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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节

    掖郡。

    位于米仓山东簏,川西北龙门山脉北部,横亘噶古贡河流域的中段。龙门山脉走势呈北东——西南方向,绵延悠长。作为四川盆地与川西北高原的桥梁通道,它的职守并不到位:断裂褶皱状的山体构造,强烈地切割了绝大部分本地区的山川河流;山高谷深,峦幛重叠,长烟皓月变幻凄迷。可喜的是本地区冬暖夏热,四季偏又十分分明。针叶林、阔叶林交杂,草甸遍布,湿地一望无际;野生动植物资源极其丰富。噶古贡河发源于上游千里迢迢的噶卡拉山,冰晶世界,雪水绵绵,向东南蜿蜒汇入嘉陵江与涪江水系。郡中心一条纵贯秦巴山蜀水的古蜀道直接与外省相通,成为出入天府北大门的要道。

    红叶山庄,占地近万亩。建于龙门山脚下南段,位于掖郡东北向,如识得路径,从掖郡城出发亦需数日脚程方可到达山庄。

    山庄依山傍水,隐于古久莽远的原始林木之中,甚少局外人关注。庄外重峦叠嶂,一年四季冷雾凄迷,气候异常古怪;所以世俗之人皆惊传内中隐有鬼物妖邪,就连大胆的医药樵采之人也不敢涉足。

    更是武朋友的禁地。

    隔开红尘凡世,山庄以内却如世外桃源,地理气候与外界差异之大令人叫绝。

    这该是特殊的地脉所致。

    每年春夏,暖日融融,风清气朗,山花烂漫,山庄就成了众香之国。“国”中之人整日以花为伴,为花香所醉。故此庄中之人又都把本庄唤做“幻花国”,这倒名副其实,真是世上罕有的洞天福地。

    山中珍禽异兽徜徉,奇树琼花漫生,险峰怪瀑之中,有数不尽的幽情胜境,趣

    地美景。

    此时何时?正是星移斗转,腊尽春回,新绿畅笑。

    好一派柔光绮日,海一般幽思的季节情怀。

    庄后,外墙内一片开阔的小山冈。

    绿芜如烟,青松飘逸,纤柳依依,乱树萧萧。

    明丽的娇阳温存地暖临,令人意乱情迷。蝶舞蜂翔,莺飞草长;山桃野杏,更是妖华似锦,空气里满酿了醉人的芳香。

    一株三五条汉子也难以合抱的高大凤尾松,虬枝夭矫,古干参天。下面,虚无过客何竹笑背倚树干,两手合于胸前,两腿伸直放松,作冥思状。片云儿则双手交叉枕于脑后,全身松散成一大字,躺在附近厚密而柔软的绿草地上,压倒了一片烂若霞锦般的五色杂花,嘴里嚼着一株翘翘草,似在呼吸着大地的泥土芬芳,又似在品味着翘翘草的甘涩之味儿。

    忽然,片云儿吐掉翘翘草,问道:“何谓虚无”?

    竹笑答道:“无语之禅。“

    曰:何谓“无语之禅” ?

    “从无处顿悟,于虚空中结想,悟无量觉。”

    片云儿笑道:“着啊,爷!如此说来,那‘过客’却又怎样理论?既称过客,不无淹留。即便是红尘厘思寸想,也不能说是‘于虚空中结想’。荒谬荒谬!不通不通!嘿嘿,说句大实话吧,这叫什么玩意儿!”

    竹笑面现慈笑,眼露狡黠,正色道:“这就是小孩子之所以是小孩子的地方。所以小孩子吗,就应该头悬梁锥刺骨勤奋去学习。当然,最好每天还要被大人打手板敲竹棍抽屁股,这样长大了方能积累所学识书达礼有出息,所谓艺学以迷书读成痴嘛!知道“程门立雪”的故事吗?知道“囊萤夜照”的故事吗?哼哼,量你这等小孩子也不会知道——讲的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庄子曾经说过,嗨,我说小子,庄子你知道吗?他姓庄,名周,所以叫庄周,有才学的人都尊敬地称他为庄子,大大有名的一个人哦,绝对不是哄你的——他就曾经说过:天人之道——汤汤,便溺之中——也——存之,懂么?你只有解悟了这些太过深奥的道理,则可望达通贤哲之路,而功成王霸之业。喂,瓜娃子,做人要懂得点敬畏,古往今来出将入相的可是幸致的么?” ……

    数月,虚无过客运无上玄功化解,加上医隐配以奇药精心调理,身上的剧毒盖已消散殆尽,每日闲暇就和片云儿腻在一起,混得比亲兄弟还亲。两人总是一见面就掐,互相言来语往打嘴仗;言语不和便拳脚相加,常常打得鼻青脸肿相视大笑,笑得会把眼泪流出来。甚至一刻不见都会想,而见了面也绝对不是好相与。

    竹笑其实也不过是个大孩子而已,但在片云儿面前一定要摆出前辈风范进行训诫,而片云儿最脑的也是这个,常常反唇相讥:“你才是小屁孩!”

    今天,二人没什么事,相约山中玩耍。玩够了,就躺在老松下晒春阳扯闲篇儿。于是,重复老掉牙的故事,随着片云儿的发问,竹笑再次装起学究样以前辈贤哲自居抖起了威风。胡诌八扯大放厥词,而且越说越高兴,摇头晃脑,双目微闭,却偷偷用眼角余光邪邪地瞄着片云儿,脸上笑出了鱼尾纹。

    “嘿嘿!”

    片云儿似乎听得极其认真入迷,脸上现出一片虔诚的光辉。见竹笑停下来不说了,忽然大叫一声,一下子跳起老高,再四肢着地,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大哭道:“何大爷啊何大爷,怎么也没想到,您老竟是通天彻地,四通八达,九极八荒的人才鬼才仙才宇宙之才,云儿佩服得十体投地哈!从今而后,想云儿的余生已经找到了光辉太阳指路明灯。别无选择,我小人家只能耗尽来日方长之残年余生追随足下,效尽犬马之劳,以便无时不刻恭聆教诲,期冀获得圣知圣德圣听。悲夫哀哉,云儿何德何能有幸得遇如此大贤大德大圣之人!哇——”

    片云儿捶胸顿足,长嚎短泣,哭得个哽咽难言哀哀欲绝。

    《竹魂雨韵风潇潇》曾经得到多读者、多作者、作家的公平好评,有些人甚至鼓吹是港台著名作家所做。现今该作驻站,希望广大读友喜欢,予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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