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祸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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黧兮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对着铜镜轻细的画着。
“小姐。”丫鬟雪盏捧着一个盒子走进来，放到桌子上后便转身去理床铺了：“訄公子又查人送东西来了。”
“那盒子里的是什么？”黧兮从铜镜里打量着那盒子，做得十分精巧。
镂空的木雕，雕浮着一朵朵莲花，上面还缀了几点水晶。
“我也不知道。”雪盏随意的回答着，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小姐。你真的不喜欢訄公子吗？这些年来他对你的好，你都是知道的，我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
这个问题问住了黧兮，她放下眉笔，冲着铜镜出神。
屋里瞬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外面花园里的几声鸟啼和雪盏拍棉被的声音。
作为一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应该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嫁给他，更有胜者则是嫁个有钱人。然后帮他孝顺父母，再给他生个孩子，而且最好还是个男孩。
这样，这个女人的一生也就完了，并且是光荣的。
黧兮不想就这么被动的接受这一切，她不想传承老祖宗定下来的荒唐规矩。那些所谓的女人所要遵从的三从四德，黧兮实在不想去触碰。
黧兮不求其他的，只求能够有一个自己喜欢而又喜欢自己的夫君共度终老。
可是，这小小的愿望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现实，实现起来是那么的困难。
早在她还没来得及萌生这个念头的时候，爹爹就已经看好了女婿。
那个人就是今早送盒子来的訄宓旻。
当时从爹爹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黧兮着实吓了一跳。
那时黧兮只有十岁，即使是到了女人该出嫁的最小的年龄，那也还有五年，爹爹何必如此着急呢？
后来，黧兮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自从爹爹在宓旻的爹面前提起这件事之后，家里的生意承蒙訄老爷的照顾，日蒸而上。
转眼不过三年，就已经和訄家一样名扬天下了。
而在这三年里，黧兮也明白了许多。
女人，有时候也是亲人攀权附势的一个工具，即使那个人是你最亲最敬的爹爹。
自打那之后，宓旻便经常来找黧兮，每次都会送给她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小姐。”雪盏轻声唤了一句。
打破了黧兮的思路，召回了黧兮的思绪，“嗯？怎么了？”
“小姐。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啊？”雪盏捧着那个盒子，递给黧兮。
“这是夜明珠。”黧兮看着盒中的白色珠子，猜测道。
如果黧兮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夜明珠了。还记得宓旻上一次来看她的时候，说要送她一个礼物，很珍贵的，天底下能有这个东西的人没几个。而那时天底下所稀有的宝物差不多在黧兮这小小的闺房里，就已经全部到齐了，剩下的也不过寥寥无几的几件。
这颗夜明珠自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夜明珠？”雪盏开心的笑了，“小姐。这真的是夜明珠吗？哇，我这一辈子什么宝贵的宝物都看过了，都是托小姐你的福。”
“就会贫嘴你。”黧兮把盒子递给雪盏，“放到那边的架子上去吧。”接着开始画眉。
雪盏踩着凳子，把夜明珠的底座先放到架子上，然后在小心翼翼的把夜明珠放上去，生怕会摔碎了这宝物。然后把盒子放到柜子里，擦净了凳子并放回原处。
这时，一个小丫鬟端了一碗燕窝进来，看着屋里的两个人都忙着，自然而然的放在桌上，然后走出去了。
“小姐。”雪盏整理着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梳子香水，胭脂眉笔等物，“如果有一天呀，天下那些有钱人要收集宝物，那么小姐你房间里的这些宝物一定是最齐全的了。到时候你不要那么轻易地就卖给他们，一定要等到他们出高价。”
“你这小丫头，现在坏心思啊，歪脑筋啊什么的，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这都是和谁学的。况且这些东西这些又不是我的，是宓旻的。”黧兮吃下一勺燕窝，看了一眼这满屋子的宝物，觉得宓旻也是挺可怜的，他待自己是真心的好，黧兮也不是不知道，而是对他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对于宓旻，黧兮是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的，从来都没有任何其余的想法。
“可是，这些宝物都是訄公子他送给你的，那就是小姐你的呀。”
“不。这些东西，我会找个时间，全部都还给他的，我是不会要这些东西的。”
“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呢？”
黧兮轻弱的摇摇头，看着这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宝物，不禁轻笑出声：“我的用意，你又何尝不知？只不过就是我的绵薄之力敌不过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小姐。你就不要在想这些了。你和訄公子在一起的话，对你还有訄公子，对老爷和夫人，对咱们黛家和他们訄家都好。”
“等我给爹爹和娘请安之后，陪我去街上逛逛。”
“小姐。你又要上街去玩啊？”雪盏回想起以前的情形，仍旧心有余悸。
“对啊。怎么了？”黧兮皱着眉，一脸疑问的看着樱韵。
“也没有怎么，只不过是又要被一大群好色的男人围攻，觉得有的烦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的意志又不是你我可以主宰的。”
“小姐。你就不能和他们说说吗？在这样下去，小姐你上街，不仅要被男人围攻，还得被女人围攻。”
黧兮会心一笑：“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些男人骨子里就是好色的，那就永远都该不了，就算我说破了嘴皮，也就那样。至于那些女人，无非就是没有能力留住自己的夫君，所以就把气都撒我身上了，我觉得她们天天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呆在家里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该怎么留住自己的夫君。”
“小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门口，每天早上都有好些女人在那里叫骂。
黧兮冷哼道：“她们都骂些什么？”
“她们……她们说小姐长得一脸狐媚样，前世一定是个狐狸精。这世终于投胎做了人，也不安生，四处祸害男人，还不如趁早嫁了安生。这也是我那天无意间从街上两个女人的对话中得知，不然的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家门口每天早上都有女人叫骂。”
“这件事情爹爹和娘知道吗？”
“应该知道的。”
黧兮木讷的点了点头，心绪忧愁。
狐媚样？狐狸精？不安生？祸害男人？嫁了安生？
我黛黧兮，活着的这十三年就这么被别人以为吗？
难不成，我就真的认命了，嫁了也就会安生了吗？
就算我真的失望了，谁又会来娶我？不都嫌我不安生吗？
思来想去，忧愁难以，索性不想。
“雪盏。陪我去给爹娘请安。”黧兮起身走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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黧兮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对着铜镜轻细的画着。
“小姐。”丫鬟雪盏捧着一个盒子走进来，放到桌子上后便转身去理床铺了：“訄公子又查人送东西来了。”
“那盒子里的是什么？”黧兮从铜镜里打量着那盒子，做得十分精巧。
镂空的木雕，雕浮着一朵朵莲花，上面还缀了几点水晶。
“我也不知道。”雪盏随意的回答着，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小姐。你真的不喜欢訄公子吗？这些年来他对你的好，你都是知道的，我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
这个问题问住了黧兮，她放下眉笔，冲着铜镜出神。
屋里瞬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外面花园里的几声鸟啼和雪盏拍棉被的声音。
作为一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应该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嫁给他，更有胜者则是嫁个有钱人。然后帮他孝顺父母，再给他生个孩子，而且最好还是个男孩。
这样，这个女人的一生也就完了，并且是光荣的。
黧兮不想就这么被动的接受这一切，她不想传承老祖宗定下来的荒唐规矩。那些所谓的女人所要遵从的三从四德，黧兮实在不想去触碰。
黧兮不求其他的，只求能够有一个自己喜欢而又喜欢自己的夫君共度终老。
可是，这小小的愿望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现实，实现起来是那么的困难。
早在她还没来得及萌生这个念头的时候，爹爹就已经看好了女婿。
那个人就是今早送盒子来的訄宓旻。
当时从爹爹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黧兮着实吓了一跳。
那时黧兮只有十岁，即使是到了女人该出嫁的最小的年龄，那也还有五年，爹爹何必如此着急呢？
后来，黧兮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自从爹爹在宓旻的爹面前提起这件事之后，家里的生意承蒙訄老爷的照顾，日蒸而上。
转眼不过三年，就已经和訄家一样名扬天下了。
而在这三年里，黧兮也明白了许多。
女人，有时候也是亲人攀权附势的一个工具，即使那个人是你最亲最敬的爹爹。
自打那之后，宓旻便经常来找黧兮，每次都会送给她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小姐。”雪盏轻声唤了一句。
打破了黧兮的思路，召回了黧兮的思绪，“嗯？怎么了？”
“小姐。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啊？”雪盏捧着那个盒子，递给黧兮。
“这是夜明珠。”黧兮看着盒中的白色珠子，猜测道。
如果黧兮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夜明珠了。还记得宓旻上一次来看她的时候，说要送她一个礼物，很珍贵的，天底下能有这个东西的人没几个。而那时天底下所稀有的宝物差不多在黧兮这小小的闺房里，就已经全部到齐了，剩下的也不过寥寥无几的几件。
这颗夜明珠自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夜明珠？”雪盏开心的笑了，“小姐。这真的是夜明珠吗？哇，我这一辈子什么宝贵的宝物都看过了，都是托小姐你的福。”
“就会贫嘴你。”黧兮把盒子递给雪盏，“放到那边的架子上去吧。”接着开始画眉。
雪盏踩着凳子，把夜明珠的底座先放到架子上，然后在小心翼翼的把夜明珠放上去，生怕会摔碎了这宝物。然后把盒子放到柜子里，擦净了凳子并放回原处。
这时，一个小丫鬟端了一碗燕窝进来，看着屋里的两个人都忙着，自然而然的放在桌上，然后走出去了。
“小姐。”雪盏整理着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梳子香水，胭脂眉笔等物，“如果有一天呀，天下那些有钱人要收集宝物，那么小姐你房间里的这些宝物一定是最齐全的了。到时候你不要那么轻易地就卖给他们，一定要等到他们出高价。”
“你这小丫头，现在坏心思啊，歪脑筋啊什么的，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这都是和谁学的。况且这些东西这些又不是我的，是宓旻的。”黧兮吃下一勺燕窝，看了一眼这满屋子的宝物，觉得宓旻也是挺可怜的，他待自己是真心的好，黧兮也不是不知道，而是对他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对于宓旻，黧兮是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的，从来都没有任何其余的想法。
“可是，这些宝物都是訄公子他送给你的，那就是小姐你的呀。”
“不。这些东西，我会找个时间，全部都还给他的，我是不会要这些东西的。”
“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呢？”
黧兮轻弱的摇摇头，看着这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宝物，不禁轻笑出声：“我的用意，你又何尝不知？只不过就是我的绵薄之力敌不过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小姐。你就不要在想这些了。你和訄公子在一起的话，对你还有訄公子，对老爷和夫人，对咱们黛家和他们訄家都好。”
“等我给爹爹和娘请安之后，陪我去街上逛逛。”
“小姐。你又要上街去玩啊？”雪盏回想起以前的情形，仍旧心有余悸。
“对啊。怎么了？”黧兮皱着眉，一脸疑问的看着樱韵。
“也没有怎么，只不过是又要被一大群好色的男人围攻，觉得有的烦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的意志又不是你我可以主宰的。”
“小姐。你就不能和他们说说吗？在这样下去，小姐你上街，不仅要被男人围攻，还得被女人围攻。”
黧兮会心一笑：“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些男人骨子里就是好色的，那就永远都该不了，就算我说破了嘴皮，也就那样。至于那些女人，无非就是没有能力留住自己的夫君，所以就把气都撒我身上了，我觉得她们天天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呆在家里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该怎么留住自己的夫君。”
“小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门口，每天早上都有好些女人在那里叫骂。
黧兮冷哼道：“她们都骂些什么？”
“她们……她们说小姐长得一脸狐媚样，前世一定是个狐狸精。这世终于投胎做了人，也不安生，四处祸害男人，还不如趁早嫁了安生。这也是我那天无意间从街上两个女人的对话中得知，不然的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家门口每天早上都有女人叫骂。”
“这件事情爹爹和娘知道吗？”
“应该知道的。”
黧兮木讷的点了点头，心绪忧愁。
狐媚样？狐狸精？不安生？祸害男人？嫁了安生？
我黛黧兮，活着的这十三年就这么被别人以为吗？
难不成，我就真的认命了，嫁了也就会安生了吗？
就算我真的失望了，谁又会来娶我？不都嫌我不安生吗？
思来想去，忧愁难以，索性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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