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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忘不了的那一夜(3)

    她站在一张未完成的人体素描面前,用手里的笔比划着。

    “这里的比例不太对,应该这样……然后……这样,是不是线条就更流畅了?”

    年轻的男孩子默默的点头,雪白的贝齿咬着红唇,双颊绯红,眼神在自己的画板和屋子中间的模特之间飘动。

    她退到教室的后面,从画板的缝隙间,看着柔和光线中斜卧在沙发上的美丽而安详的女子。

    那像是一幅完美的油画,洁白无瑕的皮肤,圆润的胸乳,柔和的腰线,纤细的双腿,修长的脚趾。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黄金的比例。这样的模特,简直是万里挑一。

    所以叶沙第一次不小心看到她洗澡的时候,就惊为天人,央求着这女子来她们学校当模特。为此她对自己这个室友简直是软硬皆施。

    萧萧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着哪里,迷茫而飘渺。那眼神,让人怀抱诸多猜想。是悲伤,是忧愁,是期盼,还是寂寞。

    其实都不是,只不过是摘了眼镜,什么也看不清。

    这也是萧萧最终妥协的原因,反正摘了眼镜,她也不知道究竟都有谁在画自己,即使之后面对面见到也不会尴尬。至少尴尬的不是她。

    叶沙脑子里突然冒出另一幅完美的躯体。结实的手臂,宽阔的胸膛,整齐的腹肌,纤细的腰,挺翘的臀,修长的双腿,昂扬的欲望……

    她摇一摇头,把脑子里翻涌的画面沉寂下来。

    只不过一夜露水夫妻,第二天起来就忘了的,怎么这时候又想起来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能做她的模特……

    啊,她到底再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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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他的车里,一路都闭着眼睛。

    说一点儿都不紧张是骗人的。

    只不过她一向敏感的神经有点儿麻木。不知道是因为打击,还是因为酒精。也许两者皆有。

    她以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房间门口,他摇醒了她。她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心跳很快,但她不想退缩。

    他把门卡给她,让她自己进屋。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儿失望。

    她醉得站都站不稳了,门卡怎么也插不进去,急得小声哼哼。绵密的鼻音,如细小的软体虫子钻进他的耳朵,忍不住一股怪异却熟悉的感觉在身体里攒动。几乎让他发疯。

    他叹气,帮她开了门,扶她进屋。

    他只开了走廊的灯,房门半掩着。她靠在墙边,抬着头,眼睛却微眯了起来 。细长卷翘的睫毛抖动着,骚人心尖。

    她在打量他,肆无忌惮的。

    暧昧的距离,她打量着他,撑在墙边的手,夸张的戒指,半敞的衣领,不羁的发型。

    他的唇真漂亮。蜜样的颜色,寡情的薄,上唇长了一颗小小的唇珠,微翘。嘴角似有若无的勾着,和在AU里的让人安心的表情不一样,笑的邪肆而张扬。

    他的眼睛也微眯着,两汪深潭,春水荡漾,映着走廊里的光,撒落点点繁星,闪得人心慌。

    酒好像上了头,让她晕眩在他浓厚的男子气息中。

    她不记得是谁向前了一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四片唇瓣轻碰之后,便再无法分开。她被他吻着,她吻着他,就像从来没有吻过。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密布的神经细胞末端弥漫开来。他轻易的掠夺了她的呼吸,逗弄着,牵引着,挑动着,引诱着,七十二般招数,还未使尽,她便彻底的被征服。

    走进了彼此磁场中的两块异极的磁铁,迫不及待的粘在了一起。

    干柴烈火,不过就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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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沙,你怎么又在楞神儿?”萧萧裹着袍子,叼着一盒milkshake,嘬得欢天喜地,欲罢不能。

    叶沙伸手在萧萧眼前晃了晃,“神仙啊,你瞎着眼睛也知道我在楞神儿?”

    萧萧丢给她一盒果汁,“实话说,看是的确看不清的,不过跟你讲话你就没反应。”

    叶沙掰下吸管,插()进果汁盒子里,“没办法,羡慕嫉妒恨啊。老天爷真不公平。”

    “是啊。”萧萧也跟着她感叹:“怎么会有像沙沙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存在呢。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丑小鸭活了。”

    叶沙伸手一把推过去,“你怎么恶人先告状。我是想说怎么你身材那么好,看得我都不想做女人了。”

    萧萧摇晃了一下身子,假装快要跌倒,歪在叶沙身边坐稳,“身材好有什么用,穿上衣服都差不多。脸蛋儿漂亮比较重要吧。对了,我忘记跟你说,前两天我就碰上一个男的,绕着我转好几圈,然后特嫌弃的撇嘴说,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谁这么二啊?你认识的?”

    萧萧摇头,“不认识。”

    “你招他惹他了,怎么能这样。”

    “说得是啊。”萧萧搂住叶沙的胳膊,“呜,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求安慰……”

    叶沙夸张的抚摸着萧萧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乖~别理这种人,谁跟JP认真谁是白痴。”

    萧萧用力点头如捣蒜。

    叶沙在心里又偷偷的叹了一口气。

    大道理讲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自己难道不是半个白痴?

    那个极品,从那件事之后连个解释或者道歉的电话都没打来。哪怕说他们只是裹着棉被纯聊天都好。

    也许他觉得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根本无须解释。那层单薄的窗户纸撞破了到好,省了他绞尽脑汁找借口了。

    两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说没有一点儿不甘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这几天,她的心一直空落落的。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考虑。做什么都没劲,吃什么都不香。长这么大,一直冲劲十足的她,从来没有如此过。

    这就是传说中失恋的感觉?

    不是要撕心裂肺,痛哭失声,歇斯底里,万念俱灰么。

    可她只是倦怠,甚至懒得再去回想她和那极品在一起这两年点点滴滴的回忆。

    好像也没什么可回忆的。反而是那个露水男人时不时从她懒散的大脑角落幽灵般飘过。

    蓝颜祸水。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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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Ardon,今晚有局么?”

    一只手臂搭上他的肩膀,他弹灰一样把他弹落,继续保持着他傲视天下的姿态,从墨镜后面打量着校园中路过的大学女生。

    他想起国内一个哥们儿说的话,“大学是个好地方,定期提供新鲜嫩肉,而且不用担心搞上未成年。”国外的大学里未成年还是有的,所以要小心的。不过,嫩倒是真的嫩。未出社会的女孩子,总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的傻气。

    欧阳似乎为了要证明这一点,迫不及待的说:“CSSA那边儿有几个刚从国内过来的小留儿,轩哥说成色还不错。他们今晚要搞一个中秋聚会,去不去?”

    他偏了偏头,也不看身边的兄弟,淡淡的说:“去干嘛?听高能研究所的那几个大妈唱《月亮走,我也走》?不对,《月亮走,我也走》去年唱过了,今年说不定是《十五的月亮》。”

    欧阳没参加过这种聚会,一听跟上个世纪国内学校办的那种联欢会似的也有点儿打蔫儿。

    Ardon站起来,伸手摸了摸欧阳的头,“这光长个儿不长脑子的可咋办啊……”

    办party最好的男女比例就是一比二。左搂右抱,齐人之福。当然,说这话的一准儿是个男人。

    Ardon窝在KTV包厢的沙发里,看那四个女孩挤在电脑前叽叽喳喳的抢着点歌。沙发角落里几乎是个小型精品名包展示会。各种品牌logo充斥视线,奢华,却似乎缺少了点儿什么。

    他突然有点儿了无趣味。

    欧阳却不这么想,一双眼睛就在那几个姑娘的超短裙的海拔突突突突的疯狂扫射。

    不知是否姑娘们真的懵懂无知,弯着腰的,翘着腿的,春光闪动,让人眼花缭乱。

    事实证明,小美女们对《花好月圆》的兴趣绝对比戈壁滩还要贫乏。

    小留儿们让Ardon大开眼界,原来现在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烟抽得比他还凶。

    粉色桃心儿的520,一个姑娘把Ardon的名字写在上面,三两口吸进肚子里,像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管她妖精还是仙女。他才不会对她们客气。他字典里没这俩字儿。

    折腾到过了午夜。唱了什么歌,不记得。说了什么话,不记得。

    只记得最后姑娘们都看上了他的 SLR。可惜,跑车,只有俩座儿。

    便宜欧阳那小子了。

    临走的时候,Ardon在欧阳的口袋里塞了一只装了药丸的小真空塑料袋,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加油。”

    欧阳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兄弟,就不谢你了,这是你上次欠我的。”

    Ardon带走的姑娘留着一头漆黑的直长发,半遮了浓妆的脸,细致精美的看不出原本面目。和她那几个朋友比起来倒也安静,刚才几个女生抢着上他车的时候,只有她默默的站在一边,幽幽的看着他,眼睛会说话。

    车停在红灯,他侧头打量自己今晚的宵夜。淑女的打扮,拿着一只白色的香奈儿经典漆皮包,金链缠在做了精致水晶指甲的白皙纤指上,修身短洋装没有穿丝袜露出不知道擦了什么润着诱人光泽的大腿,脚下踩着一双黑白相间的高跟鞋,鞋跟纤细却并不太高。

    并不是他以往会选择的那种。

    Party之后他更喜欢性感的小野猫,够狂野,放得开,玩得尽兴。

    喝了一次纯净水,口味儿都淡了。这什么世道啊。

    大一的新生,十八的姑娘,嫩还是嫩的,不过身上带着无数只脏手摸过的痕迹。知道的是暴发户家的千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殊行业出来的。

    他知道那片土地上没有贵族,但年轻姑娘们也不至于如此自甘堕落。

    他没意识到他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是双重标准。他自己又好到哪儿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巴掌。

    不一样,他是男人。

    他没什么兴致,第一次匆匆敷衍过去。

    姑娘走进浴室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丝蔑视,意思简单明确。

    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激不得,尤其被女人。

    于是他揪着她的一头黑发,摁在墙上,从后面又来了一次。

    这一次,他看着姑娘双腿无力的滑在地上,连瞥都没瞥,径自先去冲凉。穿了衣服,付了房费,就这么走了。

    开着SLR在冷清的午夜街道上徘徊,夜风吹着他发热的脑袋。

    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儿渴了,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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