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黑篮+食梦者]孤独症

正文 76第五十五章

    <li>  他的办公室隐藏在仁清偏僻处的一个仓库里。办公室的…,部分像是在多年前随便用一些欧洲家具装饰了一下,迪恩似乎曾经打算把家安在这地方。凯斯身后的那堵墙边,放着一个积满了灰尘的新阿兹特克书柜。一对球茎状的迪斯尼风格的台灯,非常别扭地放在一张低矮的康定斯基④式样的红色金属咖啡桌上。一只达利钟挂在书柜之间的墙上,那变形的钟面垂到了没铺地毯的水泥地面。全息指针可随钟面弯曲的程度而改变,但这钟从来没显示过正确的时间,屋子里堆满了白色玻璃钢货箱,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姜味。

    “你好像很规矩,伙计,”迪恩说,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进来吧。”

    “砰”的一声,书柜左边那扇巨大的仿红木门的磁性门闩开了。大写的“朱利叶斯迪恩进出口公司”字样的不于胶粘在一块塑料上。如果散布在迪恩的代用门厅里的家具使人想到上个世纪末的话,那么他的办公室本身似乎就属于上个世纪初了。

    一盏有着深绿色长方形玻璃罩的古铜灯,映照着迪恩那张没有皱纹的淡红色脸孔。灯光下,他盯着凯斯。这位进口商安全地被一张上了漆的巨大金属书桌围了起来。凯斯认为,这东西曾经是用来存放某种文书的,那桌面上杂乱地放着盒带、一卷卷发黄的打印纸和某种机械打字机的零件——迪恩大概压根儿没想过要把它重新装好。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伙计?”迪恩问道,递给凯斯一颗用蓝白相间的花纹纸包着的细长糖果。“尝一颗吧,丁丁嘉和的,最好的。”凯斯没要姜糖,在一把旋转木椅上坐下,一只大拇指顺着黑色牛仔裤的线缝摸下去。“朱利,我听说韦格想杀我?”

    “嗯?你从哪儿听来的,可以告诉我吗?”

    “大伙儿。”

    “大伙儿,”迪恩又吃了一颗姜糖,“什么人?朋友?”

    凯斯点点头。

    “要弄清谁是你真正的朋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吗?”

    “我的确欠他一点钱,迪恩。他和你说过什么吗?”

    “最近没联系。”说完,他叹了口气。“当然,即使他对我说过,恐怕告诉你也不合适,事情就是这样,你是知道的。”

    “事情?”

    “他是个重要的生意伙伴,凯斯。”

    “是啊。他想杀我,朱利?”

    “这我可不知道。”迪恩耸耸肩,他们的话题本该是有关姜的价格。“如果这只是个没有事实根据的谣言,老伙计,一星期左右后你再来,我会让你知道点新加坡的秘密。”

    “贝科伦街的南海饭店吗?”

    “嘴又松了,老伙计!”迪恩刚开嘴笑道,那张金属书桌塞满了许多程序调试装置。

    “再见,朱利,我会问候韦格的。”迪恩抬起手指捋了捋浅色真丝领带结。

    他离开迪恩的办公室,走了不到一个街区,细胞意识告诉他有人在盯他的梢,而且很近。

    凯斯认为,培养听话的妄想狂是理所当然的事,窍门在于不能使之失控。不过,只有那一堆八边形药片才是真正的窍门,他与肾上腺素激烈搏斗,窄窄的脸上显出失神的表情,假装随着人流而行。当他看见一个暗淡的橱窗时,停了下来.这是一家外科用品商店,正在停业装修,他的手放在外衣口袋里,透过玻璃橱窗,注视着放在仿玉雕刻支架上由人工培养的菱形肌肉组织。这块肌肉的皮肤颜色使他想起了佐手下的妓女们,皮肤上纹有连着一块皮下芯片的发亮的数字显示器…

    凯斯寻思着,汗水从他的肋骨流下,若能把这东西装在衣袋里到处溜达,还需要什么外科医生?

    他的头没动,只抬起眼,看着映在玻璃上的人群。

    那儿。

    穿着卡其布短袖衫的水手们后面:,黑头发,镀膜眼镜,深色衣服,苗条的身材……

    不见了。

    然后,凯斯在人群中弯□子躲闪着跑了起来。

    “租我一支枪,信?”那男孩笑了。“两小时.他们站在一个堆满新鲜海味的志贺寿司摊后面。“两个小时后再来。”

    “我这会儿就要,伙计,现在有吗?”

    信从两公升装的辣根粉空罐子后面,翻出一个细长的灰色塑料纸包,“泰瑟枪⑤,一个小时二十元,三十无押金。”

    “唉,这我可不需要,我需要枪,能杀人的那种,明白吗?”

    男孩耸耸肩,把泰瑟枪放回辣根粉罐子后面。“过两小吧.他看也不看橱窗里的飞缥靶就径直走进了店里。

    他一生从来没有掷过飞镖。

    他用一张名字是查尔斯德里克梅的三菱银行卡买了两盒颐和园牌香烟。这名字比他在护照上使用的杜鲁门。斯培更令他满意。

    终端机后面的日本妇女显得比老迪恩老多了。他把那一小卷新日元从衣袋里掏出来给她看。“我想买武器。”她指了指一个装满了刀的柜子。

    “不,”他说,“我不喜欢刀。”

    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椭圆形盒子。黄色的纸板盒盖上。

    印着一条盘绕着的表皮昃皱的眼镜蛇的粗糙图案,盒内有八个用相同纸巾包着的圆柱体。他看着那长着斑点的手指拆开一个纸包,她把那东西举起来让他查看,是根并不锋利的钢管,一端有条皮带子,另一端有个小小的铜角锥,她一只手握住管子,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角锥一拉,三段紧紧绕在螺旋弹簧上的油腻腻的套筒滑了出来,锁定。“眼镜蛇,”她说。

    在仁清闪烁的霓虹灯照射不到的地方,天空呈现出令人讨厌的灰色,这晚的空气更糟,像长了牙似的,有一半人戴着过滤罩,凯斯在厕所里花了十分钟,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眼镜蛇”藏起来。最后,他将手柄塞人牛仔裤的裤腰中,让管子斜靠在胃部。角锥尖就在他的胸口和风衣衬里之间,他似乎再走一步,这东西就会“咔哒”掉在人行道上,可是只有这样他才觉得稳妥。

    闲聊酒吧并不是一个真正做生意的场所,但在工作日的夜晚它会吸引一群有联系的委托人,星期五和星期六就不同了,大多数常客虽然仍旧聚在这儿,却都退到了川流不息的水手和掠夺水手们的行家后面。凯斯进了门,找寻起拉策,可这伙计不见了。  朗尼佐这酒吧皮条客,像父亲一样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的一个妓女和一个年轻的水手调情。佐对一种日本人称为“云中舞蹈”的安眠药上瘾。凯斯与那皮条客的目光相遇,示意他到吧台来,佐从人群中飘然而至,他那张长脸松弛而平静。

    “今晚看见韦格了吗,朗尼?”佐依旧平静地看着他,摇摇头。

    “真的,伙计?”

    “也许在南番,大约两小时前。”

    “有手下跟着吗?其中一个很瘦,黑头发,可能穿着黑外套。”

    “没有,”佐最后说,他光滑的前额爬满了皱纹,这表明他费了很大劲儿才记起这些元关紧要的事来。“一群杂种!”佐的眼睛里露出很少的眼白和虹膜,低垂的眼皮下,瞳孔很大。

    他盯着凯斯的脸好一会儿,然后垂下目光。他看见了钢鞭突出的部分。“眼镜蛇,”他扬起一边眉毛,“你要教训谁?”

    “再见,朗尼!”凯斯离开了酒吧。

    盯他梢的人又出现了。他对此非常清楚,不禁一阵欣喜,八边形药片和肾上腺素与别的东西混合起来了,他心想:你喜欢这样,你疯了。

    因为从某种奇怪而又非常准确的意义上来说,这正像在矩阵中执行一次任务,耗费掉许多,却发现自己处于别无选择的绝望境地。可以把仁清视为一组数据信息,矩阵曾使他想起与分析细胞特性有关的蛋白。你可以把自己投入高速的飘浮和滑行之中,完全投入但又绝对与之分开。你周围尽是各种各样的交易,相互作用的信息,在错综复杂的黑市买卖中用数据制成的肌肉……

    他告诉自己:加油,凯斯,把他们都吞没,这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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