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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夜入红楼 安若素

    数天寒天的夜,飞雪飘零,即使如天京脚下,也是早早的便关了店门,回了家中,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眠于深夜了。

    “砰砰砰”

    一个全身包裹在一件白绒裘衣里的女人,手拉着一个衣衫单薄,面色冷青,但却是极为倔强的女孩,在这个彻寒的雪夜,拍向了清凉冰手的红漆朱门。

    朱门之上,挂着两盏艳红的大灯笼,在这漫天的飞雪中,显得如此的妖冶。

    “吱呀!”

    随着开门声响起,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猥亵男人伸出了头来,不满的嘀咕道:“谁呀?这大半夜的,叫魂呢!……呃!是红姨回来了?您老回来怎么也不先捎个信,小马子也好去接您啊!”

    小马子满脸堆笑,先前的抱怨早已破空飞去。

    红姨身后的小女孩往后缩了缩身子,她讨厌这个男人!

    红姨面无表情的一把拉过她,扔给了小马子:“带她下去梳洗更衣!以后,她归你管!”

    “是是是,小马子一定管好她!”

    红姨踏着满地的飞雪一扭一摆的走了进去,那孤寂而又故作清高的背影彻底的烙进了女孩的心底。

    “看什么看?走啊!真不知道红姨是从哪里捡来你这么个倒霉鬼,还要我半夜三更的侍候你!”

    小马子骂骂咧咧的将她拉进,关了大门,也不管她跟得上跟不上,满嘴哈欠的领着她走向楼里的后院。

    她默默的跟着。

    好冷,也好饿,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梳洗,而是食物,哪怕是冷的冰的也都好……

    “哗!”

    一桶浮着诸多冰块的凉水刚从深井中打上,便无情的浇到了她的身上。

    她猝不及防的打个哆嗦,咬紧了牙关。

    这,便是红姨口中所说的梳洗?

    也是这个名叫小马子的男人,所称的伺候吗?

    寒风吹过,不过眨眼之间,她的身上已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棱出来。

    所谓滴水成冰,也不过如此!

    “站好了!”

    小马子又从深井打了一桶水上来,劈头盖脸的浇在了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的往后一闪,脚下猛的打了滑,“咚”的一声,双腿发软的摔在地上。

    她一声闷哼,这一下,摔得极重。

    骨头都像是要给摔断了。

    她努力的动动身子,想要爬起,却爬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心中一抹凄然涌上,索性不再动了。

    既然不能好好活着,那就死了罢!

    小马子吓了一跳。

    急忙俯下腰身,伸手在她鼻间一探,又松口气的站起,“死丫头!别给我装死!起来!”

    恶毒的声音,再加着重重的一脚,狠狠的踢在她的腰间。

    她身子一痛,猛的咬牙。

    为什么,她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赶紧起来啊,还愣着干什么?”

    小马子骂骂咧咧的叫着,语气也不如刚才的凶了。

    要是他把红姨刚刚带回来的丫头给弄死了,可就麻烦大了。

    见她醒来,当即也就不再给她“梳洗”。

    一手揪起她单薄的后衣领,绕着院子七拐八弯的,给拎到了一处堆满柴草的地方:“身上的水自己弄干净,以后你就睡这里。看你年纪还小,就先照顾你一些,明天早点起来,把这后院给打扫干净了,知道吗?”

    小马子不住口的吩咐着,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这个丫头叫什么名字呢,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可怜的小女孩用着仅剩的力气,虚弱却又坚定的答道:“安安,十岁!”

    十岁?

    小马子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怎么已经十岁了?

    在心里稍微猜测了一下她的苦难生活,便摇着头走了,心里却是没半点同情。

    这年头,这样的事情多了,屡见不鲜了,他就是想要同情,也同情不过来。

    门拉开的瞬间,寒风再次吹进。

    安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她,嘴角还含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对!

    她是安安!以后,她的名字,就叫安安。

    安若素!

    安之若素!

    安静的活着,安静的笑着,安静的争取着。

    既然没死,她就要努力的活下去。

    外面的雪花越飘越大,尤如鹅毛。

    深夜时分,气温也越来越低,就连挂在朱门之上的两盏妖冶的红色灯笼,也暗淡了烛光,似是惧怕了这恶劣的天气。

    昏睡的安安似是没有知觉,也似是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她小小的身子蜷做了一团,带着满身的冰冷水渍,平稳安然的睡了过去。

    她小小的睡颜,青白苍凉,垂在额边的乱发凝着冰冷的坠子,却睡得是那样的满足,那样的令人心疼。

    睡着了,也就不会饿了吧?

    夜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沉。

    所有的飞雪,似乎都聚到了那扇朱门之前,疯狂的往里扑打着。

    朱门之上,挂着一张做工精致的大红匾额。

    借着门旁的两个大红灯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上题两个大字: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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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拜年,恭喜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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