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最好的方法
慕清泽眼睛一眯，和慕沄汐对视的瞬间沒有人会怀疑这两人之间的空气就快要摩擦出火花來了，也沒人相信所谓的姐妹情深……到这种节骨眼上，大家都开始信心期待这样貌合心不合的姐妹会因为碰撞而出现什么夺人眼球的亮点來？
慕沄汐沒有说话，慕清泽三番两次的挑衅显然已经成功了，既然慕清泽不惮以自己的全部來和她相博，她也不会去害怕什么，反正她现在想來想去也就只剩下一个王妃的身份比较值钱了，而这个身份又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急欲脱手的，最好离了它逃之夭夭的……
慕沄汐心里乐的开花，背后的脊梁骨却着实有些发凉……有两束子弹一般的目光在背上移來移去，这种连目光中都带着气场的事情，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嵇瑄王爷本人了……慕沄汐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妹妹请。”慕清泽及时地出口打断了慕沄汐对这束目光的承受能力。
慕沄汐僵了僵身子，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了嵇瑄射过來的阴沉视线，想要争取到这最后的机会，不用偷偷摸摸地逃出王府，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的，这样……有可能吗？
慕沄汐不禁抬起头看了看遥遥却又不远处的皇帝宝座上坐着的病态的人，手指蜷缩在裙摆旁边，微微欠了欠身子。
“皇上，区区一女子，在家里也不得宠，爹爹把嫁妆都给了姐姐，汐儿也沒有什么能够拿出來做赌注的，”慕沄汐抬起头，手上拿着的是代表她身份的牌子，“虽说是个小游戏，女儿家玩玩闹闹也未必作不得数，人活在这世上讲究的不过是实在二字，慕沄汐愿意拿这块代表全身的牌子当做彩头，不过博大家一笑罢了。”
几句话下來，瞬间将她的形象扭转过來了，大家原本看着这张脸，有些人就已经感叹红颜祸水，有些人在想着是不是要脱离七皇子这边转投别处？毕竟这女人生得这么美，难免七皇子不会被女色蛊惑，自古女色便是最害人的东西……
而慕沄汐的话一说出口之后，她在大家的心中就立刻摇身一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有些一点点男儿气概，一点点对幼稚长姐的包容，形象瞬间伟岸起來，比先前高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去……
慕清泽看懂了旁人的目光，几乎咬碎了一地银牙。
“话是这么说，朕也十分佩服汐儿的胆气，光这份巾帼不让须眉的心就值得嘉奖，但是……”皇帝有些难为地往七皇子嵇瑄的方向看了看，见他低着头微微摇晃着酒杯，沉默着沒有表态，也就不知道他的意思，继续转过头说道：“但是这赌注也太大了些，毕竟一押就是你一生的清誉……再说这事儿，也得问问瑄儿……老七，你怎么说？”
嵇瑄手中的酒杯顿了顿，酒水晃了一滴出來，被嵇瑄飞快地移动杯盏接住了。嵇瑄笑了笑，抬起头來，神色晦莫如深，让人无法透过他的表情去探寻些什么。
慕沄汐在仔细端详了他的表情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底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个本來就对她很是无所谓的七皇子七王爷，可以让她彻底自由……不要说出什么让她收不了场的话來才好啊。
“我说嘛……”嵇瑄缓缓踱步过來，暗金的袍子一甩，在湛蓝色目光的注视下翩跹起來，上下翻飞中又带着别样的趣味----如果在忽略那一张充斥着阴霾的脸之后，这场景还是挺美妙的。
慕沄汐微微低下了头，不太敢去和此刻的嵇瑄对视一下，哪怕是几秒钟的时间。嵇瑄发怒了？为什么？他不是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正好走了个她自己寻來的被一脚踢开的机会，为什么不珍惜？看那眼神，几乎都要将自己撕成了碎片……
“我说的话，恐怕不太妥当，”嵇瑄缓缓将目光移到慕沄汐手中挂着的那一个金色小牌子上面，定格在慕沄汐如玉的青葱指尖上沒有移开，“这个王妃身份的牌子，不是慕沄汐你的，而是皇上赋予你的。这个牌子代表的东西你恐怕也沒有权利随着地送人----万一要是除了岔子怎么办？”
如果让有心人拿了衣服牌子，偷偷地潜进王府办了王妃的样子……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毕竟王府那么大，有什么机密流落在哪一个角落也不得而知，所以这样冒然地将牌子给慕清泽，慕清泽要是安排了一个人去王府接替王妃的位置，接替的人又再发现一个什么本朝的机密……
皇帝虽然多年不管朝政，但是当年处理起事情來的机灵头脑，也从來沒有放松过。这件事情说大可大，更可怕的是说小也不一定小到哪里去……
皇帝的眼睛眯起來了，看了看深情执著的慕沄汐，脑中一晃而过谁的影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决定下來这件事的结果。
“还是……算了吧，”皇帝缓缓地笑了起來，和蔼可亲，“老七说得对，这牌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好好管着，不能乱放，若是引起來有心人的关注，就不好办了。”
慕沄汐的心往下一沉，别扭地还想挣扎，出声：“可是汐儿如果不用这牌子，就再沒有其他的可以作为彩头的东西了。皇上，汐儿……有把握可以赢，就暂且先把这个牌子……寄在赌注上吧？”不管怎样，坑蒙拐骗也好，欺君也行，总要试一把，不试怎么能知道能不能成功……兴许她就逃出这个牢笼了呢？
“……”皇上沉默下來了，神情间美味有些动摇。慕沄汐说这话的表情神态，坚定地仿佛不容许任何一句拒绝之词，让人不由得无法生出抗拒之心。
皇上的表情微微动摇，这大大的鼓舞了慕沄汐刚准备趁热再加一把火，却有人不愿意看她好，偏偏要打断这样的让她舒坦一辈子的可能性。
“儿子还不至于穷到让自己的王妃沒有赌注……”嵇瑄低声地笑了起來，转身面对慕沄汐，狭长的眼睛里翻滚过一片湛蓝色的光芒，使人不由自主地沉溺进去……他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对慕沄汐威胁性地眯了眯眼，挑衅之味十足。
“这块玉佩，当作赌注吧。”美人看到嵇瑄解玉佩的动作，一块玉佩就已经琳琅作响地被扔在慕清泽的桌子上，慕清泽微微一震，手指动了动。
“这是本王族里一脉相承下來的玉佩，象征身份和财力，”嵇瑄缓缓地转过身直视慕清泽，“不知道这个玉佩够不够和你那个小金牌一起当作赌注？”
慕清泽微微一震，低下头看着玉佩。
谁也不知道这个玉佩的价值，但是对于嵇瑄的族，沒有人敢说一句话。第一大族的力量沒有人会小觑，同时这个潜在的威胁也是让朝中上下小心谨慎平衡着，生怕哪一天月族反了，那国家的也就危险了。
“够。”慕清泽从牙缝里挤出來这一个字，万分不情愿----这个玉佩再贵重又怎么样，最终也不是她一个妇人应该关心的事情。她在意的是怎么样才能让慕沄汐出丑，至于用什么方式，使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都不是需要关心的事情。所以用慕沄汐的牌子，和用嵇瑄的玉佩，她更喜欢的是慕沄汐的赌注。
但是形势所逼……嵇瑄的气场和阴霾的眼神都已经快要将她包围起來了，她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慕沄汐晃了晃身子，勉强撑住，挤出一个笑容，福了福身子，“那……我下去换衣服。”恍惚间连称呼都沒有用，直接用上了“我”字，还好大家都只顾着盯着王妃怪异的举动，忽略了其他的东西，自然沒有注意到。
慕沄汐退下场去，愣愣地坐在屏风后面。
可恶……这一次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机会，真正让她担忧的是嵇瑄的态度。原以为就算自己使出这些小手段，嵇瑄也会当作看戏一般，看过就算完，何况她是皇后的奸细，嵇瑄岂不是更乐意放她走？
糟了！慕沄汐的身子突然剧烈一震……皇后那边……刚才她要离开嵇瑄，抛弃王妃这个身份的意思很明显，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当中的纠葛，皇后应该……也知道了吧？待会要是问起來，应该怎么解释呢……
“王妃？你好了吗？王爷然让奴婢來催催……”绮儿的声音从屏风前面传出來，嗓音里略带些焦急，担心慕沄汐刚刚的样子，会不会又出了什么差错……
“……我还沒开始换，已经看到衣服了，倾城那边你去安排一下。”慕沄汐看着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边的火红色衣裙，想起倾城送衣服來，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是。”绮儿松了一口气，转身掀了帘子出去了。
慕沄汐开始着手换衣服。刚刚要进來的时候，几个侍候换衣的婢女立刻就要跟着进來，被慕沄汐挥手制止。慕清泽虽然不是非常聪明，但是绝不愚笨最有可能做的事情还是留着后手----假如倾城沒有帮助她在衣服或者鞋子上做手脚，那么这些进來的婢女一定会做。但是事出突然，慕沄汐临时也沒有地方去找侍候她穿衣的人，古代的衣服太过繁琐，她也不能保证能穿的完美……
慕沄汐伸手将衣裙一抖，展开來，火红色的衣裙在空中如同飘飞的群蝶，衣摆向上翻动一下，衣服的内衬有些不规则的红色就显现出來。波浪的袖口微微为这件本來就无可挑剔的衣服增添了一丝调皮的气息……
一直以为京城最好的绣娘，绣出來的东西一定是华美惹眼的，且一定是要斥巨资來打造的。沒想到确实这么一件朴实的衣服，但是配着一些做工精致的细节之处，就着实让人移不开眼睛……
然而衣服一抖之后，随之飘落的还有一样东西----纸条。轻飘飘的纸条从空中纷飞而下，纸上的隽秀小楷瞬间攥住慕沄汐的眼光，她不再研究衣服，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纸条，有些紧张，手指瞬间抓紧了手中的衣服……
倾城的字。
她要说什么？是忏悔，后悔，还是义无反顾？自己给了她最后一个伤害自己的机会，也是最后一个弥补的机会，她是珍惜还是将这样的伤害进行到底？如果是后者，她应该怎么做……
微微一犹豫，想起大家都还在外面等着她，慕沄汐弯下身去，手指轻松一拈，将纸条放在面前读了起來。
“王妃，事情紧急，倾城也不多费笔墨。倾城受了慕清泽的威胁，赛格的性命在她手里头握着，倾城也是出于无奈。倾城将机关装在了舞鞋里……”
读到这里，慕沄汐微微一颤抖，绝望地笑了起來----这人心，果然还是不可信么……
慕沄汐沒有说话，慕清泽三番两次的挑衅显然已经成功了，既然慕清泽不惮以自己的全部來和她相博，她也不会去害怕什么，反正她现在想來想去也就只剩下一个王妃的身份比较值钱了，而这个身份又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急欲脱手的，最好离了它逃之夭夭的……
慕沄汐心里乐的开花，背后的脊梁骨却着实有些发凉……有两束子弹一般的目光在背上移來移去，这种连目光中都带着气场的事情，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嵇瑄王爷本人了……慕沄汐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妹妹请。”慕清泽及时地出口打断了慕沄汐对这束目光的承受能力。
慕沄汐僵了僵身子，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了嵇瑄射过來的阴沉视线，想要争取到这最后的机会，不用偷偷摸摸地逃出王府，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的，这样……有可能吗？
慕沄汐不禁抬起头看了看遥遥却又不远处的皇帝宝座上坐着的病态的人，手指蜷缩在裙摆旁边，微微欠了欠身子。
“皇上，区区一女子，在家里也不得宠，爹爹把嫁妆都给了姐姐，汐儿也沒有什么能够拿出來做赌注的，”慕沄汐抬起头，手上拿着的是代表她身份的牌子，“虽说是个小游戏，女儿家玩玩闹闹也未必作不得数，人活在这世上讲究的不过是实在二字，慕沄汐愿意拿这块代表全身的牌子当做彩头，不过博大家一笑罢了。”
几句话下來，瞬间将她的形象扭转过來了，大家原本看着这张脸，有些人就已经感叹红颜祸水，有些人在想着是不是要脱离七皇子这边转投别处？毕竟这女人生得这么美，难免七皇子不会被女色蛊惑，自古女色便是最害人的东西……
而慕沄汐的话一说出口之后，她在大家的心中就立刻摇身一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有些一点点男儿气概，一点点对幼稚长姐的包容，形象瞬间伟岸起來，比先前高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去……
慕清泽看懂了旁人的目光，几乎咬碎了一地银牙。
“话是这么说，朕也十分佩服汐儿的胆气，光这份巾帼不让须眉的心就值得嘉奖，但是……”皇帝有些难为地往七皇子嵇瑄的方向看了看，见他低着头微微摇晃着酒杯，沉默着沒有表态，也就不知道他的意思，继续转过头说道：“但是这赌注也太大了些，毕竟一押就是你一生的清誉……再说这事儿，也得问问瑄儿……老七，你怎么说？”
嵇瑄手中的酒杯顿了顿，酒水晃了一滴出來，被嵇瑄飞快地移动杯盏接住了。嵇瑄笑了笑，抬起头來，神色晦莫如深，让人无法透过他的表情去探寻些什么。
慕沄汐在仔细端详了他的表情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底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个本來就对她很是无所谓的七皇子七王爷，可以让她彻底自由……不要说出什么让她收不了场的话來才好啊。
“我说嘛……”嵇瑄缓缓踱步过來，暗金的袍子一甩，在湛蓝色目光的注视下翩跹起來，上下翻飞中又带着别样的趣味----如果在忽略那一张充斥着阴霾的脸之后，这场景还是挺美妙的。
慕沄汐微微低下了头，不太敢去和此刻的嵇瑄对视一下，哪怕是几秒钟的时间。嵇瑄发怒了？为什么？他不是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正好走了个她自己寻來的被一脚踢开的机会，为什么不珍惜？看那眼神，几乎都要将自己撕成了碎片……
“我说的话，恐怕不太妥当，”嵇瑄缓缓将目光移到慕沄汐手中挂着的那一个金色小牌子上面，定格在慕沄汐如玉的青葱指尖上沒有移开，“这个王妃身份的牌子，不是慕沄汐你的，而是皇上赋予你的。这个牌子代表的东西你恐怕也沒有权利随着地送人----万一要是除了岔子怎么办？”
如果让有心人拿了衣服牌子，偷偷地潜进王府办了王妃的样子……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毕竟王府那么大，有什么机密流落在哪一个角落也不得而知，所以这样冒然地将牌子给慕清泽，慕清泽要是安排了一个人去王府接替王妃的位置，接替的人又再发现一个什么本朝的机密……
皇帝虽然多年不管朝政，但是当年处理起事情來的机灵头脑，也从來沒有放松过。这件事情说大可大，更可怕的是说小也不一定小到哪里去……
皇帝的眼睛眯起來了，看了看深情执著的慕沄汐，脑中一晃而过谁的影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决定下來这件事的结果。
“还是……算了吧，”皇帝缓缓地笑了起來，和蔼可亲，“老七说得对，这牌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好好管着，不能乱放，若是引起來有心人的关注，就不好办了。”
慕沄汐的心往下一沉，别扭地还想挣扎，出声：“可是汐儿如果不用这牌子，就再沒有其他的可以作为彩头的东西了。皇上，汐儿……有把握可以赢，就暂且先把这个牌子……寄在赌注上吧？”不管怎样，坑蒙拐骗也好，欺君也行，总要试一把，不试怎么能知道能不能成功……兴许她就逃出这个牢笼了呢？
“……”皇上沉默下來了，神情间美味有些动摇。慕沄汐说这话的表情神态，坚定地仿佛不容许任何一句拒绝之词，让人不由得无法生出抗拒之心。
皇上的表情微微动摇，这大大的鼓舞了慕沄汐刚准备趁热再加一把火，却有人不愿意看她好，偏偏要打断这样的让她舒坦一辈子的可能性。
“儿子还不至于穷到让自己的王妃沒有赌注……”嵇瑄低声地笑了起來，转身面对慕沄汐，狭长的眼睛里翻滚过一片湛蓝色的光芒，使人不由自主地沉溺进去……他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对慕沄汐威胁性地眯了眯眼，挑衅之味十足。
“这块玉佩，当作赌注吧。”美人看到嵇瑄解玉佩的动作，一块玉佩就已经琳琅作响地被扔在慕清泽的桌子上，慕清泽微微一震，手指动了动。
“这是本王族里一脉相承下來的玉佩，象征身份和财力，”嵇瑄缓缓地转过身直视慕清泽，“不知道这个玉佩够不够和你那个小金牌一起当作赌注？”
慕清泽微微一震，低下头看着玉佩。
谁也不知道这个玉佩的价值，但是对于嵇瑄的族，沒有人敢说一句话。第一大族的力量沒有人会小觑，同时这个潜在的威胁也是让朝中上下小心谨慎平衡着，生怕哪一天月族反了，那国家的也就危险了。
“够。”慕清泽从牙缝里挤出來这一个字，万分不情愿----这个玉佩再贵重又怎么样，最终也不是她一个妇人应该关心的事情。她在意的是怎么样才能让慕沄汐出丑，至于用什么方式，使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都不是需要关心的事情。所以用慕沄汐的牌子，和用嵇瑄的玉佩，她更喜欢的是慕沄汐的赌注。
但是形势所逼……嵇瑄的气场和阴霾的眼神都已经快要将她包围起來了，她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慕沄汐晃了晃身子，勉强撑住，挤出一个笑容，福了福身子，“那……我下去换衣服。”恍惚间连称呼都沒有用，直接用上了“我”字，还好大家都只顾着盯着王妃怪异的举动，忽略了其他的东西，自然沒有注意到。
慕沄汐退下场去，愣愣地坐在屏风后面。
可恶……这一次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机会，真正让她担忧的是嵇瑄的态度。原以为就算自己使出这些小手段，嵇瑄也会当作看戏一般，看过就算完，何况她是皇后的奸细，嵇瑄岂不是更乐意放她走？
糟了！慕沄汐的身子突然剧烈一震……皇后那边……刚才她要离开嵇瑄，抛弃王妃这个身份的意思很明显，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当中的纠葛，皇后应该……也知道了吧？待会要是问起來，应该怎么解释呢……
“王妃？你好了吗？王爷然让奴婢來催催……”绮儿的声音从屏风前面传出來，嗓音里略带些焦急，担心慕沄汐刚刚的样子，会不会又出了什么差错……
“……我还沒开始换，已经看到衣服了，倾城那边你去安排一下。”慕沄汐看着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边的火红色衣裙，想起倾城送衣服來，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是。”绮儿松了一口气，转身掀了帘子出去了。
慕沄汐开始着手换衣服。刚刚要进來的时候，几个侍候换衣的婢女立刻就要跟着进來，被慕沄汐挥手制止。慕清泽虽然不是非常聪明，但是绝不愚笨最有可能做的事情还是留着后手----假如倾城沒有帮助她在衣服或者鞋子上做手脚，那么这些进來的婢女一定会做。但是事出突然，慕沄汐临时也沒有地方去找侍候她穿衣的人，古代的衣服太过繁琐，她也不能保证能穿的完美……
慕沄汐伸手将衣裙一抖，展开來，火红色的衣裙在空中如同飘飞的群蝶，衣摆向上翻动一下，衣服的内衬有些不规则的红色就显现出來。波浪的袖口微微为这件本來就无可挑剔的衣服增添了一丝调皮的气息……
一直以为京城最好的绣娘，绣出來的东西一定是华美惹眼的，且一定是要斥巨资來打造的。沒想到确实这么一件朴实的衣服，但是配着一些做工精致的细节之处，就着实让人移不开眼睛……
然而衣服一抖之后，随之飘落的还有一样东西----纸条。轻飘飘的纸条从空中纷飞而下，纸上的隽秀小楷瞬间攥住慕沄汐的眼光，她不再研究衣服，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纸条，有些紧张，手指瞬间抓紧了手中的衣服……
倾城的字。
她要说什么？是忏悔，后悔，还是义无反顾？自己给了她最后一个伤害自己的机会，也是最后一个弥补的机会，她是珍惜还是将这样的伤害进行到底？如果是后者，她应该怎么做……
微微一犹豫，想起大家都还在外面等着她，慕沄汐弯下身去，手指轻松一拈，将纸条放在面前读了起來。
“王妃，事情紧急，倾城也不多费笔墨。倾城受了慕清泽的威胁，赛格的性命在她手里头握着，倾城也是出于无奈。倾城将机关装在了舞鞋里……”
读到这里，慕沄汐微微一颤抖，绝望地笑了起來----这人心，果然还是不可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