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忍辱负重情谊深 一日不见如三秋
自那卫佳宁才人成了新宠至今，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从指缝间匆匆溜走了。孟子青称病已经有两个月了，期间，多位宫嫔也都被宠幸，皇帝的确做到了雨露均沾。只是那蓝子君却迟迟不见皇帝理睬，这其中缘由让沐梦若不由地叹息一声。此时，沐梦若正倚在窗前，低着头做着秀活儿，秀的正是一幅月下莲花的美景图。看着丝绢上慢慢呈现出来的一轮明月，沐梦若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个夜晚的湖边，那晚的月也是这般皓亮，只是那晚月下的男子，沐梦若可是有两个月都没见着了。经过几番不着痕迹的打听，沐梦若知道了上官永珏被皇帝派去宁国，想来那日他是趁走前去怀想了一下他的母妃。机缘巧合，自己也在他临走前见了他一面，不知这是不是极好的缘分呢？想着，沐梦若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别郎容易见郎难，有人思远山’，形容此时你的神色真真是贴切极了。”孟子青绣花绣累了，刚停下来打算休息，就瞥见沐梦若倚窗看着丝绢发呆，而且脸上还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忍不住打趣起她来。
“哎呀，姐姐说什么呢，”被孟子青看穿了小心思，沐梦若觉得困窘不已，不过随即便说道，“姐姐进宫后好不上进，这首《阮郎归》咏的是一段‘一杯春露’的茶缘，姐姐怎说此词此句应景呢？”
“呵呵，景自是不同，可这情却是相同的。而你的情是否更胜于词中女子的相思之情，也是未可知的。”孟子青瞧见沐梦若红了脸，不禁掩嘴轻笑出声。
“这……姐姐的嘴越发厉害了。这是又如何呢？七王爷文采风流、英俊潇洒，我小小女子动了心也是人之常情的。”反正狡辩没用，那就坦然承认吧，这总没了打趣的兴趣了吧。
“是是是，七王爷真真是极好的。我们家梦若能得这一如意郎君，姐姐我自是高兴啊。”
“姐姐说什么呢，八字都没一撇，哪来的如意郎君……”嘴上虽逞强，沐梦若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又一丝的甜蜜。
“我是认真的，梦若。你平日沉静淡然，没见什么能让你乱了分寸，也就是有时事情关系到我，你才会显出不若平常之色。现下，我只是这样开了你和七王爷的玩笑，你便这般不知所措了，可见你是动了真心的。若你真能与七王爷心意相通，修成正果，姐姐我就放得下心了。”孟子青言辞恳切，目光诚挚，让沐梦若心下感动不已。
“姐姐，梦若会握住该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姐姐，你也要相信，你终也会有与皇上心有灵犀的一天。”
“嗯，是了，自从十五岁那年见到他起，我就盼着能有这么一天。”说着，孟子青脸上泛起了夺目的光彩。
沐梦若看着，心里为她又是高兴又是担忧。自古帝王心难测，帝王情更是难得。沐梦若现下迷茫了起来，她不知道进宫来帮助姐姐的决定是否正确。如若在这深宫之内，姐姐受了情伤，到时迷失了自我，这该多让她心疼啊！想着，沐梦若的眸光暗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半晌没听见沐梦若接话的孟子青也将思绪从两年前的那个冬日拉回到了现实。
“没怎么，只是在想该怎么让姐姐在一个多月后的除夕夜与皇上相知相惜啊。”掩去眼中的情绪，沐梦若语中带了点揶揄的味道。
“你这丫头，怎学起绿乔那口没遮拦的性子来了？”
“呀，小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啊你，倒真是没规矩了。”
“呵呵，望小主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奴婢这就给您把何太医请来。”语罢，沐梦若便笑吟吟地走出了房门。孟子青带笑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端坐下，继续绣起花来。
沐梦若出了储秀宫的宫门，在脑中大致回忆了一遍通往太医院的路，觉得没有差错后，便抬步走去。在沐梦若路过御花园之时，园内一阵吵闹声让她的脚步转向了吵闹声传来的方向，只因那吵闹声中似乎有绿乔的声音。
“你只是个不受宠的挂名宝林的小婢女，竟敢在卫才人面前放肆！”
“奴婢没有对才人不敬，适才奴婢当真是不小心才冲撞了才人。”绿乔的声音里含着满满的不甘，自跟在孟子青身边起，她真没受过这般的委屈。
“还敢狡辩，我明明见你故意往我家小主身上撞的，你……”
“琴儿，够了。”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卫佳宁出了声。
“可是小主，这贱婢这般冲撞您，不给她还有她那个病怏怏的没用小主一点颜色，怕是她们不知道谁是正得圣宠的主儿！”那琴儿素日跟着卫佳宁，也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你住口！不许你再侮辱我们家小主！我们家小主她……”
“卫才人万安。”
“哦？你是何人/”
“奴婢是婉宝林的侍婢，绿乔年纪小，若冲撞了小主，还请小主大人大量。”沐梦若给卫才人行了跪礼，地上冰冷的小石子硌得她的膝盖生疼生疼的，但她面上平静如常。
“原来你也是婉宝林的奴婢，看来这婉宝林身边还是有几个明白人儿的。”卫佳宁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而沐梦若心下却泛起了疑惑，怎么今日这卫才人像改了性子般，言语中没了初入宫时的刁蛮骄横？就算那日是她故意为之，眼下姐姐虽不得宠，她有若那般心机，便不会马上露出真实面目才对吧。就在沐梦若陷入沉思之时，耳边的声响还有左脸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猛地将她拉回了现实。
“大胆奴婢，我家小主问你话，你竟嘴硬不答，太不将才人放在眼里了吧！”琴儿双目园瞪，一副为她家主子愤愤不平的模样，眼里却是显而易见的得意之色。
“奴婢该死，奴婢今日脑子迷糊不清，望小主海涵恕罪。”无暇顾及脸上和膝上的疼痛，沐梦若双腿跪地，伏身于地，语中带着惊恐与慌乱，任谁看来都是一副害怕主子责罚的下人模样。
“是奴婢不好，请小主责罚。”绿乔总算回过神来，忙跪地向卫佳宁求饶。绿乔虽性子冲动，却也是心思剔透的。刚才被沐梦若截断了话，她就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忍。
“呵，想是在这大冬日，跪着冰冷冷的地，把脑袋给跪晕了。不过，寒冷也是能让头脑清醒的，你们就多跪个半时辰，醒醒脑子吧。”
“谢小主，但奴婢斗胆请小主让绿乔回去侍候我家小主，小主还在病中，身边总要有个贴心的人。”沐梦若仍是伏着身，恭敬地说道。
“也是呢，婉宝林还在病中，本宫自然是体恤的，只不过……”
“奴婢头脑还不清醒，只怕要多跪会儿，才可消了那晕眩之感。”
“是了，那就跪上一个时辰吧，免得跪久了伤身。”
“多谢卫才人体恤。”
“嗯，直起身吧，怪累的。”卫佳宁的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似乎很满意那个号称“色艺双绝”，甄选时就被封为婉宝林的孟子青的贴身侍婢对自己这般卑躬屈膝。
“姐姐，这……”绿乔的不安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绿乔，卫才人已这般开恩，莫再多言。赶紧给咱家小主请太医去吧，小主似乎又不舒服了，你要好生照顾着，也别说了多余的话惹小主忧心，知道吗？”沐梦若直起身来，缓缓对绿乔说着。
“……是，绿乔知道，”绿乔明白了沐梦若言下之意，继而向卫佳宁行礼，轻声说道，“谢谢卫才人体恤，奴婢告退。”
“行了，去吧，别误了你家小主的病。”卫佳宁说着，目光却投向了沐梦若，没有理会得令起身离开的绿乔。这丫头倒是心思剔透、处事稳妥的很，想着，卫佳宁眼中流露出少许赞赏之色。
“小主，这风变大了，还是早日回宫吧，免得受了寒。”琴儿今天收拾了绿乔和沐梦若一番，心里着实得意。
“嗯，你就留在这儿陪上她一个时辰吧，免得她跪久了，把身子熬坏了。”卫佳宁语罢，便转身离去，一群宫女太监紧随其后，只剩琴儿奉命留下看着沐梦若。
日头渐渐隐下山去，天渐渐暗了下来，飕飕的冷风中又添了几分寒意。
“唉，真倒霉，大晚上陪着你在这儿吹冷风。”琴儿觉得陪沐梦若在这儿吹了近一个时辰的冷风，便开口抱怨道。
“是奴婢的错，连累了琴儿姑娘。”沐梦若极尽卑微，只想别让这琴儿又有了名目再折腾自己了。沐梦若感觉到左脸颊红肿红肿的，在冷风中冻了这么久，脸颊似乎要裂开般地疼着。想来这琴儿从前帮着那卫才女教训人也教训了不少，否则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怎会有这么大的手劲儿呢？
“哼！知道就好！”见沐梦若这般卑微顺服，琴儿也提不起兴趣再和她纠缠了，也就不再做声，乖乖地立在一旁替她家主子看着沐梦若。
此时，沐梦若的脑子正飞快地转着，想着该如何将琴儿劝走。这跪在地上，寒意瘆人，突起的石子儿硌得膝盖发疼，跪得久了，腿酸麻得不行，沐梦若实在难受得很。而就在沐梦若苦于无计可施之时，一道男声让她一惊。
“哟，这不是琴儿姐姐吗，怎在这寒风中受冻呢？”致远声音轻快，好似完全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沐梦若。
“这不是恒亲王身边的致远兄弟吗？你怎在这儿？可是恒亲王也来了？”讲到恒亲王，琴儿的眼里泛起了光。也是，恒亲王俊朗飘逸，是众多宫婢的倾慕对象自是情理中事。而此时、沐梦若静静跪着没有出声。他回来了吗？两个月未见，今晚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了？两个月来，她时不时地想起他，只盼能早日见到他。沐梦若想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不不不，我家王爷不在。他刚从宁国回来，在与皇上商议事情。我在外头等着无聊，便偷偷溜出来逛逛。”致远有意无意往沐梦若的方向看去，想来他是借此为沐梦若解惑呢。
“你还真是仗着你家王爷宠你啊！”得知上官永珏不在，琴儿语气中透出了些失望。
“嘿嘿，咦，这宫婢是谁？可是得罪了姐姐？”
“哪是我呀，是我家卫才人。”
“原来卫御女已升为才人了，可喜可喜啊。”
“呵呵，是啦，都是两月前的事儿了。”
“这宫婢也忒不长眼了，竟冒犯了正得圣宠的卫才女，还苦了姐姐在这儿受累呢。”
“可不是吗？”讲到这儿，琴儿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沐梦若一眼。
“不过，姐姐，这御花园晚上还是少待为妙啊。”
“哦？怎么说？”
“姐姐不知道，这御花园闹鬼的故事多着呢。”致远声音变得神秘诡异，配着此时一阵风起，那情景着实让人瘆的慌。
“当，当真？”
“自是真的，要不我说一两个给姐姐听听？听说啊，……”
“等等，不用了，怪瘆人的。”
“是，吓着姐姐了，啊呀，那是什么！”
“怎，怎么了？”致远一叫，让琴儿心里慌张，但她仍转过身去，想探探究竟。而就在她转过头的瞬间，一道白影从她面前闪过，吓得她差点跌在地上。
“姐姐，那白影莫不是……？”
“胡说，哪有这么巧。”琴儿赶忙打断致远的话，生怕真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此时，又一阵风起，琴儿感觉到背脊发寒，忙开口道，“致，致远啊，我想起小主交代的一件事我还没办，你，你帮我看着她，我改日再谢你……”说话间，琴儿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走了一段，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御花园。
“姑娘快起来吧。”见巧儿走远了，致远收起刚才的嬉笑样子，忙要搀起沐梦若。
“多谢致远兄弟了，哎呀……”在致远的搀扶下刚站起身的沐梦若双腿酸软，眼看就要跌到地上。这时，一道白影掠过，将沐梦若横抱了起来。感受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抱着自己，温暖的胸膛贴上自己的脸，似曾相识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沐梦若的心跳得快了。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上官永珏带着关切的清朗声音响起，沐梦若心中欣喜。
“没，没事……”说着，沐梦若迎上了上官永珏的眸子，想让他宽心，却不想上官永珏在看到她的脸时，脸色沉了下来，沐梦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上官永珏略一皱眉，也不言语，抱着沐梦若抬步离开了御花园。
月光清亮，一地的月华将通向朝露台的路径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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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姐姐说什么呢，”被孟子青看穿了小心思，沐梦若觉得困窘不已，不过随即便说道，“姐姐进宫后好不上进，这首《阮郎归》咏的是一段‘一杯春露’的茶缘，姐姐怎说此词此句应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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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梦若。你平日沉静淡然，没见什么能让你乱了分寸，也就是有时事情关系到我，你才会显出不若平常之色。现下，我只是这样开了你和七王爷的玩笑，你便这般不知所措了，可见你是动了真心的。若你真能与七王爷心意相通，修成正果，姐姐我就放得下心了。”孟子青言辞恳切，目光诚挚，让沐梦若心下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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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个不受宠的挂名宝林的小婢女，竟敢在卫才人面前放肆！”
“奴婢没有对才人不敬，适才奴婢当真是不小心才冲撞了才人。”绿乔的声音里含着满满的不甘，自跟在孟子青身边起，她真没受过这般的委屈。
“还敢狡辩，我明明见你故意往我家小主身上撞的，你……”
“琴儿，够了。”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卫佳宁出了声。
“可是小主，这贱婢这般冲撞您，不给她还有她那个病怏怏的没用小主一点颜色，怕是她们不知道谁是正得圣宠的主儿！”那琴儿素日跟着卫佳宁，也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你住口！不许你再侮辱我们家小主！我们家小主她……”
“卫才人万安。”
“哦？你是何人/”
“奴婢是婉宝林的侍婢，绿乔年纪小，若冲撞了小主，还请小主大人大量。”沐梦若给卫才人行了跪礼，地上冰冷的小石子硌得她的膝盖生疼生疼的，但她面上平静如常。
“原来你也是婉宝林的奴婢，看来这婉宝林身边还是有几个明白人儿的。”卫佳宁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而沐梦若心下却泛起了疑惑，怎么今日这卫才人像改了性子般，言语中没了初入宫时的刁蛮骄横？就算那日是她故意为之，眼下姐姐虽不得宠，她有若那般心机，便不会马上露出真实面目才对吧。就在沐梦若陷入沉思之时，耳边的声响还有左脸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猛地将她拉回了现实。
“大胆奴婢，我家小主问你话，你竟嘴硬不答，太不将才人放在眼里了吧！”琴儿双目园瞪，一副为她家主子愤愤不平的模样，眼里却是显而易见的得意之色。
“奴婢该死，奴婢今日脑子迷糊不清，望小主海涵恕罪。”无暇顾及脸上和膝上的疼痛，沐梦若双腿跪地，伏身于地，语中带着惊恐与慌乱，任谁看来都是一副害怕主子责罚的下人模样。
“是奴婢不好，请小主责罚。”绿乔总算回过神来，忙跪地向卫佳宁求饶。绿乔虽性子冲动，却也是心思剔透的。刚才被沐梦若截断了话，她就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忍。
“呵，想是在这大冬日，跪着冰冷冷的地，把脑袋给跪晕了。不过，寒冷也是能让头脑清醒的，你们就多跪个半时辰，醒醒脑子吧。”
“谢小主，但奴婢斗胆请小主让绿乔回去侍候我家小主，小主还在病中，身边总要有个贴心的人。”沐梦若仍是伏着身，恭敬地说道。
“也是呢，婉宝林还在病中，本宫自然是体恤的，只不过……”
“奴婢头脑还不清醒，只怕要多跪会儿，才可消了那晕眩之感。”
“是了，那就跪上一个时辰吧，免得跪久了伤身。”
“多谢卫才人体恤。”
“嗯，直起身吧，怪累的。”卫佳宁的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似乎很满意那个号称“色艺双绝”，甄选时就被封为婉宝林的孟子青的贴身侍婢对自己这般卑躬屈膝。
“姐姐，这……”绿乔的不安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绿乔，卫才人已这般开恩，莫再多言。赶紧给咱家小主请太医去吧，小主似乎又不舒服了，你要好生照顾着，也别说了多余的话惹小主忧心，知道吗？”沐梦若直起身来，缓缓对绿乔说着。
“……是，绿乔知道，”绿乔明白了沐梦若言下之意，继而向卫佳宁行礼，轻声说道，“谢谢卫才人体恤，奴婢告退。”
“行了，去吧，别误了你家小主的病。”卫佳宁说着，目光却投向了沐梦若，没有理会得令起身离开的绿乔。这丫头倒是心思剔透、处事稳妥的很，想着，卫佳宁眼中流露出少许赞赏之色。
“小主，这风变大了，还是早日回宫吧，免得受了寒。”琴儿今天收拾了绿乔和沐梦若一番，心里着实得意。
“嗯，你就留在这儿陪上她一个时辰吧，免得她跪久了，把身子熬坏了。”卫佳宁语罢，便转身离去，一群宫女太监紧随其后，只剩琴儿奉命留下看着沐梦若。
日头渐渐隐下山去，天渐渐暗了下来，飕飕的冷风中又添了几分寒意。
“唉，真倒霉，大晚上陪着你在这儿吹冷风。”琴儿觉得陪沐梦若在这儿吹了近一个时辰的冷风，便开口抱怨道。
“是奴婢的错，连累了琴儿姑娘。”沐梦若极尽卑微，只想别让这琴儿又有了名目再折腾自己了。沐梦若感觉到左脸颊红肿红肿的，在冷风中冻了这么久，脸颊似乎要裂开般地疼着。想来这琴儿从前帮着那卫才女教训人也教训了不少，否则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怎会有这么大的手劲儿呢？
“哼！知道就好！”见沐梦若这般卑微顺服，琴儿也提不起兴趣再和她纠缠了，也就不再做声，乖乖地立在一旁替她家主子看着沐梦若。
此时，沐梦若的脑子正飞快地转着，想着该如何将琴儿劝走。这跪在地上，寒意瘆人，突起的石子儿硌得膝盖发疼，跪得久了，腿酸麻得不行，沐梦若实在难受得很。而就在沐梦若苦于无计可施之时，一道男声让她一惊。
“哟，这不是琴儿姐姐吗，怎在这寒风中受冻呢？”致远声音轻快，好似完全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沐梦若。
“这不是恒亲王身边的致远兄弟吗？你怎在这儿？可是恒亲王也来了？”讲到恒亲王，琴儿的眼里泛起了光。也是，恒亲王俊朗飘逸，是众多宫婢的倾慕对象自是情理中事。而此时、沐梦若静静跪着没有出声。他回来了吗？两个月未见，今晚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了？两个月来，她时不时地想起他，只盼能早日见到他。沐梦若想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不不不，我家王爷不在。他刚从宁国回来，在与皇上商议事情。我在外头等着无聊，便偷偷溜出来逛逛。”致远有意无意往沐梦若的方向看去，想来他是借此为沐梦若解惑呢。
“你还真是仗着你家王爷宠你啊！”得知上官永珏不在，琴儿语气中透出了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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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我呀，是我家卫才人。”
“原来卫御女已升为才人了，可喜可喜啊。”
“呵呵，是啦，都是两月前的事儿了。”
“这宫婢也忒不长眼了，竟冒犯了正得圣宠的卫才女，还苦了姐姐在这儿受累呢。”
“可不是吗？”讲到这儿，琴儿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沐梦若一眼。
“不过，姐姐，这御花园晚上还是少待为妙啊。”
“哦？怎么说？”
“姐姐不知道，这御花园闹鬼的故事多着呢。”致远声音变得神秘诡异，配着此时一阵风起，那情景着实让人瘆的慌。
“当，当真？”
“自是真的，要不我说一两个给姐姐听听？听说啊，……”
“等等，不用了，怪瘆人的。”
“是，吓着姐姐了，啊呀，那是什么！”
“怎，怎么了？”致远一叫，让琴儿心里慌张，但她仍转过身去，想探探究竟。而就在她转过头的瞬间，一道白影从她面前闪过，吓得她差点跌在地上。
“姐姐，那白影莫不是……？”
“胡说，哪有这么巧。”琴儿赶忙打断致远的话，生怕真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此时，又一阵风起，琴儿感觉到背脊发寒，忙开口道，“致，致远啊，我想起小主交代的一件事我还没办，你，你帮我看着她，我改日再谢你……”说话间，琴儿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走了一段，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御花园。
“姑娘快起来吧。”见巧儿走远了，致远收起刚才的嬉笑样子，忙要搀起沐梦若。
“多谢致远兄弟了，哎呀……”在致远的搀扶下刚站起身的沐梦若双腿酸软，眼看就要跌到地上。这时，一道白影掠过，将沐梦若横抱了起来。感受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抱着自己，温暖的胸膛贴上自己的脸，似曾相识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沐梦若的心跳得快了。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上官永珏带着关切的清朗声音响起，沐梦若心中欣喜。
“没，没事……”说着，沐梦若迎上了上官永珏的眸子，想让他宽心，却不想上官永珏在看到她的脸时，脸色沉了下来，沐梦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上官永珏略一皱眉，也不言语，抱着沐梦若抬步离开了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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