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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3)

    隔天,一行人买了成都回宁的火车票,开始了艰苦卓绝的长途跋涉。

    之所以选择这种耗时耗力的交通工具,全赖段总百年一发的怀旧情愁。

    “段总……”市场部经理探头进来抱怨,“为什么你们的票都买在同一间啊?”

    胖子快乐地坐在上铺甩腿:“你猜呀?”

    “不猜!”经理转头跟段译凡哭诉,“段总,我一个人在那头,闷得慌,要不咱们挤挤?”

    段译凡正专心看小说,头也不抬地敷衍他:“小戴啊跟你说句实话吧,把你安排在那一头,是上头刻意在给你机会。”

    经理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滚圆。

    “你看啊……”段译凡扔了手里的书,坐直身子,凑到经理跟前,神秘而严肃地忽悠,“你以为我是随意把你安排在哪间包厢里的吗?不,你太天真了,在你那一间包厢里,有一个潜在的超级大客户……你想知道有多大是吧?有多大呢?大到一般人我都不敢告诉他。”

    经理亢奋得声线都变了:“是哪个是哪个?是那个老的,还是那个更老的,还是那个特别老的?”

    段译凡想了想:“特别老的。”

    经理快哭了,高呼着段总光辉照万代,然后遁了。

    胖子还在快乐地甩腿:“问世间情为何物,叹只叹老子跟你非亲非故……段郎你好生薄情!”

    段译凡看了苏朗一眼,下达最高指示:“打死打伤一概不用负责。”

    苏朗得令便阴恻恻地往上铺爬,胖子护胸大喊非礼,苏朗狞笑:你叫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结果胖子就开始高呼:“破喉咙!破喉咙!”

    两人就这么闹成一团。

    列车始发成都,到了这会儿还没上满,整个四人间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乘客,段译凡躺在下铺,翘着一双修长的腿懒散地靠在软卧的沙发垫上,一支上了年纪的钢笔,在一本同样上了年纪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午后的阳光毫不设防地投在窗边,经过透明一只随行杯折射出不明显的角度。

    苏朗昨晚几乎彻夜未眠,此刻已经倒在上铺沉沉睡去,胖子小心翼翼地绕开他,顺着梯子爬了下去,段译凡看了他一眼,手上仍旧写写画画。

    “凡哥。”胖子低声叫道。

    “辈分够乱的。”段译凡扯了扯嘴角,“一会喊哥,一会儿喊爷。”

    胖子干笑两声,凑了过去,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为的是不让苏朗听见。

    “真把他这段记忆给消除了?”

    “嗯。”段译凡头也不抬。

    “为什么?”胖子不解,“你不是挺喜欢他的?”

    “没说不喜欢。”段译凡淡淡地回答,“倒也不是为了保护他才这么做……”段译凡顿了顿,“你有没有发现,他对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表现得太过镇定了?”

    胖子点头:“昨晚是有点不对头,搁普通人身上估计早疯了,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一些曾经看到的不能理解的东西,一辈子得不到开解呢,而且我听说这些人大多都在精神病院里……”

    “他这么镇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二?”胖子犹疑地问道,“难道他是……”

    “他的的确确是个普通人,这点毋庸置疑,但他真的像表现出来的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吗?不好说。”段译凡继续道,“我说过自己曾经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后来虽然找了回来,但是有一块,始终是空白的,就像一个拼图游戏,几乎所有都完成了,但就是少最关键的那一块。”

    “哪一块?”胖子突然紧张起来。

    “算了,这事我还不能确定。”段译凡叹了口气,“等确定了再告诉你吧。”

    胖子急火攻心,差点没挠他:“段爷!有你这样的吗?说话说一半?!你想弄死我就直说,不知道胖爷我最恨讲话大喘气的了么?”

    段总满足笑了:“不顺的时候找个人欺负欺负,立马就舒坦了。”

    胖子阴着脸躲到角落里扎小人去了。

    段译凡掏出副眼罩带上,悠哉悠哉地躺下对胖子说:“我睡会,你看门。”

    列车平缓的行驶在祖国的西部山区,绵绵不绝的山洞隧道使火车里的光线忽明忽暗,段译凡的呼吸渐渐变得沉稳,意味着他已经睡去,他睡得如此之沉,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唤醒他。但是胖子知道,这个经历了千百年,甚至更蛮长岁月洗礼的男人,一定没有一刻不警觉着。他听说过,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做梦,因为即使在最放松的状态下,他也会保持着最绝对的清醒。

    夜里十二点半,列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停了下来,一些人下了车,而上车的似乎只有一位。胖子仍旧托腮坐在窗前,远看他像在沉思,近看也像在沉思,但他其实……已经睡着了。

    片刻之后,列车再次发动,苏朗在这突如其来的晃动中醒来,于是揉揉眼睛起身去了厕所。段译凡睡得很沉,声响并不能吵醒他。胖子依旧保持着那个托腮的动作,思绪已经飘去了几万里外的北爱尔兰。

    十分钟后,当苏朗再次拉开包厢门时,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他并不认识的洋人,而段译凡和胖子都没了踪影。或许是走错了。苏朗边说对不起边退了出去,然而再探头一看,是12号没错。

    “你是?”他有些警惕地看着坐在窗前的那个人。

    然而那人并不说话,面孔也隐匿于昏暗的灯光之中,无法辨认。

    苏朗本能地想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谁知一股莫名的推力却将他推进包间,接着哗啦一声,那门像是被谁在外面锁上了一般,再也无法打开。

    “我懂了!”苏朗突然开了窍,转身就往上铺爬,那人明显怔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现金都在这,其他都在卡里。”苏朗递过自己的钱包,“要嫌不够等到下一站我陪你下去取。”

    那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站起身,直接逼在苏朗面前,赶超一米八的身高让苏朗感到巨大的压力。这人的身材和本杰明很像,像是受过特别的训练,苏朗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会被对方扭断脖子扔出窗外。

    就在苏朗紧张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似乎不再跳动了的时候,难以置信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那人在自己面前,竟缓缓地屈膝半跪了下去!

    “殿下。”他将一柄银色镰刀双手奉上,“等你很久了。”

    他甚至不敢抬眼看苏朗,毕恭毕敬地捧着那把剑高过头顶,而那一头红发在月光下竟是如火焰般耀眼。

    苏朗没有说话,他有些好奇地竟伸手去接,而当他的手指刚触到剑身的一刹那,一股类似电流般的异感立刻遍布全身。

    镰刀不长,目测两尺左右,刀头正被一股不可思议的黑色飓风包围着,苏朗渐渐觉得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正从刀身传递开来,当他彻底接过并竖直着手握这把镰刀时,刀柄突然伸长,直到刀头超过了苏朗的头顶到达一个微妙而合适的高度。就像量身定做一般。

    “这……”苏朗小心翼翼地问道,“……金箍棒改良版?”

    来人依旧半跪着,但是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不知不觉的,苏朗被这把镰刀所传递的不知名力量给吸引住了,就像是面对一口不断涌出力量止水的水井,虽然深不可见,但却令人无限向往。苏朗很明显地感到自己有些失去控制。

    大概吸毒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这是他在有限的理智内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就在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的当口,包间的门突然被粗暴而大力地拉开,段译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在身后响起:“苏朗!”

    苏朗一惊,下意识地转身:“段总?”

    就像一个一戳即破的梦境一样,当他再次转过身时,那个红发的男人以及那把银色的镰刀,全都消失不见了。

    “走错包间了?”段译凡问他。

    “嗯?”苏朗便擦过他身侧探头出去看包间号。

    6?他有些诧异,刚才明明看见的是12啊。

    “没想到你除了磨牙,还梦游。”段译凡皱眉,接着把他揽进怀里,“看来回头得把你捆起来。”

    苏朗被他揽着挣脱不开,只好跟着回了自己的包间,离开时他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像是想要抓住什么,然而却什么也没有。

    包间里,胖子还坐在窗前沉思,姿势丝毫没有变过。苏朗还有些懵懵懂懂,说了句“那我先睡了,你捆的时候轻点,别把我吵醒”就倒在下铺睡着了。

    段译凡无奈的摇摇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接着便悄悄地退出了包间。

    列车在黑夜中高速行驶着,没有人能保证下一秒他不会出轨,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会在睡梦中魂归天际。

    段译凡在一间空着的包间里,用一罐椴木灰烬,画了一道用于显形的倒三角记号,在魔法的作用下,这些灰烬渐渐脱离了原本的倒三角形状,分散再聚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S。

    他的表情并不惊讶,然而也并不轻松,与此同时,他掌心的那道黑色五芒星记号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就对了。”段译凡无奈地笑了笑,“该来的总是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长年厚爱无以为报,只好唱支山歌给各位大爷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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