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长腿大妞
陈馨说见家长之前补习些韩剧,可电视剧是没时间看了，但选一身合体的衣服倒还是来得及。维罗不知道顾介冬什么家底,反正看他住的房子，她猜她也得狠狠砸钱买上一身贵点的。
价钱倒不是问题,反正卡是顾介冬的，可这么一堆风格的，她和陈馨可是挑花眼了。
“你说,他家里人能喜欢波西米亚风吗？是不是太新潮了……”
“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了,他都那么老古板,开着老爷车上班下班,他家里人只能更保守……”
“要不你穿旗袍？穿花棉袄？穿你高中的校服？”陈馨的手掠过衣架上一件又一件的裙子，“唉,试试这个吧，我觉得还成。”
维罗接过来鹅黄色的裙子，她实在挑不出来什么了，于是决定相信陈馨的眼光。她二话没说，钻进更衣间就换上了裙子。走出来之后，那个导购就过来眉开眼笑地夸赞她骨架多好多好，气质多好多好，品味多好多好。维罗盯着镜子里鹅黄色的长袖连衣裙，有点像凯特王妃的穿衣风格，不过就是颜色还要亮了一些。裙子有垫肩，是圆口的领子，正好露出颈部，袖口领口还有裙边都是有细细的蕾丝，裙摆有些大褶，看上去的确挺适合见父母穿。维罗必须得承认，她买下这条裙子，一部分是因为它的确合适，一部分是陈馨撺掇她，其实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个导购说的她都不忍心把裙子再放回衣架上了。
那天早上，她早早起床洗澡，吹头发，拉直头发，又细细地画了个妆。最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了半天，又把上挑的眼线尾部给蹭掉了。她觉得现在紧张的心情就跟初中那会儿入团演讲似的，会见年级主任之前，想尽办法把自己捯饬成一个三好书呆子的模样。她都觉得自己现在紧张兮兮的傻样有些可笑了，她就是一个被介冬送上枪口顶子弹的沙袋，这么较劲儿干嘛啊。他妈也不可能因为看好自己塞给她两打大钞。
顾介冬醒来后，看到了因为怕坐皱了裙子，站在餐厅里小口吃牛角包的维罗。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把见父母的事儿说的那么无足轻重，她还是这样费心思的打扮了。他心里有点心疼这个小心翼翼地立着的姑娘，又忍不住窃喜得连胸腔里都四处蹦着小笑脸。她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他的，不说别的，就从今天她这么费尽心思打扮自己就看得出了她挺把他当回事儿的。
“没事儿，又不是国家领导人，你踩着趿拉板，穿着大背心进去都没人赶你出来。”他劝她坐下吃，大手拽着她袖子，想把她拉到身边的椅子上。
谁知道她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翻着白眼，“别扯坏了，这裙子可贵了。”下一秒她想起来，她刷的还是人家给的卡，脸微微一红，然后清清嗓子，“我这是帮你在你爹妈面前找面子呢，你别烦。”
“嗯，行。”他笑笑，也不拦着她了，他自顾自地吃起来早餐。
果然，事情真没她想象的那么严肃正式，他开车带她去了崇文门的一个小区，看上去还挺平常的，也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张扬。顾介冬带她上楼后，开门的是淑瑜，介冬的妈妈。是一个笑眯眯的女人，穿着紫红色的毛衣，头发挽起来，她看到介冬还有他身边的维罗后，嘴咧的更大了。
“冬冬。”那女人叫着，打开门后第一件事就是亲切地摸了一把顾介冬那张矜贵的脸。
冬冬……维罗心里寒了一把，她看到介冬的咬肌紧绷了一下，没等她想多观察一会儿顾介冬尴尬的模样，那个女人就把自己揽了过去。她温暖的手环着维罗的肩，“维罗啊，这个姑娘长得真好看……我们家冬冬福气大。”
“呵呵。”她被那位妇人一搂，一下子脑袋都懵了。
“愣着干嘛，叫人啊。”介冬的手从后面亲昵地一捏她的腰，低声跟她说。
“阿姨！”她感觉面带笑容地看向那个眼角带着温柔的鱼尾纹的女人，虽然介冬的母亲比她想象的要温柔一万倍，可她还是心里打鼓，连指尖都发凉。
“唉，维罗，快进屋来，靖博还有瑾春都等着见你呢。”淑瑜说着就把她往里面牵，维罗有些手足无措地转头看看顾介冬，靖博和瑾春又是谁？
“我爸和我妹妹。进去吧。”他手指轻轻一顶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害怕。
她跟着淑瑜一路转到了一个更大的厅里，才看到了屋子正中，喝着茶的男人。顾叔叔看上去也比想象的和蔼，他坐在椅子上，身子端正，年迈但却一点儿也不失威严。维罗甚至有种感觉，顾介冬老了之后也会是这副不容侵犯的模样，而且只能更狂更暴躁。好在顾叔叔一见到维罗，那张本来还肃静的像是在人民大会堂演讲的脸一下子也柔了下来，“小薛。”
“叔叔好。”她叫着，两只手跟小学生似的交叉搭在身前。
“嗨！”厅里另一边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上去没比她大多少的女孩也笑嘻嘻地朝她摆手。
她再一扫大大的厅堂里，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窜下来几个小孩和几对男男女女的，都是她没见过的。维罗真是恨死顾介冬了，他好歹也拿张全家福先让她认认脸啊，这么一堆人，让她怎么叫啊。
“这是瑾春。这是我大哥，二哥，两位嫂子……还有，”介冬一把抱起一个地上绕着维罗转着圈跑的小男孩，“侄子，顾驰。”放下这个男孩，他又带着她挨个问好，维罗就这样机械地，他说个名字，她就叫个名字，半天才把整个厅里的顾家人认全。
“人太多了，记不住名字也别硬逼自己了。”瑾春在一边帮着说话。
“就是的。”淑瑜也跟着开口，“冬冬以后多把维罗往家里带，一次两次的就都记住了。以后时间还长，名字都是小事儿。”
“嗯，对。”介冬说着，绕到她身后，手抚摸着她的背，也不知道是在平抚她不安地快要挑出嗓子眼的心脏，还是纯粹地装亲昵，“今天来的还挺齐啊。平时你们俩比庙里的神仙还难请啊。”介冬朝自己两个哥哥抬抬下巴。
“这不都是来看你女朋友嘛。”介冬的二哥说，其实顾家人里就他最清楚冬子不缺女朋友，但这回当回事儿的，往家里带的，她薛维罗还是头一个。他瞟了眼维罗描着淡妆，紧张地四处乱晃的眼神，替她解了围，“行了，妈，你看咱们一帮人把人家冬子女朋友瞅的都不好意思了。”
“对对对，我去做菜，维罗，你屋里坐着。”淑瑜说着，就急急忙忙地朝厨房走去了，介冬两个嫂子也跟过去帮忙了。
“瑾春，你带着小薛转一转吧。”顾叔叔开口了，抬手指指介冬，“你过来。”
那个活泼的年轻女人朝维罗招招手，“来吧，我带你看点好玩的去。”
维罗最后瞥了眼背对着她，跟着顾叔叔走开的介冬，她在想顾叔叔叫他过去是不是要开始把审查结果还有最后得分告诉他，然后决定他俩能不能继续交往什么的。但她的脑子已经不够使了，一转身紧紧地跟在了瑾春后面。她领着维罗走上了楼，进了尽头的一个小屋，“这里啊，是冬子高中之前的屋子。”
维罗张大了眼睛，你别说，她还真挺好奇顾介冬那个大魔王儿时是怎么一副熊样，是不是冬天也会鼻涕弄得满脸都是呢？
“我听说你在A大读精算？”瑾春一边开门，一边转头问维罗。
“是。”她答。
“别紧张，我又不能吃了你。”瑾春看她有点不安的模样，当然理解她见别人家长的心情，“看看这个，他小时候的相册，这个，他刚出生。”
一个光着pp的小婴孩半眯着眼睛。这是顾介冬。
维罗半张开了嘴，原来这个超级恶棍霸王小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婴孩罢了，她还以为他会长两只恶魔的犄角在脑袋顶上呢。
“这个，是他第一天上幼儿园。”瑾春翻了几页，指着一张。下面是红笔标注的日期。
照片上的小男孩刘海短短的，齐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很不爽的模样。就冲那张臭脸，维罗也敢指着自己脑袋说那就是顾介冬。
“还有，这个，是小学时他玩单杠把鼻子摔断了，黎天鸣拿着他们家相机给冬子照的。”
穿着红色运动服的男孩额角上还带着血，鼻子旁边一圈也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可表情还是照样的臭，一张冷冰冰的脸瞪着相机。
维罗甚至能想象的出来黎天鸣拍这张照片时幸灾乐祸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清楚啊……那时候你才多大？能记得这么明白吗？”
“嗨，还不是我妈么。介冬一毕业，上大学了，她就天天捧着相册给我讲顾介冬小时候干过的好事儿。”瑾春说，她看着维罗似乎轻松点了，也就大胆地跟她聊起来了，“那谁，维罗啊，今儿的场面是不是有点吓人？”
“嗯。”
“我们家里一圈人都盼了好久了，冬子从来也没正经谈过恋爱。”她说着，合上相册，“郭院长前几天打电话跟我们通风，这才知道他金屋藏娇来着。冬子他脾气不好，从小也都是爸妈宠他，可他还找院长给你配药，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但是我就觉得，冬子他对你是真心不错的。”她说完，微微翘起嘴角笑笑，“我小时生病他都没说替我找药房买盒西瓜霜呢。我跟你说这么多，你可别吓着了。咱家人今天是过分热情了，可其实还不是因为他太久没往家里带回来个活物了嘛。”
维罗看着瑾春兴奋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被负罪感一阵又一阵地淹没了。她根本就是个临场的演员，跑完今天这个龙套，顾家的宅子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迈进一步了。可她真心挺喜欢眼前的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她要是真嫁给顾介冬，自己能有个这么庞大又热情的家庭其实也不错……无论这是不是妄想，她都得开开心心地和这家人相处完今天，至少今天。于是维罗还是翘着嘴角，一点也不生分的，“给我看看顾介冬怂一点的照片呗。”
价钱倒不是问题,反正卡是顾介冬的，可这么一堆风格的，她和陈馨可是挑花眼了。
“你说,他家里人能喜欢波西米亚风吗？是不是太新潮了……”
“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了,他都那么老古板,开着老爷车上班下班,他家里人只能更保守……”
“要不你穿旗袍？穿花棉袄？穿你高中的校服？”陈馨的手掠过衣架上一件又一件的裙子，“唉,试试这个吧，我觉得还成。”
维罗接过来鹅黄色的裙子，她实在挑不出来什么了，于是决定相信陈馨的眼光。她二话没说，钻进更衣间就换上了裙子。走出来之后，那个导购就过来眉开眼笑地夸赞她骨架多好多好，气质多好多好，品味多好多好。维罗盯着镜子里鹅黄色的长袖连衣裙，有点像凯特王妃的穿衣风格，不过就是颜色还要亮了一些。裙子有垫肩，是圆口的领子，正好露出颈部，袖口领口还有裙边都是有细细的蕾丝，裙摆有些大褶，看上去的确挺适合见父母穿。维罗必须得承认，她买下这条裙子，一部分是因为它的确合适，一部分是陈馨撺掇她，其实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个导购说的她都不忍心把裙子再放回衣架上了。
那天早上，她早早起床洗澡，吹头发，拉直头发，又细细地画了个妆。最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了半天，又把上挑的眼线尾部给蹭掉了。她觉得现在紧张的心情就跟初中那会儿入团演讲似的，会见年级主任之前，想尽办法把自己捯饬成一个三好书呆子的模样。她都觉得自己现在紧张兮兮的傻样有些可笑了，她就是一个被介冬送上枪口顶子弹的沙袋，这么较劲儿干嘛啊。他妈也不可能因为看好自己塞给她两打大钞。
顾介冬醒来后，看到了因为怕坐皱了裙子，站在餐厅里小口吃牛角包的维罗。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把见父母的事儿说的那么无足轻重，她还是这样费心思的打扮了。他心里有点心疼这个小心翼翼地立着的姑娘，又忍不住窃喜得连胸腔里都四处蹦着小笑脸。她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他的，不说别的，就从今天她这么费尽心思打扮自己就看得出了她挺把他当回事儿的。
“没事儿，又不是国家领导人，你踩着趿拉板，穿着大背心进去都没人赶你出来。”他劝她坐下吃，大手拽着她袖子，想把她拉到身边的椅子上。
谁知道她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翻着白眼，“别扯坏了，这裙子可贵了。”下一秒她想起来，她刷的还是人家给的卡，脸微微一红，然后清清嗓子，“我这是帮你在你爹妈面前找面子呢，你别烦。”
“嗯，行。”他笑笑，也不拦着她了，他自顾自地吃起来早餐。
果然，事情真没她想象的那么严肃正式，他开车带她去了崇文门的一个小区，看上去还挺平常的，也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张扬。顾介冬带她上楼后，开门的是淑瑜，介冬的妈妈。是一个笑眯眯的女人，穿着紫红色的毛衣，头发挽起来，她看到介冬还有他身边的维罗后，嘴咧的更大了。
“冬冬。”那女人叫着，打开门后第一件事就是亲切地摸了一把顾介冬那张矜贵的脸。
冬冬……维罗心里寒了一把，她看到介冬的咬肌紧绷了一下，没等她想多观察一会儿顾介冬尴尬的模样，那个女人就把自己揽了过去。她温暖的手环着维罗的肩，“维罗啊，这个姑娘长得真好看……我们家冬冬福气大。”
“呵呵。”她被那位妇人一搂，一下子脑袋都懵了。
“愣着干嘛，叫人啊。”介冬的手从后面亲昵地一捏她的腰，低声跟她说。
“阿姨！”她感觉面带笑容地看向那个眼角带着温柔的鱼尾纹的女人，虽然介冬的母亲比她想象的要温柔一万倍，可她还是心里打鼓，连指尖都发凉。
“唉，维罗，快进屋来，靖博还有瑾春都等着见你呢。”淑瑜说着就把她往里面牵，维罗有些手足无措地转头看看顾介冬，靖博和瑾春又是谁？
“我爸和我妹妹。进去吧。”他手指轻轻一顶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害怕。
她跟着淑瑜一路转到了一个更大的厅里，才看到了屋子正中，喝着茶的男人。顾叔叔看上去也比想象的和蔼，他坐在椅子上，身子端正，年迈但却一点儿也不失威严。维罗甚至有种感觉，顾介冬老了之后也会是这副不容侵犯的模样，而且只能更狂更暴躁。好在顾叔叔一见到维罗，那张本来还肃静的像是在人民大会堂演讲的脸一下子也柔了下来，“小薛。”
“叔叔好。”她叫着，两只手跟小学生似的交叉搭在身前。
“嗨！”厅里另一边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上去没比她大多少的女孩也笑嘻嘻地朝她摆手。
她再一扫大大的厅堂里，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窜下来几个小孩和几对男男女女的，都是她没见过的。维罗真是恨死顾介冬了，他好歹也拿张全家福先让她认认脸啊，这么一堆人，让她怎么叫啊。
“这是瑾春。这是我大哥，二哥，两位嫂子……还有，”介冬一把抱起一个地上绕着维罗转着圈跑的小男孩，“侄子，顾驰。”放下这个男孩，他又带着她挨个问好，维罗就这样机械地，他说个名字，她就叫个名字，半天才把整个厅里的顾家人认全。
“人太多了，记不住名字也别硬逼自己了。”瑾春在一边帮着说话。
“就是的。”淑瑜也跟着开口，“冬冬以后多把维罗往家里带，一次两次的就都记住了。以后时间还长，名字都是小事儿。”
“嗯，对。”介冬说着，绕到她身后，手抚摸着她的背，也不知道是在平抚她不安地快要挑出嗓子眼的心脏，还是纯粹地装亲昵，“今天来的还挺齐啊。平时你们俩比庙里的神仙还难请啊。”介冬朝自己两个哥哥抬抬下巴。
“这不都是来看你女朋友嘛。”介冬的二哥说，其实顾家人里就他最清楚冬子不缺女朋友，但这回当回事儿的，往家里带的，她薛维罗还是头一个。他瞟了眼维罗描着淡妆，紧张地四处乱晃的眼神，替她解了围，“行了，妈，你看咱们一帮人把人家冬子女朋友瞅的都不好意思了。”
“对对对，我去做菜，维罗，你屋里坐着。”淑瑜说着，就急急忙忙地朝厨房走去了，介冬两个嫂子也跟过去帮忙了。
“瑾春，你带着小薛转一转吧。”顾叔叔开口了，抬手指指介冬，“你过来。”
那个活泼的年轻女人朝维罗招招手，“来吧，我带你看点好玩的去。”
维罗最后瞥了眼背对着她，跟着顾叔叔走开的介冬，她在想顾叔叔叫他过去是不是要开始把审查结果还有最后得分告诉他，然后决定他俩能不能继续交往什么的。但她的脑子已经不够使了，一转身紧紧地跟在了瑾春后面。她领着维罗走上了楼，进了尽头的一个小屋，“这里啊，是冬子高中之前的屋子。”
维罗张大了眼睛，你别说，她还真挺好奇顾介冬那个大魔王儿时是怎么一副熊样，是不是冬天也会鼻涕弄得满脸都是呢？
“我听说你在A大读精算？”瑾春一边开门，一边转头问维罗。
“是。”她答。
“别紧张，我又不能吃了你。”瑾春看她有点不安的模样，当然理解她见别人家长的心情，“看看这个，他小时候的相册，这个，他刚出生。”
一个光着pp的小婴孩半眯着眼睛。这是顾介冬。
维罗半张开了嘴，原来这个超级恶棍霸王小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婴孩罢了，她还以为他会长两只恶魔的犄角在脑袋顶上呢。
“这个，是他第一天上幼儿园。”瑾春翻了几页，指着一张。下面是红笔标注的日期。
照片上的小男孩刘海短短的，齐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很不爽的模样。就冲那张臭脸，维罗也敢指着自己脑袋说那就是顾介冬。
“还有，这个，是小学时他玩单杠把鼻子摔断了，黎天鸣拿着他们家相机给冬子照的。”
穿着红色运动服的男孩额角上还带着血，鼻子旁边一圈也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可表情还是照样的臭，一张冷冰冰的脸瞪着相机。
维罗甚至能想象的出来黎天鸣拍这张照片时幸灾乐祸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清楚啊……那时候你才多大？能记得这么明白吗？”
“嗨，还不是我妈么。介冬一毕业，上大学了，她就天天捧着相册给我讲顾介冬小时候干过的好事儿。”瑾春说，她看着维罗似乎轻松点了，也就大胆地跟她聊起来了，“那谁，维罗啊，今儿的场面是不是有点吓人？”
“嗯。”
“我们家里一圈人都盼了好久了，冬子从来也没正经谈过恋爱。”她说着，合上相册，“郭院长前几天打电话跟我们通风，这才知道他金屋藏娇来着。冬子他脾气不好，从小也都是爸妈宠他，可他还找院长给你配药，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但是我就觉得，冬子他对你是真心不错的。”她说完，微微翘起嘴角笑笑，“我小时生病他都没说替我找药房买盒西瓜霜呢。我跟你说这么多，你可别吓着了。咱家人今天是过分热情了，可其实还不是因为他太久没往家里带回来个活物了嘛。”
维罗看着瑾春兴奋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被负罪感一阵又一阵地淹没了。她根本就是个临场的演员，跑完今天这个龙套，顾家的宅子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迈进一步了。可她真心挺喜欢眼前的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她要是真嫁给顾介冬，自己能有个这么庞大又热情的家庭其实也不错……无论这是不是妄想，她都得开开心心地和这家人相处完今天，至少今天。于是维罗还是翘着嘴角，一点也不生分的，“给我看看顾介冬怂一点的照片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