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3第081章
<li> 玄微,玄微,万事成玄,万事成微。 可是,这丝哀伤却未曾逃脱忘尘锐利的眼神,她也无奈的低头拿起搁在案上的书,随即莞尔笑道:“嗯,没事的话,也坐下来看看书吧。浮生偷半日闲,实不容易呐,在等几天我们又有事情要忙了。” 冉夜听她这样说,随手就把握在手里的抹布往身后的桶里一扔,抹布“啪”地一声入水,在木桶外围溅起一圈水迹,打湿了地板。湿漉漉的水光的倒映着朝阳的光辉,金灿灿的霎时好看。 冉夜也不看一眼被自己弄脏的地板,只是惊讶问忘尘:“你又预见了什么呢?” 没有想到,空闲了一阵子,居然又要开始忙碌了。那,这次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冉夜开始好奇了。于是他绕过红木红木嵌玉五扇雕花屏风,走到忘尘的面前,好奇的盯着忘尘,想听她的解说。 见到冉夜如此好奇,忘尘故意买关子,漂亮的翦水秋瞳弯弯笑道:“呵呵,是滴血兰,有人需要了呢。冉夜,你这次可有眼福了。在等个几天吧,他就要来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缕玩味的笑意,明显的可以看出,她很是期盼这人的到来呢。冉夜见到忘尘难得的笑容,也颇为有些讶异。因为,他是很少见到忘尘有如此欢愉的心情,而后也被她周遭的欢愉气场感染。如此看来,这个来人,真的是有故事的人。 于是冉夜有些不确定,挑眉一问:“这么快?”像是在确定他的猜测。 谁料忘尘头也不抬,又在瞬间恢复那淡淡的漠然:“嗯。” 见此,冉夜也自觉无趣,随即转身,拎着被自己放在身后一旁的木桶朝着后院走去。而忘尘,却在冉夜转身的瞬间抬头,满是歉意的双目望着冉夜拎着木桶摇摇晃晃的背影,长长叹息。 而忘尘的心里,此刻却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冷漠难以亲近,却是波涛汹涌。她想到了过去,曾经的许多。对于冉夜,她是有些自私的,她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是对是错,仅仅几颗鲛珠,就如此禁锢了别人的一生,将一个本来与玄微门无缘的人,强行捆绑在了一起。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却也无法可行。 虽然很多时候,她以很多种方式问过冉夜:“恨我么?” 而褪去年少轻狂的冉夜,总会对她报以微微一笑,摇头:“不恨。” 他的微笑里,已经没有的当初一见时,富家公子哥的桀骜不顺和张扬,而是历经长久岁月洗礼后,那种沉淀在心灵深处,最单纯,最洁净的笑,带着最安抚人心的力量,没有欺骗,没有敷衍。忘尘喜欢这种笑容,所以总是不厌其烦的问,一直。她试图在冉夜的笑容里寻找到当初温暖她整个生命之人的影子,却始终徒然。 流光易逝,就那么弹指一挥间,许多年过去了,她始终不曾变过,而冉夜,心境也和她一样,逐渐苍老,无声无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都是单调闲散的生活,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做些自己的喜欢的事情。这种日子,对她,对冉夜,已经成了习惯。就如呼吸一样,必不可少。而最近,似乎是有热闹的事情了。 冉夜回到店面的时候,忘尘已经开在在案上奋笔疾书着。冉夜他闲来无聊,也就将前这些天来,随风飘落在院子里的花瓣拾起来,洗净,晒干,做香料。日子也无非就这样。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难得的风和日丽,春意盎然,明媚的阳光懒洋洋的温暖着大地。庭院里百花盛放,姹紫嫣红。精致小巧却不失格调的庭院里,溢满了初春的盎然气息。 和冉夜用过午膳后,忘尘就让冉夜给自己搬了一把贵妃榻到院子的亭台小榭里,安然地享受春日的这份闲情逸趣。忘尘略感疲惫,于是便闭目小憩。冉夜也趁着忘尘午睡的时候,在院子晾晒收集的花瓣,然后研磨那些已经成干花的花瓣,将它们做成香粉,同样,也守着睡在贵妃榻上的忘尘。 小憩没一会儿,忘尘便做起梦来。 于半梦半醒间,梦见了二十多年前,自己将一枚半生半熟的蓇蓉草果实送给苏家老爷的过往。忘尘在榻上睡的不是很安稳,时不时的就是眉头紧蹙。梦着梦着,却忽而听见有人在自己耳畔轻声呼唤:“忘尘姑娘”,这一声,惊醒了浅睡的忘尘。 醒了的忘尘立刻起身坐在贵妃榻上,刚才的梦境依旧是心有余悸,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发现眼前:原本盖在身上的丝绸薄被滑落至腰间,而腰间的水色流苏顺着红木贵妃榻的边沿蜿蜒而下,红色与蓝色绚丽的色彩碰撞后,流苏丝丝滑落,犹如梦中男子的眼泪,触目惊心。忘尘心里一惊,抬手一抹额头,细密的汗珠早已布满,手心里黏黏湿湿的感觉很不舒服。 一觉醒来,已是酉时。 冉夜来到后院时,刚巧碰见忘尘坐在贵妃榻上发呆,看的出,忘尘还沉浸在思考里。冉夜踱步走到亭台小榭里,站在忘尘面前,关切地轻声道:“饿了么?晚饭我做好了,天色已晚,小心着凉。” 然而,忘尘并未抬头,只是低低的自言自语:“冉夜,他今晚因该就要来了。”那语气里透露出忘尘此刻心里的忐忑不安。 冉夜心里也因为忘尘的忐忑而感到焦虑,俯身蹙眉问她道:“谁?谁要来?” “那个需要滴血兰的人。”话音一落,忘尘随意地抬头,刚巧就和冉夜满是担忧和眼神撞在一起,那眼神,让冉夜心里不由得一惊。他想问忘尘究竟怎么了,却又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似乎知道冉夜此刻的心思,忘尘伸手将披散在身后的青丝捋在耳后,理了理自己有些失措的情绪:“如果不出所料,深夜他就会来,冉夜准备酒水和我一起等待吧。” 晚饭过后,天色渐晚,竟然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小雨,拍打在青色的屋瓦上,声音“噼啪”的异常作响。 冉夜主动地收拾了餐盘之后,忘尘与他两人便又坐在书房内静静地看书。冉夜望着窗外渐渐暗去的天□绪有些怅然。忘尘她一如既往的是那副淡然神色,只是与往常有些略微不同是,一脸淡然也掩饰不了此刻此刻她内心里的心事重重。 冉夜心底还是担心忘尘的,坐在她的对面,暗自瞅了她很多眼。因为忘尘那显露在脸上的心事,他最终思绪之后,还是决定问一下,于是他忐忑不安的问了忘尘道:“忘尘,今夜来者是何人?” 玄微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玄微门的债主,收债之时必当选在夜晚子时之后,违犯者债账失效。忘尘之前也提到了,深夜有来客。这个让忘尘欠债之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冉夜心里十分好奇。 虽说是鼓起勇气这么一八卦,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香茗,冉夜却在这一问之后不敢抬头看忘尘,双瞳只是盯着那盏茶杯里热气氤氲的茶水发呆。在这个昏暗阴冷的天气里,还真是很不舒服,冉夜心里想。 听到了冉夜的问话,忘尘微微地抬头看了一眼冉夜后,就双手丢开书卷,安然地阖上双眼,背靠坐在椅子上的软垫上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心里做着斗争,许久,适才开口缓缓地对岳冉夜说道:“冉夜,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冉夜有些惊讶,忘尘竟然还会与他说故事。惊讶归惊讶,可不等冉夜回答,忘尘就从书案后的椅子上起身,走到背后的书架前,负手而立,却并没有说话。 她一边踱步,目光一边在书架上扫视,像是在查阅什么重要的文献。冉夜不敢多言,只手端起茶杯,安静的听着她的下文。有些出乎冉夜的意料,忘尘半天都未曾说话。时间随着屋外的雨声一起缓缓流淌,带着了杯中的茶水的温热,也带走了冉夜的耐性。 这时冉夜纳闷了,些许,就在冉夜忍不住想问的当头,忘尘抢先一步问他道:“冉夜,你知道蓇蓉果么?” 冉夜惊讶,“蓇蓉果?”怎么忘尘会突然提到这个,这些东西不是早就已经成为传说了么?况且,自己所阅览的资料里也没有关于蓇蓉果的记载啊。有的只是蓇蓉。 忘尘见冉夜低头思绪,又再次补充解释,“嗯,就是蓇蓉,蓇蓉果。”冉夜有些不确信忘尘所言,还认为是自己听错了,又再次问她,“是不是古书上提到的那个?之山有草焉,其叶如蕙,其本如桔梗,黑华而不实,名曰蓇蓉,食之使人无子。” 这一次,忘尘郑重地点头道:“对。” 冉夜更是疑惑了,蹙眉问道:“蓇蓉只是一种草而已,不是说不会结果的么?怎么会有果实?”忘尘伸出食指,在冉夜面前轻轻摇晃,微语:“不,那只是人们看不到它们的果实。”说罢,便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翻到某页递给冉夜。 那些平常在冉夜眼里看去毫无文字的无字天书里,竟然出奇的冒出一个个古文,犹如有生命般的深海鱼群,字字如鱼,条条平缓跃与纸面,待他默默地一字一句阅读过后,又沉寂在如海面的纸张之下,书页又恢复空白。 果真,只要忘尘不愿意,他是一辈子也看不着这些记录的。 读完古籍后,冉夜再也忍不住这些古籍带给他的震撼,脱口问道:“蓇蓉果?!”他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错愕和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