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细水长流蝶恋花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长长的水晶珠串之后，是一间女子的闺房。竹窗上所挂着的紫色薄纱被窗外的微风吹起，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边，坐着一个窈窕身影。细腻的读书声缓缓荡漾在屋中。
未读多久，便扔下手中的《诗经》，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埋怨地逸出一声：“这书写的真是怪，讲的什么都看不懂，娘也真是的，非要我读这些书。”
“小姐，夫人说的也没错，您已经年满十六，也到了出阁的时候，是应当多读读书了。”声音淡雅，如泉水般叮咚。
“小乔姐姐，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帮着娘训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水灵灵的人儿出现在眼前。一袭白色的梅花百水裙，白皙的脸庞莹亮如雪，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清凉动人的凌波目，红艳如花的樱桃唇，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清雅脱俗的气质，叫人挪不开视线。
一旁站着一位青衣少女，面色白皙，面上淡淡的不露神情，但眼底却流淌着一股流水般的温柔与清澈，一身碧绿的翠烟衫，纤纤玉手中握着一张帕子，挺着立在一旁，朱唇微启，叮咚清爽的声音便屡屡飘来：“奴婢如何敢训小姐，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小姐现今出落的如花儿一般，提亲的人都排到了十里之外。”
两人正说着，珠帘突然被挑起，走进来一个小丫鬟，先是朝双儿行了一个礼，又向小乔屈了屈膝，随后道：“小姐，夫人叫您过去。”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小丫鬟走出了屋子，双儿方笑着站起，理了理裙角，细声道：“小乔姐姐，你随我一块儿去吧。娘叫我去，无非又是训我，然后乘机跟我谈谈哪家的公子，唯恐我嫁不出去！”
小乔抿嘴一笑，欠身点点头，算是应了。
主仆二人除了偏屋，穿过几条石子小路，来到正屋前。门前站着的丫鬟和门卫看到双儿，忙躬身行礼，道：“小姐。”
“嗯。”双儿点点头，入了屋子，长裙在地上恍惚留下一道白影。
正屋十分繁华，用镂空的檀木隔板分成了几间小室。双儿和小乔走进其中一间，门口的丫鬟屈膝行礼：“小姐好。”
双儿摆摆手，拉开面前的纱帐，里面呈现出一间充满书香气息的书室。屋里阳光充足，并有华贵的摆设，房间内侧摆着一张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大理石的方桌，桌子上还有一只蜡烛，此刻并未点燃。桌后坐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莫约三十岁的女子，芙蓉广袖宽身上衣乃是暗金线纺织，一头秀发用一根金簪盘起，点缀细小而浑圆的瑰丽珠宝。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一脸认真，正在翻看一本折子。
小乔欠身行了礼：“小乔见过夫人。”
眼前的这女子便是双儿的生母——白元香。
之前，白元香一直像是未发现她们进来，此刻听到小乔的声音，方合起手中的折子，点了点头。
“娘叫我来做什么？”双儿有些不安地问。
“嗯，是这样的。”白元香清了清嗓子，道：“双儿，你也长大了，瞧着已不再是小姑娘了···”
“娘又来说媒？我就说是这样，小乔姐姐你还不信！”双儿打断女子的说话，努了努嘴。
白元香一愣，随后笑道：“娘倒是没提呢，你自己却说了出来。莫非是相中了哪家的公子？”
“娘！”双儿跺了跺脚，羞得红了脸。
一旁的小乔捂嘴笑了笑。双儿狠狠瞪了一眼，扭头道：“娘，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的，您别给我安排相亲了，那些什么公子，我一个也不喜欢。”
白元香蹙了蹙眉：“双儿，娘也是为你好，你的年龄正当适婚，不过既然你暂不想出嫁，那娘也无法强求，将你再留两年，也好让我再多看看你···”说到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双儿缓缓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时，已是乖巧了许多，轻声询问道：“那娘此次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白元香恍然回神，收了玩笑之心，肃容坐直身子，从檀木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裹。拆开一看，是一只精致木盒，嵌着些翡翠，白元香将盒子打开，取出一物递给双儿，双儿忙伸手接了，仔细一瞧，竟是一块令牌。这令牌用上好的黄金制成，上面缀着一颗上等红玉，刻着三个字。
“清···嫣堂？”双儿读出令牌上的字，又将之反过来，后面还刻着一行小一些的字：如堂主亲临。当下不禁觉得满腹疑问，抬眸看了看白元香。
白元香道：“此次娘是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带着这令牌去京城找一个人。”
“京城？”双儿脱口而出，心中的某一根弦被轻轻拨动。
白元香点点头：“此人身份居高，不易寻找，你要多多小心。”
“找谁？”双儿问道。
“当今的皇后，秦氏秦卿君。”
白元香一字一顿地说出，双儿却是吓了一跳：“皇后？！”
“嗯。”白元香见双儿一副吃惊地模样，淡淡地笑了笑：“其实你无需紧张，说到底她也是我的故友，年轻时我们相依互助，关系极好，现今也已几年不见，未免有些思念。你这次去，只需将这封信想办法交给她。”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封，交给双儿。
“可是不过是一封书信，娘为何不差人送过去，而要双儿带过去？”
白元香微微一愣，随后解释道：“这信的内容极为重要，娘放在你这里更放心些。何况如今你也这么大了，也应该试着到外面闯荡闯荡，这次，既是帮我的忙，也是，帮你的忙······”
话说到这步田地，双儿即便是满腹疑问，也无从问起。只听白元香又唤了声小乔。一旁闪过一道绿影，小乔屈膝行了一个礼。
白元香点了点头，道：“你心思缜密，与小姐又是几位贴切，明日就麻烦你跟着小姐去京城去了，记住，一切务必要小心，此令牌除了我所说的那人，一定不可让别人见到。到了京城之后，那里会有人接待你们，将此信交到皇后手中之后，她也许会让你们进宫住些时日，到那时，我会再与你们联系。”
双儿这下倒是越听越糊涂了，本来只是说送一封信，可是现在这么看来却又不是这么简单。那么此次去京城到底要做些什么呢？况且····
“娘，我们明日就要动身？”双儿皱了皱眉问道。
“是的。”白元香点点头：“此事娘已拖了一段时日，现在想想，还是越早送过去的好。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会吩咐人给你们收拾东西，先下去吧。”
“是。”两人同时应了一身，退了下去。
踩在石子小路上，双儿心里却是乱成一团，手中绞着帕子，许久，挤出一句：“小乔姐姐，我们要去京城？”
“是。”
“依娘这么说，还要再住上几日？”
“是。”
“唉，真搞不懂，娘说什么要送我出去闯荡闯荡。还要去京城！想我小时候走过最远的，也不过就是雪山而已，行半日就到了，可现今还要去京城！没一天可到不了。”双儿鼓着腮帮子，满脸不快。
“可夫人已经说过了，我们明日就要动身，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吧。”流水般的声音清澈动听，可是现在在双儿听来，可没那么容易抚平人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小屋。屋中已有丫鬟在帮忙收拾，小乔见了，忙走上前去帮忙。双儿见没什么好做的，便走回自己房里，准备收拾些小东西带走。
掀开珠帘，走进屋子。双儿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一些首饰或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正在寻找一支水滴琉璃步摇，忽然听到“啪”的一声，有一样东西掉在了地上。
双儿低头瞥了一眼，整个人却是一僵。缓缓屈膝蹲下来，拾起那东西，摆在手心看了半晌。
这是一块绿色的上等美玉，上面雕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字：“轩”。
双儿只觉得记忆朦胧，耳边恍恍惚惚飘来一阵冰雪般清冷的声音：“来京城找我记得带上玉佩。”
是谁说的呢？模模糊糊，不太记得模样了，只知道隐约是一个少年。
去···京城，这么巧？
这次，能有机会遇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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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水晶珠串之后，是一间女子的闺房。竹窗上所挂着的紫色薄纱被窗外的微风吹起，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边，坐着一个窈窕身影。细腻的读书声缓缓荡漾在屋中。
未读多久，便扔下手中的《诗经》，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埋怨地逸出一声：“这书写的真是怪，讲的什么都看不懂，娘也真是的，非要我读这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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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珠帘突然被挑起，走进来一个小丫鬟，先是朝双儿行了一个礼，又向小乔屈了屈膝，随后道：“小姐，夫人叫您过去。”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小丫鬟走出了屋子，双儿方笑着站起，理了理裙角，细声道：“小乔姐姐，你随我一块儿去吧。娘叫我去，无非又是训我，然后乘机跟我谈谈哪家的公子，唯恐我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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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双儿点点头，入了屋子，长裙在地上恍惚留下一道白影。
正屋十分繁华，用镂空的檀木隔板分成了几间小室。双儿和小乔走进其中一间，门口的丫鬟屈膝行礼：“小姐好。”
双儿摆摆手，拉开面前的纱帐，里面呈现出一间充满书香气息的书室。屋里阳光充足，并有华贵的摆设，房间内侧摆着一张床，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大理石的方桌，桌子上还有一只蜡烛，此刻并未点燃。桌后坐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莫约三十岁的女子，芙蓉广袖宽身上衣乃是暗金线纺织，一头秀发用一根金簪盘起，点缀细小而浑圆的瑰丽珠宝。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一脸认真，正在翻看一本折子。
小乔欠身行了礼：“小乔见过夫人。”
眼前的这女子便是双儿的生母——白元香。
之前，白元香一直像是未发现她们进来，此刻听到小乔的声音，方合起手中的折子，点了点头。
“娘叫我来做什么？”双儿有些不安地问。
“嗯，是这样的。”白元香清了清嗓子，道：“双儿，你也长大了，瞧着已不再是小姑娘了···”
“娘又来说媒？我就说是这样，小乔姐姐你还不信！”双儿打断女子的说话，努了努嘴。
白元香一愣，随后笑道：“娘倒是没提呢，你自己却说了出来。莫非是相中了哪家的公子？”
“娘！”双儿跺了跺脚，羞得红了脸。
一旁的小乔捂嘴笑了笑。双儿狠狠瞪了一眼，扭头道：“娘，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的，您别给我安排相亲了，那些什么公子，我一个也不喜欢。”
白元香蹙了蹙眉：“双儿，娘也是为你好，你的年龄正当适婚，不过既然你暂不想出嫁，那娘也无法强求，将你再留两年，也好让我再多看看你···”说到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双儿缓缓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时，已是乖巧了许多，轻声询问道：“那娘此次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白元香恍然回神，收了玩笑之心，肃容坐直身子，从檀木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裹。拆开一看，是一只精致木盒，嵌着些翡翠，白元香将盒子打开，取出一物递给双儿，双儿忙伸手接了，仔细一瞧，竟是一块令牌。这令牌用上好的黄金制成，上面缀着一颗上等红玉，刻着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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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步田地，双儿即便是满腹疑问，也无从问起。只听白元香又唤了声小乔。一旁闪过一道绿影，小乔屈膝行了一个礼。
白元香点了点头，道：“你心思缜密，与小姐又是几位贴切，明日就麻烦你跟着小姐去京城去了，记住，一切务必要小心，此令牌除了我所说的那人，一定不可让别人见到。到了京城之后，那里会有人接待你们，将此信交到皇后手中之后，她也许会让你们进宫住些时日，到那时，我会再与你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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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依娘这么说，还要再住上几日？”
“是。”
“唉，真搞不懂，娘说什么要送我出去闯荡闯荡。还要去京城！想我小时候走过最远的，也不过就是雪山而已，行半日就到了，可现今还要去京城！没一天可到不了。”双儿鼓着腮帮子，满脸不快。
“可夫人已经说过了，我们明日就要动身，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吧。”流水般的声音清澈动听，可是现在在双儿听来，可没那么容易抚平人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小屋。屋中已有丫鬟在帮忙收拾，小乔见了，忙走上前去帮忙。双儿见没什么好做的，便走回自己房里，准备收拾些小东西带走。
掀开珠帘，走进屋子。双儿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一些首饰或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正在寻找一支水滴琉璃步摇，忽然听到“啪”的一声，有一样东西掉在了地上。
双儿低头瞥了一眼，整个人却是一僵。缓缓屈膝蹲下来，拾起那东西，摆在手心看了半晌。
这是一块绿色的上等美玉，上面雕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字：“轩”。
双儿只觉得记忆朦胧，耳边恍恍惚惚飘来一阵冰雪般清冷的声音：“来京城找我记得带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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