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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第十四回(二更)

    石门在我身后沉重合上之后,我听见一阵脚镣作响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咳嗽声响起,有谁敲了敲我的棺材盖,哑着嗓子道:“你是怎么被弄进来的?得罪洛马还是无艳?”

    我躺在棺材里苦大仇深:“大概是得罪了一个叫做雾染秋的女人。”

    “雾染秋?”坐在我棺材外的人闻言又重重咳了几声,我似乎闻到一股旱烟的气味从空隙中钻进我的口鼻之中,随后这人思索片刻又再度开口:“这人是谁?比洛马无艳还可怕吗?”

    我想了想实诚道:“洛马无艳从某种程度也算是她一手缔造了。”

    那人大骇:“这么可怕!?”

    我痛彻心扉:“是啊,就是这么可怕!!”

    那人在外似乎不胜唏嘘,半晌对我说:“我看你棺材外一溜烟暴雨梨花,看起来得罪那位姓雾的,比我也好不哪里去啊。”

    我怅然:“那不是么,我琢磨着就是因为之前抢过她的晚饭,这次才被她弄得给个别人卖命全无自由这么多年。”

    那人磕了磕旱烟,实诚道:“那你是够倒霉的,惹上这么一心狠手辣的人物。”

    我顿时颇有英雄惜英雄的心里:“那可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在下北柯十四,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又咳嗽了几声,淡淡回道:“岳青。”

    “……那你也够倒霉的。”

    听见这名字,我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说能不倒霉,自己本来好不容易攒够钱,退出江湖,就安安稳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日子,老婆死了后就守着女儿颐养天年,指望着给姑娘找个好人家就抱孙子的。

    这么一有着美好生活态度的老人家,偏偏就因为自己那缺德的师弟来了一句:“若论天下机工巧术,除我之外,当属岳青”——这下好了,想搞定自己师弟那变态手艺的,无论好坏都找上自己了。

    顿了顿,岳青又敲了敲我棺材盖问我:“你闷不闷,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把针拔了吧,好歹能透点光。”

    想了想,从有些针头透出悬在脑门上看着也紧张,顿时爽快道:“成,不过我没钱给啊。”

    岳青似乎是笑了一声,磕磕旱烟:“我和朱亭不同,有钱没钱只要我喜欢,没差。”

    说实话,岳青是和我关在一起的,我估摸着这是间石室,但到底是密室还是什么地方我也弄不清楚。岳青用旱烟敲了敲我的棺材盖,懒洋洋道:“这也没趁手的工具,我就用着烟斗帮你慢慢弄吧,反正在这儿什么都缺,就不缺时间。”

    用烟斗怎么弄出细如牛毛的毒针?

    我想象不能,可不代表朱亭的师兄做不到。

    我呆在棺材里,通过从棺材缝里透出的昏暗光芒注意到一根根毒针真的被拔了出来,而岳青在我头顶唠叨:“听你的声音,姑娘今年估摸也就十六七吧?”

    我随口应了声:“啊,今年十七了。”

    岳青似乎笑了,他咳嗽两声道:“我闺女今年十六了。”

    “哦,那找好婆家没?”

    “没,孩子脾气直,非要自己找。”

    我顿时来了精神:“哦?那她有看上的没?若是没有,我这儿……”

    “有啦,那小妮子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哎,当爹哪里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岳青一边和我唠嗑,一边手下利索,“她看上的人我也放心,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瑕不掩瑜。不过啊,虽然她有这个心思,可人家没有哇!当爹也没办法,只能指望着女儿早点想通喽。”

    我遗憾的叹息:“十六七嘛,正是春心易动的年纪,等她再张两岁,就会懂了。”

    岳青沙哑笑了两声,忽然问我道:“姑娘你有心上人了吗?”

    我脑子里第一浮现出的是花满楼笑着送我香包的场景,手指下意识动了动,才想起那个香包已经给我弄坏了。顿时心情就有些难受,嚅嚅道:“……像我们这种给人卖命的,哪有这种机会啊。”

    “那看来你还是比我倒霉。”岳青还在我棺材盖上捣鼓,“这封死棺盖的钉子我没法动手,我暂时惹不起洛马。”

    我点头:“哎,您给我留点孔来点光就行。”

    岳青说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些露出头的针基本全都被拔出了,我感觉到那透过细碎针孔传来的光,摸了摸肚子,忍不住又敲了敲棺材盖:“有吃的没?我饿了。”

    岳青顿了一顿道:“有是有,不过你在棺材里,怎么吃?”

    我傻眼了。

    对哦,我在棺材里,怎么吃?

    岳青似乎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想了想叹息道:“可惜我也没什么工夫,打不碎你的棺材,不过把刚才的针孔弄大一些我还是做得到……闺女,撑得住的话,我给你从孔里喂点水吧?”

    我这时候只觉得饿的狠,有点水也是好的,当下就满口答应了。岳青点燃了他的旱烟,我能感觉到棺材在他烤制的技巧下有些松软。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了,月末半个时辰,在我头顶处原本细如针眼的缝隙渐渐的焦黑了起来,紧接着焦炭的碎末倒在我脸上,烧着烟丝的旱烟戳了进来。岳青抽回了自己烟杆,拔了烟嘴和烟斗,过了会儿将中通的杆子从孔里塞了进来。

    “闺女将就点吧。”

    我连声道谢。

    那烟杆大约是常年吸着烟草,水从它中流过也带了丝呛人的味道。我一边呛的难受,一边努力吞咽。而后不知何时,石门又打开了。

    “哟,你们倒是处得来……怎么?想你女儿了岳老头?”

    岳青缓缓抽出了递给我的烟杆,冷笑道:“我想你们就放我走吗?”

    无艳冷笑着没说话,反而走至我身边扶着我的棺材盖温声道:“北姑娘,陆公子又来了呢。”

    我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不吭声。

    无艳似乎也不在乎我的反应,笑道:“他似乎没察觉到你已经失踪了,反而担忧着我的处境……你们的关系看来也没那么好嘛。”

    我依旧不说话。

    无艳似乎觉得没意思,挥了挥袖子吩咐跟着她的昆仑奴:“把岳青带走,明天还有一出好戏呢。”

    岳青和我一样,虽有一技之长(……)但也是个没武功只能被人挟持的可怜人,他低低对我说了句“保重”,便被无艳的昆仑奴又拉又扯的弄走了。岳青走了,无艳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一般停留了脚步,我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无艳似乎笑了一声,她对我低声魅惑道:“北姑娘这是难受的说不出话吗?因为陆公子似乎更在乎我。”

    我继续苦大仇深,听见这话实在忍不住道:“陆小凤又不是花满楼,抢了他你就这么有成就感?”

    “为什么不?”无艳话中笑意渐浓,“他可是陆小凤。”

    我还是没法理解。

    在我看来,无论花满楼还是我们庄主,至少司空摘星都比陆小凤好得多。至少他们不会红颜知己便天下,今日还和你在温存,明日又去寻了另一位好妹妹。

    我可不想有一天变成弹着琴凄婉唱着“你到底有多少好妹妹”的闺中怨妇。

    想要让这位浪子收心钟情,难度不下于令我们庄主爱女人超过爱剑。

    可也就是这样才是陆小凤,他绝对是个完美的情人,可同时也是个最糟糕的丈夫。——至少在我的价值里是这样。

    无艳似乎炫耀够了,这才轻敲着我的棺材笑道:“估计还有两日,极乐楼案件就要破了。届时为了彻底铲除极乐楼,劳不得姑娘在这间密室了乖乖呆上四五天。”

    “四五天后,楼主自然会接姑娘出来。当然,如果楼主还记得姑娘的话。——毕竟,这世上的情报贩子多了去不是吗?”

    听着无艳意有所指话,我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姑娘,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你?”

    无艳轻笑出声,透过那个小孔,我似乎能见到她弯起的红唇。

    “北姑娘。”无艳的声音艳而多情,“你要明白,女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任谁……都不喜欢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活着。”

    “即使,你也没有能和我相比的地方。”

    无艳走了,岳青走了。

    石室合上时,无艳留下了一只蜡烛——就定在我的棺材盖上。

    这个女人太狠了。

    她知道失去往往比求不得更可怕。

    烛火摇摇晃晃从小孔中倾泻而下,我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与其之后要等着这烛火燃灭而陷入黑暗的绝境,我倒不如一开始就闭上眼,当一切不存在。

    ……等陆小凤找到极乐楼就好了,只要等到他就好了!

    无艳说的话,我多半是不信的。陆小凤是什么人,花满楼又是什么人,天下想要同时瞒住他们两个的存在真的太少,而我坚信,洛马和无艳没有这个能力。

    更何况,如果陆小凤这次前来极乐楼没有提到我,那就太诡异了。

    是我带他们来极乐楼的,而且昨日更是在极乐楼闹了一场,就算他们没发现我已经失踪,也不可能只字不提我。

    只有可能是刻意,他们刻意这么做。

    所以,我只要等他们就好了。

    可有些东西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紧闭着双眼,可烛火照在眼皮上的光晕却不是唬人的。当那段蜡烛烧尽,真正的黑暗来袭时我还是忍不住抖了抖。时间的流逝在这儿没有意义,我沉默了半晌,抖着嘴唇开口:

    “有人吗?这儿有人吗?岳青,岳青你有没有回来!?”

    除了我的空荡荡的回音,这儿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自己的额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这里是哪儿,是不是极乐楼里?陆小凤他们破了案子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找到我?这儿没有水,没有食物……我能熬几天?

    我,会不会死?

    我知道不能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事情一定会变得更糟糕。

    于是我开始变着发想给自己找乐子,让自己开心一点。可是越像找些开心的事情,大脑就像死机了一般,什么都找不到。

    于是我开始强迫自己睡觉。

    这倒是成功了。可等我睡醒之后,望着已然黑漆漆的一片,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这倒真相是活埋了。

    我自己被自己的冷笑话逗乐了,转而决定不能靠陆小凤他们,我需要自救。于是使出了吃奶得劲试图去推那棺材盖,可我很快就发现,即便我能把萝卜削出花来,要对付被钉死的棺材我还是差了点。

    于是我开始唱歌,从“就让永恒时光刻下你的模样”唱到“山丹丹那个红艳艳”,从“三分天下为谁争霸”唱到“□带我们打天下巴扎嘿”,从“北京的□太阳高升”一路嚎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我越唱越开心,甚至道最后连千本樱都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飚出来的,当我唱到全曲最高音的时候,整个石室忽然猛地晃了晃一晃,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多碎石块轰隆而下!

    我听着棺材不住被攻击的砰砰砰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这棺材质量好啊~”,还是该痛哭“这棺材质量怎么这么好!”。

    等我好不容做出决定时,震动已经停止了,而我的棺材纹丝不动。

    ——但那唯一的小孔被碎石遮盖住了。

    我冷静的估摸着,自己的棺材八成被刚才震动的碎石埋了。

    于是下面有三项选项猜测,一,陆小凤大破极乐楼引起爆炸,我可能快获救了。但他找不到被埋的我。二,这只是普通的山体震动,陆小凤还没得手。他暂时救不了我。三,陆小凤大破极乐楼引起爆炸,他很快就要找到了我了。

    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我决定坚信第三个选项。

    我不敢用数数这样的方式来记时间,我更宁可睡过去再醒过来,然后和自己说没过去多久呢。

    不这样想,我怕我在等到有人救我之前,先被黑暗给逼疯。

    在我被空落落的胃烧疼的睡不着,嗓子也早就干的冒烟,别说唱歌,连唾液几乎都察觉不到时——我终于听见石门开启的声音。

    我怕来人发现不了乱石堆了的我,赶紧兴奋的大喊一句:“我在这里!”——

    然后,然后我恨不得自抽自己一个耳光。

    来的人不是陆小凤,更不是花满楼。

    极乐楼主洛马的声音在我耳畔阴测测的响起:“既然我的结局注定要死……不如就拉着你陪葬!”

    我顿时就懵了,用力拍打着棺材,哑着嗓子试图安抚这个陷入了绝境的暴徒:“喂,你快冷静快冷静啊!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一步啊!!”

    洛马冷笑:“怎么没到,陆小凤揭破了极乐楼骗局,将我和钱掌柜联手的证据已经飞鸽传书给了金九龄……极乐楼的本地也被他们从山窟里炸了,我傲然于世的破马刺也不是他灵犀一指的对手——你说怎么没到!?”

    我集中生智:“你你你,你不是还没死嘛!”

    洛马道:“有何区别!?”

    我急道:“当然有,你你可以先躲在这里,然后等到风头过去再出去嘛!”

    洛马沉默片刻,紧接着颇带恶意的笑出声:“你说得对,还没到绝境。无艳虽然没用了……但我还有你这枚棋子不是吗?”

    “你是陆小凤的人……他总得顾着你。”

    眼瞅着他想用我做人质盾牌,我赶紧打消他这个不靠谱的念头:“你快冷静点,陆小凤轻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你确定你快的过他,别是主动出现找死!”

    洛马冷然:“不然呢,呆这儿,这儿没有食物,没有水,早晚也是一死。”

    “或者……我可以拿你当食物?”

    我顿时抖了抖,斩钉截铁道:“你还是拿我当盾牌吧。”

    洛马似乎还想说什么,忽然石门处又传来一阵激烈的撞击。这一次我清楚的听见了陆小凤的声音从石门传来,他沉声大叫:

    “洛马,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把阿北放了,我可以考虑不把你交给金九龄!”

    洛马冷笑,并未理会陆小凤,反而低头悉悉索索的撒下了些什么东西。我用力嗅了嗅,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洒的好像是炸药的火引。

    “洛马,别执迷不悟!放了阿北,她是无辜的!”

    洛马这回冷笑开口:“无辜?他和你陆小凤扯上关系就不无辜了。”

    顿了顿,我听见火折子燃起的细微声响,随后洛马的声音镇定响起:“陆小凤,我给你个机会,是要她活,还是要她死!”

    “我手里有一斤炸药,足够把这间石室炸塌!你别逼我,逼急了我就和她就一起死在这儿!!”

    陆小凤那儿没了声响,半晌,我听见花满楼的声音略带安抚的响起:“那么洛捕头想要我们做什么?”

    洛马笑了,带着绝境之人特有的疯狂:“钱,我要钱,给我十万两黄金,然后自点穴道!放我走!!”

    我躺在棺材里顿时就像糊他一脸翔,老子十三年都没挣到十万两,他倒是够狠啊!

    商人的抠门尽一上来我就憋不住,当场就冲着石室外叫道:“不能给他!别忘了花满楼这笔钱是你答应给我的!”

    石室内外似乎罕见的停了一下,洛马冷笑道:“你们给是不给,点是不点!?我数到三,要是你们在没有反应,我就点火了!我已经身败名裂,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我躺在棺材里,看不见外面的真实情况,只能祈祷洛马手别抖,万一抖下个火星大家都玩完。

    半晌,我听见陆小凤道:“好,我们点穴,可现下我们没那么多钱。”

    洛马已经不管不顾:“你们先点穴!”

    随后,陆小凤说他点了,洛马将信将疑打开了石门,却仍旧高声道:“别给我耍手段,我的火折子离火龙只有一枚小石子的距离,你们若敢使诈,大家就玉石俱焚!”

    石门开了,洛马的心提到嗓子眼,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待石门完全开了之后,只听洛马大叫一声:“你——”

    一股极为熟悉的寒冷剑气席卷而来,即便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到那刺痛人皮肤的杀意。

    洛马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而他手里离引线不过一厘米的火折子也没有点燃。我躺在被碎石重重埋住的木棺里,没来由的觉着安心。

    陆小凤的惊呼随之而来:“阿北你在哪儿!?”

    完全放松下来之后,我才惊觉汗早已湿了后背,嗓子也干的发疼,只能气若游丝的叫着:“这儿,我在这儿……”

    紧接着,我就感到一阵凌冽剑气铺面而来,原本碎裂的石块被瞬间震飞,连同那扇被钉死的棺材板也被这凌冽剑气割裂!

    感觉到光线扑面而来,我哆嗦着想要伸出手爬起来,却发现别说伸出手了,我根本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我睁着眼适应了一下灯火,一抹雪白的颜色就出现在眼前。

    我看见的庄主刚刚吹落剑尖的血珠,冰冷发寒的长剑插|入乌鞘。顿时,我一个没忍住就哭了。

    毫无形象可言,混在着这完全不知道日期的害怕,委屈,疼痛,哭的放肆而夸张。

    庄主愣了一愣,伸出手似乎想要帮我擦擦眼泪,我却直接顺杆子往上爬,也不知拿来的力气,抓着那是袖子整个人就扑到的庄主身上。死死的用双手抱着他陡然僵硬起来的身体,也不管自己的眼泪是否会弄脏他一身白衣。

    我只是哭,一个劲的哭,哭的肝肠寸断。

    半晌,我感觉到庄主的手略微僵硬的拍了拍我的脑袋,低声道:“别……哭。”

    于是我哭的更凶了。

    在我抽抽搭搭要将身体最后一丝水分榨干的时候,还是花满楼先提议离开这里,回之前住的客栈好好休息。庄主同意了,伸手将怕得黏在他身上死活就不肯下来的我抱起,冲花满楼冷淡的颌首表示同意。

    把脸埋着还在抽搭的我,临出门前从庄主的怀里仰起脑袋,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洛马的尸体。

    他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陆小凤注意到我的视线,颇为意味深长道:“洛马最大的错误,或许是不该动万梅山庄的人。”

    鲜红色的液体从洛马的咽喉处流出,染了红了暗色的石地,他的眼睛睁的那么大,那么恐惧,那么不甘心——

    却依旧被一剑穿喉,而那把剑的速度,快的甚至让他点燃一厘米下的火引的机会……

    ——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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