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冬天一天天的远离，还有几日就要立春了，不过天气依旧冷的要死。
这好几日都不见晴天，整日阴沉沉的，雪也没有再下过，今年的这种干冷压制的琬月透不过气来。
一个多月都没有和离笙说过话了，这段时间，琬月尽量避免和二太太相见，她怕看到的，其实却是跟在她身后的“思月”。
那晚他的话太过决绝，这让向来都是被宠溺的琬月心碎不已。然而自己不见他，他却也没有找过自己、、、果真是忘了自己了？
二太太房中，贾爷坐在那里听着二太太的嘱咐，说要请新上任的刘探长进府吃饭。虽然这个月警局并没有说账本有什么异常，但是明显的是，警局官员在贾家买货量却一点一点的减少了。
这些让习惯了当甩手掌柜的贾爷焦虑不堪已。贾家的基业虽都是基业一手闯出来的，但多年不曾着手管理，未免陌生了些。
“晚上刘探长到的时候你机灵着点儿，他虽然是警局的人，但毕竟是小辈，想来不会太不顾及未免的面子的。”二太太一边挑选合适的衣服，一边叮嘱贾爷。
“那刘探长平日里喜欢什么？女人？烟酒？”
二太太提起一套枣红色旗袍：“听说喜欢听戏，但也是以前的事儿了，我也忘了听谁说的了，那刘探长小的时候就迷那个叫什么、、、什么、、、一个挺有名的青衣呢，不过后来那青衣死了，他也再也没听过戏，现在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迷青衣？爱听戏啊。”
二太太眼波流转：“怎么，让你六太太来给他演上一出，岂不省事儿呢？”
贾爷无奈了看了她一眼：“乱说，小六的手伤还没好，怎么能让她演！”
“哼。”二太太丢下旗袍：“都一个多月了，好的也差不多了，哪就这么娇贵了？”
贾爷知道也拧不过她，只好说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你看啊，那刘探长自从那青衣死了以后就再也不听戏了，这猛地给他整来一个青衣给他演，弄不好就惹到了他。”贾爷站到二太太身旁：“那些票友我们可惹不起呢。”
二太太白了他一眼：“我就一个提议，你看把你心疼的，这种理由你也说的出。”二太太推开他：“罢了罢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这个刘探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收买的了的。”
“男人嘛，说来也就那几样的爱好。”
二太太皱了皱眉头：“这么多衣服都没有一件称心的。”她朝门外喊着：“思月！”
思月闻声赶忙进去：“二太太？”
“你去张家制衣坊把我前几天定做的新旗袍给我取来吧，我现下没有一件可心的衣服了，晚上刘探长要来，你快去快回。”
“是。”思月领命出门。
琬月心情烦闷至极，满脸布满愁容的走在那片小梨园里，树枝头依旧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生气，可马上就要立春，这梨花也快盛开了吧。
梨花的春天很快就会到来，那么自己和离笙的春天，到底又在何方？想着想着，眼眶里再次积满泪光。
一抬眼，便见到远处的离笙快步前行着，似乎有心灵感受一般，他朝这边回过了头，见是琬月，他却停也不是，走也不是。
琬月一惊，不想被他看到眼中的泪水，赶忙转过身去，朝前踱着步。
离笙皱眉叹了一口气，她还是生自己的气呢，可是现在要赶快出门取衣服，已经接近傍晚了，再耽误一些时间恐怕自己赶不回来，他心一横，快步离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琬月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倾泻而出，果真，他是厌恶自己了。
刘探长一大早便接到了请帖，他轻蔑的看着请帖笑了一下，贾家的速度可真快，自己才刚上任几天，他们便开始笼络人情了，不愧做大了这么一个铺子，成了这一行的龙头老大。
去就去，我倒要会一会你这个老狐狸。
傍晚，刘探长准备就绪，开车去了贾府。黑色汽车一路驰骋扬起层层灰尘。
离笙这时取来了衣服，却一直因为刚才遇见琬月而心不在焉的往回走。
刘探长在仆人的引导下朝正堂走着，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的离笙背影，如此眼熟，自己何时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笑着喊住前头引路的家仆：“你先回去吧，我先去一趟茅房，过会儿就去正堂。”
仆人心知这人是贾爷的贵客，便不敢怠慢，赶忙听从了他的话：“得，您往西走，那边角里面有一个茅房，自茅房出来后您往正北方向走，就到了堂屋了。”
“好，你先去吧。”
支走仆人，他顺着离笙的方向跟了过去：“前面的，你且先站住！”
离笙一愣，回头一瞧，是喊自己的？见他身穿警衣，心知他可能就是那个刘探长吧，他笑着走近他：“您有何吩咐？”
那刘探长见到离笙却是受了一大惊，那眼睛，那鼻子，那嘴，不是他又是谁！
“惠老板！”他目瞪口呆。
久违的称呼响在耳畔，让离笙顿时白了脸，可这人，自己的确不认识啊，这时居然被人认出来，这可怎么办，他迫使自己冷静，深深地埋下头：“您说什么？”
刘探长心底却激动万分：“原来您没死！我还真的以为您、、、”他见他不吭声，便说道：“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多年前在您门前要饭的一个小叫花，是您给了我钱，又帮我找了份工作，后又机缘巧合的进了警局啊，我是刘进啊，惠老板！”
似乎有过这么这个人，可是这人的容貌他却早已记不得，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不要被人认出来：“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惠老板。”他依旧埋着头。
刘探长吃了一惊，不可能连自己的恩人都会认错了，但又瞧他这么一身打扮，说话又是女声腔，再想到他早就“死”了的传闻，他顿时冷静了下来，左右环顾着，见没有人，低声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您不是已经去世了？”
“您、、、真的认错人了、、、”离笙欲转身离开。
刘探长快跑几步拦下他，拼命瞧着他的脸：“我不会认错的，我刘进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老板的大恩大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若真有苦衷，何不交付于我？或许，我能帮您？”
听他这么说，离笙心里倒是心安了不少，再一想，他是警局的人，或许，想要报仇的话，警局的人不失为一个至关重要的手段。
离笙叹了口气，恢复了男声：“若是如此，我再这样说不是惠老板，倒是对不住你、、、”
刘探长大喜，可见自己真的是没认错：“您到底、、、”他询问的眼神看着离笙。
离笙环顾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思虑片刻：“后日，聚湘楼见可好？”
“好！好！”刘探长激动万分。
离笙低声说道：“现在你还是先去正堂，见贾爷吧，我随后便到。”
话说这贾爷见到刘探长倒是毕恭毕敬的的招待起来，生怕得罪了半分，仔仔细细的应对着刘探长的话。
离笙给二太太送过衣服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想着刘探长的话，自己多年前的确是施恩于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就算他心中感恩，但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要是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可是一步险棋。可若是仅仅凭自己，想要打垮贾家，的确很难。他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就走这步险棋，如今这是最好的一个方法。
琬月回到房中，打发走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立于案前，想起往年曾经自以为会是永恒的种种，心内越来越委屈，终于蹲下身子，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就是自己珍藏的宝贵的爱，可到头来也不过如此，时间这个词会给人带来美好的未来，也会给人带来消散和绝望。
她的哭声很大，惊到了屋外正准备找她的彦玮，彦玮什么都没想便开门进去，一眼便看到缩在案子下面的她：“琬月，你怎么了？”
听是他的声音，琬月并没有停止哭泣，任由彦玮蹲下来抱住自己：“你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吗？”
琬月摇着头，不停的放声大哭。彦玮心疼的抱着她，安慰道：“不说算了，你哭吧，我陪着你、、、”
听他此言，琬月更是想到从前离笙也说过类似的话语，心中伤感蔓延出来的更加多，她埋在彦玮怀中，狠狠的哭着、、、
聚湘楼，三楼最角落里的一个房间。房屋里几近寂寞，小店里的伙计端上来几碟子小菜、热菜，规规矩矩的放整齐后赶忙识趣的退了下去。
屋内对着坐着两个人，一个人身着一件时髦的黑皮夹克，满目放光彩。对面的人身穿长袍，头上戴着一顶礼帽，帽檐压得极低，却依旧遮挡不住他自内至外流露出来的文雅气质。
刘进小心的称呼道：“惠老板？”
他缓缓抬起头，将帽子摘下，自嘲的笑了一下：“刘探长大可不必如此称呼于我，惠老板、、、已经去了。”
刘进微微张了张嘴，又礼帽的笑了一下：“若您不介意、、、可否将事情原委交托于我处理？”
离笙直起身子，站了起来鞠了一躬：“那便多谢探长。”
刘进赶忙站起身：“先生何必如此见外，若没当年先生相救，刘某还不知会沦落何处。”他伸手：“您快坐。”
二人坐下，离笙开口：“随手相助而已，探长不需如此感恩戴德。”
“这是哪里话，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您的，幸亏老天是此意，让我再次见到先生，能为先生献犬马之劳。”
“哪里话，命数如此，注定你我相扶相持。”
刘进欣慰一笑：“那先生便说吧。”
离笙理了一下思绪，从头到尾把这两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刘进全部讲述清楚。刘进仔仔细细的听他述说，眉毛却越皱越紧。
“太过分了！”刘进恨恨的说道，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离笙观摩着他的表现。
刘进沉默了一下：“先生不需苦恼！想我刘某受先生恩泽，定会全力以赴帮您报仇！”
离笙感动的看着他：“多谢探长！”
刘进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先生可能不知道，警局也正在找茬想扳倒贾家呢，他们的势力快要威胁到警局，所以要成功扳倒他们，那自是不难。”
离笙眼中泛起光华。
“只是，若是想扳倒他们，需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才可。”
离笙思考着：“隐账可不可以？”
“什么是隐账？”刘进一脸迷茫。
“就是贾家真实的账本，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并不会把实账上报，所以，一本假账，一本真账，那真账，便是隐账。”
“好啊！账本可是最有力的证据！”刘进重新做了下来：“先生现在是二太太的贴身侍婢，想必您也能知道他们的账本放在哪儿吧？”
“以前倒是知道的，只是这几日，他们提高了戒备，把账本换了位置，我便不曾得知了。”
“这样啊、、、”刘进想着办法：“还需要先生多加小心，尽快查出账本所在地，上交之后，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到那时，贾家自会败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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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笙叹了口气，恢复了男声：“若是如此，我再这样说不是惠老板，倒是对不住你、、、”
刘探长大喜，可见自己真的是没认错：“您到底、、、”他询问的眼神看着离笙。
离笙环顾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思虑片刻：“后日，聚湘楼见可好？”
“好！好！”刘探长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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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贾爷见到刘探长倒是毕恭毕敬的的招待起来，生怕得罪了半分，仔仔细细的应对着刘探长的话。
离笙给二太太送过衣服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想着刘探长的话，自己多年前的确是施恩于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就算他心中感恩，但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要是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可是一步险棋。可若是仅仅凭自己，想要打垮贾家，的确很难。他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就走这步险棋，如今这是最好的一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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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下，离笙开口：“随手相助而已，探长不需如此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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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沉默了一下：“先生不需苦恼！想我刘某受先生恩泽，定会全力以赴帮您报仇！”
离笙感动的看着他：“多谢探长！”
刘进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先生可能不知道，警局也正在找茬想扳倒贾家呢，他们的势力快要威胁到警局，所以要成功扳倒他们，那自是不难。”
离笙眼中泛起光华。
“只是，若是想扳倒他们，需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才可。”
离笙思考着：“隐账可不可以？”
“什么是隐账？”刘进一脸迷茫。
“就是贾家真实的账本，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并不会把实账上报，所以，一本假账，一本真账，那真账，便是隐账。”
“好啊！账本可是最有力的证据！”刘进重新做了下来：“先生现在是二太太的贴身侍婢，想必您也能知道他们的账本放在哪儿吧？”
“以前倒是知道的，只是这几日，他们提高了戒备，把账本换了位置，我便不曾得知了。”
“这样啊、、、”刘进想着办法：“还需要先生多加小心，尽快查出账本所在地，上交之后，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到那时，贾家自会败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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