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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意欲离开(026)

    拉芳没有继续纠缠伊路上,而是默默地注视着伊路上打开门,走进去。

    她看见,那间自己曾经销魂的办公室的灯亮了,那个高大的影子晃了一下,然后,再也没有出现,灯一直亮着。

    过了30多分钟后,那个高大的影子站了起来。大黑影开始一趟趟地来回闪动。拉芳原本打算看着熄灯了就走开,可是她发现,那间屋子的灯一直亮着,后来,那个高大的身影再次站起来,然后,开始了来来回回的晃动。她感觉很好奇,于是,漫无目的地坐在不远处向这里望着。

    突然,那间屋子的灯灭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拖着一个什么东西,缓缓地从楼里走了出来。

    “喔?这个时侯,伊路上要走?去哪里啊?东方文萱那里?不能不能,这个时侯,他不可能去找东方文萱;程璐瑶那里?不能不能,他们刚刚翻云覆雨,如果还去她那里,伊路上还回来干什么?不能不能;不会是艾真子那里吧?嗨,怎么可能?想破了天都不会的;本姑娘那里?那就更不要想喽!”拉芳看到,伊路上身后拖着一只很大的带轮子的拉杆箱。

    因为是凌晨,街上已经没有出租车了。

    伊路上沿着公司前边的那条街道一直朝前走着。拉芳满怀好奇,没有去街道对面开车,而是,悄悄地,在不远处跟着。

    橘黄色的街灯默默地亮着,街上很安静,偶尔疾驰而去的私家车和大货车卷起一股股灰尘。灰尘四处飘落。伊路上任凭这些灰尘往身上,脸上飘落。

    伊路上仰起头,停下脚步,片刻,他使劲地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拉芳可以确定,伊路上这是要走。

    她不禁也仰起头,看着满天的星斗,那闪闪烁烁的繁星,默默地、静静地嵌在黝黑的天幕里,仿佛一颗颗钻石,更像是一只只明亮的眼睛,这些眼睛,审视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的躯体看穿,好像在鄙视她,……拉芳不敢再看下去了。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呢?害的这个男人这么沮丧?我,……”拉芳开始有些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你看看,人啊,不论是所谓的好人,还是所谓的坏人,他们一定都有着人性的脆弱之处。什么时候那个脆弱的地方被触动呢?这就不好说了。

    这个时候的拉芳,却是被眼前这个曾经遭受过自己侵害的男人的沮丧所触动了。人们往往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你强,我比你还要强;可是一看到那些处在劣势的弱者,确实陡然滋生了怜悯之心。都是不惧强权,惧怕弱者。

    当然,此时的拉芳还不仅仅是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沮丧才知道忏悔,而是伊路上的拳头始终没有砸到她的身上。她被这个大男人感动了。

    伊路上依然默默地向前走着。

    拉芳默默地跟在不远处。

    人心,是难以捉摸的;人心,是险恶的;人心,是叵测的;人心,也是容易被感化的。拉芳被这满天的眼睛震慑住了,更被伊路上的善与宽宏触动了。

    “我该不该向他道歉呢?他能原谅我吗?我,……”突然,一只大手一把捂住了拉芳的嘴,另一只大手对她几个特殊的部位上下其手。拉芳本能地想喊,可是这只大手实在是太有力气了。

    拉芳拼命地挣扎着,可是任凭她怎样挣扎,就是无法逃出这个人的怀抱。她被这个人一手捂着嘴,一手拦腰抱着,这人把她抱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

    那人把她死死地压在草坪上,未等她喊出声,一张腥臭的大嘴把她的小嘴唔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鼻子露在外边,用不了很久,拉芳就得憋死。

    这人一定是很有经验了,他的动作极其娴熟,只几下,就把拉芳剥得重点部位全部暴露了。他一只手掐着拉芳的脖子,一只手不停地上下其手,摩挲够了,他准备更进一步侵害拉芳了。

    掐着拉芳脖子的那只手松开了,拉芳终于有机会了,她拼尽全力地叫喊,“救命啊!救命啊!”

    因为街上很静,因此,拉芳这几嗓子‘救命’显得声音很大很响,也传的很远。

    那人一听,吓了一跳,楞了一下。然后,举起拳头,猛砸拉芳的头。

    正木然地走着的伊路上突然听到身后远处传来呼救声,他扔下拉杆箱,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唰的一下子就来到了拉芳正在被侵害的绿化带。

    说时迟那时快。

    咣咣咣,咚咚咚,一串闪电拳,旋风脚,那个骑在拉芳身上的黑影只喊了几声‘啊’,就被打倒下去。

    “快起来,快穿上!”伊路上俯下身去拉拉芳起来,“怎么是你?”

    伊路上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自己救下的人竟然是拉芳。

    “报不报警?”伊路上见拉芳的衣服都被拉开,一些特殊部位都还露着,急忙转过身去,“报警吗?”

    “报报报!不能饶了他!”拉芳吓得有些变音儿,“谢谢你!”

    “嗨!谢什么?”伊路上一脸的愁容。

    “谢谢你救了我!”拉芳惊魂未定,“我先报警!”

    “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伊路上淡淡地说,“都过去了!”

    很快,来了一辆警车。

    警车没有鸣笛,一路闪着,将那个男人带进派出所。伊路上和拉芳都录了笔录。

    “谢谢你伊先生!幸好你及时相救,不然,这位女士恐怕也要被他强奸并杀害。他是我们苦苦寻找多年的一个变态杀人色魔。此人专门寻找深夜出行的单身女子作案。他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一直是单独作案。他应该对我们的夜巡情况比较熟悉,因此,总能逃避我们组织的几次专项打击。现在,他已经承认了几起强奸凶杀案。

    感谢你的见义勇为!我们所今天就把材料报上去,市见义勇为联合会会做出一个表彰!我代表这片的居民感谢你!”警察紧紧握着伊路上的手,感谢不已。

    “应该做的!应该做的!”伊路上有些局促,“千万不要登报!这个口头表扬就可以了!”

    “不!我们得按照市里的有关规定办事。不过,我们可以按照你的要求,隐去你的真实姓名,这样,可以了吧?!”

    “那,好吧。”

    “女士,我们首先对您的遭遇深表歉意,是我们没有尽到责任!我代表所里所有的干警,尤其是今天当班儿的巡警,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女士,听我一句,今后,可千万不要一个人走夜路了!多危险!如果没有这位先生及时相救,您恐怕就已经遇害了!有关的安全防范常识我们已经通过电视电台、报纸和告示多次宣传了,我们的建议,希望您能记得一些!……”

    “知道了!……”

    拉着拉杆箱,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派出所。此时,天色已亮。

    “伊路上,真的感谢你!”拉芳低着头,“谢谢你啊!”

    “谢什么?谁碰见了都会出手相救的!”伊路上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走了!”

    “伊路上,你还走啊?你要离开这里?对不起啊!是因为我们,你才打算离开这里的吗?”拉芳满脸的歉意,“真是对不起啊!”

    “也是,也不是!说不清楚!”伊路上皱着眉。

    “伊路上,你就别走了!我很想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拉芳一脸的真诚,“如果,你还不能原谅我,那就不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招惹你,行不行?你别走了!你走了,东方文萱怎么办?”

    “这,这,……”拉芳一句“你走了,东方文萱怎么办?”真的刺痛了伊路上。他不是不曾犹豫过,黎明前的那些煎熬,让他心中极其痛苦。离开,那是痛定思痛之后的滴血的绝决。此时,拉芳再次提及,伊路上顿时崩溃了。

    “哎,……”伊路上长叹一声,两行热泪瞬间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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