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友好
什么？！慕沄汐在心里大吼一声，面上还要保持着镇定，但是身子已经开始摇晃起来，面色也是一青一红变换不停。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看安雪雁前一段时间那么卖力地练舞，她还以为是嵇瑄给安雪雁透露了什么消息，说明安雪雁参加这一次的寿宴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所以自己就稍微放下心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原先安雪雁练的舞都是练着玩的吗！
“姐姐您小心了，别太高兴待会儿乐晕了，”安雪雁打量了慕沄汐的表情两眼，愤懑不已，还以为慕沄汐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出声讥讽：“放心吧，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有姐姐高兴的日子。姐姐不妨表演过后再来高兴也不迟。”
“……你，你……”慕沄汐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觉得口干舌燥：“你听谁说的？”其实她一开始是想问“谁造的瑶”的……给皇上表演也不是玩的，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事情，她玩不起也没兴趣玩……
“王爷说的，刚昨儿个给妹妹提起的。哦，不能怪姐姐不知道了，因为王爷从来不去姐姐那儿。”安雪雁终于找到了一丝心里平衡，得意洋洋起来。
慕沄汐闭了闭眼，叹气——她的命注定就要这样走完一个衰字吗？事到如今，也就只好赶紧想办法补救，什么琴棋书画她样样不会，钢琴倒是会一些，但是这里是古代，上哪儿去找钢琴？更别说别的了。她写的字就是鬼画符，她没有画过话，唱歌的话……勉强算还好，跳舞……她是天生的肢体不协调！
“对了，姐姐你刚才在说谁不要脸呢？”安雪雁笑着说道，幸灾乐祸地看了慕沄汐一眼，料定她不敢承认是在说慕清泽。
“你听错了。”慕沄汐迅速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怎么会呢？”安雪雁掩了唇，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刚才妹妹经过假山后面，看见姐姐和太子妃姐姐走了过来，妹妹就想上来打个招呼，没想到看见太子妃姐姐扯着姐姐的衣衫……”
“你看错了。”慕沄汐平静地答道，打断了安雪雁的话。
安雪雁忍了忍，挤出笑容继续说：“然后姐姐就扯了一下衣衫，说‘不要给脸不要脸’，妹妹寻思……”
“你听错了。”慕沄汐仍是非常镇定地回答，看了看安雪雁铁青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有的时候人一激动容易出现幻觉。我忘了幻觉你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么跟你说吧，就是你刚才其实是在脑子里想了这一段对话，而不是真实出现在我们身上的。啧，妹妹，就算王爷不把这一次参加寿宴的名额给你，你也不用伤心过度成这样啊。何况我觉得妹妹这么明事理的人，一定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名额是给正妃的，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做好了让姐姐去的准备对不对？”
安雪雁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半晌，跺了跺脚。
“姐姐怎么不说话？”慕沄汐见慕清泽从刚才到现在失神了这么久，于是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寿宴的事，在想到时候要表演什么。”慕清泽微微皱着眉，像是真的在深思很久了一般。
慕沄汐一凛，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慕清泽也要去！那如果自己输给她……岂不是要被她打压好一段时间，看慕清泽复杂的眼神，应该也是在想着要怎么赢吧……
三个人各有所思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停步在了原地，离大厅正不远的地方。
“王妃！太子妃！”绮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猛地看见安雪雁之后，又加了一个：“安侧妃！”这么一来安雪雁的脸就放下来了，显然不太高兴。
别人都是“太子妃”“王妃”，偏偏她是一个侧妃？为什么？安雪雁始终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当初要立慕沄汐为正妃，她哪点比得上自己？当时慕沄汐又肥又丑，看着都让人恶心了，别说比……
“怎么了？别赶，慢慢说。”慕沄汐看见绮儿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下意识地表情凝重起来，安抚了绮儿。
绮儿看见慕沄汐的表情之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没事儿，我就是跑得急了，生怕你们跑了。王爷叫我喊你们进去呢，说是昨儿来的倾城姑娘要跳舞了。这个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听说倾城姑娘跳舞非常好看，用言语无法形容。”
慕沄汐一听说这个立马就来了兴趣，现在只要一听说哪里有才艺展示就算是大街上的杂技，慕沄汐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冲过去看的……没什么别的原因，借鉴借鉴而已。
“好！”三个人同时应道，又同时抬起头看和自己无比默契的另外两个人，都纷纷闭了嘴不说话了，转向绮儿。
“快走了啊，看奴婢做什么？”绮儿一挑眉，指了指前方。绮儿虽然也想看看这个“倾城姑娘”跳舞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美，但是奴婢不能走在主子前面，所以她就只能在后头跟着，催着王妃快走。
一接近大厅门口，就立刻听到了一阵奇异的音乐声。遥远的……像是从什么空灵到满耳都充斥着佛经的地方传过来的，十分美妙，直接和心灵对话。
慕沄汐敏感地捕捉到几种乐器的声音——前世里虽然没有接受什么专业的指导，但是业余时间她也是会和朋友去听听演唱会，听听音乐会的，闲了还会去广场里看大妈跳舞，所以听出几样乐器并不难。
有鼓声，但是分不清楚是什么鼓，整支曲子由鼓点的声音作主旋律，随着鼓声的拍子呼应其他的乐声一起一落，时而飞荡时而平缓，神奇的是鼓声不断而且一直都保持着密集的趋势，像下雨一般，咚咚响个不停。
有金属片撞击的声音，想来是什么简易的随手可做的东西做成的，用来伴奏。
慕沄汐率先走进了大厅，看见倾城已经换好了舞蹈的衣服，正在一边和嵇瑄说这话。嵇瑄微微偏了首，正略带笑意地看着她，完全忽略了一边正处于尴尬状态的太子。
“王妃，你来啦。”倾城一转头就看到了慕沄汐，对这个颇有个性的奇女子，倾城一直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就率先开了口打招呼，没有理会剩下的两个人。
“这个是太子妃，”嵇瑄指着慕清泽对倾城说，随后又指着安雪雁：“这个你之前见到过的，我的侧妃。”
安雪雁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好几倍，不是因为嵇瑄话里的内容，而是因为那一个响当当的称呼——我。嵇瑄说……我的……安雪雁几乎不敢相信王爷会对一个异族女子自称“我”，因为这是等于把对方放在和自己同等地位的地方了，这就说明了这个倾城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安雪雁懊恼地自己狠狠揪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暗怪自己真的是太大失误了，怎么可以把这么大的劲敌直接送给王爷……
“哦，太子妃好，侧妃好。”倾城不会说这些客套话，在她说来，这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她勉强算是打完招呼之后，就在众人惊愕无比的目光中喜悦地奔向了慕沄汐。
“王妃你看！”倾城带这点俏皮和小孩子献宝的心理举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下面一节肤色匀称带点小麦色的手臂，摇着上面比上一次还精致许多的铃铛，面纱被气息吹得一鼓一鼓的，“好看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慕沄汐第一次想要拿镜子来照照自己，可能这一世长相比较面善，不然倾城怎么会单单就对她这么友好……
“王妃？”倾城睁着一双灵动的湛蓝色眸子，晃着手臂上呼啦作响的铃铛，对着发呆的慕沄汐摇了摇手，再次问了一遍。
“还……还不错。”慕沄汐点了点头，心里的惊讶还是一点都没有褪去，有些不自然地适应着倾城姑娘突然靠近的举动和亲昵的动作。
“真的吗，是王爷给我做的，我觉得很好看。王妃你喜欢吗？喜欢的话送你一个！”倾城笑着要拆下手上的链子。
“别，”慕沄汐在听到那句“是王爷做的”之后瞬间失去了兴趣，一脸厌恶地对着手链看了看，说：“我不喜欢，你自己戴着吧。你要不要去准备跳舞了？”
经过这一提点，倾城才猛然醒悟过来，咯咯笑着跑向嵇瑄，两人开心地说着什么。慕沄汐松了一口气把头转过来，嵇瑄在她转头的接下来一秒也将头转向她，本想奚落她几句，没想到慕沄汐根本就没有在看自己，不禁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倾城姑娘还真是友好。”慕沄汐轻描淡写地说，对一旁的安雪雁笑道：“这一次你人选得还真是不错，不仅倾城姑娘好，王爷也喜欢，妹妹你算是立了大功吧。”
安雪雁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转头看见慕清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计上心头，对着慕沄汐笑道：“哪儿是我人挑的好啊，是太子妃挑的好。倾城是太子妃送给我的婢女，我当时看着她的眸色和咱们王爷是一样的，料想王爷会喜欢的，于是就连夜送了过来。”
“原来如此。”慕沄汐又转过头，这一次刚好看到了嵇瑄的眼神，心下一凛。嵇瑄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着慕沄汐挑了挑眉，慕沄汐朝他耸了耸肩。
慕清泽在一旁对安雪雁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旁。慕清泽装作亲热地拉住了安雪雁的手臂，大声笑着，压低声音说：“怎么回事，倾城怎么会是我送给你的？明明是你向我要的？当时还求得那么好听，转眼就把我给出卖了！”
“哪儿能啊！太子妃你真是冤枉我了！”安雪雁小声叫屈，眼神温软地看着慕清泽，解释道：“你想想，这哪里叫出卖啊。你看王爷这么喜欢倾城，我若是说了是你送的，你也有一份功劳不是？还有，如果我说是我向你讨的，慕沄汐一定会以为是我们俩联手对付她，用倾城来吸引王爷。你看刚才倾城对王妃的亲热劲，这下子王妃又该多想了！”
慕清泽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对，不好意思地对着安雪雁笑道：“对不起啊，误会你了。不过说到联手，我们还真的可以考虑……”慕清泽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然儿已经不能用了，不确定她是谁的人的情况下，自己肯定不能冒这个险。那么原先只是想通过然儿来和慕沄汐身边的人建立联系，渐渐地知道慕沄汐的一切，想办法除掉她……现在，没有了然儿，她在王府里就没有了内应，现在似乎用安雪雁来替换也是一样。
安雪雁打的如意算盘是：现在慕沄汐定然起了疑虑，因为既然倾城是慕清泽送来的，就说明不是她安雪雁有心加害于她，有可能连昨天诬陷她的事情都有可能是误会，那么慕沄汐就会自然而然地怀疑到慕清泽身上去了。
两个人都打着互相算计的算盘，就不知道争个谁输谁赢，最后又是谁算计了谁，谁又被谁算计了。
只有慕沄汐，余光在瞟到她们耳语的时候仍然不用声色，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似是在看着王爷和倾城有说有笑，实则在注意那边两个女人的动向。
“王爷，那个摇沙你知道吗？就是坐在最右边一排的小丫鬟手上摇着的东西，那是我们族里特有的乐器，叫摇沙，唔……”倾城的眼睛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笑得颤抖起来，有些女孩子特有的清韵和灵巧，“原先它不是叫这个名字的，是我自己改了，叫她摇沙。”
嵇瑄的眼神变化一下，看向角落的那个小丫鬟手里的乐器，怔愣了一下，眼神慢慢变得复杂起来，随后越来越震惊，直到身子随着眼神一起震惊地一个震颤。
倾城疑惑地看了看他，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没怎么。”嵇瑄失神了一会儿，摇头。
慕沄汐微微抬头看了看嵇瑄，若有所思。
<!-- 作者有话说 -->
看安雪雁前一段时间那么卖力地练舞，她还以为是嵇瑄给安雪雁透露了什么消息，说明安雪雁参加这一次的寿宴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所以自己就稍微放下心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原先安雪雁练的舞都是练着玩的吗！
“姐姐您小心了，别太高兴待会儿乐晕了，”安雪雁打量了慕沄汐的表情两眼，愤懑不已，还以为慕沄汐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出声讥讽：“放心吧，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有姐姐高兴的日子。姐姐不妨表演过后再来高兴也不迟。”
“……你，你……”慕沄汐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觉得口干舌燥：“你听谁说的？”其实她一开始是想问“谁造的瑶”的……给皇上表演也不是玩的，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事情，她玩不起也没兴趣玩……
“王爷说的，刚昨儿个给妹妹提起的。哦，不能怪姐姐不知道了，因为王爷从来不去姐姐那儿。”安雪雁终于找到了一丝心里平衡，得意洋洋起来。
慕沄汐闭了闭眼，叹气——她的命注定就要这样走完一个衰字吗？事到如今，也就只好赶紧想办法补救，什么琴棋书画她样样不会，钢琴倒是会一些，但是这里是古代，上哪儿去找钢琴？更别说别的了。她写的字就是鬼画符，她没有画过话，唱歌的话……勉强算还好，跳舞……她是天生的肢体不协调！
“对了，姐姐你刚才在说谁不要脸呢？”安雪雁笑着说道，幸灾乐祸地看了慕沄汐一眼，料定她不敢承认是在说慕清泽。
“你听错了。”慕沄汐迅速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怎么会呢？”安雪雁掩了唇，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刚才妹妹经过假山后面，看见姐姐和太子妃姐姐走了过来，妹妹就想上来打个招呼，没想到看见太子妃姐姐扯着姐姐的衣衫……”
“你看错了。”慕沄汐平静地答道，打断了安雪雁的话。
安雪雁忍了忍，挤出笑容继续说：“然后姐姐就扯了一下衣衫，说‘不要给脸不要脸’，妹妹寻思……”
“你听错了。”慕沄汐仍是非常镇定地回答，看了看安雪雁铁青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有的时候人一激动容易出现幻觉。我忘了幻觉你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么跟你说吧，就是你刚才其实是在脑子里想了这一段对话，而不是真实出现在我们身上的。啧，妹妹，就算王爷不把这一次参加寿宴的名额给你，你也不用伤心过度成这样啊。何况我觉得妹妹这么明事理的人，一定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名额是给正妃的，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做好了让姐姐去的准备对不对？”
安雪雁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半晌，跺了跺脚。
“姐姐怎么不说话？”慕沄汐见慕清泽从刚才到现在失神了这么久，于是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寿宴的事，在想到时候要表演什么。”慕清泽微微皱着眉，像是真的在深思很久了一般。
慕沄汐一凛，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慕清泽也要去！那如果自己输给她……岂不是要被她打压好一段时间，看慕清泽复杂的眼神，应该也是在想着要怎么赢吧……
三个人各有所思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停步在了原地，离大厅正不远的地方。
“王妃！太子妃！”绮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猛地看见安雪雁之后，又加了一个：“安侧妃！”这么一来安雪雁的脸就放下来了，显然不太高兴。
别人都是“太子妃”“王妃”，偏偏她是一个侧妃？为什么？安雪雁始终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当初要立慕沄汐为正妃，她哪点比得上自己？当时慕沄汐又肥又丑，看着都让人恶心了，别说比……
“怎么了？别赶，慢慢说。”慕沄汐看见绮儿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下意识地表情凝重起来，安抚了绮儿。
绮儿看见慕沄汐的表情之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没事儿，我就是跑得急了，生怕你们跑了。王爷叫我喊你们进去呢，说是昨儿来的倾城姑娘要跳舞了。这个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听说倾城姑娘跳舞非常好看，用言语无法形容。”
慕沄汐一听说这个立马就来了兴趣，现在只要一听说哪里有才艺展示就算是大街上的杂技，慕沄汐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冲过去看的……没什么别的原因，借鉴借鉴而已。
“好！”三个人同时应道，又同时抬起头看和自己无比默契的另外两个人，都纷纷闭了嘴不说话了，转向绮儿。
“快走了啊，看奴婢做什么？”绮儿一挑眉，指了指前方。绮儿虽然也想看看这个“倾城姑娘”跳舞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美，但是奴婢不能走在主子前面，所以她就只能在后头跟着，催着王妃快走。
一接近大厅门口，就立刻听到了一阵奇异的音乐声。遥远的……像是从什么空灵到满耳都充斥着佛经的地方传过来的，十分美妙，直接和心灵对话。
慕沄汐敏感地捕捉到几种乐器的声音——前世里虽然没有接受什么专业的指导，但是业余时间她也是会和朋友去听听演唱会，听听音乐会的，闲了还会去广场里看大妈跳舞，所以听出几样乐器并不难。
有鼓声，但是分不清楚是什么鼓，整支曲子由鼓点的声音作主旋律，随着鼓声的拍子呼应其他的乐声一起一落，时而飞荡时而平缓，神奇的是鼓声不断而且一直都保持着密集的趋势，像下雨一般，咚咚响个不停。
有金属片撞击的声音，想来是什么简易的随手可做的东西做成的，用来伴奏。
慕沄汐率先走进了大厅，看见倾城已经换好了舞蹈的衣服，正在一边和嵇瑄说这话。嵇瑄微微偏了首，正略带笑意地看着她，完全忽略了一边正处于尴尬状态的太子。
“王妃，你来啦。”倾城一转头就看到了慕沄汐，对这个颇有个性的奇女子，倾城一直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就率先开了口打招呼，没有理会剩下的两个人。
“这个是太子妃，”嵇瑄指着慕清泽对倾城说，随后又指着安雪雁：“这个你之前见到过的，我的侧妃。”
安雪雁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好几倍，不是因为嵇瑄话里的内容，而是因为那一个响当当的称呼——我。嵇瑄说……我的……安雪雁几乎不敢相信王爷会对一个异族女子自称“我”，因为这是等于把对方放在和自己同等地位的地方了，这就说明了这个倾城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安雪雁懊恼地自己狠狠揪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暗怪自己真的是太大失误了，怎么可以把这么大的劲敌直接送给王爷……
“哦，太子妃好，侧妃好。”倾城不会说这些客套话，在她说来，这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她勉强算是打完招呼之后，就在众人惊愕无比的目光中喜悦地奔向了慕沄汐。
“王妃你看！”倾城带这点俏皮和小孩子献宝的心理举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下面一节肤色匀称带点小麦色的手臂，摇着上面比上一次还精致许多的铃铛，面纱被气息吹得一鼓一鼓的，“好看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慕沄汐第一次想要拿镜子来照照自己，可能这一世长相比较面善，不然倾城怎么会单单就对她这么友好……
“王妃？”倾城睁着一双灵动的湛蓝色眸子，晃着手臂上呼啦作响的铃铛，对着发呆的慕沄汐摇了摇手，再次问了一遍。
“还……还不错。”慕沄汐点了点头，心里的惊讶还是一点都没有褪去，有些不自然地适应着倾城姑娘突然靠近的举动和亲昵的动作。
“真的吗，是王爷给我做的，我觉得很好看。王妃你喜欢吗？喜欢的话送你一个！”倾城笑着要拆下手上的链子。
“别，”慕沄汐在听到那句“是王爷做的”之后瞬间失去了兴趣，一脸厌恶地对着手链看了看，说：“我不喜欢，你自己戴着吧。你要不要去准备跳舞了？”
经过这一提点，倾城才猛然醒悟过来，咯咯笑着跑向嵇瑄，两人开心地说着什么。慕沄汐松了一口气把头转过来，嵇瑄在她转头的接下来一秒也将头转向她，本想奚落她几句，没想到慕沄汐根本就没有在看自己，不禁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倾城姑娘还真是友好。”慕沄汐轻描淡写地说，对一旁的安雪雁笑道：“这一次你人选得还真是不错，不仅倾城姑娘好，王爷也喜欢，妹妹你算是立了大功吧。”
安雪雁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转头看见慕清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计上心头，对着慕沄汐笑道：“哪儿是我人挑的好啊，是太子妃挑的好。倾城是太子妃送给我的婢女，我当时看着她的眸色和咱们王爷是一样的，料想王爷会喜欢的，于是就连夜送了过来。”
“原来如此。”慕沄汐又转过头，这一次刚好看到了嵇瑄的眼神，心下一凛。嵇瑄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着慕沄汐挑了挑眉，慕沄汐朝他耸了耸肩。
慕清泽在一旁对安雪雁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旁。慕清泽装作亲热地拉住了安雪雁的手臂，大声笑着，压低声音说：“怎么回事，倾城怎么会是我送给你的？明明是你向我要的？当时还求得那么好听，转眼就把我给出卖了！”
“哪儿能啊！太子妃你真是冤枉我了！”安雪雁小声叫屈，眼神温软地看着慕清泽，解释道：“你想想，这哪里叫出卖啊。你看王爷这么喜欢倾城，我若是说了是你送的，你也有一份功劳不是？还有，如果我说是我向你讨的，慕沄汐一定会以为是我们俩联手对付她，用倾城来吸引王爷。你看刚才倾城对王妃的亲热劲，这下子王妃又该多想了！”
慕清泽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对，不好意思地对着安雪雁笑道：“对不起啊，误会你了。不过说到联手，我们还真的可以考虑……”慕清泽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然儿已经不能用了，不确定她是谁的人的情况下，自己肯定不能冒这个险。那么原先只是想通过然儿来和慕沄汐身边的人建立联系，渐渐地知道慕沄汐的一切，想办法除掉她……现在，没有了然儿，她在王府里就没有了内应，现在似乎用安雪雁来替换也是一样。
安雪雁打的如意算盘是：现在慕沄汐定然起了疑虑，因为既然倾城是慕清泽送来的，就说明不是她安雪雁有心加害于她，有可能连昨天诬陷她的事情都有可能是误会，那么慕沄汐就会自然而然地怀疑到慕清泽身上去了。
两个人都打着互相算计的算盘，就不知道争个谁输谁赢，最后又是谁算计了谁，谁又被谁算计了。
只有慕沄汐，余光在瞟到她们耳语的时候仍然不用声色，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似是在看着王爷和倾城有说有笑，实则在注意那边两个女人的动向。
“王爷，那个摇沙你知道吗？就是坐在最右边一排的小丫鬟手上摇着的东西，那是我们族里特有的乐器，叫摇沙，唔……”倾城的眼睛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笑得颤抖起来，有些女孩子特有的清韵和灵巧，“原先它不是叫这个名字的，是我自己改了，叫她摇沙。”
嵇瑄的眼神变化一下，看向角落的那个小丫鬟手里的乐器，怔愣了一下，眼神慢慢变得复杂起来，随后越来越震惊，直到身子随着眼神一起震惊地一个震颤。
倾城疑惑地看了看他，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没怎么。”嵇瑄失神了一会儿，摇头。
慕沄汐微微抬头看了看嵇瑄，若有所思。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