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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神奇的肖像画

    博迪大陆上有一个尽人皆知的传说:上帝创造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仅仅只用了六天。人类虽然登台表演得有些晚,但这个故事同样深入到了其日常生活之中。在博教最基本的教义里,荒诞无稽的传说被转了正、定了性,彻底确立了上天为全知全能之主的事实。

    阿尔伯特从小就接受过各种知识的学习和熏陶,因此他对于这些东西是十分耳熟能详的。当精灵女王的那张姣好面庞终于展现在其眼前之时,年轻人不由喃喃自语道:“创造整个世界需要六天时间,但陛下您一个人就可以占据其中大半!”

    “叫我特瑞莎!”女王边说边从小阿手里轻轻夺回面具,重新又穿戴齐整。

    “您一定有许许多多的秘密还沒有告诉我!”公爵故意显出一点不满的神情。

    女王沒有立刻回应,而是拉着年轻人的手來到永恒之树宫殿内一间不起眼的侧室。这个房间内堆满了各种零碎器物,墙上的油漆掉落得很厉害,一望而知便是常年沒有人走动的地方。里面唯一引人瞩目的装饰就是一副肖像画,那位主人公看上去很年轻,唇红齿白,微微张口,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感觉。

    阿尔伯特沒有明白意思,便问道:“这是何人?”

    “是一位精灵少女,你仔细看画面中从左侧照來的光,是不是正好倾泻到她的一双捧在胸口的手背上?”

    小阿点点头,但还是沒有弄懂女王究竟想说什么。

    “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姿势?”

    “感动?心痛?等人?”

    “等谁呢?心痛什么?为什么而感动?”

    夜色俞浓,因为在月亮周身缠绵的云丝带越积越多、越聚越厚。

    阿尔伯特不愿意草率回答,他仔仔细细用目光在那副看起來平淡无奇的画上左右游移。精灵少女双手捧心,远眺窗外尽头,似乎在送别某位知己,或者也可以说成是在期盼着某位知己能够尽快前來相会。

    “你可以触摸感受一下。”女王从旁建议道。

    年轻的公爵小心翼翼地轻轻用拇指从画上划过,奇怪的是,原先平面的图形在此刻好似变得立体起來。那扇窗,那少女的头发,那双捧心的手,还有那微微启开的红唇,这一切突然就活生生地能够被感知到了,不仅仅是用眼睛,而是所有感觉器官都被调动了起來。

    那是一个有着明媚阳光的午后,阿尔伯特觉得自己就站在少女的跟前。对方捧心的双手已经垂落到腰间,两只扑腾闪烁的美丽眼睛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地板无意识地观看,只在偶尔的一瞥间才会与阿尔伯特对上。

    年轻公爵不知道怎么地就把女王陛下给忘记了,他现在就是那位少女要等待的知心人。

    这间屋子架设在羊圈附近,咩咩的叫声此起彼伏,成为了一副奇特的背景。

    少女羞羞答答的样子让阿尔伯特不禁联想起德斯蒂尼伯国的侍女凯瑟琳。

    两个情侣就这么互相面对面地坐着,尽管桌上早就备好了各种瓜果,可是他们沒有一个人想到要去尝尝鲜。

    “我要失去你了!”少女在持续的沉默之后,终于蹦出了这几个令人伤心欲绝的字眼。

    “为什么?”阿尔伯特的脑袋里就好像装着一个预先排演好的剧本一般,根本沒有任何迟疑。

    “你是人类,我是精灵,我们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少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两只手又重新放回了胸口。

    “那我可以把你带出丹斯森林,去到一个宽容的人类小乡村去生活!”

    “那我们未來的孩子该怎么办呢?我们若是只顾自己的幸福,那就是残忍的表现。我们的孩子在出世那一刻起就会注定伴随着白眼及流言蜚语而度过悲惨的一生。他的个头会介于我俩之间,他的寿命也会比精灵和人类都要长一些,他什么都干不了,因为他是精灵和人类的孩子,我不愿意这么做!”少女并沒有哭泣,但是胸前的那两只手不停地在颤抖。

    阿尔伯特不由自主地起身离开座位,半蹲着來到情人跟前,他把那两只手亲吻了一遍又一遍,随后又紧紧地贴靠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有自己的事业要追寻,我也有自己的家园要守护,我俩都沒有能力改变千百年中定下來的轨迹。我们的爱是错误的!”少女狠了狠心,一把将手从小阿脖颈处抽脱开。

    “不,不,不!”年轻公爵大声叫嚷道,“一切都是虚幻和稍纵即逝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真爱才是真正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你一定是累坏了,所以才会说出刚才的胡话。我不打搅你了,明天我仍然会准时过來!”

    “沒有明天了!”少女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阿尔伯特的眼里放射出渗人的光芒,他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就好像要将少女给吞掉一般。

    “因为我有一个国家需要统治!”精灵女王猛地直起身子,重重一挥手,原先的简陋屋棚顿时成为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她的衣着也由家常打扮变成了贵气逼人的晚装,阿尔伯特惊得连连倒退几步,一边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气。

    “特瑞莎,你欺骗了我!”阿尔伯特仍然身处戏中,他的台词早就准备好了。

    “我沒有欺骗你,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又何谈欺骗二字呢?”女王的语调很平和,但眼睛却黯淡了下來。

    “这么说,我仅仅只是您的一个玩物罢了!”阿尔伯特愤愤不平,他将桌上分毫未动的水果全部打翻在地,然后用坚强有力的手掌紧紧遮盖住女王的额头道,“我不知道你们精灵的风俗是什么样的,我也从來不忌讳任何世俗的规矩,您和我如果是相爱的,为什么要顾及这么多东西呢?您如果不爱我,又为什么要让我陷得这么深呢?您的确是一个聪明人,稳坐王位的同时,还不忘标榜自己道德情操的高尚。您用魔法乔装打扮來与人偷情,现在眼见一发不可收拾了,便想过河拆桥。哈!说说看,我究竟是您的第几个情人了?”

    “第十五个……”女王此时并不准备隐瞒自己的过往。

    “我早就听人传说过,丹斯森林中的女王在位时间已经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余年了,我是您的第十五个玩具,也就是说您每十年就要换个口味,太棒了!”阿尔伯特情绪失控地鼓起掌來。

    女王沒有作声,她拖着繁复的衣裙,袅袅婷婷地走到情人跟前,想要用手抚弄他的面庞。

    阿尔伯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现在扮演的不是其自己,而是一个懂得火球术的野魔法师,在女王近身前來的一霎那,那个裹挟着满腔怨恨与忧愁的燃烧物体便重重地砸在了女王那娇柔的脸蛋上。

    如果说平地起惊雷可以让人心惊胆战的话,那么这突如其來的火球却将精灵女王一下子给弄懵了。她沒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喊叫,只是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伤口,她的右脸成了一片骇人的焦土,右眼眼皮也完全被抹去,那只墨绿色的眼珠子失神地望向远方,根本不准备聚焦任何一个具体的事物。

    阿尔伯特惊呆了,想要上去挽回自己的过失。可惜为时已晚,情人之间的感觉已经被打破,女王当机立断地决心要将其关入到一个永世不得脱身的地方。

    当年轻公爵从昏迷中苏醒过來以后,四周只剩下悲戚戚、黑洞洞的墙壁,他的左手耷拉在一方水池中,冰凉刺骨的温度迫使他立即坐起了身。

    这是一个怎样寂静无声的地方啊!

    阿尔伯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动的状态,咽口水所产生的音量几乎就等同于噪声。他的眼皮、他的嘴唇只要有轻微的摩擦就会在墙壁间产生摄人心魄的回响,他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女王那残破的面容深深地被镌刻在了脑海之中。

    年轻人将两手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脑门上,随后顺着头发的纹路往后梳理,就这么來回做了差不多几千遍。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因为爱情已经将他远远抛离。

    这个监牢是如此的奇异,当阿尔伯特感觉肚子饿的时候,从顶端便平白无故地掉落下许多新鲜的水果及坚果,这些东西就是在那小屋内由女王所亲自准备的,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此间。

    等到阿尔伯特满足了食欲之后,池子边又极为怪异地慢慢升腾起了一座旋转的楼梯,在绕了差不多十几圈之后,阿尔伯特行进到了一间仍然是黑洞洞的房间内。

    当他正在犹豫不决之时,突然在中央亮起了烛光,一个黑衣人坐在一架钢琴前开始弹奏十分熟悉的音乐,这就是那名音乐天使!

    阿尔伯特立刻就认出了他,因为这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干扰了自己的生活。年轻人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狠狠地往面门上砸了几拳,可是对方根本就毫不在意,那两只弹琴的手就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仍然可以运作如飞。

    “这真是见了鬼了!”小阿忍不住骂了几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婉的声音重又响了起來。

    欲知究竟是何人,且听下回接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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