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巧解疑惑献计策 琼花纷飞相见欢
由于致远带路，沐梦若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储秀宫。因为其他妃嫔赴宴尚未归来，储秀宫显得有些灯火阑珊。沐梦若刚走近孟子青的住处，就见绿乔直奔她跑了过来。
“梦若姐姐可算回来了，小主她……”
“小主休息后可感觉好些了？”沐梦若赶忙打断绿乔的话接口说道，并以眼神暗示绿乔，说话要小心，否则难保不会被人捉住话柄。
“啊，是，小主休息过后好多了，绿乔今日不知为何累得很，还要请姐姐代我守着小主，方才妥当。”绿乔也是聪明的，明白沐梦若的暗示后，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这也本是我分内的事，你累得很，就赶紧休息，明日我有事交代你呢。”
“绿乔明白了，辛苦姐姐了。”绿乔明白沐梦若话中意思，也就转身离开，回房休息了。
沐梦若走到房门前，轻轻叩了两下。
“小主，你可舒服些了？要奴婢去请太医吗？”
“不必了，你进来陪陪我就是。”孟子青的声音听上去带着虚弱。
“是。”语罢，沐梦若便推开门走进房内，快步走到了孟子青的床前。
“贵妃娘娘可有怪本宫未去赴宴？”
“没有，贵妃娘娘宅心仁厚，听闻您受了惊可是担心，直问要不要宣太医呢。”沐梦若一边挑着烛火，一边说道。
“贵妃娘娘这般厚爱，本宫真是受宠若惊。”
“是啊，奴婢刚才在东华宫见着贵妃娘娘，确实是气质出众，雍容大方。奴婢本想那蓝御女有几分幽兰气质，谁想贵妃娘娘才是冷艳如兰。而且贵妃娘娘待人平和，话语中没有骄傲之色，的确是贤德善良，贵妃娘娘当真当得起这个‘贤’字呢。”
“梦若，不可妄言，贵妃娘娘可不是你我可以谈论的。”孟子青轻皱眉头，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责备的意味。
“是，奴婢知罪。”沐梦若说着，忙跪了下来，一副害怕惊慌的样子。
“罢了，下次别再犯了。本宫累了，闭一会儿眼，你替本宫守着。起来吧。”
“谢小主。”说罢，沐梦若起身为孟子青掖好了被子，熄了一盏灯，便静静地守在孟子青的床边，房间里寂静无声。
次日
清早，鸟鸣啼啭，时而几缕清风拂过，夹杂着青草的香气。
孟子青的房间屋门紧锁，沐梦若三人确认无人偷听后，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
“小主，现在可以告诉绿乔，你有何打算了吧？”绿乔早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个中情由了，便赶忙开口问道。
“这得问你梦若姐姐了，我也是配合她罢了。”孟子青说着，便往沐梦若的方向看去。
“那姐姐快告诉我，你昨晚可是说今天会给我交代的。”绿乔听孟子青如此说，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沐梦若身上。
“是是是，我哪敢哄你呢，这就将个中缘由告诉你，”沐梦若看着绿乔宠溺一笑，继而开口道，“你们可还记得昨晚那位王爷说过的话？”
“嗯……我记得他说皇上昨晚宴请宁国使臣，之后还要与他下棋，之后还谈论了梅花之品格，说盼冬日早来。”孟子青轻轻说道。
“正是如此。听到这话，我就疑惑，众妃嫔赴宴更多的是为了有幸先见皇上一面，贤贵妃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意图？而巧的是，她赐宴的这天刚好皇上无暇到东华宫。我就想也许这是她故意为之，意在摸清各位新晋妃嫔的底，好斟酌哪些是可用之人，哪些是要防备之人。”沐梦若话刚说完，心下又想，他是以不与百花争艳、而却在冬日一枝独秀的梅花来提醒她要注意此时不用锋芒太露，待到时机成熟再动手，方能让孟子青成为后宫中的一枝独秀吧。想到他，沐梦若又不禁想到了昨晚湖边的情景，心下又是一动，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只是眼波更为流转动人了。
“可是，要达到这个目的，与皇上能否到东华宫有什么干系？”
“傻丫头，要达到这目的自是无所谓皇上能否去东华宫，只是万一皇上在她将众妃嫔的底摸清之前看上了哪位采女御女的，偏又不是她中意的，那贤贵妃岂不是又要花一番功夫对付那人吗？”孟子青轻点了一下绿乔的鼻尖，开口说道。而后看到绿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孟子青不禁浅浅一笑。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般，面带几分疑惑之色地问道：
“可是，梦若，你为何认为贤贵妃需要假借他人之手？若是想成为皇后，靠其他妃嫔不是太有风险了吗？”
听见孟子青的话，沐梦若忙稳定心神，隐去眼中的情愫，淡然地开口说道：
“姐姐，这假借他人之手的一招，可是步步都为她能登上后座打算的。一则，皇上未登基前，贤贵妃眉如黛乃是其正妃，但皇上登基后，眉如黛也只是被封为贵妃，次于皇后一等，想必贤贵妃本人有了让皇上不能封其为后的顾虑。相信贤贵妃也深知这一点，知道若自己对皇后之位显露出过多的念想只会让皇上更为忌惮，所以她需要借助他人之口。二则，要做皇后就需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她贤贵妃若积极让皇上多宠爱新晋妃嫔，而这些人又是为她所用，她既可以得个识大体、有贤德的名声，又可在皇上那儿博得好感，岂不是有利于她成为皇后？”
“原来如此，是了，的确是步好棋。”孟子青听了沐梦若的分析，心下有些发凉。
“姐姐不必太担心，这也是我的猜想罢了。之所以让姐姐昨晚称病，一则是出于小心，二则是想让姐姐敛一敛锋芒。姐姐在选秀之时就已锋芒太露，被封为宝林不说，皇上还钦赐了封号，不管贤贵妃还有淑妃德妃是否是善类，避一避总是好的。恰巧昨晚姐姐因猫受了惊吓，我想有现成的可以利用，也就不必我们费心去做些什么了。”沐梦若见孟子青神色不对，忙出言宽慰道。
“是了，妹妹说的极是。我现下倒真是后悔进了宫，我把一切都想得太天真了。”孟子青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姐姐说什么傻话呢，姐姐聪慧得很，只是还没将心思放到这上面来。你想昨晚你都能猜到会有人监视我们，还和我做了场戏呢。”沐梦若拉着孟子青的手，缓缓说道。
“我也只是以防万一，毕竟我们干的是欺上瞒下的事。”听沐梦若这么一说，孟子青心里确实是舒服不少。
“啊？昨晚有人监视？那我们现在在这儿说这事没事儿吗？”绿乔面带忧色，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道。
“没事的，看贤贵妃赐的这些安神丸药就知道了，她若是完全不信，便早就来找你们家小主。眼下就算她是将信将疑，也是无碍的。”
“呼~这就好。”绿乔闻言，大舒了一口气，沐梦若与孟子青见她那可爱的模样，都不禁莞尔一笑。
“姐姐，不知在太医院，你可有熟识？”
“这……我相识的是没有，却不知可有爹爹的旧识……”孟子青说着，凝眉思索了起来。刚才听了沐梦若一番分析，又听她问及太医院，孟子青心中已是明了沐梦若是希望以身体不适为由让自己淡出皇上及后宫妃嫔们的视线之中。这的确是现下最合理、最简单的方法，可若没有可信的太医，终是风险太大。
“这可又得费一番功夫了，但又不知哪位太医可靠……”沐梦若听见这话也苦恼了起来，她虽住在丞相府有5年了，但接触的人少之又少，如果孟子青没有相熟的人，更别提她了。
“唉，这皇宫里我们谁也不认识啊，难道要指望这储秀宫里的其他小主吗？”绿乔见两位主子都神色苦恼，不禁抱怨起来。
认识的人？他，算不算？听着绿乔的话，沐梦若脑中浮现出了月下湖边那个俊朗飘逸的身影。罢了，试一试吧，总比在这苦思冥想强，沐梦若如是想着。
“姐姐，这事我来想想办法，你就待在房间里‘休息’吧。”
“可是……”
“别可是啦，”沐梦若轻拍了下孟子青的素手，又转向绿乔说道，“绿乔，你好好守着姐姐，别让外人扰了姐姐休息。”
“是，绿乔知道。”
“那，梦若，小心为上。”看着沐梦若眼里的坚持，孟子青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放心，姐姐。我走了，我会尽快的。”说罢，沐梦若转身走出了房门。
沐梦若出了储秀宫，却一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我到哪儿去找他啊，只能去湖边和昨日去东华宫时经过的那个宫殿碰碰运气了，想着，沐梦若便迈开脚步，先往东华宫方向走去。
很快，沐梦若后悔了，她后悔没有准备一张皇宫的地图再出来，因为她又光荣地，迷路了。就在沐梦若沮丧之时，一阵微风拂过，送来了一股极为淡雅的香气，几片白色花瓣随风而来，最后落在了沐梦若的脚前。
“是琼花。”沐梦若蹲下身，拾起一瓣，望着它轻声呢喃道。
沐梦若心下欣喜得很，想不到在这宫中会有洁白如玉的琼花。沐梦若起身，回忆着刚才花瓣飞来的方向，然后顺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沐梦若便走到了一座楼台前，她抬起头，看到了一棵琼花盛开的琼花树的树冠，心下一喜，忙拾级而上。登上楼台之时，映入沐梦若眼帘的就是一棵总长数丈、形态优美、枝繁叶茂的琼花树。洁白的朵朵玉花缀满枝桠，好似皑皑白雪覆盖其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朵朵琼花流光溢彩，璀璨晶莹，香味清馨；由于已是入秋，琼花的花瓣自然落下，好似下了一场白花雨，美不胜收。
沐梦若就这样痴痴地望着，缓缓走近琼花树，连花瓣落在了她的头上、肩上，她也不知要将它们拂去。置身于这样的美景中，沐梦若不禁轻喃道：
“俪靓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凡尘，惟水仙可并其幽闲，而江梅似同其清淑。”
“好，赞得好！”一道男声从树后传来，不难听出这声音里的赞赏之情。
听到这熟悉的清朗的声音，沐梦若着实一惊，循声看去，就见身穿淡青色锦袍的上官永珏从树后走出来，然后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此时，沐梦若心中是又惊又喜，又有几分慌乱。沐梦若本望着琼花出神，突然听到了他人的声音，难免一惊；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上官永珏，只觉两人实在有缘，可在此情此景下巧遇，心中欢喜；经昨晚湖边一叙，沐梦若对上官永珏动了心也是常理之中，眼下突然见到他，心下难免慌乱。看着沐梦若眼中复杂的情绪，上官永珏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朗声道：
“梦若姑娘可是还沉浸在如斯美景之中？”
“请王爷恕罪，奴婢给王爷请安。”沐梦若才回过神来，忙向上官永珏行礼，却被上官永珏用手扶了起来。
“不必行礼。”上官永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他不喜欢沐梦若像这样以礼待他，倒是昨晚她与他一样说“我们”二字时，他是高兴的。
“姑娘刚才的词句着实好，我也有一句，请姑娘赐教如何？”
“啊？嗯，赐教不敢当，我们相互切磋罢了。”注意到上官永珏以“我”自称，沐梦若心中惊喜，也明白了上官永珏的意思。于是她便不再顾忌什么，本来她就是本着二也明白了上官永珏的意思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思想，现在对方都不介意，自己也没必要故作循规蹈矩之态了。
“好，相互切磋，”上官永珏很满意沐梦若的做法，嘴角又弯起了好看的弧度，继而开口道，“种雪春温团影密，攒冰香重压枝斜。千须簇蝶围清馥，九萼联珠异众葩。”
“好诗，琼花的形态、香气、特点都描绘得很好。这‘异众葩’三字，又是一语双关，将诗的境界又拔高了一层，使意境更为深远了。”沐梦若说着，脸上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此时，沐梦若剪下的额发虽将她精致的脸庞遮去大半，但上官永珏看着她“巧笑倩兮”，琼花瓣瓣点缀在青丝上的美态，也不禁有些痴了，何况他见过沐梦若的真实容貌，自然能知道那有多美，自然晓得那是怎样的一种风华，心下颤动不已。
“王爷，可是我评得不好？”见上官永珏没有接话，而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沐梦若的心跳得快了起来，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不是，你评得很好，我要表达的，你都读出来了。”意识到自己失了神，上官永珏急忙回神，开口说道。
“这就好，我还怕解读错了呢。”
“姑娘有这般的好文采，怎么还怕会解错了？”
“王爷此言差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我还只是个小小女子。”
“哦？可我觉得正是你这小小女子，却着实让我心动。”上官永珏的语气里透着自己都没想到的认真，望向沐梦若的眼神里，满是柔和之色。
“王爷……”听见上官永珏的话，沐梦若可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受宠若惊，然后心里渐渐生出了难以表达的喜悦之情，双颊的红晕更为明显了。
琼花花瓣纷飞的树下，两个人就这样彼此静静地但对望着，好似昨晚湖边的境况，气氛确实有些不同的，在这安静暧昧之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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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本是我分内的事，你累得很，就赶紧休息，明日我有事交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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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你可舒服些了？要奴婢去请太医吗？”
“不必了，你进来陪陪我就是。”孟子青的声音听上去带着虚弱。
“是。”语罢，沐梦若便推开门走进房内，快步走到了孟子青的床前。
“贵妃娘娘可有怪本宫未去赴宴？”
“没有，贵妃娘娘宅心仁厚，听闻您受了惊可是担心，直问要不要宣太医呢。”沐梦若一边挑着烛火，一边说道。
“贵妃娘娘这般厚爱，本宫真是受宠若惊。”
“是啊，奴婢刚才在东华宫见着贵妃娘娘，确实是气质出众，雍容大方。奴婢本想那蓝御女有几分幽兰气质，谁想贵妃娘娘才是冷艳如兰。而且贵妃娘娘待人平和，话语中没有骄傲之色，的确是贤德善良，贵妃娘娘当真当得起这个‘贤’字呢。”
“梦若，不可妄言，贵妃娘娘可不是你我可以谈论的。”孟子青轻皱眉头，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责备的意味。
“是，奴婢知罪。”沐梦若说着，忙跪了下来，一副害怕惊慌的样子。
“罢了，下次别再犯了。本宫累了，闭一会儿眼，你替本宫守着。起来吧。”
“谢小主。”说罢，沐梦若起身为孟子青掖好了被子，熄了一盏灯，便静静地守在孟子青的床边，房间里寂静无声。
次日
清早，鸟鸣啼啭，时而几缕清风拂过，夹杂着青草的香气。
孟子青的房间屋门紧锁，沐梦若三人确认无人偷听后，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
“小主，现在可以告诉绿乔，你有何打算了吧？”绿乔早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个中情由了，便赶忙开口问道。
“这得问你梦若姐姐了，我也是配合她罢了。”孟子青说着，便往沐梦若的方向看去。
“那姐姐快告诉我，你昨晚可是说今天会给我交代的。”绿乔听孟子青如此说，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沐梦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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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记得他说皇上昨晚宴请宁国使臣，之后还要与他下棋，之后还谈论了梅花之品格，说盼冬日早来。”孟子青轻轻说道。
“正是如此。听到这话，我就疑惑，众妃嫔赴宴更多的是为了有幸先见皇上一面，贤贵妃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意图？而巧的是，她赐宴的这天刚好皇上无暇到东华宫。我就想也许这是她故意为之，意在摸清各位新晋妃嫔的底，好斟酌哪些是可用之人，哪些是要防备之人。”沐梦若话刚说完，心下又想，他是以不与百花争艳、而却在冬日一枝独秀的梅花来提醒她要注意此时不用锋芒太露，待到时机成熟再动手，方能让孟子青成为后宫中的一枝独秀吧。想到他，沐梦若又不禁想到了昨晚湖边的情景，心下又是一动，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只是眼波更为流转动人了。
“可是，要达到这个目的，与皇上能否到东华宫有什么干系？”
“傻丫头，要达到这目的自是无所谓皇上能否去东华宫，只是万一皇上在她将众妃嫔的底摸清之前看上了哪位采女御女的，偏又不是她中意的，那贤贵妃岂不是又要花一番功夫对付那人吗？”孟子青轻点了一下绿乔的鼻尖，开口说道。而后看到绿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孟子青不禁浅浅一笑。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般，面带几分疑惑之色地问道：
“可是，梦若，你为何认为贤贵妃需要假借他人之手？若是想成为皇后，靠其他妃嫔不是太有风险了吗？”
听见孟子青的话，沐梦若忙稳定心神，隐去眼中的情愫，淡然地开口说道：
“姐姐，这假借他人之手的一招，可是步步都为她能登上后座打算的。一则，皇上未登基前，贤贵妃眉如黛乃是其正妃，但皇上登基后，眉如黛也只是被封为贵妃，次于皇后一等，想必贤贵妃本人有了让皇上不能封其为后的顾虑。相信贤贵妃也深知这一点，知道若自己对皇后之位显露出过多的念想只会让皇上更为忌惮，所以她需要借助他人之口。二则，要做皇后就需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她贤贵妃若积极让皇上多宠爱新晋妃嫔，而这些人又是为她所用，她既可以得个识大体、有贤德的名声，又可在皇上那儿博得好感，岂不是有利于她成为皇后？”
“原来如此，是了，的确是步好棋。”孟子青听了沐梦若的分析，心下有些发凉。
“姐姐不必太担心，这也是我的猜想罢了。之所以让姐姐昨晚称病，一则是出于小心，二则是想让姐姐敛一敛锋芒。姐姐在选秀之时就已锋芒太露，被封为宝林不说，皇上还钦赐了封号，不管贤贵妃还有淑妃德妃是否是善类，避一避总是好的。恰巧昨晚姐姐因猫受了惊吓，我想有现成的可以利用，也就不必我们费心去做些什么了。”沐梦若见孟子青神色不对，忙出言宽慰道。
“是了，妹妹说的极是。我现下倒真是后悔进了宫，我把一切都想得太天真了。”孟子青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姐姐说什么傻话呢，姐姐聪慧得很，只是还没将心思放到这上面来。你想昨晚你都能猜到会有人监视我们，还和我做了场戏呢。”沐梦若拉着孟子青的手，缓缓说道。
“我也只是以防万一，毕竟我们干的是欺上瞒下的事。”听沐梦若这么一说，孟子青心里确实是舒服不少。
“啊？昨晚有人监视？那我们现在在这儿说这事没事儿吗？”绿乔面带忧色，语气有些慌乱地说道。
“没事的，看贤贵妃赐的这些安神丸药就知道了，她若是完全不信，便早就来找你们家小主。眼下就算她是将信将疑，也是无碍的。”
“呼~这就好。”绿乔闻言，大舒了一口气，沐梦若与孟子青见她那可爱的模样，都不禁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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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皇宫里我们谁也不认识啊，难道要指望这储秀宫里的其他小主吗？”绿乔见两位主子都神色苦恼，不禁抱怨起来。
认识的人？他，算不算？听着绿乔的话，沐梦若脑中浮现出了月下湖边那个俊朗飘逸的身影。罢了，试一试吧，总比在这苦思冥想强，沐梦若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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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沐梦若后悔了，她后悔没有准备一张皇宫的地图再出来，因为她又光荣地，迷路了。就在沐梦若沮丧之时，一阵微风拂过，送来了一股极为淡雅的香气，几片白色花瓣随风而来，最后落在了沐梦若的脚前。
“是琼花。”沐梦若蹲下身，拾起一瓣，望着它轻声呢喃道。
沐梦若心下欣喜得很，想不到在这宫中会有洁白如玉的琼花。沐梦若起身，回忆着刚才花瓣飞来的方向，然后顺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沐梦若便走到了一座楼台前，她抬起头，看到了一棵琼花盛开的琼花树的树冠，心下一喜，忙拾级而上。登上楼台之时，映入沐梦若眼帘的就是一棵总长数丈、形态优美、枝繁叶茂的琼花树。洁白的朵朵玉花缀满枝桠，好似皑皑白雪覆盖其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朵朵琼花流光溢彩，璀璨晶莹，香味清馨；由于已是入秋，琼花的花瓣自然落下，好似下了一场白花雨，美不胜收。
沐梦若就这样痴痴地望着，缓缓走近琼花树，连花瓣落在了她的头上、肩上，她也不知要将它们拂去。置身于这样的美景中，沐梦若不禁轻喃道：
“俪靓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凡尘，惟水仙可并其幽闲，而江梅似同其清淑。”
“好，赞得好！”一道男声从树后传来，不难听出这声音里的赞赏之情。
听到这熟悉的清朗的声音，沐梦若着实一惊，循声看去，就见身穿淡青色锦袍的上官永珏从树后走出来，然后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此时，沐梦若心中是又惊又喜，又有几分慌乱。沐梦若本望着琼花出神，突然听到了他人的声音，难免一惊；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上官永珏，只觉两人实在有缘，可在此情此景下巧遇，心中欢喜；经昨晚湖边一叙，沐梦若对上官永珏动了心也是常理之中，眼下突然见到他，心下难免慌乱。看着沐梦若眼中复杂的情绪，上官永珏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朗声道：
“梦若姑娘可是还沉浸在如斯美景之中？”
“请王爷恕罪，奴婢给王爷请安。”沐梦若才回过神来，忙向上官永珏行礼，却被上官永珏用手扶了起来。
“不必行礼。”上官永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他不喜欢沐梦若像这样以礼待他，倒是昨晚她与他一样说“我们”二字时，他是高兴的。
“姑娘刚才的词句着实好，我也有一句，请姑娘赐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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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相互切磋，”上官永珏很满意沐梦若的做法，嘴角又弯起了好看的弧度，继而开口道，“种雪春温团影密，攒冰香重压枝斜。千须簇蝶围清馥，九萼联珠异众葩。”
“好诗，琼花的形态、香气、特点都描绘得很好。这‘异众葩’三字，又是一语双关，将诗的境界又拔高了一层，使意境更为深远了。”沐梦若说着，脸上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此时，沐梦若剪下的额发虽将她精致的脸庞遮去大半，但上官永珏看着她“巧笑倩兮”，琼花瓣瓣点缀在青丝上的美态，也不禁有些痴了，何况他见过沐梦若的真实容貌，自然能知道那有多美，自然晓得那是怎样的一种风华，心下颤动不已。
“王爷，可是我评得不好？”见上官永珏没有接话，而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沐梦若的心跳得快了起来，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不是，你评得很好，我要表达的，你都读出来了。”意识到自己失了神，上官永珏急忙回神，开口说道。
“这就好，我还怕解读错了呢。”
“姑娘有这般的好文采，怎么还怕会解错了？”
“王爷此言差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我还只是个小小女子。”
“哦？可我觉得正是你这小小女子，却着实让我心动。”上官永珏的语气里透着自己都没想到的认真，望向沐梦若的眼神里，满是柔和之色。
“王爷……”听见上官永珏的话，沐梦若可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受宠若惊，然后心里渐渐生出了难以表达的喜悦之情，双颊的红晕更为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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