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决心
从姚绾房间回去的路上，沈子雍一直忐忑不定。自己不是下决心要报复折磨她吗？为什么还要处处替她着想？听到她有杀人嫌疑的时候奋不顾身为她澄清，担心她被欺负特意差下属仔细看着，被她误会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原谅她，包括看到她轻生内心的焦急与绝望。
是因为她只能被他折磨侮辱，别人想都别想？
沈子雍一直强迫自己这样认为，因为他忘不了，四年前被她伤害的情景。
“跟你说件事，”姚绾出现在门口。他正准备赴他的约与她远走高飞。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沈子雍惊奇道，她不但来得早，而且什么都没有带。
“你出来，有事找你。”她语气平淡。
待他出来时，她将一摞首饰摔在桌上：“别傻了，我堂堂姚府格格，怎么可能看上你这卑贱的下人？”
沈子雍一脸愕然，这个上午还决议与他私奔的下午怎么就这样了？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她补充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就你也配得娶我？以前我只是骗你玩玩而已，没想到你竟当真了。”
“绾儿，你说的是真的么？”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愤。
“别这么叫我！你连累了我的名声，就永远消失吧。”
接着，几个家丁将火把扔向了茅屋，熊熊烈火，一直烧到第二天。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家里几口人，全部丧生于这场大火。更忘不了，那日她的面容多么狠毒。他也曾想过是否真的误会了她。可对他说出那番话的是她，放火的也是她，叫他如何不恨！于是他拼命努力，为的就是有一天他要比她更高高在上，将当年的侮辱与欺凌一并还给她。
可记忆一遍遍折磨着他，他还是下不去决心。
沈子雍似乎看到自己的亲人伫立在黑暗中，他们面容憔悴，四肢被烧得焦黑。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
他与她，此生注定不共戴天。
——————————————————————————————————————
次日，沈子雍带着一个口袋去了姚绾房间。
“晚上有个宴会，一起去。”他将口袋中的西式礼裙拿出来递给她。洁白的洋缎上绣着点点紫色的花瓣。虽从没穿过这样的西式礼服，姚绾内心还是喜爱不已。她娇溺的把头靠在他肩膀。
沈子雍一颤。刚想伸手抱她，却猛然想起昨天夜里暗暗发下的誓。
他忽然推开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还有事，而且倩宁的衣服还没拿过去。先自己待着。”
姚绾一脸漠然。
傍晚。天国舞厅。
沈子雍骑着马，搂着身前的周倩宁，却将姚绾置于另一匹马上，由徐毅牵着。
见沈子雍亲昵的将周倩宁抱下马，姚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同时搂着二人进了舞厅。
在场的众人纷纷过来寒暄。沈子雍对着周倩宁向众人介绍道：“三夫人周氏。”又对着姚绾，“六夫人姚氏。前清的格格。”他不忘补充她那现在看来卑微的身份。姚绾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回应。
舞厅的气氛轻松起来。今日的事本就弄的姚绾不愉快。是他今日有什么烦心事？
沈子雍见姚绾面无表情故意将她拉到隐蔽的地方，“给我笑笑！”他总是用威严使她屈服。
姚绾将头扭向一边，可见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你是故意给我丢人现眼的是么？”沈子雍也看不惯她这傲慢劲儿。明明是个下人一般的人，还装作千金大小姐的脾气。
姚绾不语。他的心这么难猜吗？前一秒还对自己关爱有加，现在就恶语相击了？
“姚绾，”他厉声道，“本将军是看得起你才带你过来，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敢在这儿让我出一点丑，我发誓让你这一辈子好过不了。”
“当初是我看错了你。如今一想，是我不配。”她轻描淡写，手指紧绞着衣角。他却冷哼了一声，“你看错了我？”
“我告诉你姚绾，你最好别忘了四年前你对我说过什么。你就是个骗子！你知道么，如果没有对你的恨，我沈子雍早就死过一千次一万次了，你也别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我到底对你说过什么？你说清楚！”他的一字字，一句句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子雍扔下话就走了。只留她一人在原地哭泣。
今日是李明云将军五十大寿，他的亲朋好友乃至事业伙伴纷纷携夫人到访。各位将军的娇妻美妾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有姚绾一人掩面哭泣。
李明云见她颇有美色贼心大起。于是装作一副和蔼的样子前去搭讪。
“小姐莫不是沈将军的夫人？”他故意问道，一只手渐渐附上姚绾的背部，在柔软的洋缎上反复摩挲。
姚绾顿时尴尬不已。她急忙拿出手帕擦干了泪，向李明云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将军自重。”
“自重？”李明云大笑起来，“我和沈老弟可是无话不谈的老友，我就算在不自重，想必他也不会有异议。”说罢他将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她搂入怀中。
姚绾尖叫一声将他推开，不料李明云的金戒指勾到了衣服，背部的衣料被扯下一大块。雪白的肌肤顿时呈现在他眼前。李明云见阴谋不能得逞，又施一计。
在场众人闻声赶来，见姚绾衣衫不整地和李明云在一起。李明云则假模假样的来到沈子雍面前，厉声喝道：“你这夫人太不检点。”
众人的目光纷纷向沈子雍投来。他看到她无助地抱住双肩蹲在一旁心有不忍。破釜沉舟，到底是他沈子雍的夫人。他快步冲去为她披上军袍，将她抱起走了出去。
姚绾自知失了面子，抽泣不已。他一言不发，将她抱上马，自己接后上去。庞大的军队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他再次当着众人的面抱她进屋，应声而来的姨太太们心中不快。进府数月，除了她没人有过这般待遇。叶嘉等人又在一旁甩帕子。
“你信我么？我没有……”抱她回房的路上，姚绾轻声说道。
“我没办法。脸都丢尽了，能怎么办？”沈子雍没有愠色，平静的说道。
她不是担忧，而是害怕。堂堂驻京大将军的夫人在喜宴上“勾引”别的男人，这会不会第二天的头版头条？
“你杀了我吧。”她轻描淡写。
沈子雍的脚步停住了。他盯住她，“少废话。你不用管那么多。”
——————————————————————————————————－
午夜。
沈子雍坐在皮质沙发上独自喝茶。忽然听得有脚步声，像是女人穿高跟鞋的声音。
“不是告诉你了么什么都不用管。”沈子雍以为是姚绾，头也没回。
“将军太不了解六妹了。”
循声望去，原来是周倩宁。
沈子雍一笑，“今日冷落你了。你也知道，这么紧急的情况，我顾不过来。”
周倩宁挨他坐下，将一盘糕点放在桌上：“将军心里有她，为什么不肯面对现实呢？”
“谁说的？”他故意回避周倩宁的眼神，“再敢胡说！”
周倩宁莞尔一笑：“将军瞒不过我的。自从六妹进了府，将军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这叫我们这些姐妹好生嫉妒。”
“又胡说是吧？”沈子雍惩戒似的敲了她的头，“没完没了。”
“不过，二姐和四妹那边有动静了。大姐虽然不主动刁难，但也随着她们胡闹。我想劝，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五妹那边还是冷冷的，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将军若真为了六妹好，还是避着她们些。”
沈子雍感叹她读出自己的心事。她的确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孩。
“跟我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沈子雍爱怜的握住她的手。
周倩宁一笑，并不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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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只能被他折磨侮辱，别人想都别想？
沈子雍一直强迫自己这样认为，因为他忘不了，四年前被她伤害的情景。
“跟你说件事，”姚绾出现在门口。他正准备赴他的约与她远走高飞。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沈子雍惊奇道，她不但来得早，而且什么都没有带。
“你出来，有事找你。”她语气平淡。
待他出来时，她将一摞首饰摔在桌上：“别傻了，我堂堂姚府格格，怎么可能看上你这卑贱的下人？”
沈子雍一脸愕然，这个上午还决议与他私奔的下午怎么就这样了？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她补充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就你也配得娶我？以前我只是骗你玩玩而已，没想到你竟当真了。”
“绾儿，你说的是真的么？”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愤。
“别这么叫我！你连累了我的名声，就永远消失吧。”
接着，几个家丁将火把扔向了茅屋，熊熊烈火，一直烧到第二天。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家里几口人，全部丧生于这场大火。更忘不了，那日她的面容多么狠毒。他也曾想过是否真的误会了她。可对他说出那番话的是她，放火的也是她，叫他如何不恨！于是他拼命努力，为的就是有一天他要比她更高高在上，将当年的侮辱与欺凌一并还给她。
可记忆一遍遍折磨着他，他还是下不去决心。
沈子雍似乎看到自己的亲人伫立在黑暗中，他们面容憔悴，四肢被烧得焦黑。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
他与她，此生注定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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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子雍带着一个口袋去了姚绾房间。
“晚上有个宴会，一起去。”他将口袋中的西式礼裙拿出来递给她。洁白的洋缎上绣着点点紫色的花瓣。虽从没穿过这样的西式礼服，姚绾内心还是喜爱不已。她娇溺的把头靠在他肩膀。
沈子雍一颤。刚想伸手抱她，却猛然想起昨天夜里暗暗发下的誓。
他忽然推开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还有事，而且倩宁的衣服还没拿过去。先自己待着。”
姚绾一脸漠然。
傍晚。天国舞厅。
沈子雍骑着马，搂着身前的周倩宁，却将姚绾置于另一匹马上，由徐毅牵着。
见沈子雍亲昵的将周倩宁抱下马，姚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同时搂着二人进了舞厅。
在场的众人纷纷过来寒暄。沈子雍对着周倩宁向众人介绍道：“三夫人周氏。”又对着姚绾，“六夫人姚氏。前清的格格。”他不忘补充她那现在看来卑微的身份。姚绾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回应。
舞厅的气氛轻松起来。今日的事本就弄的姚绾不愉快。是他今日有什么烦心事？
沈子雍见姚绾面无表情故意将她拉到隐蔽的地方，“给我笑笑！”他总是用威严使她屈服。
姚绾将头扭向一边，可见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你是故意给我丢人现眼的是么？”沈子雍也看不惯她这傲慢劲儿。明明是个下人一般的人，还装作千金大小姐的脾气。
姚绾不语。他的心这么难猜吗？前一秒还对自己关爱有加，现在就恶语相击了？
“姚绾，”他厉声道，“本将军是看得起你才带你过来，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敢在这儿让我出一点丑，我发誓让你这一辈子好过不了。”
“当初是我看错了你。如今一想，是我不配。”她轻描淡写，手指紧绞着衣角。他却冷哼了一声，“你看错了我？”
“我告诉你姚绾，你最好别忘了四年前你对我说过什么。你就是个骗子！你知道么，如果没有对你的恨，我沈子雍早就死过一千次一万次了，你也别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我到底对你说过什么？你说清楚！”他的一字字，一句句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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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云见她颇有美色贼心大起。于是装作一副和蔼的样子前去搭讪。
“小姐莫不是沈将军的夫人？”他故意问道，一只手渐渐附上姚绾的背部，在柔软的洋缎上反复摩挲。
姚绾顿时尴尬不已。她急忙拿出手帕擦干了泪，向李明云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将军自重。”
“自重？”李明云大笑起来，“我和沈老弟可是无话不谈的老友，我就算在不自重，想必他也不会有异议。”说罢他将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她搂入怀中。
姚绾尖叫一声将他推开，不料李明云的金戒指勾到了衣服，背部的衣料被扯下一大块。雪白的肌肤顿时呈现在他眼前。李明云见阴谋不能得逞，又施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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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当着众人的面抱她进屋，应声而来的姨太太们心中不快。进府数月，除了她没人有过这般待遇。叶嘉等人又在一旁甩帕子。
“你信我么？我没有……”抱她回房的路上，姚绾轻声说道。
“我没办法。脸都丢尽了，能怎么办？”沈子雍没有愠色，平静的说道。
她不是担忧，而是害怕。堂堂驻京大将军的夫人在喜宴上“勾引”别的男人，这会不会第二天的头版头条？
“你杀了我吧。”她轻描淡写。
沈子雍的脚步停住了。他盯住她，“少废话。你不用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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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沈子雍坐在皮质沙发上独自喝茶。忽然听得有脚步声，像是女人穿高跟鞋的声音。
“不是告诉你了么什么都不用管。”沈子雍以为是姚绾，头也没回。
“将军太不了解六妹了。”
循声望去，原来是周倩宁。
沈子雍一笑，“今日冷落你了。你也知道，这么紧急的情况，我顾不过来。”
周倩宁挨他坐下，将一盘糕点放在桌上：“将军心里有她，为什么不肯面对现实呢？”
“谁说的？”他故意回避周倩宁的眼神，“再敢胡说！”
周倩宁莞尔一笑：“将军瞒不过我的。自从六妹进了府，将军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这叫我们这些姐妹好生嫉妒。”
“又胡说是吧？”沈子雍惩戒似的敲了她的头，“没完没了。”
“不过，二姐和四妹那边有动静了。大姐虽然不主动刁难，但也随着她们胡闹。我想劝，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五妹那边还是冷冷的，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将军若真为了六妹好，还是避着她们些。”
沈子雍感叹她读出自己的心事。她的确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孩。
“跟我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沈子雍爱怜的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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