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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重兵临城下(二)

    “四不知将军”张占魁,因为一心一意要得到燕家的秘藏《蜀中水经注》,不惜大动兵戈,亲自带领一万兵士,再次杀向了平府城。

    燕子丹的独立团和平府城的百姓,经过上次包围后,及时坚固了城防,四门都有兵士守卫着。张占魁的大军还没有杀到,燕子丹就得到消息了,登上城墙督守四门。燕云林、伍来顺抖擞起精神,戮力同心帮助燕子丹作战。聂雷更是责无旁贷,把自己的百十名弟兄,交给燕子丹统一指挥。

    燕子丹客气说:“聂大哥的弟兄,我怎么好指挥,在这关键时刻,大哥不离不弃地全力助我,我实在感激不尽。”

    聂雷不容燕子丹推辞:“这时候说什么客气话,一人指挥才能统一作战,你只管把他们等同于你的下属,有敢不服违命的,我饶不了他。”

    燕子丹就不再客气,把聂雷的特骑队编入团里守城。北门是平府城的主门,张占魁的大兵从北而来,五千人主攻北门,其它五千人分攻南、东、西三门。民国时期的战争,冷兵器已经退出了主战场,弹药枪是每个大小军阀武装部队的目标。张占魁为了一举拿下平府城,所带领的部队是武装最好的嫡系,不仅步枪如林弹药充足,连水冷式重机枪都有上百挺,大炮十几门。骑兵在前,步兵随后,说围城,就潮水样把平府城围了个密不通风。平府城小啊,一万兵士足可以把它团团包围起来。

    聂雷陪同燕子丹登上北门城头,就见城外敌兵如蚁而来。燕子丹一身军服,腰别双枪,英姿勃发地看着城外的敌兵,皱了眉头说:“白小白还真说对了,张占魁都亲自披挂上阵了,看来意在必得我们燕家的《蜀中水经注》,恶战在所难免了,我只求平府城的百姓能躲过这一浩劫。”

    聂雷按按腰里的短枪,手指城外的敌人说:“姓张的这才多少兵,十几万人的大厮杀,我都经历过。燕兄弟不要怕,有大哥助阵,保你平安无事。”

    燕子丹说:“我个人哪有怕,只是担心保不全城里的百姓。”

    两人正说着,一颗子弹呼啸而至,险险地从两人中间飞过。燕子丹忙隐身在垛口下:“聂大哥小心了,敌人已经到了射程内。”

    燕子丹的话刚说完,城外顿时枪弹齐发,刚才那一枪是开战的信号。城上的兵士在燕子丹的指挥下,开枪还击。平府城的城墙厚重高挺,四面又有护城河隔着,时值秋汛,河水充沛,有效地把敌人阻挡在对岸。这明清时的防御体系,在现代战场,仍然充分发挥了它的防御作用。两军隔河对射,燕子丹这方面的兵士,凭借着城墙作掩体,大占上风。张占魁纵有一万大兵,也一时奈何不了小小的平府城,气得动用重机枪、大炮,重点对着北门狂轰乱炸。眼看北门情况危急,燕云林、伍来顺从别处跑来支援。

    轰地一声,又是一发炮弹炸落在城体上,致使砖土飞溅兵士受伤。城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要是一直这样被炮弹猛轰,用不了多久,北门就会被强行攻破。

    聂雷被飞溅的尘土扑落了个灰头土脸,连吐几口唾沫,气恨恨地说:“妈的张占魁,这火力够猛的。”

    燕子丹从瞭望口看着城外,作出一个决定,回头问聂雷:“你敢不敢跟我从南门杀出去,搅一搅张占魁的队伍?”

    聂雷立时来了精神:“这样龟缩在城里,都快把我窝憋死了,倒是快马轻刀地杀出去痛快。”

    燕子丹找到燕云林和伍来顺,说看眼下情形,敌人有五六千人聚在北门,其它三门兵力薄弱,只是一副围困的样子,尤其是南门,更是给咱们杀出去的机会,她要同聂雷带领五百精锐,从南门突然杀出去,牵掣住张占魁的兵力,好分解北门的压力。燕云林也觉得只有铤而走险这一招了。

    燕子丹带了聂雷的特骑队和独立团的剽悍战士,共五百人,配备好短枪、马刀,骑马要奔南门。

    燕云林送到城下,无不担心地叮嘱燕子丹:“枪炮无眼,你要小心了。”

    燕子丹骑坐在白马上,想了想说:“我要是不能活着回来,就请爸爸跟妈妈自己保重吧。”

    一句话说惨了燕云林的心情,极少流泪的他,泪花闪闪地上前两步,拉住燕子丹的马缰绳:“我儿说什么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同你妈妈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好儿女,不能在这种危急场合,说这么气馁的话,要为亲人和城里的百姓有所担当,哪能轻舍了自己性命。”

    燕子丹直视着燕云林:“要我活着回来也不难,只求爸爸答应我一件事。”

    燕云林:“一百件都答应。”

    燕子丹:“我活着回来后,爸爸要答应我把然儿接回家。”

    燕云林怔了一下,很快说:“只要你好好回来,都答应你。”

    燕子丹从燕云林手里拿过马缰绳,用脚镫一磕马腹:“爸爸放心,我会好好回来的。”

    南门外的敌人,正枪声稀落地佯攻着,不防南门突然大开,燕子丹同聂雷带领着五百勇士,从里面冲杀出来,四挺机枪火力凶猛地开出道路,五百人快马轻刀地从护城河的桥上,旋风般狂卷出城,直入敌阵。

    一旦近距离厮杀,敌我交错,弹药枪就失去了威力,哪有马刀轻捷快利,况且燕子丹的人,又都骑着马,一人一马一个冲杀,可控制数丈内的范围,敌人的步兵,再能腾挪转闪,也不过几步远的距离。聂雷那万夫不挡之勇,此时施展得淋漓尽致不遗余力。燕子丹的人马大展身手,一个冲杀,就把南门外没有防备的敌人,践踏砍杀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纷纷逃散。

    张占魁正督促着攻打北门,满心要拿下平府城,在这关键时刻,南门告急,说燕子丹带领数百人马冲出城来。张占魁怕放跑了燕家人,急忙分出一半兵力,去南门支援。

    燕子丹带人马骤驰急杀一阵后,估计北门要分兵力来救了,喝令众人回去守城。

    聂雷杀敌的兴头正浓,不解地问燕子丹:“正好乘胜追敌,怎么让回去?”

    燕子丹说:“敌人必向北门求救,救兵一来,不等我们近前,就会用枪炮对付我们,那时就吃大亏了,速速回城。”

    燕子丹的人马刚进入城门,城外的救兵就到了,子弹雨点般泄向城头,城上兵士回射,凭借着厚重的城墙作掩体,子弹压迫得敌人无法攻前一步。

    北门战事吃紧,燕云林、伍来顺在城头上来回督促兵士顽抗,突然发现城下的敌人撤走一半,枪声大减,攻势缓软下去,就知道燕子丹在南门突袭成功。不一时,燕子丹飞马回来,登上北门城头视察战况,见危机已除,才长舒了一口气。

    张占魁担心燕子丹再次出城突袭,不敢让一门兵力空虚,人马均分开,牢牢包围住四门,双方攻守一天,入夜后枪声才息。

    燕子丹巡视四门,见四门兵强城固,略觉放心。燕云林背负着大砍刀,目光如炬地从垛口警惕着城外动静,燕子丹心疼地说:“爸爸回家休息一下吧,这儿有我盯着。”

    燕云林在惨白的灯笼下,看着燕子丹,声音沧桑地说:“我一生经历战事无数,这次除了枪炮厉害些,也算不了什么。白天敌人打了一天,又是远道来袭,人困马乏的,晚上不会再攻城。现在四门安稳,你回家向你妈妈报声平安,顺便去水家把天然接回家吧,也省得你牵挂她的安危,不能专心战事”

    燕云林说完,也不等燕子丹有所反应,让士兵挑着灯笼照路,脚步沉重地巡视另一段城墙去了。燕子丹知道燕云林能做出这样的让步,确实不容易,顿感一天的紧张、疲劳尽去,精神陡然高涨,在灰苍苍的城砖道上站了一站,转身下城,护卫也没有带,骑上白马直奔将军胡同的水府。

    战事一起,平府城的百姓,在白天都关门闭户,更不要说晚上了。天刚黑下来,大街上就死寂寂地不见人影了,水府的门户比往常关闭得更早更严实。燕子丹拍打了好一阵子大门,刘妈隔门听出是燕子丹的声音,才小心地打开大门。

    刘妈提着灯笼上下照看着燕子丹,见燕子丹溅了一身的血迹,吓得头皮都麻了:“姑爷,外面战况吃紧吗?你这一身的血,把我吓个半死。”

    燕子丹边向里面走边说:“刘妈别担心,咱们平府城固若金汤,我身上的血是出去杀敌时溅上的。”

    燕子丹走得急,刘妈落在后面小跑跟着:“你慢点儿走,让我给你照着路。”

    燕子丹丝毫没有停下脚步,走到水天然的门口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这才停下步子,回头问刘妈:“谁在里面跟大小姐说话?”

    刘妈紧走几步过来:“是慕容姑娘来陪大小姐,中午过来的,天晚了就没有走。”

    燕子丹自语一声:“外面炮火连天的,楚楚还敢乱跑,小白也不看着她点儿。”

    燕子丹有意要听里面的谈话,就听慕容楚楚跟水天然说:“我劝了你这半天,就算你不念子丹平日对你好,也好歹看我点面子。我听小白说,城外的敌人很多,子弹都打得满天飞,盛世烟火似的。子丹督军作战,心里再牵挂着你,你就不怕她有个闪失?依我说,你们两个好好的吧,别跟猫儿一个样,本来玩得亲亲热热,说翻脸就呜呜地抓咬人。”

    燕子丹在门口屏气凝神地站着,要听水天然接下去说什么,刘妈凑上来高举着灯笼说:“姑爷进去吧,别光在门口站着,大小姐也只是嘴头上犟,心里软乎着呢,你多说两句好话,还不怕她冰雪消融?”

    就听里面水天然不动声色地冲门口说:“来都来了,听什么墙根?”

    燕子丹心里一热,连忙跨进门槛去,不管怎样闹,水天然终究是理自己了。

    屋子里的灯光很亮,燕子丹刚进去,水天然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一身血迹的燕子丹,惊问:“你出城杀敌去了?受伤没有?”

    燕子丹暗中庆幸自己来时没有换衣服,否则水天然不会这么紧张自己的安危,忙安慰水天然说:“我跟聂大哥杀出城去突袭敌人,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我同聂大哥都没有受伤。”

    慕容楚楚笑眯眯地向水天然说:“先前还赌咒发誓不理人家,人家进门未说一句话,你就急不可奈地迎了上去,我还当什么和事佬,反倒碍了你们的手脚和眉眼。”

    水天然听燕子丹没有受伤,心里不再紧张,重新板起脸子:“外面打得这样激烈,你不好好督战,跑来这儿干什么?平府城百姓的安危,全指望你保全,你怎么能轻易就杀出城去?”

    燕子丹走近水天然,一脸讨好的笑:“然儿说的对,我不再随随便便杀出城去了,我是来接你回家去的。”

    水天然一怔:“你爸爸要你来的?”

    燕子丹点点头:“爸爸同意你回家了。”

    水天然:“他怎么就同意了?”

    燕子丹老实交待:“我出城杀敌前跟他说,要我活着回城,就得许你回家。”

    水天然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心想燕子丹都拿自己的命要挟燕云林了,可见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最重要的。水天然心里的结解开了,嘴上却转不了圆,反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言不由衷地说:“你爸爸要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偏不回去。”

    慕容楚楚急了,帮水天然胡乱收拾了些使用的小东西:“小姑奶奶,这非常时刻,你就别为难燕子丹了,外面炮火连天的,你还在刁难她,你知道子丹都说什么了?”

    水天然强忍住心中的好奇,嘲笑说:“她那么四平八稳忠孝节义的人,嘴里又能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来。”

    慕容楚楚把收拾好的小东西,一古脑地装进一个绣花软袋里,过来拉水天然:“子丹那天跟我们说,谁要是能让你理她,她就给谁磕头去。”

    水天然心里一震,暗想自己都把燕子丹逼成什么样了,看着燕子丹的表情一下柔和起来:“你真的说过这话?也不羞?”

    燕子丹的脸通红了:“我进门来是你自己理我的,我不用给谁磕头去了。”

    慕容楚楚笑说:“回家去给你的然儿跪床头去吧,此外我们谁也受不起。走吧走吧,东西都给收拾好了。”

    门口突然响起白小白的笑声:“一天的乌云都过去了,你们夫妻快点儿双双把家还吧。”

    慕容楚楚疑惑地问姗姗进屋来的白小白:“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白小白说:“这兵荒马乱的,我哪敢让你一个人来,可我来了又怕被天然骂出去,只好躲在门外听,顺便保护你们的安全。”

    水天然转过头去,不看也不理白小白。白小白笑嘻嘻地转到水天然的正面,深施一礼说:“水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都原谅子丹了,哪差我一个,也一并原谅了吧。”

    水天然没奈何地说:“我未曾恼你,你要我原谅你什么?”

    白小白:“那就好,还是水妹妹深明大义。”

    刘妈见水天然同燕子丹讲和了,十分欢喜地向外走:“我去告诉夫人一声儿,说姑爷要接大小姐回去。”

    燕子丹说:“刘妈等等我,我去请夫人同然儿一块儿走。”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呵,凤九脸皮很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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