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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退出(修正)

    看着安罄漩离开的背影,不知怎地,莫漓竟然觉得比较轻松,也许是刚才的话题让彼此都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尹睿曦坐到刚才安罄漩坐的位置,莫漓看着她,问:「收了工没有去医院看乐澄?」

    「待了一会儿才来的。」尹睿曦抿着嘴,隔了好一会先才听见她低声道:「莫姐,对不起。」

    「怎么了?」莫漓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跟她说对不起了?

    「乐澄她晕倒要进院,我想我要负上责任。」尹睿曦低下头,难得看到她不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的她有点憔悴,但从脸容上来看,更多的是愧疚。

    莫漓看着尹睿曦,这个比她年纪小却老是逼迫自己要变成熟的女孩,或许莫漓大概已经猜到为什么了。

    「她没有充足休息是因为她收工后为了避免跟我在宿舍碰面,怕我会尴尬,所以没有立刻回家休息。」尹睿曦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她相信乐澄一定有与莫漓聊过她们的问题,而且莫漓是唯一一个知道她与乐澄之间瓜葛的人,若要诉苦要忏悔要求助,也只得莫漓这个选择了吧。尹睿曦始终要面对的事,告诉给莫漓知晓也没坏处,便接着说:「虽然后来我有跟她聊过,跟她说我们还是好朋友,不需要那么避讳,但好像作用不大。」

    莫漓偏偏头,原来尹睿曦后来有找乐澄聊过,可乐澄没有告诉她呢。

    「她知道你已经知道她不回去避开的事吗?」莫漓问。

    莫漓没有追问「尴尬」的原因,果然不出尹睿曦所料,莫漓早已得悉乐澄避开自己不回宿舍的事。原来,后知后觉的人是尹睿曦自己。

    尹睿曦摇摇头道:「应该不知道。」她找乐澄聊的时候,其实说得还蛮隐晦的,只怕乐澄根本没听懂。

    莫漓想了想,才道:「要不你直接跟她说你已经知道了,让她乖乖回去?」

    「也许,我搬出来会比较理想。」尹睿曦眼神暗了下来,什么事她都能处理得很好,甚至在外人眼中,她是那么的完美,可面对乐澄,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是早有亏欠的心理,面对乐澄压根儿没有底气。

    「你知道她一定不想你搬出去。」莫漓实话实说,她清楚乐澄的脾气,也相信尹睿曦亦了然乐澄的个性。

    尹睿曦抱着双臂,眼神有点呆滞的望向莫漓桌上的小盆栽摆设,缓缓地说:「明明快冬天了,前几天还雷电交加。我很记得那天宿舍只剩我一人,我窝在被窝里很害怕。也许你不知道,其实我很怕打雷。然后我听到门声和脚步声,我知道是乐澄,因为那天只有我和她是不用通霄工作的,所以我装作睡着了。她走进来帮我盖好被子,又走了出去。然后我就听到浴室有水声,我猜她是去洗澡了。我摸摸被子,被她碰过的位置有一点湿。我想是雨太大了,她淋湿了才不得已在我在宿舍的时候回来。之后水声没了,但我等了很久都没听见她进来房间的声音,却听见了大门关上的声音。我起来去看看,她真的又出门了,浴室里的衣篮有她的衣服,真的是湿湿的。她出门之后,一整夜没有回来。之后我才在管理员口中知道,她那天晚上在健身房的休息室过夜……」尹睿曦叹了口气,抬眼看向莫漓,苦笑道:「她很傻吧……」

    「你也喜欢她的傻吧。」莫漓不擅于说话,安慰人的词句也显贫乏,她能想得出来的,便是这句话。

    是啊,尹睿曦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喜欢乐澄的傻。

    尹睿曦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莫漓这么直接就变相导出喜欢这回事。

    不过既然她都知道了,说不说出口也没有什么差别,眼下最主要还是如果解决问题吧。

    想到自己的决定害乐澄躺医院,尹睿曦良心就过意不去了,又说了句:「对不起。」

    「都是个人的选择,她选择这样做,后果是怎样,也不能怪到你头上,別再说对不起了。」莫漓道。

    莫漓也是过来人,很多事情是自己执意要去做,从来没有人逼迫你一定要作这样的选择。只是有时候是自己不甘心,有时候是对自己太自信,有时候是舍不得放弃,种种原因导向结果。没有人拿着枪逼迫乐澄要爱尹睿曦,就像没有人勒住莫漓的脖子让她誓必要爱着安罄漩。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而已。远因是有影响,但也就是过去了的事,近因的决定,才是影响结果的决定。

    莫漓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搬出去她一定不同意,我想办法让她回家里吧。毕竟家里有父母照顾她,应该会比较好。」莫漓也想乐澄得到适当的照顾,尹睿曦不方便出头,另外两位成员也不是合适的人选,那最好就是找她的父母给予关爱和照顾了。莫漓顿了顿又道:「作为经纪人,我是希望你们都相亲相爱没有缝隙的。作为朋友,我更希望你们都健康快乐。不要避来避去了,分开一下下,让你们各自思考清楚会更好。」

    尹睿曦点点头说:「谢谢莫姐。」

    「先回家吧,你也累了,好好休息。」莫漓说。

    尹睿曦确实是累了,乐澄被送往医院,尹睿曦余下的拍摄工作都在内心焦虑的状态下硬着头皮装没事而完成。比起往常的工作,这个广告拍摄用了她太多精神和心力了。

    莫漓待尹睿曦走后,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给乐澄的父母。

    接听的是乐爸爸,电话那一头的回音很大,莫漓猜测乐爸爸应该到了医院去探望乐澄,正好向他提出建议。

    乐爸爸听了莫漓的话,表示会与乐妈妈劝说乐澄回家小住一阵子。有乐澄父母的配合,莫漓也舒了口气。

    莫漓靠着椅背,闭起双眼思考。再怎么样,都应该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为喜欢的人,也为喜欢自己的人,更为了自己。

    莫漓在想,也许以前的自己会像乐澄那样不顾一切,现在的莫漓不会了,尤其是这样的不顾一切实在不必要。

    搞垮了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好处呢?莫漓的腿还没有很灵活,手的伤也还没愈合,拿自己的身体来作赌注,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大多人都有自虐的心理没错,但内心煎熬一下下,也不好拿身体来煎熬,毕竟陪自己到老的人也只有自己而已,自己的身体还是得好好爱护的。这大概是莫漓交通意外受伤后,领悟最深的一个道理。

    既然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莫漓决定赶紧完成手头上的工作便回家休息。

    很幸运地,她在十点多的时候便能够回家休息了。

    翌日,Season的商演活动都很顺利,厂商都很满意她们的表现,尽管有一位成员缺席,厂商也没有微言,这真的值得感恩。不过最主要是再之后的一天,因为这天乐澄本来有个人的代言活动和商演工作。莫漓依然担心的是,找别的人来代替乐澄,厂商会不肯卖帐,只得看安罄漩的本领了。

    中午的时候,莫漓才刚出门没多久,正在前往会场的路途,她是要亲身前往乐澄个人代言的活动会场,看看代替乐澄的人怎么样,而厂商又满意与否,没想到便接到乐澄的来电。

    电话里乐澄的声音有点疲惫,莫漓问她什么也不肯多说,只叫莫漓快点来医院,她有事情要当面说。莫漓一开始只安抚她说晚点再去看她,但乐澄态度很强硬,就算莫漓说了正在工作,乐澄也宁愿要莫漓放下工作也要莫漓赶快到医院去跟她见面。那语气是疲惫,是不安,是急躁,说到最后乐澄的话还带着哭腔。

    莫漓疑惑,乐澄从来都是个好孩子,很少会这样执意地要求莫漓放下工作去与她见面,莫漓心想,那一定是大事不妙,便答应乐澄赶往医院去。

    「莫姐……」

    莫漓才刚踏进病房把门关上,乐澄便冲上前抱着莫漓痛哭,一度哭到要软瘫在莫漓怀里。

    莫漓一边安慰,一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该不会是医生发现乐澄有什么绝症吧?应该不会吧,前一阵子才让乐澄接受过身体检查,除了某些指数有一点超标,其他都正常得很啊。

    哭了很久很久,乐澄终于止住了泪水。可能因为哭得太累,莫漓几乎要用抱的把乐澄带回床上去休息。

    乐澄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脸倦容,就一双眼睛和鼻子是红彤彤的。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莫漓轻轻握着乐澄的手,算是给她一点力量。

    乐澄看着莫漓,小声问道:「莫姐,我的合约明年到期对吗?」

    「嗯,公司也在拟定新的合约给你们。」莫漓对乐澄的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乐澄究竟在想什么?

    「莫姐……我……」乐澄欲言又止,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快速地说:「对不起,我不能续约了!」

    「什么?」莫漓闻言瞪大了双眼,她没有听错吧?

    乐澄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莫漓更是傻眼,慌忙安抚着。

    哭了好一会儿,乐澄才哽咽道:「我不是要转到…转到别的公司,我是想……我是想退出娱乐圈了。」

    这句话似乎比不续约还震撼,莫漓一时间难以消化,脑海只想到了尹睿曦,便脱口而出:「是因为尹睿曦吗?」

    乐澄使劲地摇头,只道:「莫姐对不起……」伸手抱着莫漓,情绪久久未能平息。

    是怎么一回事,让乐澄会有退出娱乐圈的念头?她不是说要拿最佳女主角的吗?她不是要等待尹睿曦明白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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