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春衫·还薄
顾不上会不会弄脏裙子，云深已经直接在柔软的细沙上坐了下来，并且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炭笔，开始画了起来。
两个小孩子的画面如同遗失已久的钥匙一样，一下子打开了记忆之匣，太多太多东西涌现出来，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心烦、心乱，唯有画画，才能平复下来……
不是已经心死了吗？为什么还有那样的波动？
笔尖落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让云深的思维渐渐顺络，然而，脑中的画面却越见清晰。
一抹残阳，尽情地释放日落前的余晖，半挂在海平线以上。被染黄的除了天际的云霞，还有无际的浪涛。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咸味，耳畔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一波接一波，夹杂着他们嬉闹的笑语……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情景如此契合……
云深仿佛失了魂一样，无意识地在纸面上画着。
直到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姐姐，你画的，是我们吗？”
“什么？”向是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一样，云深一下子从无边的散漫思绪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到自己的身边，站着两个小孩子——正是刚才在不远处堆砌沙丘堡垒的那两个。
寸板头的男孩指着云深腿上放的本子，说：“姐姐正在画的画呀！是我们吗？”
云深顺着她的手指看下去，才发现自己的本子上，是斜阳下的大海与沙滩，还有两抹小小的人影，凑在一起堆着一个小小的沙堡。
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到底是现实还是记忆，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画中的，到底是她眼前所见的两个小孩子，还是曾经的她和他？
“到底是还是不是呀？”刚才问话的男孩看到云深一下摇头一下点头的，偏着脑袋问。
“……是吧！”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虽然地点一样，但是……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真的吗？”小男孩兴奋地拍手，转过头对她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小女孩说，“默默，姐姐真的是在画我们哦！”
那个叫“默默”的女孩个头要矮一些，粉嫩嫩的脸蛋很招人喜欢，带着羞涩的表情，对云深轻轻一笑
……
面对这么纯真的笑容，云深也不由得回她淡淡的一抹浅笑
“姐姐画得真好呢！一点都不比来我家里的那些哥哥姐姐差哦！”寸板头的小男孩干脆蹲在云深旁边，不怕生地凑过去认真看了那幅画一下，一副很有研究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嗯，笔法简洁，寥寥数笔，却勾勒细致，不错，不错。”
稚嫩的声音说着十分专业学究的话，云深不禁愣了愣，问道：“小弟弟很懂画？”
“呵呵……其实我不懂啦！不过我平时听爷爷都是这么说的！”小男孩吐吐舌头，承认自己其实是在剽窃大人的用语。
原来是家里有个会画画的大人，还以为这小小的孩子那么了不得呢！云深的笑不由得加深了些。
“对了，我叫晨曦，她叫默默。”晨曦凑近云深，挂上最阳光的笑容，说，“姐姐，你这画……可以送我们吗？”
“呃……啊？”云深蜃没想到那个叫做‘晨曦’的小男孩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画——
算了，就算真的存在过吧！那都已经过去了，还留来何用？
不再犹豫，云深将画了画的那页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了过去。
晨曦欢天喜地地接过，开始跟默默指着上面那两个小小的人儿，研究说到底哪个画得更好看。
看着她们凑到一起的脑袋，云深有一瞬间的闪神。
“晨曦，默默！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啊？”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唤。然后，一个身影慢慢走近。
“爷爷！”晨曦”蹬蹬蹬“跑过去，献宝一样将画纸高举上去，说，“爷爷你看，这是姐姐送我们的哦！画的是我和默默呢！”
“是吗？我看看。”那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但仍然精神矍铄，他接过画，只看了一眼，笑容便凝结在脸上。
过了一小会，他才慢慢地开口问：“晨曦，你刚才说，这是谁给你的？”
“是那边的姐姐啊！”云深的手一指，指向早已不见踪影的云深。
“哎？姐姐呢？！”晨曦歪着脑袋，奇道。
“晨曦，小孩子不可以说谎哦！”
“我才没有说谎！”晨曦不满道，气鼓鼓的，“默默，你说，这画是不是姐姐送给我们的！”一把拉过沉默站在一旁的默默，为自己证明。
默默迎上老人询问的目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人抬起头，望向现已无人影的浅滩，似乎有些遗憾地一直盯着。
“爷爷！”
听到孙子的叫唤，老人微笑着抬头看了自家孙子一眼。
“这画是我和默默的！”晨曦高声宣布着自己的所有权，这画可是那个姐姐送给他和默默的。爷爷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家里已经有这么多画了，还拿着这幅画这么久，哼！摆明是不想还嘛！
“哦呵呵~~”老人失声笑出来，抬起左手抚摸他的头。
视线回到画上，注意到右下角那行小小的字，他轻声低吟道：“只道当初……春衫薄啊……”
私家车内。
云深觉得她的心里，突然澄明许多。
过去的，就像那页画纸一样撕掉吧！就算无法忘记过去，但还是有新的东西，是值得期待的。
“小姐，你看起来很高兴啊！”正在开车的老徐从倒后镜看到这个一直就冷着一张脸的小姐居然在散步之后就露出微笑，有些惊奇，忍不住不顾主仆的本分张嘴就说了出来。
云深却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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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心死了吗？为什么还有那样的波动？
笔尖落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让云深的思维渐渐顺络，然而，脑中的画面却越见清晰。
一抹残阳，尽情地释放日落前的余晖，半挂在海平线以上。被染黄的除了天际的云霞，还有无际的浪涛。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咸味，耳畔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一波接一波，夹杂着他们嬉闹的笑语……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情景如此契合……
云深仿佛失了魂一样，无意识地在纸面上画着。
直到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姐姐，你画的，是我们吗？”
“什么？”向是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一样，云深一下子从无边的散漫思绪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到自己的身边，站着两个小孩子——正是刚才在不远处堆砌沙丘堡垒的那两个。
寸板头的男孩指着云深腿上放的本子，说：“姐姐正在画的画呀！是我们吗？”
云深顺着她的手指看下去，才发现自己的本子上，是斜阳下的大海与沙滩，还有两抹小小的人影，凑在一起堆着一个小小的沙堡。
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到底是现实还是记忆，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画中的，到底是她眼前所见的两个小孩子，还是曾经的她和他？
“到底是还是不是呀？”刚才问话的男孩看到云深一下摇头一下点头的，偏着脑袋问。
“……是吧！”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虽然地点一样，但是……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真的吗？”小男孩兴奋地拍手，转过头对她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小女孩说，“默默，姐姐真的是在画我们哦！”
那个叫“默默”的女孩个头要矮一些，粉嫩嫩的脸蛋很招人喜欢，带着羞涩的表情，对云深轻轻一笑
……
面对这么纯真的笑容，云深也不由得回她淡淡的一抹浅笑
“姐姐画得真好呢！一点都不比来我家里的那些哥哥姐姐差哦！”寸板头的小男孩干脆蹲在云深旁边，不怕生地凑过去认真看了那幅画一下，一副很有研究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嗯，笔法简洁，寥寥数笔，却勾勒细致，不错，不错。”
稚嫩的声音说着十分专业学究的话，云深不禁愣了愣，问道：“小弟弟很懂画？”
“呵呵……其实我不懂啦！不过我平时听爷爷都是这么说的！”小男孩吐吐舌头，承认自己其实是在剽窃大人的用语。
原来是家里有个会画画的大人，还以为这小小的孩子那么了不得呢！云深的笑不由得加深了些。
“对了，我叫晨曦，她叫默默。”晨曦凑近云深，挂上最阳光的笑容，说，“姐姐，你这画……可以送我们吗？”
“呃……啊？”云深蜃没想到那个叫做‘晨曦’的小男孩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画——
算了，就算真的存在过吧！那都已经过去了，还留来何用？
不再犹豫，云深将画了画的那页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了过去。
晨曦欢天喜地地接过，开始跟默默指着上面那两个小小的人儿，研究说到底哪个画得更好看。
看着她们凑到一起的脑袋，云深有一瞬间的闪神。
“晨曦，默默！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啊？”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唤。然后，一个身影慢慢走近。
“爷爷！”晨曦”蹬蹬蹬“跑过去，献宝一样将画纸高举上去，说，“爷爷你看，这是姐姐送我们的哦！画的是我和默默呢！”
“是吗？我看看。”那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但仍然精神矍铄，他接过画，只看了一眼，笑容便凝结在脸上。
过了一小会，他才慢慢地开口问：“晨曦，你刚才说，这是谁给你的？”
“是那边的姐姐啊！”云深的手一指，指向早已不见踪影的云深。
“哎？姐姐呢？！”晨曦歪着脑袋，奇道。
“晨曦，小孩子不可以说谎哦！”
“我才没有说谎！”晨曦不满道，气鼓鼓的，“默默，你说，这画是不是姐姐送给我们的！”一把拉过沉默站在一旁的默默，为自己证明。
默默迎上老人询问的目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人抬起头，望向现已无人影的浅滩，似乎有些遗憾地一直盯着。
“爷爷！”
听到孙子的叫唤，老人微笑着抬头看了自家孙子一眼。
“这画是我和默默的！”晨曦高声宣布着自己的所有权，这画可是那个姐姐送给他和默默的。爷爷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家里已经有这么多画了，还拿着这幅画这么久，哼！摆明是不想还嘛！
“哦呵呵~~”老人失声笑出来，抬起左手抚摸他的头。
视线回到画上，注意到右下角那行小小的字，他轻声低吟道：“只道当初……春衫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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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觉得她的心里，突然澄明许多。
过去的，就像那页画纸一样撕掉吧！就算无法忘记过去，但还是有新的东西，是值得期待的。
“小姐，你看起来很高兴啊！”正在开车的老徐从倒后镜看到这个一直就冷着一张脸的小姐居然在散步之后就露出微笑，有些惊奇，忍不住不顾主仆的本分张嘴就说了出来。
云深却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嗯。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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