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霹雳]天之厉的悲催进化史

正文 9墨色

    第八章墨色

    楼至韦驮难得住了客栈。不是因为他想住,而是因为以前七个奶娃娃大部分时间由天之厉照顾他还没觉得怎样,等天之厉一发烧,他陡然发现带奶娃真心不是他的长项。七个奶娃娃,明明在天之厉照顾的时候还很乖巧,但是无论如何他楼至韦驮都哄不好。按下个葫芦起个瓢,就是对这些奶娃娃举动的最好形容。

    自从发现天之厉发烧了,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其实楼至韦驮本来是想把天之厉扔到荒郊野外自生自灭的,即使天之厉跟着他学了一些佛法(楼至韦驮想起来就一脸的黑线),即使天之厉表现的比小白兔还小白兔,完全看不出皇者的气势,即使……但是楼至韦驮依旧觉得他是不可信任的。

    矛盾又纠结,杀之不忍,处之不信。他多少次已经把手放在了天之厉的脖子上,但是最后都没有忍心掐下去。而且现在——

    认命的将毛巾浸入水中,拧干展开之后换下天之厉额上虽然才放上去不久但是已经温热的毛巾,楼至韦驮叹气。不忍心杀,不忍心放下自生自灭,就只能照顾了,直到照顾到天之厉有所好转为止。

    伸手试了试天之厉额角的温度,楼至韦驮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这个温度,要不是他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说不定就烫的把手缩回去了。

    虽然楼至韦驮不知道厉族的身体构造,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要是天之厉再这么烧下去不用他动手,直接就烧坏脑子了。和烧坏脑子的天之厉对着干,对不起他楼至韦驮的脸还没有那么大。

    去取了药来,楼至韦驮扶起天之厉,寻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嘴对嘴喂进去好了。不是没有尝试过用勺子,而是实在是刚刚喂下去,这人就又全部吐出来了。发这么高的烧,即使厉族也不可能不药而愈,而楼至韦驮既然决定了要照顾好天之厉,那么便要负责到底。

    病中的天之厉的脸烧得通红,额上身上火热,却不见汗水。楼至韦驮把天之厉裹在被子里,虽然看他很难受,但是却强压着不让他掀开被角。

    吹凉药汁,抿了一口。药很苦,但是却已经不会烫伤病人。楼至韦驮以前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做的这么熟练纯属前两天浪费了好些药汁之后的结果。

    贴上天之厉的嘴唇,青葱少年因为烧的没有意识而毫无别扭之意。脸颊虽然还是通红,却是一种病态而虚弱的红。纯洁的好像不谙世事,柔弱的像只兔子,完全就让人想象不到这人会成为那种不世王者。

    天之厉的嘴唇很烫。药汁似乎都没有他的嘴唇烫人。把药喂到天之厉嘴里,然后微微抬头,看到褐色的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沿着下颌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拿起帕子擦掉药汁,楼至韦驮却意外的发现天之厉睁开了双眼。不禁有一丝喜悦——这货终于醒过来了,他终于可以摆脱照顾人的日子了。

    但是,楼至韦驮很快的反应过来——天之厉现在的状态其实并不正常。与其说是他睁开了眼睛,不如说是他无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空洞。

    水汽在眼中凝聚,最后眼眶承载不住那水雾,那水雾便化成了泪珠,滚落下来,落在楼至韦驮的手上。滚烫。

    楼至韦驮从来没有看过天之厉流泪的样子。如果是印象中的天之厉,那沉稳霸气的王者,流泪并不适合他,而且世界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那个天之厉流泪。而现在……

    他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指尖的泪珠,清澈干净,透明无暇。尝一尝,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就像是常人的眼泪一般。他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到底奇怪在哪里。或许,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天之厉这货,即使是成了小白兔,他的眼泪也应该是黑的,也应该是饱含厉氛,而不是像普通泪水一样,普通。

    一声叹气,楼至韦驮轻轻的拍着天之厉的背,好像在安抚一个孩子。直到天之厉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楼至韦驮坐在塌前,神情安详慈和。(凉凉啊凉凉拿出攻的气势来啊!)重活一世,前世今生林林总总千万年,他一直把眼前这人当成自己最大的敌人,却不曾想到,其他七厉也才是婴儿,天之厉就算是化形也不过比七厉化形时间早了那么一丝丝。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凉凉,你在误会之中真相了),一路上带着弟弟妹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从这些日子带着七个孩子们的经历中也能了解一二。

    七个奶娃娃,没有一个是省心的。倒也难为了天之厉,明明自己年岁也不大却要照顾这么多小孩。而所谓的不省心不省心到了什么程度……

    楼至韦驮的感情拒绝回忆,可是良好的记忆力让他不得不回忆起这几天来的悲催经历——魔音穿脑七重唱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了,事实上楼至韦驮觉得,厉族要是就这七个,不用他们学多么高深的武艺,直接来个魔音穿脑就足以横贯四方了。更何况,还有时不时整出来的其他的什么幺蛾子呢。

    单纯论好照顾的程度来说,元种八厉之中的七个真心是很难照顾的。至少,楼至韦驮就觉得即使是一百个质辛也没有他们之中任意一个能蹦跶。想当初,他还是天之佛的时候,照顾质辛的时候质辛是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啊。

    所谓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现在的楼至韦驮觉得,质辛除了有天之厉那货(仍然是不自觉的横了床上无辜的某病人一眼)一半的血脉之外,还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他没有……

    推开房里的另一扇门,楼至韦驮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身为佛者,可不是只念经就好,他还经常抄录一些经书,自然包裹里就少不了笔墨。

    然而似乎每次他小心的把笔墨收起来,这帮厉族的崽子们总能把笔墨翻出来,然后弄得墨迹到处都是。

    看着咎殃脸上属于劫尘的那只小手,楼至韦驮觉得那手只要一拿开,咎殃脸上铁定会有一个墨色的和劫尘手掌相合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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