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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杨树(一)

    (一) 我叫杨树,我爸爸是个军人当年有着一腔的热情去参军,最美好的岁月都在部队里度过了,后来流行起一首歌叫小白杨,于是就给我谁知道是本来取的还是改了一个名字叫杨树。我一点也不喜欢我这个名字,我没有杨树旺盛的生命力,没有杨树那样坚韧的意志,我遇到事情就只会难过,或者是逃避,承受不了重大的压力和失败的打击,除了做鸵鸟还是做鸵鸟。

    我经过了屡次的失败终于跨入了大学的校门。为什么叫屡次的失败呢?屡次其实一点不夸张,中考失败一次,高考失败两次。最终以刚过一本线十分的成绩考上一个非常烧钱的专业,不知道算不算辜负我爸妈的希望,有时候我会想,我真的太笨了,或许我不适合学习这条路吧,要是我做个其他的小买卖,说不定早就发财了呢,可是我不敢说,我不读书了,我怕我妈伤心,我知道她这一生都是为了我,如果我没有出息,我想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她是多么的爱我啊,就像老母鸡爱护小鸡一样,不管刮风下雨,总要为我撑起一片晴天。

    听我外婆说,我妈年轻时候是村里的一朵花,从村东头到村西头,想和外婆家结亲的人海了去了,奈何我妈一个也没看上,不是没看上人,是因为我妈太有野心了,她要离开村子嫁到城里去,改变农村人身份,不要再过每日种田的生活。那种三伏天气挥汗如雨,一个女人家要种几十亩地,每一季都很忙碌,确实非常辛苦,我妈是家里的老小,吃的苦很少,加上听一些出去的女人回来说,城里人是怎么的舒服,在那个物质资源匮乏的年代,幸福何其简单,梦想何其渺小,我妈的梦想就是嫁个城里人,不再干活,此生足矣。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爸,我爸算是半个知青吧,刚好赶上上山下乡,我的爷爷对于毛主席无比的 崇敬,果断的让只有15岁的我爸,退学“下放”,幸运的是我爸回来后正赶上有个路过我们家这边的部队征兵,我爸样子比较英俊,加上读书好,有文化,虽然瘦了点,倒像个文艺兵,于是就早早的离开家去当兵了。后来退伍回来,直接工作,当时我爸选择的是一个自己喜欢的职业——照相,是门手艺活。那时候的人们都以手艺好为荣,不论什么手艺,只要你有技术,就能让人刮目相看,让人欣赏。恰好我爸喜欢这门手艺活,精通这门手艺,更好的是还能养活他。放在今天简直是中国千万大学生的梦想,学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从事的是与专业相关的工作,并且还能养活自己。还赢得了一个女人的心。我妈是我爸的第二任妻子,前妻就 是我爸在照相馆工作时候旁边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姑娘,我爸那时候可能太年轻,什么也不懂,哦,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也是当了兵的人,吃了许多苦,但是不懂爱情,嗯,也许不是不懂爱情,毕竟跟丰衣足食相比,爱情这种精神上的奢侈品确实是奢华了。据说这个姑娘看上了我爸,在那个年代,甚至是今天我的眼中都确实是一个大胆的姑娘,主动去接近了一个单身男子,每日给买早点,这正是今日一个好的男朋友必备的良好的品质。这个姑娘当时每天都会给我爸买早餐,中午还请我爸去家里吃饭,我爸也不好意思,同时吧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的。因为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不要以为“下放”就是字面上 这么简单的意思,到下面去走走,其实远不是这样,首先你不能再继续在学校里接受正当的教育了,很多书不能看了,我爸是个是书如命的人,特别爱学习,特别爱看书。曾说过这么一句吓死我的名言:人可一日无饭,不可一日离书。对于我这种实实在在的吃货来说实在是能要 了我的命的名言。幸好,名言没有变成命言。“下放”对于我爸来说其实相当残忍,因为,他不能继续读书了,而且还要去干活,我爷爷是个著名的知识分子,所以说我家的成分在当时是相当不好的,我爸必须去“下放”,他身体还不好,15岁,人长得非常瘦,听说小时还得过疟疾,差点没命,看上去不像15岁的孩子,倒像是12、3岁的孩子,刚开始当地年龄长的农民看他个子太小,也干不了活就让他在家里帮着做饭,放放鸭子什么的。倒是拖了当地人的福,照顾他不少,身体也壮实了多了,才能后来去当兵。所以这个姑娘的关心顿时让我爸感受到了温暖,很快我爸把姑娘领回家,我爷爷奶奶一看,嗯,挺好的一个姑娘,就是瘦了点,倒是能干活,做饭洗衣买菜什么家务活都能干,能帮着家里不少,好吧,婚事就这么订了下来,很快我爷爷奶奶也就把婚事给张罗着办了。

    但是,唉,通常的故事发展到这里都有个但是,不然后面哪里有我,哪里还有我妈呢。这个姑娘结婚前好好的,后来有了孩子,我爸可高兴了,是个儿子,欢喜得不得了,寻思这辈子也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了,谁料想,这个姑娘实在是带不好孩子,这我爸容忍不了啊,自己的孩子都带不好,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医生都说,干脆你们就住医院得了,而且还天天跟我爸吵架,后来我爸不在照相馆工作了,由于社会整体的变化,照相馆这份工作实在不需要那么多人一起干,于是我爸赶紧转行干别的,就到我爷爷所在地方工作去了,由于我爸是新去的,要去大点的城市学习,学习的地点都是大学,不是大城市也没有大学啊,所以这姑娘一个人受不了了,儿子也不好好带,还跟邻居发生了矛盾,我爸也不在家,邻居家欺负她一个女人家,还就真欺负了。回来给我爸说跟邻居的矛盾,当时我爸正因为我哥,也就是他们的儿子,生病了,在气头上,而且医生说可能小孩子身体没发育好,各项功能都比较弱,可能会得肺炎。我爸哪里有心情听她说这个话,于是,两人级吵架了,这姑娘吧,我想可能脑子不好,一生气一没想开就喝了老鼠药寻死去了,这是第二次喝药了,第一次在怀孕的时候,因为我爸出去学习没有告诉她,加上和我奶奶发生了矛盾,一气之下去喝了药。导致我哥哥也不是很健康,这个不健康到后来完全表现了出来。所以这次她又喝药,我爸把她救醒之后说:“我们离婚吧。”这姑娘倒也冷静,不哭不闹的同意了,爽快的签了字。当时我哥哥只有3岁,眼看着他妈妈,不要他只要家里的家具和钱,我也不知道这个场面是不是刺激到了我的哥哥。总之,家里像经过劫匪扫荡似的,几乎是什么也没剩下。我爸可能是觉得亏欠了我哥,后来就一边工作一边全力照顾他,终于我哥再也不怎么生病了,也健康多了,除了比别的小孩子爱哭以外,倒也没有其他太多的不同,我爸感到欣慰,以为那次喝药行为没有给孩子造成影响,其实,影响是有的,只是他用一个爱他的父亲的眼光去看待这一切怎么能看出不同呢?每一个父母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大概到我哥8岁时,人家都劝我爸,意思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也该结婚了,都快30了,而且孩子也需要个妈妈。我不知道我爸是怎么考虑的,可能是没有读过灰姑娘的故事,不知道后妈是多么的可怕。或者他觉得老天对他的考验也够了,是该给孩子找个妈了。后面就有我妈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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