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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李菲凡——”

    “李菲凡,听的到吗?”

    “李菲凡——”

    头顶,是灌了铅的云块,脚下,是粘稠滑腻的有机污泥,闷热潮湿的空气让人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南荣浈感到脑袋有些沉沉的。

    该死,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犯困,昨晚发什么神经起来吹风看星星啊!

    南荣浈晃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些,继续在丛林中跋涉。

    再一次来到了木屋面前。

    阴天里,冷风顺着人们的脊骨嗖嗖地往上窜,好像也给眼前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的发霉的木头房子笼罩上一层黑色的薄雾,薄到看不到。

    欧阳缓缓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甜腻的腥味,刚一进屋,便蓦然站住,瞳孔骤缩,来不及阻止后面的三个人,他们已经进来了。

    “李菲凡!”

    “这……”

    李菲凡靠在对着窗户的那面墙上,低垂着脑袋,摊坐在一地的血水中,褐色的墙壁上有大片的黑色血水被往下拖的痕迹,左胸处的血液早已凝固,肩部还有一处枪伤,最后致命的一击是在额头上,黑色在他脑后炸开,像是盛开的海棠花在充满怨念的山地里绽放,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夏洛跟在李明智身后来到李菲凡身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李明智一下子半跪在地上,他缓缓伸出颤抖的双手,慢慢地抚上地上人的脖颈,直到那冰冷的温度和僵硬的触感深深地刺进他所有的感官,让他感到彻骨的凉意。

    “唔。”夏洛不忍再看下去,背过身去,捂住眼睛,任凭温热的晶体从指间滑落,摔到地面上,碎成一片。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他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李明智没有缩回手,伸手扳起他已经毫无血色毫无生气的脸,咬着牙,试图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希望。

    没有反应,一点反应也没有。

    子弹贯穿额头……

    ……

    真的……大概已经有几个小时了,离开了……

    他,去了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好像是本能的驱使,他凑过去,翻动他的眼皮,查看他的牙龈,一连串的动作娴熟迅速又果断,好似快刀斩乱麻一般,刀快到他自己都不愿停下,麻乱到他不敢滞留一刻,仿佛只要他停下,就会有令他深入骨髓的恐惧入侵。

    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硬朗的线条缓缓地划出悲戚的痕迹。

    喂,臭小子,大笨蛋,李菲凡,今天我给你验尸了……他想笑,嘴角上扬成一个扭曲的角度。

    南荣浈感到一股眩晕袭上来,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浑身的力气仿佛要被抽离一般,眼前一阵黑,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离她最近的欧阳。

    “喂,你没事吧?”欧阳扶着她。

    “没事。”南荣浈一忍,强撑着站稳,便往窗户那边挪去。

    欧阳看了一眼他们,心里如同砸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涩,唯独没有甜。他收回目光,也往窗户那边站站,屋里的血的气味实在是太浓了,“你还好吧?”

    南荣浈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轻微的晕血。”

    “……”欧阳看着她,她一直看着窗外。

    本来想说些不沾边的话搅和一下这复杂的气氛,不过看来还是保持沉默吧。

    南荣浈闭目调整呼吸,直到那股眩晕的感觉渐渐消失,空气里潮湿的泥土气息因为闷热而膨胀,混杂着浓烈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李明智沉默着,默默地查看地上的人的身边。就在满是血迹墙壁上,那一道拖了老长的血痕旁,有一个用血水圈出的五角硬币大小的圆,旁边是凌乱的指印,显然李菲凡在倒下去之前留下的死亡信息,为了不让凶手发现而一直假装撑着墙壁,用手捂着,当时是深夜,凶手即使拿着手电筒也很难在一堆污血中发现这么一个用血写的符号。

    南荣浈夺门而出,背部猛地靠在外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行,不行了,真的受不了了,再在这间房内呆下去,她恐怕真的能晕过去。

    欧阳什么都没说,跟了出去——李明智吩咐过,一定不能让一个人单独行动的。

    “欧阳,麻烦你们两个在外面检查一下,里面的我们负责。”李明智咬咬牙,站起来,就像他平时办案一样,搜查现场。

    “嗯。”欧阳默默地看着门口被他们踩踏的乱七八糟的地面,但是依然能够看到有第五个和第六个脚印向旅馆的方向伸展过去,一个有来无反,而另一个和第一天的雨夜里从玄关处往外延伸的一串脚印一模一样。

    沿着木屋的一面墙走,再一拐,就是另一面,南荣浈突然站住了。

    突然明白了,第一次来到木屋的时候那种强烈的不协调的感觉是为什么了,不是因为再也听不到动物的语言了,是……

    “怎么了?”欧阳皱着好看的眉毛,“哪里不舒服吗?”

    南荣浈摇摇头,“吶,欧阳,你记得屋里的墙有多宽吗?”

    “嗯……”欧阳抬眼想了一下,“五六步吧,我量了一下……”说着看了看墙壁,突然惊道,“喂,不是吧!”

    “嗯,我们从门口走到这个拐角处,我却用了差不多十步,”南荣浈看着他的眼睛,很确定地说,“去掉男女步伐之间的差距,还有很多长,也就是说——这个木屋里有夹层,而且就在书架靠着的那面墙后。”

    “怪不得下暴雨后那面墙一点都没湿,即使是离门窗远也不应该没有一点水渗进去。”欧阳往墙壁上凑了凑,仔细观察着每一块木板,修长的手指滑过一条条或清晰,或模糊的纹线,一直摸到另一边,试图找到什么开关。

    “什么都没有啊……”欧阳脑袋一垂,失望地说,随即眉头一挑,“要不这样试试?”

    “喝——”“咚——”

    “妈呀!疼死了!”欧阳一个回旋踢踢在木墙上,震得他自己腿脚生疼,那仿佛年代久远的木头却纹丝不动。

    “你没问题吧?”南荣浈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只能事后无奈地问问。

    “没事。”欧阳摆摆手,活动了一下腿脚,“进屋看看有没有开关吧。”说完便往回走。

    南荣浈轻抚上粗糙的墙壁,感受着那些绒毛小刺刺进皮肤的轻微痛痒感。

    “南荣浈,走啦。”欧阳回头见她依旧站在那里,催促道。

    “哦,来了。”南荣浈甩开一头浓密的长发,转身追去。

    没人发觉,就在他们发现的那个所谓的夹层里,大概是因为强烈的撞击声,一双眼睛缓缓张开,借着透过木板缝隙里微弱的光线,漆黑如墨的瞳孔反射出黯淡的温润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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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智靠在桌边上,不断地拍打着怀里还在抽噎着的夏洛,任凭她温热的泪水打湿他胸前的衬衣,伴随着她无声的啜泣,感受着酸涩的湿热感,看着对面的人,昨天还在一起的死党,今天已经阴阳两隔,他也只能通过这种无言的表达来安慰这个同样痛苦的女孩。

    欧阳和南荣浈静默地走过去,南荣浈强忍着浓烈的血腥味带来的眩晕感,以最快的速度走到窗户边,原本想问一些问题,但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算了吧。

    地面上除了他们四个的脚印外还有两个,一个是已经死去的李菲凡,另一个便是屋外一直延伸到旅馆的脚印,尽管已经有些破坏了,但还是能清晰地辨认出来,从门口到书桌处的脚印很正常,从书桌处到书桌与书架之间的夹角处的脚印明显步伐很大,而另一个脚印则在书桌前略显凌乱,最后停到尸体的血河下。

    “这个书桌、书架和它们各自靠着的墙壁构成了一个有一个缺口的长方形死角,”李明智加大了力度,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声音低沉,尽管他极力克制,可声线里还藏着掩饰不住的悲伤,“角落里还有一盆早已经枯死的盆栽,但是还有空间容得下一个人并且能在夜晚将他完美地藏起来,从地板上的脚印来看,昨天晚上有人来到这个书桌前拿到了什么东西,之后发觉到李菲凡来了,便匆忙躲到那里,李菲凡跑到这里来之后就开始翻找,可能就是那个人拿走的东西,那个人被发现后便将李菲凡逼到墙边射杀灭口,大致就是这样的过程。”

    话音落去,又是一阵沉寂。

    臭小子,不是已经说好了要一起按计划活捉凶手嘛,又单独行动,还把自己给搭上了,还真是不要命啊你……

    李明智腾出一只手伸向口袋, “估计是那盆盆景的枯枝挂住了那人的衣服,我从它旁边捡到了这个。”说罢便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放到桌子上。

    水火交织是我的家,干涸的夹缝,黑暗是我的归宿,古老的玻璃门为我遮住一切光亮,潘多拉的魔盒是我的代号。

    纸上如是写道。

    “犯人是谁我已经知道了。”李明智突然提高了声音,颇有些激动,“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们,我要亲手把他给揪出来!”

    “但是这样很危险的啊,你告诉我们还能安全些啊。”南荣浈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告诉你们也没用。”李明智松开了抱着的手臂夏洛,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尽管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顶多只是会被那人软禁一段时间。”

    “但……”南荣浈还想说什么,欧阳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服,制止了她。

    “好啊,你怎么做都没有关系,只要别拉着大家陪葬就行。”欧阳表面上看着很平静,但声音却有些恼火的样子。说着便一把拉过南荣浈,赌气一般地走出去。

    “啊喂,都这种时候了别起内乱了好不!”南荣浈看着前面头也不回的欧阳,扒开挡路的树枝,追上去。

    欧阳将食指放到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又向她使了个眼色,南荣浈不明所以,也只好闭嘴了。

    眼前的景色突然模糊了起来,脑袋越来越沉了。

    不对,熬夜的话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南荣浈心里暗叫不妙,突然想起了早上心烦时猛喝水的情景。

    水里面有药!

    不过还好早上做饭的时候烧的是自来水。

    “喂,小心啊!”

    没办法了,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倒下了,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眼皮越来越沉,她只能抓住一丝残存的清醒,给接住她的那个人提醒,“别喝……水。”

    欧阳倒是吓了一跳,在弄清这个女孩不过是睡着后,大出了一口气,“大小姐,你可是吓死我了。”

    “不喝水?怎么可能啦,你当我们大家都是金刚体魄吗?”停顿了一下,他继续以不满的声音反驳,嘴角却有那么细微的上翘,诡异的弧度。

    杂乱的树丛里,藏着一个黑影,黑影双手抱胸,左手还拿着一把手枪,食指搭在扳机上,预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不利情况,顺带不屑地瞥了横背着女孩的男孩,露出鄙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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