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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腐朽和残存2

    长安下班后直接回杨女士的住地,顾院长衣装革履在这老屋子里忙前忙后。初看这情景,长安一时回不过神,感觉说不上来,很怪异。

    顾院长看到长安回来解释说:“我听说你妈摔伤了,学校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不严重吧。”长安问。

    “腰伤着了,只能躺在床上。”

    长安想,躺着也好,免得每天都晃得不见人影。这些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如果让杨女士知道,不念她脱一层皮绝对不会罢休。长安走进去,杨女士看到女儿回来,立马就说:“今天我遇上贵人了。”

    长安挺不屑,洗来一个水果用刀削皮,边说:“你哪天没遇到贵人才是奇事。”

    杨女士心情好没跟她计较,说:“这回真是俊小伙,你娘我看了都春心萌动。要是你能够认识他,你这辈子也就可以享清福了。”

    长安哂笑:“妈,你还是省省力气,我就这命了,自己赚钱花踏实,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哪一天成为糟糠妻。”

    “你寒碜你老娘我?”杨女士正啃着一个苹果,听了这话直接把苹果砸过来。长安微微一侧身就躲过去,又说:“我说实话,妈,你就不要操心我的事了,你要真闲就操心自己,你也别总去搓麻将,没事找个伴儿,我不是给你办了一张健身卡吗。要是你不喜欢去健身房,去公园散散步跳跳舞也成啊。”

    “你是要甩掉我这个包袱?”杨女士暴怒,牙一咬,再次讲述她养女不易。

    长安无语望天,恰好顾院长进来,看到长安苦着脸便说:“你也别尽操心安安,我们的姑娘聪明懂事,长得也好,还怕找不到好婆家?”

    本来杨女士还抹着泪,这一听怒了,指着顾院长骂道:“你没抚养长安,你自然不心疼她。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倒给我找一个好的给长安,找不到别在我面前说风凉话。”

    “你们慢慢聊,我出去透口气。”

    长安走出去,屋里传来隐隐争吵声。她有些头疼,晃了晃头。踏出大门,街上很冷清,行人寥寥。

    她有点儿渴,便朝前方的小卖铺走去。铺子的主人认得她,看到她来,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长安笑了下,看了眼站在铺子前买东西的男子,不觉诧异。

    男子回头,看到她也很意外。

    长安反应过来,点头说:“方律师你也住这一带?”

    方律师指指路边的车解释:“来办点事,你家住这里?”

    “嗯。”

    长安付钱,两人一起踏出去。这里难得来一辆好车,方律师的车停在这里,不免引来人评头论足。一看这阵势,长安一个头两个大,虽说她极少回这里,但若是她和一个开着好车的男子站一块儿,保不了半刻钟就传到杨女士耳中。

    方律师哪知道她这些纠结,只当她寡言少语。方律师忽然问:“其实老席这个人也不是不讲情理。”

    长安手一抖,饮料砸地上去。长安抱歉的笑了下说:“手滑。”

    “告诉长乐别着急,慢慢来。”

    “谢谢方律师。”

    “就叫我方展吧。”方律师十分诚恳地说:“长乐是个好姑娘。”

    长安笑了下,没有接话。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方律师又说:“你家住哪一段?合同签了吗。”

    长安微微一愣,不明白他说什么合同。方律师笑了下解释:“这一点不是规划了?批文都下了。”

    长安这才明白,接话说:“往前走两百米,左拐就是我家,老房子了。拆迁这事儿我不大知道,都是家人在弄。”长安好像想起什么,问:“这一片区不会是四季开发吧,不是房产公司?”

    方律师笑:“不一定只有房产公司才能开发不是?四季也算大集团。”他也只是点到为止,详细的也不会说。

    长安想起临近曾大爷的嘱托,心里盘算了下,才问:“听说现在拆迁补偿都挺可观的,一赔三吗。”

    “这也得分地段来。”

    长安停下来,望了对街的房子问:“那栋房子,最高赔偿能拿多少?”

    “这地段不算好。”

    长安默了默,确实不算好,那她家更不好了。

    方律师又说:“这一带最近不大安稳,你自己小心点。”

    方律师说完话,就来电话催他。他打了手势说走了,长安点了下头,他就讲着电话走向车子。

    长安站了一会儿,又走回家里。果不出她预料,遇见方律师一事已传到杨女士耳中。长安一进屋杨女士就开始唠叨,长安烦闷不已,看时间不早了便说:“我晚上还有些事,你自己注意一些,什么事给我电话。”

    杨女士碎碎叨叨念着,长安无奈地走出家门。在外徘徊了一会儿,步行近一千米才走到路口,正好拦车就遇上席恒的车。

    她明明听说他出差了,在这里看到他,长安懵了一会儿。

    席恒看到她,把车停下,探出头不正经地说了句:“顾助理,你住这里?”

    那眼神,明明白白透着轻佻劲儿。长安晃了晃头,视线越过他看到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不由有些反感。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打算搭理他。

    席恒按着喇叭,推开车门走下来,瞧了她一眼。

    那一眼,长安看得心跳。

    “脾气不小么。”他似笑非笑。

    “席总有事?”

    “席总?女人果真善变,长安,我们好歹也算有点儿情分是不是,你一来就叫我席总,我们是不是得先搁下交情?”

    “不好好意思,现在是私人时间。”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你浪费时间。我们聊一聊顾长乐,你要真没时间,那算了,我也挺忙。”

    “你对她做了什么?”长安压着嗓子问。

    “能做什么,无非你情我愿。”

    “你真无耻。”

    “过誉了。”席恒不以为意地笑道。

    长安深吸气,也不知他话里真假,只得故作镇定。席恒又瞧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的人生也只有她自己能负责。既然你没时间,我们改天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

    席恒没有等她,转回车上,车轮摩擦马路的厚重声动,车子渐渐远去。

    长安在路口呆了呆,天黑下来,她才走向路边伸手拦车。回去的路上,她给长乐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她对自己说,席恒不过是为了吓唬自己。

    又过了两日,一直都联系不上长乐。反倒是四季的秘书主动联系她,告诉她说,他们席总今天中午有一个小时时间。

    长安一合计,一个小时,叶政出差在外肯定回不来。她要单枪匹马去见席恒吗。

    想了下,还是请示叶政,他的意思和对方不谋而合。长安甚至产生了这种怀疑,叶政是不是知道她和席恒曾经的关系?

    这个瞬间冒出来的想法,她觉得很可笑。

    中午时,她赶到对方约定的地点,到了才知道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站在酒店入口处,长安犹豫了。

    她这是来做什么?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扮,时尚的职业套装,还过得去。又看看富丽堂皇得刺眼的大堂,长安给自己打气。也在这一瞬,她才明白过来。前些日,她明摆着拒绝他,他脸面怕是搁不下,今天故意挑叶政出差专找她的茬。

    想到这一层,长安更不能退缩。

    她在门外徘徊了小会儿,思路清晰了她才朝大厅走去。

    到了预约的套房门前,长安敲门,半天也没人开门。

    而此刻,席恒正在另一层楼的一间套房里玩牌,身边坐着安安。玩了近十二点,安安第二次提醒说:“席少,十二点了,要不要回电改天再约?”

    席恒扔出一张牌,手气实在差得可以,一连输了好几把。他散了钱,说:“你们玩吧。”

    有牌友笑戏:“这么早?完事了再来?还是直接改明天?”

    席恒不接茬,安安递给他外套,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房。安安小步跟在身后,席恒看了看表说:“你先回。”

    说完,他径直走了。

    走进包房,看到长安坐在案几前,托着下巴在浅眠。他刻意放轻脚步走过去,原本以为她会惊醒,不想他坐到她身边她也毫无察觉。

    席恒坐了片刻有些烦闷,起身去取来一瓶酒,回头就看到她正经儿的坐直身,也不知是不是他开启瓶盖惊动了她。

    走回去,他才问:“你有多久没睡觉了。”

    长安有点儿懵,刚睡醒的头脑思维混沌,晕乎的弄不清他的话是不是含着另一层意思。搞不清状况,她不接茬。

    席恒看她坐在那里正经得不像话,不由皱了下眉头。先开的一瓶酒直接搁她手中,又去拿来一罐。

    长安看了他一眼,也不先说话。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约在这里,难不成是想和她重温旧梦?长安再次为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可理喻,按正常思维来判断,她应该恨死席恒才对。事实上,她对席恒一直没好感,但眼下,她居然在想这种事。

    席恒自然不清楚她此刻的想法,他悠悠的喝着酒,问:“上次你找我为了什么事?”

    “上次?”她立时反应来,他指上次她主动打他电话的事。她也是没办法不是吗。长安自然不会解释,很诧异地问:“上次我没有说清楚吗。”

    “有说过了吗,抱歉,最近实在太忙了,偶尔会忘一些事。”

    长安心里非常恼,也知道席恒故意的。她忍了忍,笑:“席总大忙人,偶尔忘事也很正常。”

    “今天你约我什么事?”

    长安一呆,心想不是你约我的?她稍一回想,上次她主动催过好几次四季的秘书,又主动联系席恒,挂电话没片刻四季秘书主动联系她。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管是不是误会,也不管是不是有的人故意,事已至此,长安只能把故事编排下去。

    整个过程,席恒不发一言,结尾了他站起来,走向她。长安一凛,他弯下腰观察她。

    长安往后一偏,不知他要做什么,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一些我、有助于心身的事。”席恒有点儿不正经地笑道。

    长安脸色微微一变,在这地方,他要真做点什么,她绝对逃不掉。席恒挑起她下巴,问:“长得还凑合。”

    “所以说你眼光实在不怎样。”长安回敬他。

    席恒凑近她,热气拂过她脸颊,暧昧地说:“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吃一下大白菜也是不错,有益于身心健康。”

    “白菜太廉价,你不嫌掉价?”长安讽刺。

    “廉价是廉价了点,不过还是有升值空间的。”席恒微微一笑,呵了一口气,微醺的酒味全都洒在她脸颊上。长安偏了偏头,说:“席恒,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们今天好好谈一谈,我希望我们别这样。我希望我们能回到最初。”

    “最初?怎么个最初法?”

    “就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们都睡过了你认为这个假设成立吗。”

    长安气馁,对他的措词又无可反驳,很无力地说:“拜托你别再找我麻烦了好吗。”

    “我找过你麻烦?”席恒追问。

    长安觉得跟他谈话特别累心费神,只怕一个不留神就着了道,可她又不愿他看出自己的柔弱,故作无谓地问:“你不会喜欢我吧。”

    席恒面色微怔,深深瞧了她一眼,随即笑道:“然后?”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就算没有这一点,我仍然希望我们能做朋友。”

    “哪一种朋友?长安,你认为在一张床上睡过的人还能成为朋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找一个保得住你的人,那样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所惧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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