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
“滴滴滴滴滴”突兀的闹铃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白亦凡皱着眉伸手在床头摸索，指尖一凉。伸长手，把闹钟举到眼前。两点整，辰南又抽什么疯，找个这么诡异的点儿设闹铃。揉揉鼻子，已经有八分清醒，睡是肯定睡不着了。
起身下床，从卧室溜达到厨房，又从厨房踱到阳台。窗外阳光正好，白亦凡养在窗边的铃兰绿油油的叶子看着可爱极了。白亦凡接了半杯水，在阳光下懒洋洋的浇花。
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手上还有没完成的人物，不如抓紧时间赶紧完成，时间宽裕点总是好的。
“小白兔？你来上班啦”路小路看着电梯里的人有些奇怪。
“恩，啊。旷工心里很愧疚啊。”白亦凡眯着眼和路小路打趣道。。
“但是晨姐替你给总监请过假了啊，你有病啊？”路小路看着有福不懂享的笨兔子气愤又无语。
“好了好了，别用那一脸仇恨的表情看着我，我来不是也帮着分担你们的工作量么。”把路小路扯进电梯，“得了，赶紧工作去。”
打发走聒噪的路小路，白亦凡打开电脑着手修没定稿的几个NPC形象。改线稿，定型，上色。翻来覆去的改，因为是比较重要的人物，苏晓特意交代要认真完成，所以专门腾出时间来做这几个人物。
等到都改的差不多了，白亦凡挪挪鼠标存档。再抬头，窗外已经落霞漫天了。刚才一直忙着修图，现在松懈下来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突然涌现出来，神经一阵一阵的钝疼。
白亦凡晃晃脑袋，想去接杯水。一起身，身形晃了晃，旁边隔间的林昊一看不对赶紧上前阻止白亦凡的自由落体运动。正巧刘棽来找林昊交换图稿，看着脸色惨白的小白兔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的找到治头痛的药让小白兔吃下去，刘棽皱皱眉直接找了袁云晨。
“我不是让你休息的么，怎么又来上班了。”袁云晨开了一天的会，话一出口就带了点怒气。
“啊，那个，我想着要把手上的人物画完，就……”白亦凡小声辩解。
看着白亦凡煞白煞白的小脸儿，袁云晨再大的火气也没了，温声道“那现在就赶紧回去歇着吧，啊。”话是这样说，但扫视一圈，刘棽和自己要留下接着开会，林昊要接上幼儿园的女儿，路小路的画稿还没完成，明天就来不及了。这么多人却没一个能帮着送小白兔回家的。
“那个，晨姐，我自己能回去的，不用麻烦大家了”白亦凡关了电脑，说着就要按电梯。
“这怎么行，万一你路上出什么事呢？”刘棽第一个不愿意，但确实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正想着，电梯门突然开了，苏晓看着围在电梯口的人眼角一挑，问道“都围在这，欢迎我啊？”
袁云晨赶紧上前小声解释起来，说着说着，苏晓洒眼看了看面色不好的白亦凡，指了指电梯里的另一人道“那正好，拜托给他不就行了。”说完转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的男人，“程昱你不是正好要下班么？”
自电梯门开程昱的目光就再没离开过白亦凡，听到苏晓点他的名，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白亦凡先是听到总监说出程昱的名字，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交给我吧”快失去思考能力的脑子慢吞吞的想着，交给你，把什么交给你啊？
正低头沉思，手腕一暖，接着整个人就被拖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这才反应过来（反应晚了…）这是什么情况，白亦凡低着头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看程昱。手腕上的温热还没离开，反而愈演愈烈，几乎要烧起来。
“不是让你在家睡觉么，怎么又来工作？”程昱假装没注意到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开口问道。
“啊，哦，这个……因为还有几个任务没完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看着程昱扫过来的眼光，白亦凡突然就结巴了。
“头还疼么”手心下熨帖的皮肤带着凉意，“中午是不是没吃药？”
“中午还要吃么？”白亦凡奇怪的抬头，发现自己问了个傻了吧唧的问题，面上一红，赶紧低下头，“我还以为不用吃了……”
看见电梯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白亦凡有些疑惑，怎么一遇到程昱就老是脸红啊。是不是传说中的气场不合啊。
“叮！”程昱看着又不知神游去了哪里的白亦凡无奈的摇头，拉着他向自己的车走去。
“嘭！”被关门声吓回地球的小白兔看看四周的环境一脸不解。
程昱被他一脸呆滞相弄得更加无语，这人……估计哪天就被人骗走了吧。插入钥匙，看了看白亦凡，突然倾身。
白亦凡看着程昱的俊脸在眼前突然放大数倍，他这是要做什么？
……淡淡的烟草味和铺天盖地的如阳光一样暖洋洋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感官，白亦凡的脸一寸一寸地烧起来。
“嗒”程昱扣好安全带，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满脸通红的白亦凡没出声，坐正身子，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原来只是为了系安全带啊，白亦凡别过脸看着窗外的夜景，越发觉得自己今天不正常。
果然，宿醉损伤大脑啊！
路过十字路口，沉寂半晌的程昱突然开了口，“头还疼么？”
“啊”白亦凡皱着眉仔细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不怎么疼了，刚刚刘棽姐让我吃过药了。”
“那就先去一趟超市吧。”程昱偏过头看了看白亦凡，确定没事后，才放下心打方向盘向左转。
程昱推着购物车走在前边，白亦凡再三思量小心地错开四五步的距离。程昱回头无奈的解释：“早上做饭的时候我看了看冰箱，什么都没有，所以才要来超市。不然回去吃什么？”
话说得太有歧义了，两个从旁边经过的女孩子正好一字不漏的听完了程昱的解释，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白亦凡。两个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什么齐齐笑了起来。
白亦凡本来就不自在，被人这么一笑火气猛地爆发了。
“买买买买，赶紧买，买完赶紧走”边说边伸手拽过程昱手里的推车，一个人闷着头往前走。
程昱看着炸毛的小白兔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对么，这才是真正的白亦凡，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见到他私下里这一面的人。
眼看着这倒霉孩子要推着个空车往收银台去，程昱窃喜之余真心觉得自己前路漫漫任重道远。赶紧加快步伐拉住，“别再冲了，那边是收银台。”话里带着隐隐的笑意，拉着白亦凡往果蔬区走。
白亦凡无聊的戳了戳货架上码的整整齐齐的番茄，看看几步之遥外人群里认真挑菜的程昱，无可挑剔的外貌，七分疏离的冷淡气场，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却像阳光一样安稳人心。看着看着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就慢慢平静下来了，白亦凡收回视线，嘴角噙着笑，渐渐连眉眼都弯了起来。
程昱称好青椒，缓步走回来，目光在被某人戳倒一片的番茄堆上停顿了几秒，定格在一脸傻笑的白亦凡身上。
“你又一个人乐什么？”
白亦凡心情大好地抬头看着程昱，眯着眼睛道：“没什么，你都买完了？”
“还没有。你有什么是不吃的么？”
“哎，不要说得像我什么都吃好吧。”白亦凡继续一脸灿烂，“我不吃鱼，不吃荆芥芫荽，不吃变蛋，不吃西芹，不吃……”
“……算了，还是我买什么再问你吧。”程昱头大，“你怎么这么挑食？”
白亦凡哼了几声表示抗议：“这算挑食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不吃的就那几个而已。”
程昱好笑地拍了拍白亦凡的头，转身继续挑菜。
白亦凡晃晃脑袋，笑得更欢了。
“啪！”白亦凡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错过身腾出空间让程昱进来。
“沉死了，这都买了什么啊？”白亦凡接过程昱手里的袋子并排放在地上。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买了点儿。”程昱换好鞋，提着袋子到厨房“我来做饭。”
白亦凡麻溜地换好鞋跟进厨房。“那个，我来帮忙吧”
程昱看了看，挑出胡萝卜放在盆里：“那把胡萝卜洗干净切成块吧。”
白亦凡捧着盆乐颠乐颠地去完成任务了。留下程昱一个人暗自惊讶，白亦凡还会做饭么，完全不符合他的技能啊。还是说人不可貌相？程昱没想太多，脱掉西装着手处理冬笋了。
“嘿嘿，完成任务啦”白亦凡捧着盆来向程昱交差，程昱放下手里的冬笋正要表扬，却看着盆里被切的七零八碎的胡萝卜彻底丧失掉语言功能了。
“切得不行么？”白亦凡看着沉默的程昱有些奇怪，“辰南都没我切得好啊”
程昱摇头，“没有，这……切得挺好的……小白，你去把其他的菜都整到冰箱里吧。”别再伤害农民伯伯的心了。
“呃？你叫我小白？”白亦凡的注意力顺利被转移。
“不行么？”程昱反问回去。
“不是，因为晨姐他们都叫我小白兔，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一样……”
“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程昱再次反问回去。
“也是啊，那我去整东西。”白亦凡再一次被程昱的气场震慑赶紧撤回安全地带。
程昱轻阖眼，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你至于我是最特别的存在，连称呼上都不能有一丝的重叠……况且，我更希望这样叫你的我在你心里亦是特别的存在，笨蛋。
整理好东西，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亦凡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其实刚才程昱其实是委婉的表达了他的蔑视吧。
反射弧超长的小白白独自愤愤不平，自从上大学自己已经和泡面及外卖结婚好久了，更别提亲自切菜的次数了，一只手都嫌多，好不容易切回菜，程昱你竟然不待见？
哼，那你一个人做吧，累死你。
话是这样说，可在闻到从厨房飘来的一阵阵香气后，白亦凡的胃果断的“弃暗投明”了。白亦凡抬眼偷瞄餐桌，正巧被程昱抓个正着。
程昱放下碗筷，冲白亦凡招了招手。
“过来吃饭吧！”
白亦凡一边向餐桌靠近一边严肃的发誓：我真的想有骨气的不吃嗟来之食，但是……这么多菜，浪费粮食更可耻，我就忍辱负重吧。
等挪到餐桌边，白亦凡才明白自己做个了多英明的决定。培根罗勒炒冬笋、椒盐虾、辣炒年糕、杭椒牛柳。这这这……
端着罗宋汤的程昱被白亦凡亮晶晶的眼睛晃了神，刚把汤碗安全地放在桌上，手就被紧紧抓住了。
“程总监，你真的是太贤惠了。”白亦凡激动的直泛泪花，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
“程昱”偏执的程大朋友纠正。
“啊？”
“叫程昱。”
“啊，哦。”没心眼的小朋友继续被坑，“但是真的，程昱你太贤惠了！”
程昱好笑的摇头，按着白亦凡坐下，把筷子塞到紧抓住自己的手里。“不用感慨了，先尝尝味道吧。”
……
“呼，撑死我了”白亦凡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感慨。呃，不过，抬眼看看几乎没动筷子的程昱，难不成是自己吃相太凶猛，吓着了？
“那个…程昱，你怎么不吃啊。”
程昱看着空空的餐盘和懒洋洋的白亦凡暗沉的眸子浮上一层薄薄的宠溺，“我不太饿。你呢？”
“我？跟辰南住在一起这么久我都以为自己再也摆脱不了泡面和外卖了。”白亦凡忍不住抱怨。
程昱越发觉得眼前的白亦凡是只懒洋洋的猫，心情大好。起身收拾碗筷，路过小白身边时俯身温声道：“要是你喜欢，我天天来给你做饭也不是不可以。”
耳边的热气太撩人，白亦凡下意识的向左挪开几分，神游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千年不遇的被人调戏了，也不顾忌程昱正在刷碗，张牙舞爪地要把便宜占回来。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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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凡皱着眉伸手在床头摸索，指尖一凉。伸长手，把闹钟举到眼前。两点整，辰南又抽什么疯，找个这么诡异的点儿设闹铃。揉揉鼻子，已经有八分清醒，睡是肯定睡不着了。
起身下床，从卧室溜达到厨房，又从厨房踱到阳台。窗外阳光正好，白亦凡养在窗边的铃兰绿油油的叶子看着可爱极了。白亦凡接了半杯水，在阳光下懒洋洋的浇花。
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手上还有没完成的人物，不如抓紧时间赶紧完成，时间宽裕点总是好的。
“小白兔？你来上班啦”路小路看着电梯里的人有些奇怪。
“恩，啊。旷工心里很愧疚啊。”白亦凡眯着眼和路小路打趣道。。
“但是晨姐替你给总监请过假了啊，你有病啊？”路小路看着有福不懂享的笨兔子气愤又无语。
“好了好了，别用那一脸仇恨的表情看着我，我来不是也帮着分担你们的工作量么。”把路小路扯进电梯，“得了，赶紧工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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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都改的差不多了，白亦凡挪挪鼠标存档。再抬头，窗外已经落霞漫天了。刚才一直忙着修图，现在松懈下来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突然涌现出来，神经一阵一阵的钝疼。
白亦凡晃晃脑袋，想去接杯水。一起身，身形晃了晃，旁边隔间的林昊一看不对赶紧上前阻止白亦凡的自由落体运动。正巧刘棽来找林昊交换图稿，看着脸色惨白的小白兔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的找到治头痛的药让小白兔吃下去，刘棽皱皱眉直接找了袁云晨。
“我不是让你休息的么，怎么又来上班了。”袁云晨开了一天的会，话一出口就带了点怒气。
“啊，那个，我想着要把手上的人物画完，就……”白亦凡小声辩解。
看着白亦凡煞白煞白的小脸儿，袁云晨再大的火气也没了，温声道“那现在就赶紧回去歇着吧，啊。”话是这样说，但扫视一圈，刘棽和自己要留下接着开会，林昊要接上幼儿园的女儿，路小路的画稿还没完成，明天就来不及了。这么多人却没一个能帮着送小白兔回家的。
“那个，晨姐，我自己能回去的，不用麻烦大家了”白亦凡关了电脑，说着就要按电梯。
“这怎么行，万一你路上出什么事呢？”刘棽第一个不愿意，但确实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正想着，电梯门突然开了，苏晓看着围在电梯口的人眼角一挑，问道“都围在这，欢迎我啊？”
袁云晨赶紧上前小声解释起来，说着说着，苏晓洒眼看了看面色不好的白亦凡，指了指电梯里的另一人道“那正好，拜托给他不就行了。”说完转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的男人，“程昱你不是正好要下班么？”
自电梯门开程昱的目光就再没离开过白亦凡，听到苏晓点他的名，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白亦凡先是听到总监说出程昱的名字，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交给我吧”快失去思考能力的脑子慢吞吞的想着，交给你，把什么交给你啊？
正低头沉思，手腕一暖，接着整个人就被拖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这才反应过来（反应晚了…）这是什么情况，白亦凡低着头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看程昱。手腕上的温热还没离开，反而愈演愈烈，几乎要烧起来。
“不是让你在家睡觉么，怎么又来工作？”程昱假装没注意到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开口问道。
“啊，哦，这个……因为还有几个任务没完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看着程昱扫过来的眼光，白亦凡突然就结巴了。
“头还疼么”手心下熨帖的皮肤带着凉意，“中午是不是没吃药？”
“中午还要吃么？”白亦凡奇怪的抬头，发现自己问了个傻了吧唧的问题，面上一红，赶紧低下头，“我还以为不用吃了……”
看见电梯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白亦凡有些疑惑，怎么一遇到程昱就老是脸红啊。是不是传说中的气场不合啊。
“叮！”程昱看着又不知神游去了哪里的白亦凡无奈的摇头，拉着他向自己的车走去。
“嘭！”被关门声吓回地球的小白兔看看四周的环境一脸不解。
程昱被他一脸呆滞相弄得更加无语，这人……估计哪天就被人骗走了吧。插入钥匙，看了看白亦凡，突然倾身。
白亦凡看着程昱的俊脸在眼前突然放大数倍，他这是要做什么？
……淡淡的烟草味和铺天盖地的如阳光一样暖洋洋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感官，白亦凡的脸一寸一寸地烧起来。
“嗒”程昱扣好安全带，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满脸通红的白亦凡没出声，坐正身子，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原来只是为了系安全带啊，白亦凡别过脸看着窗外的夜景，越发觉得自己今天不正常。
果然，宿醉损伤大脑啊！
路过十字路口，沉寂半晌的程昱突然开了口，“头还疼么？”
“啊”白亦凡皱着眉仔细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不怎么疼了，刚刚刘棽姐让我吃过药了。”
“那就先去一趟超市吧。”程昱偏过头看了看白亦凡，确定没事后，才放下心打方向盘向左转。
程昱推着购物车走在前边，白亦凡再三思量小心地错开四五步的距离。程昱回头无奈的解释：“早上做饭的时候我看了看冰箱，什么都没有，所以才要来超市。不然回去吃什么？”
话说得太有歧义了，两个从旁边经过的女孩子正好一字不漏的听完了程昱的解释，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白亦凡。两个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什么齐齐笑了起来。
白亦凡本来就不自在，被人这么一笑火气猛地爆发了。
“买买买买，赶紧买，买完赶紧走”边说边伸手拽过程昱手里的推车，一个人闷着头往前走。
程昱看着炸毛的小白兔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对么，这才是真正的白亦凡，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见到他私下里这一面的人。
眼看着这倒霉孩子要推着个空车往收银台去，程昱窃喜之余真心觉得自己前路漫漫任重道远。赶紧加快步伐拉住，“别再冲了，那边是收银台。”话里带着隐隐的笑意，拉着白亦凡往果蔬区走。
白亦凡无聊的戳了戳货架上码的整整齐齐的番茄，看看几步之遥外人群里认真挑菜的程昱，无可挑剔的外貌，七分疏离的冷淡气场，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却像阳光一样安稳人心。看着看着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就慢慢平静下来了，白亦凡收回视线，嘴角噙着笑，渐渐连眉眼都弯了起来。
程昱称好青椒，缓步走回来，目光在被某人戳倒一片的番茄堆上停顿了几秒，定格在一脸傻笑的白亦凡身上。
“你又一个人乐什么？”
白亦凡心情大好地抬头看着程昱，眯着眼睛道：“没什么，你都买完了？”
“还没有。你有什么是不吃的么？”
“哎，不要说得像我什么都吃好吧。”白亦凡继续一脸灿烂，“我不吃鱼，不吃荆芥芫荽，不吃变蛋，不吃西芹，不吃……”
“……算了，还是我买什么再问你吧。”程昱头大，“你怎么这么挑食？”
白亦凡哼了几声表示抗议：“这算挑食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不吃的就那几个而已。”
程昱好笑地拍了拍白亦凡的头，转身继续挑菜。
白亦凡晃晃脑袋，笑得更欢了。
“啪！”白亦凡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错过身腾出空间让程昱进来。
“沉死了，这都买了什么啊？”白亦凡接过程昱手里的袋子并排放在地上。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买了点儿。”程昱换好鞋，提着袋子到厨房“我来做饭。”
白亦凡麻溜地换好鞋跟进厨房。“那个，我来帮忙吧”
程昱看了看，挑出胡萝卜放在盆里：“那把胡萝卜洗干净切成块吧。”
白亦凡捧着盆乐颠乐颠地去完成任务了。留下程昱一个人暗自惊讶，白亦凡还会做饭么，完全不符合他的技能啊。还是说人不可貌相？程昱没想太多，脱掉西装着手处理冬笋了。
“嘿嘿，完成任务啦”白亦凡捧着盆来向程昱交差，程昱放下手里的冬笋正要表扬，却看着盆里被切的七零八碎的胡萝卜彻底丧失掉语言功能了。
“切得不行么？”白亦凡看着沉默的程昱有些奇怪，“辰南都没我切得好啊”
程昱摇头，“没有，这……切得挺好的……小白，你去把其他的菜都整到冰箱里吧。”别再伤害农民伯伯的心了。
“呃？你叫我小白？”白亦凡的注意力顺利被转移。
“不行么？”程昱反问回去。
“不是，因为晨姐他们都叫我小白兔，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一样……”
“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程昱再次反问回去。
“也是啊，那我去整东西。”白亦凡再一次被程昱的气场震慑赶紧撤回安全地带。
程昱轻阖眼，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你至于我是最特别的存在，连称呼上都不能有一丝的重叠……况且，我更希望这样叫你的我在你心里亦是特别的存在，笨蛋。
整理好东西，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亦凡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其实刚才程昱其实是委婉的表达了他的蔑视吧。
反射弧超长的小白白独自愤愤不平，自从上大学自己已经和泡面及外卖结婚好久了，更别提亲自切菜的次数了，一只手都嫌多，好不容易切回菜，程昱你竟然不待见？
哼，那你一个人做吧，累死你。
话是这样说，可在闻到从厨房飘来的一阵阵香气后，白亦凡的胃果断的“弃暗投明”了。白亦凡抬眼偷瞄餐桌，正巧被程昱抓个正着。
程昱放下碗筷，冲白亦凡招了招手。
“过来吃饭吧！”
白亦凡一边向餐桌靠近一边严肃的发誓：我真的想有骨气的不吃嗟来之食，但是……这么多菜，浪费粮食更可耻，我就忍辱负重吧。
等挪到餐桌边，白亦凡才明白自己做个了多英明的决定。培根罗勒炒冬笋、椒盐虾、辣炒年糕、杭椒牛柳。这这这……
端着罗宋汤的程昱被白亦凡亮晶晶的眼睛晃了神，刚把汤碗安全地放在桌上，手就被紧紧抓住了。
“程总监，你真的是太贤惠了。”白亦凡激动的直泛泪花，多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
“程昱”偏执的程大朋友纠正。
“啊？”
“叫程昱。”
“啊，哦。”没心眼的小朋友继续被坑，“但是真的，程昱你太贤惠了！”
程昱好笑的摇头，按着白亦凡坐下，把筷子塞到紧抓住自己的手里。“不用感慨了，先尝尝味道吧。”
……
“呼，撑死我了”白亦凡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感慨。呃，不过，抬眼看看几乎没动筷子的程昱，难不成是自己吃相太凶猛，吓着了？
“那个…程昱，你怎么不吃啊。”
程昱看着空空的餐盘和懒洋洋的白亦凡暗沉的眸子浮上一层薄薄的宠溺，“我不太饿。你呢？”
“我？跟辰南住在一起这么久我都以为自己再也摆脱不了泡面和外卖了。”白亦凡忍不住抱怨。
程昱越发觉得眼前的白亦凡是只懒洋洋的猫，心情大好。起身收拾碗筷，路过小白身边时俯身温声道：“要是你喜欢，我天天来给你做饭也不是不可以。”
耳边的热气太撩人，白亦凡下意识的向左挪开几分，神游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千年不遇的被人调戏了，也不顾忌程昱正在刷碗，张牙舞爪地要把便宜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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