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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再进宫中

    齐笙一直心存疑惑,吴正瑜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地出入齐府?在他先太子的身份明确后,这种怀疑更加深了。

    而当齐五爷带领两人步入书房后面,拧开一道机关,露出通往地底的一道秘道时,方心中恍然。只是吃惊不已,这条密道通往何处?

    走下通道,密道入口在身后缓缓合上。在光线彻底消没之前,齐笙忽心有所感,驻足回头望去,只见齐五爷严苛的眼神向她看来,似乎在说:做好公子给你的差事,莫丢了我齐五爷的脸。

    很快密道被彻底封上,齐五爷那张削瘦严谨的面庞被阻隔在门外,齐笙攥了攥拳头,在心中说道,丢他的脸?跟他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吗?她与他分明都是公子的人,谁也不比谁身份高贵。而且,她不比任何人差。

    心中这样说道,更加坚定了要办好吴正瑜分给她的差使的信念。

    待眼睛逐渐适应密道中的昏暗后,齐笙忽然发现密道其实并非漆黑一片,在两人身前数步远处,一位身材高大的青衣男子手执油灯,微弱的光线撑开一团柔和的晕黄。

    “田旋?”齐笙脱口而出道,那青衣男子朝她看过来,普通的面庞毫无表情,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目光冷凝而寒酷。看了她一眼,对吴正瑜恭敬地躬身问道:“公子,我们回府?”

    吴正瑜略略点头:“走吧。”

    由于油灯放出的光芒微弱不堪,便由那名不论身材还是长相均酷似田旋的青衣男子在前引路,两人紧跟其后。且密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因吴正瑜先下来,故他走在前面,齐笙跟在最后。

    三人默默地走了约有一刻钟,前方依然不知多远。寂静的通道内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以及行走之间衣料摩挲的沙沙声,渐渐的齐笙心中有些异样。

    这时,忽然吴正瑜缓缓放慢脚步,半侧过身,低头问道:“害不害怕?”

    齐笙有些受宠若惊,摇头道:“不怕。”

    吴正瑜仔细观看她的神色,见并无惊慌异样,略带赞赏地点点头:“你素来胆子大。”便回过身,继续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又说道:“以往只有我和田旋两个人时,因他习武的缘故,走路惯来不带声息,周围只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回响,不知有多诡秘。”

    田旋并不吭声,只是放重了脚步,证明他听到了吴正瑜的“抱怨”。心中却在想,这可真是冤枉,往常只有他们两人时,便连一丝丝脚步声都没有的。

    兴许是环境的缘故,吴正瑜此时说话的声音十分清雅温润,听到人心里很舒服,令人不由得生出亲近之意。

    因着三个不同频率的脚步声,这狭窄寂静的密道显得有了许多生气,齐笙心中的紧张微微放松下来,便问道:“此密道通往何处?”

    她虽不懂得朝堂之事,但太子住在东宫还是知晓的。心想,此密道该不会直通皇宫之内吧?

    “通往瑜王府。廉王尚未搬出东宫,我暂时还住在那里。”吴正瑜对着她似乎并不隐瞒什么,原本带她下来密道齐五爷便不同意,只道明天一早将她送进瑜王府,随后跟他进宫更合适。后又要求蒙上她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不信任,把齐笙气得不得了。

    听到他的解答,齐笙哦了一声,又问:“若吴正廉一直不回,久久不肯挪地方,难道公子便要一直住在瑜王府不成?”

    吴正瑜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由不得他。”

    声音既轻且诮,听在齐笙耳中,犹如看得见他面上微寒,仿佛覆着料峭的冰雪。

    密道内重新陷入寂静,唯独参差不齐的脚步声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齐笙渐觉脚腕酸痛,几乎不能忍。今日将将能下地行走,便在这黑暗中摸索着走过长长的崎岖路面,脚腕处像有人拿刮骨刀不停地刮着骨梢,她咬着牙强忍,脚步却不可避免地逐渐踉跄起来。

    “怎么了?”吴正瑜缓缓停下脚步,侧过大半个身子,见她额前一缕缕碎发被汗水打湿,服帖在额头上,看起来颇痛苦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歉然地道:“是我的疏忽,听说你的脚受了伤?上来,我背你。”

    齐笙吃了一惊,忙退后一步道:“如何使得?”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竟要背她?只强撑着道,“我还能走。”

    田旋也停下来,浑厚的嗓音低低响起:“公子,还是属下来吧。”

    吴正瑜如未听闻,只带着命令看着齐笙道:“上来。”

    “殿下,使不得!”田旋面上猛然一惊,竟有些急了,连称呼变了都不知道,往这边急走两步,阻拦道:“殿下,让属下来吧!”

    猛然间吴正瑜转过头去,齐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田旋面上一僵,恍惚滑过一丝不忍,竟转过身去再也不说话。齐笙不明所以,仍要强撑,却见吴正瑜转过头来,声音冷冷清清地道:“上来。”

    齐笙不好再拂逆,倾身趴在他背上。这一趴上去,惊觉吴正瑜居然极瘦,背上骨头硌人,比齐五爷看似削瘦实则结实的身体差了不是两三分。察觉到她身体僵硬,吴正瑜只是托着她的腿弯向上推了推,对田旋示意可以前行了。

    密道的尽头是一道门。随着几声长长短短的暗号,密道的门被打开,漆黑的室内逐渐亮起一盏盏灯。灯光亮起得很缓慢,并不刺得人眼睛生痛。

    齐笙被吴正瑜缓缓放下,脚刚落地,忽然两束不善的目光投来,只觉一道黑影闪过,旋即左臂一痛,再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几步之外。一身乌衣的邬月菲放开箍着她左臂的手,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而对吴正瑜道:“殿下何苦为了小猫小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早知如此,月菲就不该倾尽心血将殿下救治回来。”

    齐笙顿时脸涨得通红,小猫小狗?

    邬月菲径自走到吴正瑜身边,搀住他的手臂:“殿下该歇息了。”原来此处正是吴正瑜的卧房,她随在吴正瑜身旁往床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瞥了齐笙一眼,“殿下今日这般劳累,不知要多少药材养得回来。”

    “你多嘴了!”吴正瑜收回自己的手臂,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田旋道:“天晚了,送阿笙去休息。”

    “是。”田旋在前带路,引着齐笙向外走去。

    待两人消失在夜色寂寂的门外,邬月菲才拧起英气的眉头道:“殿下今日做的事情很不明智!”

    吴正瑜淡淡地看着她:“出去。”

    邬月菲愕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殿下?!”

    “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齐笙对此一无所知。她此刻跟在田旋身后,忍着脚痛行走在微凉的晚风中。路并不陌生,因为他带她去的地方,依然是上回来这里时住的房间。

    房间十分干净,空气清新,显然被精心打理过。布置同她走之前一模一样,不曾有丝毫变动。便连她因习惯而将桌子往窗口挪了些许都依然未变,目光扫过屋中摆设,心情突然变好了。

    可是当看到田旋那张寒酷的面孔时,好心情又迅速变得坏起来:“你为何变成这样?”

    她问得毫不客气,甚至走近站在他身前,两人间隔半臂的距离,仰起头看向他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看我的。”

    似乎被她明亮的眸光看得太久,田旋寒酷的神情终于渐缓,在她一声惊呼中,拦腰扛起她轻轻放到床上:“你从来不懂得照顾自己。”

    声音很硬,并不似从前一般温和宠溺,齐笙心中微堵,正要反驳他,却见他充满怒气地看着她道:“你想说什么?说自己没得选择?都是被逼迫所致?说从无人怜惜你?所以自暴自弃?”

    齐笙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三年过去,你仍然是那个不懂得审时度势的野丫头。吃了那么多苦头,始终学不会低头。齐五爷多番告诫你,跪下是为了站得更直,你始终听不进去。”田旋脸上泛着怒气,“你知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次机会?”

    “无人怜惜?可有谁苛待你了?不错,当年公子把你从乞丐堆里捡来,不让你做乞丐或许悖了你的意愿。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做乞丐,难道不想想将来如何?”

    “便是齐五爷和齐夫人,难道待你有差吗?你想一想,如果当初你不曾屡次逃跑,甚至怂恿一伙小地痞围攻齐五爷,你扪心自问,他会对你看得那般紧?”

    “不说以前,便说刚才邬姑娘说你阿猫阿狗,你立时便抬头狠狠瞪她,你敢说这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你素来有一颗玲珑心,看人心理极准,之前与邬姑娘共处过一些时光,你敢说你不晓得她的脾气?这般憎恨的目光会不会惹来她的反感?”

    “她本就不喜欢我,我何苦讨她欢心?”齐笙被他说得不甚服气,梗着脖子道,“难道她说我小猫小狗,我还要笑着谢谢她不成?”

    田旋有些叹息,揉揉她细软的发心:“邬姑娘生气是有道理的,你不知道公子——”

    “好,好,你们都有道理,全是我一个人的错!”齐笙纵然知道自己处理得不合适,可是听见他为邬月菲说话,仍是止不住心头上窜的火气,一把推开他道:“既然如此,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你走!我不稀罕你的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们的阿笙小姑娘在侍卫哥哥面前,就只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呀~

    这周有幸上榜,预备更5章以上,爱你们哟~

    下一更2013/1/19/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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