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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互保论争

    西北镍铁投资项目,由于被凤来坚决否定,没再提交股东大会讨论审议了,便成了悬案。对此,一昌一直是耿耿于怀的。

    一昌和凤来都是东江钢业的大股东,各拥有公司约1/3的股份。这就意味着,他们俩的合作方式直接决定着公司的经营决策。一昌自担任总经理以来,可谓大权独揽,公司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由他说了算数的,凤来则除了在经营决策上时有提出一些建议性的意见之外,其他方面是基本上不予干涉的。上次股东大会上,凤来强烈反对一昌的方案,态度还那么强硬,是从来没有过的。

    一昌明显觉得凤来变了,变得有主见了,变得较真了,甚至不时有意与他过不去,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随和可亲的凤来了。

    自从股东大会上与一昌发生正面交锋以来,凤来如不是工作上关系,如不是工作上有特别重要的事需要与一昌协商或者请示一昌,便不再找一昌了,就各干各的。一昌也明显感觉到凤来在有意地回避着他,而且据财务部反映,凤来近来突然关注起了公司财务,不时地查阅着公司财务报表。

    日前,东日鞋业集团公司董事长刘财旺约请一昌吃饭。财旺和一昌是亲戚,财旺为表哥,一昌为表弟,也是从少年玩到大的好朋友。席间,财旺有意无意地提议东江钢业和他的东日鞋业建立贷款互保关系。一昌想,既然是亲戚,何况互保是互利的,便爽快地予以答应下来了。

    一昌决定将与东日集团建立互保关系之事提交总经理办公会议讨论通过。不过,他需要了解凤来对此事的看法,而且必须征得她的同意才行,否则还很有可能如同上次股东会议上讨论投资项目时出现的那种尴尬状况。

    一昌给凤来打了电话,约她到办公室来,说有事商量。

    两人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近段时间忙吗?”一昌一边打开笔记本,一边寒喧着。

    “是比较忙的。谢谢!”凤来也打开了笔记本。

    “别太累了,多多注意身体哦。”一昌点着了香烟,吸了一大口。

    “谢谢!”凤来依然显得不冷不热的。

    一昌:“东日鞋业的董事长刘财旺,你认识吧?”

    凤来:“有点认识,不过不大熟悉,也没有交往过。”

    “日前刘财旺向我提议,让他的东日鞋业和我们的东江钢业建立互保关系。你是怎么看的?”一昌努力以平和的语气切入了正题。

    “哦?为这事啊。”凤来欲言又止,“还是先听听你的想法吧。”

    一昌:“据我了解,东日是当地一家上了规模的集团公司,创办历史长,经济实力强,如能与其建立互保关系,彼此都将是有利的。因此,我认为可以考虑与其建立互保关系。你看呢?”

    凤来:“说实在的,近来关于企业互保问题,已成为社会一大热点。对此,我也是考虑较多的。我想先不说该不该与东日鞋业建立互保关系这个问题,就不妨谈一些关于企业互保的想法,供你参考吧。”

    “说来听听。”一昌看着凤来,表示在耐心听着。

    “我们要明白,不论互保也好,还是联保也好,都只是一种信用担保关系;担保,就意味着借钱给人家,或者说为人家承担债务。因此,企业互保本身就是存在高风险的。”凤来看了看一昌,继续说了下去,“近年来,在宏观经济出现下行趋势的大背景下,这种风险已显示出来了,而且是火烧连营式的。本市内也好,市外也好,一家企业资金链断了,破产了,一个老板跑路了,于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便出现了,立即拖累及数家、数十家乃至数百家企业出现程度不同的经营危机。从实际情况来看,许多企业并不是被高利贷拖垮的,而是被互保这颗‘地雷’毁掉的。因此,建立互保关系必须是慎之又慎,既要看自身经营是否确实需要,又要认真选择优质企业。这一点,我们的认识应该是统一的吧。”

    “这一点,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一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并不是一概否定互保。我认为,在互保问题上,我们所要认真考虑讨论的主要应该是两个问题:一是我们是否需要增加互保企业?二是东日鞋业是否属于我们所需要合作的优质企业?那么,我们就先讨论一下第一个问题吧。”说到这里,凤来稍停了一下,想听听一昌的想法。

    一昌:“从目前经营情况来看,我们公司的资金链状况还是比较好的,维持正常的经营活动是不成问题的,不过如果考虑开发新项目或扩大生产规模等因素,那是肯定需要增加融资量的。从这一角度来看,有计划地增加互保单位应该说是有必要的。”

    “据我分析考虑,公司目前已与其他5家企业建立了互保关系,可以说已经承担了相当大的信用风险了。从目前经济形势来看,经过改革开放多年的经济过热之后,宏观经济不可能继续维持高增长这种趋势了,国家必将调整经济政策,自去年以来经济已明显开始呈现下行趋势。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我们还有没有必要投资新项目,或者说有没有能力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呢?我据思考所给出的结论是:既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也就是说,我们只要维持目前的生产规模,维持当前的互保关系,应对好当前这种互保关系的风险,就已相当不错了。至少目前这几年应该是这样的。”凤来停了一下,看了看一昌的反应,语气一转,“当然了,如果这个企业是相当优质的,风险也是在我们的可控之内的,我们可不妨增加一二家互保企业。你认为呢?”

    一昌:“宏观经济呈下行趋势,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对于本行业的发展前景,我还是比较乐观的。”

    凤来:“那么,再看看东日鞋业。东日鞋业目前到底是怎么一种经营状况,你清楚吗?”

    一昌:“关于东日,我还是比较清楚的。东日属于本地数一数二的鞋业龙头企业,也是出口创汇重点企业,纳税大户,员工达2000人,年销售额达5亿元。据我了解,不论规模实力,还是信用,都是相当不错的。你觉得有问题吗?”

    凤来:“其实,我的一位亲戚是东日的大股东之一,因此我对东日也是有所了解的。”

    一昌:“那你对东日的感觉怎么样?”

    凤来:“说实在的,我对东日的感觉很不怎么样,也就是说,我是很不看好东日的。”

    一昌:“具体说来听听。”

    凤来:“东日创办于改革开放之初,创始人刘财旺,一个道地的半文盲农民,当时凭着胆量,选准了时机,选准了鞋业,应该说是相当有眼光、有魄力的,发展到今天能有这样的规模,也的确是相当不错的。对了,我记得你们之间还有亲戚关系呢,是吧?”

    一昌:“是的,我们是表亲,他是我的表哥。不过,有话不妨直说吧。”

    凤来:“那我就直说吧。从表面看来,东日规模大,效益好,给人们的印象是不错的,但实际上东日自创办以来至今一直处于粗放经营阶段,效益实际也并不大好,现在社会上早已不看好东日了,可以认为东日已没有发展前途了。”

    一昌:“凭什么可以说明东日是没有发展前途的呢?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

    “当然可以。”凤来稍停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水,“你看,公司创办至今已有十几年历史了吧,却一直没有更新生产线,几乎所有机器设备都是创办初期购置的。开始那几年请靠政策,靠运气,市场需求旺盛,销路好,效益较好,所赚的钱大却不用于技改,而大多拿到外地投资矿产、房地产等高风险行业了。再看东日生产的鞋子,几乎全部都是低档次的,一直没有更新换代,质量低劣,属于路边摊出售的那种产品。前不久,欧洲一些国家集中烧毁中国的劣质鞋子,其中就有不少东日的产品。你想一想,这样的企业有什么值得看好的?”

    一昌:“哦,有这回事?看来,你似乎对东日是相当了解的。不过,年销售额能达到5亿,银行查证过的,这总是事实吧。”

    凤来:“5亿销售额,你知道有多少水分吗?你知道近来爆发的担保危机之中,有多少被银行拖下水的吗?据媒体报道,一家公司的老总对记者说,他就明确强调是被银行拖下水的,也就是银行害了他们。他说,一家年销售收入实际不足一千万元的制造企业,银行却告诉他销售额超过一亿元,让他为其担保贷款4000万元,现在那家企业资金链断了,老板跑路了,银行却逼着他还款。高达4000万元的贷款,他要是还了,他的企业自然就没有活路了。据这位老总估算,仅此跟他一起卷入其中的即都被拖下水的,至少有12家企业,他们中的多数企业都存在着互保关系。你说,互保所造成的风险到底有多可怕!”

    一昌:“是啊,企业互保的确风险是比较高的,一定得谨慎处之。不过,据了解董事长刘财旺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做事非常有魄力,很讲义气,也是蛮诚信的。”

    凤来:“说到刘财旺这个人,说实在的,我也真不敢认同你的看法。他这个人,给社会完全是一种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形象。据了解,财旺嗜赌成性,赌桌上往往一掷千金;花天酒地,生活糜烂;还与黑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还喜欢露富炫富,据说一身行头,譬如项链、手表、皮带、眼镜等就是好几十万元,所开的车子是价值1000多万元的劳斯莱斯,属于东江市3辆豪车之一,要比你那辆宝马豪华多了。对了,近日财旺包养二奶,还有三奶、四奶的,正在与老婆闹离婚,此事正在传得沸沸扬扬,你不会都没听到吧?听说他的老婆准备同他打官司,到京城聘请了一个律师团,要与财旺争一半的巨额财产呢。”

    “哪来的这么多小道消息?我怎么都未有耳闻呢?据你这么一说,刘财旺真的成了十恶不赦的了。”一昌不禁笑了。

    “其实,这些并不是小道消息,而是正道消息,而且一点也没有添油加醋。”凤来一脸严肃,语气显得颇为郑重,“董事长也好,总经理也好,是企业的当家人,对企业的发展命运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刘财旺这样的当家人,还能真正办好一个企业吗?这样一个企业,又是这样一个当家人,有什么可值得我们依赖的?既然既没有必要增加互保关系,又不看好互保对象,因此我是不赞成与东日建立互保关系的。这就是我的基本态度。”

    一昌:“刘财旺这个人的确是有很多毛病的,不过东日毕竟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也是在他的领导之下发展起来的,能办成如今这个规模,的确是很不简单的。因此,我们不能财旺人品有问题,就简单地一票否决。这样吧,既然东日提出来了,能否考虑与他们建立低额的互保关系,信用额度就限于一二千万元,时间暂确定为一年?这样风险就比较小了,也是可控的。毕竟我们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嘛。怎么样?”

    凤来:“一昌,你作为公司当家人,一定要牢固地确立这样的观念,也就是:市场讲的是经济利益原则,企业讲的就是利润最大化,市场关系也好,企业关系也好,就是经济利益关系。我们与东日,利益是一回事,亲戚又是一回事,首先就是经济利益关系,凡对我们不利的,而且是明显不利的,我们就是不能做的,况且我们不仅要充分考虑我们俩的利益,还得考虑其他股东的利益。因此,说实在的,我是不赞同你的这个方案的。再说了,鉴于当前金融市场敏感期,我们不仅不能与东日这样的企业建立互保关系,而且近期还应当对与我们公司有关联的所有互保企业进行调研排查,一旦发现有经营不善的,就得果断与其中止互保关系。”

    一昌:“凤来,这样吧,你可以对东日再深入了解一下,然后再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怎么样?”

    “不需再考虑了,我就是这个态度。一二千万,时间不长,东日可以找担保公司嘛,况且担保费也不多。”凤来拿起笔记本,站了起来,“反正我这个人是不会做任何有不利公司的事的,这也是我的做事底线。如若没有其他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

    “好吧。你先忙去吧。”一昌见凤来态度坚持,明显咄咄逼人的,看来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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