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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我不爱你了

    人生充满着许多的意想不到,譬如说,莫漓从没有想过因为一次的交通意外,而结识了于婕妤这可爱的朋友。

    一顿饭下来,莫漓更确定于婕妤与尧梓夕一样,同属话多之人,而且有她们在,一定不会有冷场。

    于婕妤与尧梓夕不同在于,于婕妤说话虽直接不转弯,但却没有尧梓夕那么胆大不知羞。当然,其实她与莫漓也没有真的很熟,也谈不上什么十八禁的话题吧。

    莫漓觉得于婕妤有趣,也许是因为于婕妤老是装大人说大道理,抓到了机会就会趁机教育莫漓一番,让莫漓觉得好气又好笑。连张怀歆这道理王也要败给于婕妤了吧?虽然以「长气」来计,还是张怀歆更胜一筹。

    这顿饭并没有维持很长的时间,因为莫漓接到电话,要帮乐澄搬家。

    也许谁都没有想到,乐澄的父母劝乐澄回家一段时间,乐澄竟二话不说答应,还决定在圣诞节前完成整个「搬家」程序,这日便趁休假赶快把重要的东西打包回家。

    乐澄这次果断得连尹睿曦也觉得不适应,一切来得太快了,突然说想搬回家了,就立刻动手实行了。虽然尹睿曦早就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雷厉风急的事态发展杀了个措手不及。尹睿曦还傻傻的以为,乐澄这次没有坚持留下,是莫漓背后付出的功劳,可她不知道,纵然乐澄的父母没有这样的「回家」建议,乐澄还是会主动打包回家。

    既然决定了要离开,就不要欲断不断,这是乐澄的想法。因为她明白该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在彼此没有深爱时离开,在彼此没有交恶时离开,在彼此关系最平静时离开,这样的离开,太好了。

    没有进医院一趟,乐澄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勇敢和坚决。也许小病是福,没有病的借口,她也缺少了离开的理由。现在这样,一切来得刚刚好。

    其实乐澄要带回家的行李并不多,她和尹睿曦的房间,本来就没有太多属于她的物品,大多数所看见的,都是尹睿曦的。乐澄爱玩具,但在尹睿曦的监督下,买得并不多,又没有其他购物习惯,甚至很多时候,她的衣服都是穿Season另外几位成员的。嗯,这孩子对时尚缺乏触觉,让她买衣服倒不如实际点,穿其他成员买来的衣服好了,反正尺码都差不多,省钱又环保。

    花了一个早上把所有东西打包好,也不过是三个行李箱而已。其实Season另外三人合力为乐澄搬家,人手已经足够有余,把莫漓也叫来,只是因为宿舍楼下和乐澄那村屋的家门前有太多记者守候了,得由经理人来帮忙处理一下。

    虽然说乐澄不过是搬离宿舍而已,工作行程大部分还是会与Season其他成员一起,然而这次搬家依然有着浓浓的离愁别绪。

    像大情大性的蔡家唯,在宿舍帮忙打包行李的时候还满口的不在乎,可是把行李搬到乐澄家里去的时候,又开始舍不得了。

    「我舍不得你……你搬家了以后就没人让我调侃了……」蔡家唯熊抱着乐澄,哭腔加上满脸愁容,似是乐澄要移民更甚于搬家呢。

    「我的作用就是给你调侃喔?」乐澄笑道。

    蔡家唯用力拍了拍乐澄的背,嗔怪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坏人!」

    「好了,明天工作不就已经又见面了么?我们还是会一起工作啊。」乐澄笑着,可腰有点酸,毕竟蔡家唯也不能算是轻盈,便提醒道:「下来下来,我没力气了。」

    蔡家唯回复正常站姿,不忙推了乐澄一把,兼撂下狠话道:「哼!你最好不要给我赖床迟到,不然你就等着本宫赐你一丈红吧!」这人最近宫庭剧看多了?

    「遵命。」乐澄依然笑着。

    「宿舍少了一个人一定会有不习惯,不过有家人照顾你的确比较好。」张怀歆偏偏头,也不只有家人照顾比较好,乐澄这村屋的家张怀歆还是第一次到访,三层楼都是乐澄爸爸所拥有,乐澄的房间在二楼,从窗户能看到远方还未被开发的一大片草原,环境较宁静空气也比较好,对乐澄身体必定有好处,就是距离市区较远。瞥见一旁默默整理着摆设的尹睿曦,张怀歆想,要说到难过的人,应该是尹睿曦吧。于是,张怀歆便若有所指地说:「我想,房间只剩下自己,睿曦会是最不习惯的一个吧。」

    一直假装很忙的尹睿曦终于停下来,瞧见了乐澄的注视,只耸耸肩道:「能有多点空间挺好的。」多点空间?心里却是宁愿再拥挤一点,或许能有个借口能亲密一点。只是,从来没有「宁愿」的选择出现。

    「妹,你们好了吗?老妈做了些小菜请你们吃,你们好了就下楼来吧!」楼下传来乐澄哥哥的喊话。

    乐澄马上朝门口方向大喊:「知道了!」回头笑着说:「你们一定要尝尝我妈的厨艺,不输米芝莲的大厨。唯唯和怀歆先下楼吧,我有些话想跟睿曦说说。」

    蔡家唯和张怀歆对望,互打了一个眼色,便挽手下楼去,留下空间给二人。

    乐澄把门关上,回头对着一脸疑惑的尹睿曦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尹睿曦问。

    乐澄抓抓头,想了想才道:「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问吧。」尹睿曦突然有点紧张,很久没与乐澄单独相处,乐澄究竟想问什么,她能招架得来吗?她要怎么回答乐澄将会提问的问题呢?

    没有给尹睿曦太多的思考时间,乐澄便直截了当地问:「你爱我吗?爱情那种。」

    尹睿曦一怔,神色很快便回复正常,乐澄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早就已经回答过吗?她到底想怎么样?尹睿曦猜测不到乐澄的心意,只故作不悦,冷着脸淡然地说:「不爱。」

    之前说了没有爱情的爱,之前是,现在也是,不为乐澄带来不必要的纷扰,也不容让自己有什么岔子。

    「那太好了!我也是。」乐澄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一双亮晶晶的明眸含着笑意凝视着尹睿曦。

    相对于乐澄的豁达,尹睿曦倒是愣住了,她有没有听错?乐澄回应的是「我也是」?是她听错还是乐澄听错?她说不爱,乐澄竟说「我也是」?而且是真心话,尹睿曦看得出来乐澄没有一丝勉强,而且很轻松自如。

    乐澄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似乎在找什么,边找边说:「既然我们都没有爱情方面的想法,那么我们可以真真正正做回好朋友了。」

    「嗯……」尹睿曦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呆呆地发出一个单音节。

    乐澄大概已找到她所要的东西了,便把抽屉关上,回头看着尹睿曦,又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道:「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尹睿曦勉强地扯着笑脸,又是一个单音节:「嗯……」嗯的一声也没有底气,天知道现在她的天空好像在崩解剥落,有一种难过压在胸口,却不能表现出来。

    「送你的,重新做好朋友的礼物。」乐澄双手交上一只不过是半只手掌大小的布公仔,这就是刚才在抽屉里取出的东西,「它是勇气小精灵,打雷的时候,或者感到害怕的时候看看它。任何时候,它都会那么快乐地跟你笑着,你就看着它的笑容,别理会周遭的事,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希望你不介意它手工有点粗劣,这是我初中时候家政课的作品。」乐澄说罢,表情多了几分害羞。

    尹睿曦接过布公仔,在伸出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地颤抖,怕被乐澄发现,几乎用「抢」的把布公仔接过。尹睿曦的动作变得粗鲁,这表现与平常的她有着太大落差。

    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布公仔,那大大的笑脸有点像乐澄,公仔的动作是双手撑腰,胸口还有「清兵」特色的「勇」字,鼓励人要勇敢的小精灵。

    「还可以不?它可是我第一个夺A的作品呢。」乐澄笑说。

    「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尹睿曦抬头看向乐澄,却发现自己原来不太敢直视乐澄的笑容,还有她那透彻的眼睛。

    「不谢,之前带给你那么多的麻烦,我还没有谢谢你呢。」乐澄笑了笑,拉起尹睿曦的手,如同告白前的时光,「来吧,我们也下楼去吃东西。」

    尹睿曦还在发愣,乐澄就已经带她下楼去了,莫漓也已然打发了门外的记者,在等候她们一起开筷呢。

    好久没有与乐澄这般亲密的接触了,尹睿曦突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乐澄安排尹睿曦坐下,自己则绕到尹睿曦的对面,坐在莫漓身旁。或许隔着一些距离看着尹睿曦是最好的,不需要太靠近,却可以把她看得清清楚楚,把她记在脑海里面。

    与其突然离别会造成太大的震撼和不快的忆记,倒不如慢慢抽离,留给她一个爱笑的自己,留给她一个最好的自己,让她想起时会快乐但不会伤悲。

    当初乐澄觉得,就算再累再不适合也想努力争取,因为真的爱,不是累了就放手,不是不适合就分开。然而,总有些事是她无能为力的,就当是个不爱的借口吧,就当是她的爱并不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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