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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8长腿大妞

    银灰色的车还在灯火通明的四环上驶着。

    顾介冬看着维罗一声不吭,死死地瞪着车窗外的样子,猜她也是把他们之间的事儿抖落的□不离十了。他微微叹气,又不能怪她什么。

    更何况,现在让他最烦心的事儿,不是这个。

    后天,后天,他做梦以为两个星期足以让她回心转意了,至少,至少也能静下来,听他说点实话。可她偏不,她发脾气,她冷落他,她无视他,一个机会都不给他留。

    顾介冬开始真的沉下心思考,她是不是真的适合离开自己远走高飞呢。

    他自己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从一开始,他就是她的负担,阻碍,甚至破坏她爱情,未来,包括精神和身体的恶人。他怪她不长心眼,一天到晚就惦记着三个月一到就离开他,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有什么资格求她给自己机会?

    顾介冬深呼吸着,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中地会所,拿走她的包。他从在钓鱼台山庄被她狠狠推开时,就该学会忘记那张脸。他从她跪着求他放她走时,就该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可他没有。

    她临走前一天,顾介冬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

    她从床上醒来,就看到身边空空的床位,光溜溜的胳膊伸过去一摸,一丁点儿残存的体温都没有。他一早就跑没影了……

    这会儿墙上挂钟显示才7点半,他上班也不至于这么早啊。

    维罗想不到别的原因,只能暗自猜想顾介冬不想见她了。

    她爬起来,慢慢挪步到洗手间,看着洗漱台上属于她的牙杯,还有顾先生又换回原样的黑色牙杯,小架子上排列整齐的刮胡刀,还有洗面奶。她在镜子里似乎能看到那个男人在每一个慵懒明媚的早晨,用刀片将青灰色胡茬刮干净的场面。

    她再也看不到了,他刮胡子时,朝着趴在门边探头的她微笑的样子。

    维罗瞪着空荡荡的镜子里面,自己那张傻愣的脸,不留神吞下一口又辣又涩的牙膏沫,她放下牙刷,扭着五官漱口……那股涩涩的感觉一下子顺着口腔食道胃袋散步了她整个身体。

    他不是想要自己留下吗,他不是不舍得看自己离开吗,那他为什么在最后一天跑走了……

    维罗一把擦干脸上的水珠。

    这是她的最后一天了……

    她就是这么矛盾,她跪着求顾介冬放她走,可现在,她又黯然看着这些熟悉事物自己心里泛酸发苦。她告诉自己,她只是怀念这个住了很久的大房子,她舍不得是这里的记忆,绝不是顾介冬。可她为什么连他的刮胡刀都这样眷恋的不舍得移开眼……

    维罗装包很快,毕竟带过来的东西没多少。她绕着整栋房子,左左右右的转悠,不知道图什么,就想着在临走之前,和这个住过几个月的地方告个别。

    她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都没有这么全活地把这个地方逛一遍。

    在顾介冬的书房里,她刻意多停留了一会儿。他偶尔在家就在这里办公,旁边的大书柜里面总是严密地塞着一排排厚厚的书籍和文件夹。玻璃的柜面下面,有他的照片,她以前都没有仔细看过。顾介冬在雪山上,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墨镜,朝着镜头浅浅笑着。那会儿他看上去还很年轻,撑死了25,6,原来他喜欢黑乎乎的东西从那时起就开始了。书架下一层还有他和两个哥哥的合影,三个人都穿的西装笔挺的。但要说最英俊最让人挪不开视线的,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他。维罗停在那个书架前,看着他一张张耀武扬威的纪念照,不嫌他自大,反倒有些目不转睛看的出神了。

    最后她下楼时,看表,竟然在他的书房里瞪眼傻站了15分钟。

    赵姐心里清楚这是她最后一天给维罗削水果了,她和小李忙前忙后地准备了好几种她最爱吃的点心。

    最后,端上来时,维罗眼看着就又要掉泪珠了。她遇见顾介冬前,什么委屈都不会轻言掉眼泪的,都是他惯的……惯的自己变成这幅脾气,这样窝囊。

    “赵姐,我要是走了想你怎么办……”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妇人,抱住了她,口气听着像撒娇,可泪水却扑扑地向下掉。

    “傻丫头,那你就别走了。”赵姐看着她,也红着眼圈摸摸这个孩子的头顶,她也不忍心看着顾先生在折腾这个孩子,可又舍不得,这么一栋空荡冷清的大宅子里,每天就那么三四个人进进出出,偶尔除了顾先生发脾气摔东西,或者打电话聊生意,就再没有别的多余响动。自打薛维罗来了,这里才像是活了起来,顾先生脾气好了,屋子里时而的欢声笑语。每天都躲着藏着不敢见顾先生的小李,现在也敢利索地出来跟他问声早上好了。

    可赵姐知道不该因为自己自私地为这个宅子和顾先生着想就困住了薛维罗的双脚。她还年轻,还善良,她还不该受苦。

    最后她和维罗搂抱着,安慰着,聊着,好久好久,才松开了。

    维罗坐在自己最喜欢的露台上面,等着顾介冬回来。她不知道自己傻坐着等到他又能怎样,她还是得冷淡地和他在床上睡最后一晚,第二天卷铺盖走人。她今晚等到顾介冬,也不能与他长相厮守。她只想跟他说说话,她恨他那么深。爱他那么多。假如就这么走了,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可顾介冬,怎么偏偏在今天,躲得那么远呢?

    她坐在那里,一直到晚上,回屋吃晚饭。

    顾介冬果真消失不见了。

    而今晚也是维罗最后一晚睡在这里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看向身边一片空荡……

    顾介冬,你在哪……

    10点。

    11点。

    12点。

    1点。

    “咣。”门被踹开。

    维罗一下从半梦半醒之中被惊得上身猛地一颤,她拧开床头灯,看到了扶着门边脸颊泛着醉酒人才有的红色的顾介冬。他看上去岂止是醉醺醺,两只眼睛都是直勾勾地,瞪着床上的维罗。

    她先是有些害怕半坐起身,他不会又脑袋抽风,想对她做什么了吧。维罗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替自己担忧,又替他担忧,“介冬。”她几周以来,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声音轻轻的,“你怎么了?”

    “维维。”他跌跌撞撞地进了屋,脸上一副无措的样子,趔趄着爬上了床,“维维……”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的鼻腔里灌满了他身上难掩盖的酒气,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他走了这一天,就是去买醉了吗?维罗突然莫名地心里发痛,伸出手,轻轻地碰碰他的头,那里有被她砸伤的印记,“你何必呢。”

    “维维……”他低喃着她的名字,说不出别的话了。他何必?他一大早起床,溜走了,他何必……他要是有胆子回来,有胆子瞪着俩眼睛看她拍拍屁股走人,他也不必躲了。他何必。她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介冬。”她回应他。

    他买醉了……他是买醉了……他若是知道她会这样温柔地再叫他的名字,他压根都不会回来,他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又去想方设法牵绊住她,强留住她。那不是他想要的。

    戴丽出国进修的时候,何睿跟介冬说过,爱一个人就是看她快乐就足够,哪怕得放她走也是心甘情愿的。顾介冬当时回了他两个字,‘放屁’。他觉得,爱一个人就得把她守在身边,护着守着,要是人都跑了,还跟谁爱去啊。

    可他今天算是明白了,彻悟了。他爱薛维罗,也终于看清楚自己留不住她,他于是就像何睿说的那样,想看她快乐,想看她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想放她走……他宁愿自己窝囊地伤心,宁愿看她像断线的风筝飞得远远的,宁愿憋着不告诉她他到底有想和她在一起走下去,他也要卯足了劲,咬紧了牙关,放她走。

    顾介冬明亮的眼睛凝视着她,除了偶尔低声哼着她的名字,就这样深深地看着她,像是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一辈子记住自己。

    “快睡吧。”她说。

    “嗯。”他平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又突然不甘心地睁开,“能再亲亲我吗?”

    维罗咽了咽口水,轻轻点下巴,心里像是同时有八百面鼓同时击打着一样,快要跳出她的嗓子眼儿。她的脑子乱了……她倾下上身,在他干涩的嘴唇上,留下一个唇印。

    她看着他有点满足却带着苦涩地笑了,嘴角印着他的酒窝,然后顾介冬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了。

    薛维罗看着他,嘴里都开始苦涩无比。她舍不得丢掉那些回忆,舍不得忘记每晚的怀抱,舍不得再也记不起那对傲气的酒窝……她希望,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见到过彼此。她希望,从这一秒开始,他们可以做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一人聊high了……退步3000党了,明天改过自新,重回4000!!HE就在不远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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