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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1第六十章

    <li>  天空在静电干扰的嘶嘶声中隐退了,变成了元色的矩阵。

    他瞥见了飞嫖靶,他的星星。

    “别动,凯斯,我得找你的静脉广她骑在他胸口,一只手拿着蓝色塑料注射器。“你要是躺着不安静,我会撕开你那该死的喉咙!你体内充满了内啡肽制剂。”

    他在黑暗中醒来,发现她躺在自己身边。

    他的脖子很硬,像树枝做的一般,脊椎中部还在一阵阵地发痛,脑子里不停出现幻影:斯普罗尔的塔、参差不齐的富勒①式多边形穹顶、从桥上或天桥阴影里向他走来的模糊不清的人影,走马灯似的从眼前闪过……

    “凯斯!已经星期三了,凯斯。”

    她转过身子,手从他身上伸过去。她的乳房碰到了他的手臂。他听到她撕下水瓶上的密封箔,喝了口水。

    “来。”她把瓶子放在他手里。“我在黑暗中可以看见东西,凯斯。我眼镜里有微频道影像放大器。”

    “我背疼。”

    “那是他们换液体的地方。你的血也换了。换血是因为你还换了一个新的胰腺。你的肝也补了一些新的组织,大概还有神经之类的东西,我不太清楚。打了很多针。他们不需要切开任何部位。”

    她又重新睡到他身旁。“现在是早晨2:43:12,我的视觉神经上装有读出芯片。”

    他坐起来,试着一口一口地抿瓶里的水。一阵窒息、咳嗽,温热的水喷在他的胸脯和大腿上。

    “我要按控制板,”他听见自己说。他摸索着衣服。“我得弄清楚……”

    她笑了起来。有力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对不起,高手,还得等八天。如果你现在就插入,你的神经系统就会崩溃。这是医生吩咐的,而且他们认为手术很成功,过一两天还要来检查。”他重又躺下。

    “我们这是在哪儿?”

    “家里。廉价旅馆。”

    “阿米蒂奇呢?”

    “在希尔顿,卖珠子项链给本地人或是干别的什么。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儿,老兄,去阿姆斯特丹、巴黎,然后回到斯普罗尔。”她碰了碰他的肩。“转过身去,我的按摩挺不错的。”

    他俯卧着,两臂前伸,手指尖碰到了棺材的墙。她的腿从他背上跨过,跪在钢化泡沫塑料上,冰冷的皮牛仔裤贴着他的皮肤。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

    “你怎么没去希尔顿?”

    她把手移到他的双腿之间,算是回答。黑暗中,她的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脖子。皮牛仔裤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响。

    他扭动了一下脑袋,脖子不硬了。他一只手撑起身子,转身仰卧着,把她拉下来。

    “没事,”她说,“我看得见。”她一条腿搭在他身上。

    他摸到了她的脸,意外地碰到坚硬的植人镜片。

    “别,”她说,“指纹。”

    她又骑在他身上,拿起他的手,让他搂着她。她开始把身子放低,这时那些影像又出现了,一张张脸,霓虹灯碎片一会儿靠近,一会儿又消退。她压在了他身上,他的背一下子拱起来。他感到一阵悲凉,如同置身于矩阵般巨大的无时间性空间里。那一张张脸被撕碎了,吹进了飓风的漩涡。

    每到工作日,仁清街头就少有行人。一阵阵声浪从游乐中心和弹子房传出。凯斯朝闲聊酒吧瞥了一眼,看见佐正在充满啤酒味的温暖黄昏中看着他的妓女们。拉策在吧台上。

    “你看见韦格了吗,拉策?”

    “今晚没见着。”拉策朝莫莉扬了一下眉。

    “要是看见他,告诉他我搞到钱了。”

    “好运来了,能人?”

    “还说不清。”

    “嗯,我得见见这人,”凯斯说,看着她眼镜里自己的影像。

    “我的生意得取消。”

    “阿米蒂奇不喜欢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她站在迪恩那只变形的钟下面,双手放在臂部。

    “要是有你在场,这家伙是不会跟我谈的。我对迪恩倒一点不担心,他会照顾自己。可是如果我就这样不友好地离开千叶,有些跟我打交道的人就会垮掉。是我的人,你知道吗?”

    她紧抿着嘴,直摇头。

    “我新加坡有人,东京的新宿和浅草也有联系人,他们会被击败的,懂吗?”他谎称道。他的手放在她外套的肩上。

    “五,五分钟。就按你的表,可以吗?”

    “雇我来可不是干这事的。”

    “雇你来干什么是一回事;可你刻板地执行指示,使我让一些好朋友丢了命又是另一回事。”

    “胡说,好朋友个屁!你进去是要向你那些干走私的朋友打听我们的情况。”她把一只穿着靴子的脚踩在落满灰尘的康定斯基式样的咖啡桌上。

    “啊,凯斯,老兄。你的同伴看上去的确像是全副武装,她的脑袋里也装满了大量的硅。到底有什么事?”迪恩那魔鬼般的咳嗽声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响起。

    “等等,朱利,无论如何,我会单独进来。”

    “这一点没问题,老兄。没别的办法了。”

    “好吧,”她说。“去吧,只有五分钟。要是超过了,我会进去把你的好朋友干掉!如果你要这样做,得好好想想。”

    “想什么?”

    “我为什么帮你的忙啊。”她转身穿过一堆装满了姜的白色箱子走了出去。

    “跟陌生人混在一起了,凯斯?”朱利问。

    “朱利,她已经走了。你不让我进去吗?请开门,朱利!”

    门闩活动了。

    “慢点,凯斯,”一个声音说。

    “打开工作系统吧,朱利,桌上的那些东西。”凯斯在转椅上坐下。

    “一直开着的,”迪恩温和他说。他从那台老式机械打字机后面拿出一把枪,谨慎地瞄准凯斯。

    这是一支短手枪,一支锯短了枪管、可以装填大量火药的左轮手枪。扳机护弓的前部已被切掉,枪柄上缠着老式遮蔽胶布。凯斯觉得这枪在迪恩那修剪过的淡红色手里显得怪怪的。

    “不过是为了安全,你明白,并无别的意思。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只想了解一段历史,朱利,我要去为别人做事了。”

    “出了什么事,老兄?”迪恩穿着带条纹图案的棉衬衣,领子又白又挺,像瓷器一样。

    “朱利,我要走了,不回来了。帮我个忙,行吗?”

    “去为谁干,老兄?”

    “住在希尔顿套房里,叫阿米蒂奇的外国人。”

    迪恩放下枪。“坐着别动,凯斯。”他在一台膝上型终端机上敲了敲。“你好像和我的网络了解得一样多,凯斯。这位先生似乎同野寇崽有个短期的约定,霓虹灯菊花会那帮小子知道怎样分辨他们的盟友和我这类人。我只了解这些。现在,历史,你说到了历史。”他又拿起了枪,但并没有直接对准凯斯。

    “战争,你参加过那场战争吗,朱利?”

    “战争?想知道什么?持续了三周呢。”

    “呼啸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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