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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蜕变

    在决定将开画展之后,梅若鸿和汪子墨都忙活开了。杜世全凭借着关系帮梅若鸿在揽翠画廊定了七天的展览场地,在确定了两个月后也就是八月七日将要举办他人生中的第一场画展的时候,兴奋的梅若鸿抱着杜芊芊欢快的转圈圈之后就将他埋在水云间里,将他几年来大大小小的画全都搬了出来,志得意满的看着他的大作,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谷玉良画展的那一天的声势浩大,众人称赞。

    想到那些欢呼声称赞声,感觉扬眉吐气的梅若鸿心头热热的,这两个月里全力以赴的画画,然而,自卑自傲的梅若鸿薄弱的功底这次彻底落下了他的步伐,他时而欢喜自认为是天才,时而忧愁灰心自己的废物。总是感觉到手中的画笔没有那么顺手,画出来到东西简直是要戳伤人的眼睛。

    一天,正在庭院中专心作画的梅若鸿用力的抓着早已经被他给抓的乱糟糟的头发,愤怒的将手中的画笔颜料用力的抛开,失望的跪在地上,仰头大吼,“我梅若鸿真是失败!我就是一个废物废物废物!”

    这声怒吼将学小妇人一般殷勤的打理房间的杜芊芊给吓了一跳,她提着裙摆小跑到院子,看到梅若鸿痛苦的样子,心立刻痛了起来。杜芊芊几步上前,温柔的将梅若鸿的头揽入胸膛,细声细语的说:“若鸿,不要这么说,你是天才!”

    “我是废物,那些东西连狗都不会看,我是个大废物。”梅若鸿激动的大吼着,猛地站起来胡乱的踢着花草撒气。

    “不!若鸿你只是遇到一些挫折而已,”杜芊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坚定的说,而后因为沾染水而有些红肿的手坚定的将上衣的盘扣一一揭开,露出如雪肌肤上面的梅花,“画我!”

    “芊芊啊芊芊,你就是我的福星。”转怒为喜的梅若鸿痴痴的看着那朵红梅,膜拜的亲吻了一下,而后跳起来拿起画板埋头画了起来。他的芊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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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梅若鸿这个一文不名的落魄画家相比,汪子墨可是杭州城闻名遐迩的青年画家,因此,当汪子墨透露出他要开画展的消息之后,大大小小的画廊主事都上门拜访,希望他能在他们的画廊开画展。

    思虑半晌后,汪子墨选择了在西湖水畔的临畔画廊,那是他第一场画展举办的画廊,作为他在杭州城中最后一场画展,临畔画廊是最好的选择,在开始的地方结束。既然汪子墨开口了,临畔画廊的东家哪有不应的道理,连连表示时间随他定。汪子墨思索良久后,才决定将时间定为八月二日,那是他当年第一次举办画展的日期。

    这不是汪子墨第一次开画展,汪家上下的业务很熟练,汪子璇也跑上跑下帮忙着,因为有事情将她的时间填充的慢慢的而没有时间悲春伤月,汪子璇的心情好了许多,就连与钟舒奇的荒唐之事也毅然断绝,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这让忧心忡忡的汪家上下终于放下了心。

    然后就在汪家终于要拨云见月的时候,另一波打击悄然而至。

    一天刚破晓,汪子璇就起床准备去看着工人装裱画的时候,猛地一阵头晕目眩,全身酸软无力的倒在柔软的床上,胃中泛起恶心起来。以为是她最近太累的缘故,汪子璇慢慢的揉了揉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而后慢慢的坐起来穿上衣服走了几步,确认她还能走便朝着饭厅走去,她最近食量大涨,她可以累,但是绝对不能挨饿。看,就是因为她胡吃海喝,小肚腩都出来了。

    不过,吃饭最大。汪子璇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去。

    在等她走进饭厅的时候,汪子墨已经安然的坐在饭桌旁边等待着她。见汪子璇起来了,付婶和丫鬟从厨房里端来了热腾腾的早点。因为最近汪子璇食量大增,所以汪家的早点也变得丰富起来。今天是熬了一早上的鸡汤作为汤底的馄饨,鲜美异常,并着各色的灌汤包水晶饺等,让人食指大开。

    然而,翘首以待的汪子璇在鸡汤馄饨端到面前的时候,那鲜美的香味立刻让汪子璇反胃,蹦起来的汪子璇捂着嘴面容煞白的跑开。见到汪子璇这个样子,汪子墨担心的追过去,付婶也立刻将手中的馄饨放下,快跑跟上去。

    “子璇?你怎么样?”被关在外面的汪子墨着急的问道。在他跟上汪子璇的时候,却被她给关在外面,怎么也不开门。

    “哥,我没事,就是好累!今天我不能帮你了!我……我身上不爽利!”汪子璇颤声说道。

    “那好,付婶来了,让付婶看看你!”汪子墨了然的点点头,子璇很久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了,估计是因为最近太忙了。作为好哥哥的汪子墨也是知道女生的每月一次,很久没有见到子璇这么难受,自认为是他的事情累着她才会这样,汪子墨懊恼不已。见付婶跟来了,便开口让付婶去帮忙。

    果然,听到付婶来了,汪子璇惨白着脸将门打开,迎着付婶进去,对着担忧的汪子墨露出一个笑容就将门打开。汪子墨自责的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干,而且他必须要将这些事赶紧干完,不然的话等子璇身体好了肯定会继续忙。

    贴着门听到汪子墨离开的脚步声之后,汪子璇在付婶疑惑的眼神中无力的坐在地上,慌神着对她求助,“付婶,我……我……我可能怀孕了!”付婶从小把她看到大,她是她最信任的女性。

    “什么?我的小姐啊!”付婶一把将汪子璇拉起来,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定了定神之后才说:“小姐,你跟付婶说,几个月没来月信了?”

    “我……我是三个月没来了。”汪子璇苍白着脸说,“我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竟然……竟然……”

    “三个月……现在是七月,那就是四月份的事情。”付婶蹙眉说道。“小姐,孩子的父亲是谁?”

    四月,那不就是杜芊芊离开去上海,她和梅若鸿纵情于水云间的时期。那……孩子是……若鸿的?汪子璇面色变幻,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小腹处。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在慢慢长大……可是,他的父亲,却……

    怎么办?怎么办?汪子璇慌神了。

    “是……是梅若鸿的!”汪子璇惊慌的看着付婶,期望得到她的帮助。

    “我就知道是那个混蛋!”听到梅若鸿这三个字,强自镇定的付婶立刻暴怒低吼,“小姐你和少爷就是不听付婶付叔的,那个梅若鸿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你看看……”看到汪子璇惨白的面容和绝望的眼神,付婶软了下来,叹息了一声。

    “如果小姐你还……,”知晓她带大女孩的别扭心,付婶叹息了一声,“那就去找他,告诉他,由他决定。”

    “不……他和芊芊……”听到付婶这么说,心一阵慌的汪子璇急忙摇头说。但是她心里,确冒出不同的声音。慢慢的,汪子璇的思绪转向别处,苍白的脸色也慢慢浮起一丝绯红。付婶见状,摇了摇头。她的小姐啊,对那个混蛋还是念念不忘。可是医生曾经说过,小姐极为难怀孕,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还是生下来的好。他们汪家总不会拿捏一个无权无势的穷酸小子不住。

    想到就做,汪子璇立刻在付婶的陪伴下去了水云间。两人悄悄的来到水云间,看着四周无人,刚想着敲门便听见了里面传出暧昧的声音,经过人事的汪子璇和付婶脸立刻一白一红。两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从边缘就看到地上洒满了衣服,一直蔓延到床上,床上激烈的运动将简陋的床给弄的吱呀作响,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塌了一般。

    付婶皱着眉大力的将僵硬在那里的汪子璇给拉走,两人疾步离开,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努力憋着的汪子璇才大声哭了起来,付婶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疼惜的说:“小姐,咱们不要那个白日宣淫的东西,咱们才不要。”

    ……

    哭了半晌后,汪子璇才抬起脸用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付婶,“付婶,我不想要,我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

    “好,好,都依你!”付婶怜惜着说。

    两天后,付婶神秘的带着汪子璇来到一个小黑巷子中一个破旧阴森的房子,敲开门,那产婆一见白花花的大洋,再看年纪轻轻的子璇,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四顾无人,忙忙的关了门,把她拉进了小屋。

    小房间里阴暗潮湿,一股药水味和霉味扑鼻而来,汪子璇就觉得头晕目眩了,紧张的拉着付婶。产婆让她躺上了床,先帮她检查,手指在她肚子上东压压,西压压,而后低声说:“几个月了?”

    “大概三个月!”付婶见汪子璇已经面无血色,帮忙说道。

    “我看不止!”产婆说:“孩子都挺大的了,起码有四个月了!你今天是碰到贵人了,换了任何人都不敢帮你拿,这么大的孩子,手啊脚啊都长好了,已经是个成形的小娃娃了……”产婆说着,开始去清理工具,钳子剪刀在盂盆里丢来丢去,一阵铿铿锵锵,金属相撞的刺耳的声音。

    汪子璇听着,不自禁的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她把手紧压在肚子上,似乎感到孩子的小手,隔着那层肚皮,在探索着她的手,在试着和她相握。她惊颤着,浑身通过一道电流似的刺痛,一直痛到内心深处。

    “不!我不打了!”汪子璇猛地站起来,拉着付婶就朝外跑去,生怕晚了一秒那个女人就将她的孩子给杀了。

    然而,在小巷子里横冲直撞的汪子璇不清楚地形,没跑多久就碰到一个挑着货物的小贩,三人躲避不及撞做一团。

    “我的孩子!”汪子璇用手护住肚子,惊叫了一声之后便昏迷过去。

    ………………

    在汪子墨和一奇三怪赶到医院的时候,汪子璇已经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了,脸色苍白,眼神焦灼。医生紧跟在病床后面,对汪子默等人安慰的说:“我已经给她打了安胎针!这一跤摔得真是危险!不过,这并不是表示胎儿已经保住了,还要住几天医院,观察观察,如果不流产,才算安全过关!现在,赶快去办住院手续吧!”

    汪子墨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目瞪口呆,而后钟舒奇和叶鸣同样惊喜的对汪子璇异口同声说:“我有孩子了?”话音刚落,集中在汪子璇身上的眼神立刻转向钟舒奇和叶鸣,原本面容苍白的汪子璇更是感觉到头晕目眩。

    “子璇,到底是谁的!”来不及安慰汪子璇的汪子墨见到同时有两个人承认的“孩子他爸”,沉声问道。

    “……孩子是我的,是我自己的,哥,原谅我的任性。”见到情况已经接近最坏的了,汪子璇反而镇定了下来,脸上都是倔强,眼睛认真的看着汪子墨。

    “不,不可能,孩子一定是我的!”听到汪子璇近乎于否认的他的言语,钟舒奇的脸色比汪子璇还要白,接近于崩溃的说。叶鸣的脸色也好不哪里去,但是他还勉强支撑着。

    “你们出去!”汪子墨见情况变得更糟糕起来,他现在已经不相信那一奇三怪,而且他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的答案,为了不让情况变得更糟,汪子墨冷声说着。

    “不!”钟舒奇崩溃的摇着头,想要上前质问,但是被沈致文和陆秀山一左一右给架出去,失魂落魄的叶鸣也愣愣的跟着而去。

    “好了!他们走了,你可以和我说了。”汪子墨叹息着说。但是眼神坚定的看着汪子璇,极为郑重。

    “……是梅若鸿的,是杜芊芊离开那一段时间有的!”汪子璇流着泪说。

    “果然!”汪子墨咬牙切齿的说。说完,就立刻转身离开。在他离开之后,汪子璇呆呆的看着外面,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段段记忆,那是她从小到大的回忆。她……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气冲冲离开的汪子墨直奔水云间,猛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和杜芊芊言笑晏晏看着画的梅若鸿。气红了眼的汪子墨几步上前,一巴掌呼过去,力气大大将梅若鸿的脸都扇到一边。

    “子璇怀了你的孩子!”汪子墨在梅若鸿冲过来的时候冷冷的说。这颗炸弹将梅若鸿和杜芊芊两人炸了个头晕目眩,杜芊芊立刻泪水横溢,面容绝望。梅若鸿不可置信的说:“我的?怎么可能?是不是错了?”

    “孩子三个月多,怎么不是你的!”听到梅若鸿的质疑,汪子墨怒火涌上心口,强忍着一字一句的说。

    “不!不!不!”梅若鸿烦恼的抓着头发,“可我已经有了芊芊了啊!”杜芊芊捂着嘴水盈盈的看着梅若鸿,哽咽着,不知道是悲痛还是喜极而涕。

    “你!”汪子墨再也忍不住,上前又是一拳。被打到的梅若鸿踉跄几步,一脚踩在摆在草地上的画。

    “我的画!”什么也顾不得的梅若鸿立刻将全部心神投入在画中。

    “到现在,在你的眼中心中全都是画?”汪子墨不可置信的说,眼中的愤怒更甚,愤怒于梅若鸿的冷漠自私。

    “子墨,我答应你,等我完成了画展我一定会去看子璇,一定会解决……”梅若鸿着急的辩解着,“等到画展办完了,真的就等到画展办完!”梅若鸿认真的说。

    “不必了!”汪子墨冷哼一声,狠狠的踩了踩他的画大步离开。而梅若鸿一边大叫一边心疼的看着画,就连一旁泪水连连的杜芊芊也不管不问。

    等汪子墨将结果告诉汪子璇之后,一直看着外面天空的汪子璇淡淡的笑了笑,“哥哥,我的丈夫已经死了!所以,这个孩子,就让我这死了丈夫的寡妇和你这个终身不娶的哥哥一同抚养,怎么样?”虽然笑着,但是眼睛里却流着泪水。两兄妹包成一团,一同哭着笑着。

    时间很快到了汪子墨的画展时间,恢复了精神的两兄妹笑意盈盈亲手点鞭炮,看着人来人往笑的开心。经历过这段失败的人生,汪子墨画风改变了,也蜕变了,就如羽化成蝶一般,闪着炫目的双翼,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赢得众人好评的汪子墨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全都是头版。他的画展开的极为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竹风要全勤啊啊啊啊!立志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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