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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节日的懊恼

    节日通常都是高兴的,没有几个节日是提倡要伤悲的。大节日,一般人都享有假期,而从事服务或演艺行业的人,节日通常是他们最忙不过来的工作天。是啊,他们总不能好好享受节日的。

    当街上的人都在愉快享受节日,他们却辛苦地为大家服务,或是在各种场合娱乐大家。这年的圣诞,Season有海外商演工作,廿四至廿六日三天的时间,穿梭两个国家,五个省市,单是上山下海飞行的交通行程,也为她们感到劳累。

    Season的成员还没出发,就开始感慨工作之繁重,还没出发便有疲累之感,除了乐澄。平日最懒洋洋的乐澄却是最有朝气的一个,只有她知道,这次的圣诞商演机会,将会是她与其馀成员最後一次同度的圣诞节。这也会是,她与市民大众一起度过的最後一个圣诞。在这普世欢腾的日子,她想要留下与其馀成员一起的愉快记忆,她要投入表演,让观看她表演的人有个美好的回忆。

    Season四人忙得不可开交,而作为她们经理人的莫漓,却是异常空闲。因为要处理乐澄页再续约和发行EP的事,莫漓并没有跟随Season的商演活动,只委派了数名助手随行。莫漓在公司写计划书,开会,修改计划书,再开会……到了平安夜晚上,她的工作就暂时停止了。

    停止的原因是,公司的文职人员由廿四号晚到廿六号都会休假,跟随艺人都工作人员也都跟随艺人到各个地方去了,需要开会的高层要员有了一致共识,将所有会议排开,陪家人的陪家人,去旅行的去旅行,非紧急会议一律延至来年一月二号再开始。

    乐澄的事宜,对公司来说是重要,但未至於紧急,所以也顺延至一月二号才继续商议。其实高层要员已经消化了乐澄要离团的消息,也已有了大概的应对方案,在每个高层心里已有了个模糊的面貌,计划的实行,也不差那几天。

    於是乎,莫漓难得地享有了节日放假的权利,五年来第一次在圣诞休假,应该很值得高兴对不对?可是莫漓休假,除了多睡一点觉,多看一些书外,还能做什麽呢?看电视吗?还是算了,在家里工作好了?

    拨了通电话给尧梓夕,一如莫漓所料,尧梓夕圣诞前後都要跟随白翾工作。尧梓夕在电话里头抱怨白翾这小祖宗又带给她什麽麻烦,莫漓听後笑了笑,虽然当事人会觉得很麻烦很惨情,但作为旁观者的莫漓,听了会觉得好笑。

    尧梓夕是没能陪莫漓过圣诞的了,不过她工作上的趣事,倒是令莫漓开怀,平安夜的晚上,至少有个可爱的故事陪着莫漓,让她可以带着愉快的心情进睡。

    好像有调查访问了许多单身的人,结果显示最令他们感到寂寞的时候是「节日」,最令他们有找伴侣的冲动也是因为「节日」。也许是「节日」被商人塑造成一个浪漫或是欢聚的日子,反正就算不是情侣,都非得要与一众家人或朋友聚在一起,才算是正常的人。

    而单身的呢?若是像莫漓这样,朋友不多而恰巧都未能陪伴,家人又远在外地,又没有男女朋友与她恩爱,大概就只有落寞的份儿。连出外用餐都会被餐厅的餐牌歧视,不是情侣套餐就是家庭套餐,一个人要选哪样都不是。

    对了,莫漓是单身麽?原则上,她没有男女朋友,实际上,她有一个床上关系的伴侣。然而这伴侣早已有了真正有名有份的伴侣,说句难听点的,莫漓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小三要不安份守己,甘心大时大节总未能与爱人度过,要不就决心转正,与正室斗智斗力逼得爱人舍弃正室与之度过。而明显的是,莫漓从没有妄想过要转正,亦没有要求过什麽。她太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是她的,她不敢要,连平日都不太会主动找安罄漩,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

    有时候,莫漓也会想,如果有一天,可以与安罄漩牵手走在阳光之下,那该多好呢?不必怕别人目光,不必怕被别人审判,堂堂正正地当一次安罄漩的女朋友。

    只是,这比爱玛仕包包更奢侈的想法,就像地平线那样的遥不可及。

    习惯了节日都在工作中度过,习惯了节日她会陪伴另一个,却习惯不来太空闲的在家里自己一个。

    平安夜是度过了,但圣诞节却来到了。莫漓有点不晓得她这麽早醒来干嘛,为何不多睡一点呢?可惜是她根本没有一点睡意,醒来了就是醒来了。不想工作,又没什麽事情,莫漓只能上网打发时间。

    看着脸书上的各种动态,噢,原来爸妈去了曼谷旅游,莫漓这个当女的,还是从妈妈的动态更新中知道。莫漓难得地在妈妈那条动态更新中撒娇抱怨道:「你们去恩爱旅行都不带上我,呜呜呜。」

    妈妈很快便用手机回覆道:「你都说了去恩爱嘛,带上你当电灯泡怎麽行?好女儿,今天不用工作吗?休假就找朋友去玩,不要老宅在家。」

    莫漓看到妈妈的回覆,会心一笑,爸妈结婚多年还能如此恩爱真好。偏偏头又想了想,欸,妈妈怎麽那麽新潮啊?连「宅」这字都会用了。去年夏天才买了一部智能手机给妈妈,教她怎麽玩脸书怎麽上网怎麽玩Apps,由不懂得怎麽操作连字都不懂得打的科技无知,到现在算得上是中度科技用家,莫漓不由得感叹妈妈真厉害啊!也许更多的是感叹,妈妈真闲啊!能有这麽多时间慢慢把玩和学习科技。

    与妈妈在动态上留言聊天,聊了一会儿,右下角就闪着小视窗,有人发来即时讯息耶。

    是于婕妤呢,互加脸书之後其实都没怎麽聊过,这次是于婕妤主动展开讯息夹中第一个话题。

    「难得放假了不去玩玩吗?」于婕妤问。

    莫漓想,于婕妤应该是看到了她与妈妈的对话,又看到她在线上所以这样问了。

    「老了,经不起玩乐折腾了。」莫漓回道。

    「屁喇!你明明还年轻得很,你是心境衰老,又不是身体机能衰老。」于婕妤及後再附加抠鼻子和做鬼脸的表情。

    莫漓托着腮帮子,看着文字也能联想到于婕妤的表情与动作,就觉得好笑。可是,她要回覆什麽呢?好像又想不出什麽来,於是索性不回覆了,由得小视窗在右下角待着,她又继续看别人的动态更新了。

    过了一会儿,小视窗又开始闪着,莫漓一看,于婕妤连续发了几条讯息,其实大意也就是最後一句:「你这茉莉不厚道!人家跟你说话你不回覆人家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这是不对的。」

    莫漓正想回覆,又见于婕妤发讯息过来,这爱装大人的小孩,竟引用孔子的论语来教育莫漓。莫漓只想到说:「人小鬼大,古灵精怪。」

    于婕妤打了好大一段讯息後,发现莫漓还是没有回应,便道:「喂喂,如果还在世的话,请说圣诞快乐。」

    於是,莫漓就真回覆了「圣诞快乐」,也不知另一头的于婕妤该哭还是笑了。

    「圣诞要快乐喔!你就只有自己一个吗?」于婕妤问。

    「嗯。」这简洁的回应真的很莫漓。

    「多打几只字你的手会废掉咩……」于婕妤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又道:「把你家的地址给我。」

    「为什麽?」莫漓在想,于婕妤该不会是想要寄圣诞礼物吧?寄到家里来恐怕已是来年的事了。

    「叫你给我就给我喇!我又不会来你家做坏事。」于婕妤回道。

    莫漓想了想,给于婕妤地址也无不可,反正她也知道于婕妤住哪儿,说了也应该不会怎麽样,就真的把地址告诉于婕妤了。

    「圣诞又怎麽可以一个人过的呢?下午不要外出喔!我来找你玩!」于婕妤说。

    啥?莫漓愣了愣,想说什麽却见于婕妤已下线,只好打电话直接询问。

    「圣诞快乐!有什麽可以帮助你?」于婕妤接起电话,调皮地说。

    「你说真的吗?」莫漓问。

    「当然是真的啊!反正我也没事做,乖乖留在家,我下午就过来找你玩。」顿了顿,于婕妤又说:「对了,你家够大不?」

    「我家?不算太大吧,但也没有很小。」莫漓如实说。

    「那就行!我多带三个朋友来陪你玩,就这样罗,我先忙去,下午见。」

    没等莫漓回应,于婕妤就挂线了。莫漓懊恼,怎麽有不祥预感啊?就不应该给她地址的,这次笨了一回啊。

    于婕妤要拎莫漓玩,是要玩什麽啊?莫漓看看自己的家,没什麽好玩的,没有PS3也没有WII,连棋盘扑克牌都没有,难道要玩书?还是玩杯子碟子?除了于婕妤还多带三个朋友来,难道她想要带麻将来玩?可是麻将是四人游戏啊……欸,她的朋友自己都不认识的耶,要认识新朋友麽?莫漓愈想愈懊恼,她错了,认错的话能不能让于婕妤打消找她玩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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