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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道打回府

    男子的话音一落,玉芽便急急的往里扫了一眼,依然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该说是这些人人多胆大还是自己揣的一颗胆子太小,在这样的地方滔滔不绝的讲这些,也不怕扰了祖先们的安宁吗。也难怪一直都只听得见他一个人的声音,可见旁人都是对这里心存敬畏,不敢过多言语的。

    玉芽等了一会儿,再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奇怪怎么说了几句底下连个应和声都没有,这就结束了?便壮着胆子拿脸贴着门缝,游移的目光刚在里面的一点微弱的烛火处瞅准了,那拿着烛台的一只手,低抬在腰间的位置,玉芽看不到那人的长相,只看得到他衣带上下的一团光,和附近,显得有些惨白和僵硬的……

    那是人脸,橘红的烛火跳动着,映出左右两张,不,是两个脑袋,两具躺在石台上,像是尸体一样的姿态,端正的陈列着。

    玉芽目测兼心念刚才这奇长且黑的一段路根本不足以从上庄的地底下走出,这角度一直是盘着朝下的,两人现在或许已在峡谷的石壁内,一想到这里,玉芽心里就一阵发怵。

    再说眼前,如果这全部拿砖石砌成的拱形通道真的是传说中的甬道的话,这里毫无疑问就该是别人的陵墓了。

    继她昨日一个不小心坐上别人小丘似的坟头之后,现在,她又擅闯了另一个人的地下陵寝,是清明这日子和她犯冲还是老天在警告她得三不五时的多烧几担香了,一双手幽凉凉的,这是在暗示她也离死期不远了么。

    找来找去,把自己送来这么一处。玉芽很沮丧,是比脚崴了不能下床更重了十倍的沮丧。

    某人趁着她沮丧的小半刻,已经大步流星的往甬道通往的深处去了。

    玉芽反应过来身边没人的时候,黎骍正退回到墙边,一心想把火把取下来,无奈那小巧的火把竟像是镶上去的似的,黎骍照在墙上不断晃动的身影把玉芽恍的焦躁,三两步上前制止他道。“我不相信安安他们会在这里,这是别人的陵墓,上庄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拿自己祖先的陵墓做什么恶事吧,我们一定是哪里走错了,这地方我们不该来的,趁还没被人发现,我们还是原路出去吧。”

    “你担心被人发现?”玉芽听着他声音陡然提了两度,也不知道是不是甬道有回音的缘故。

    “你既然猜到这里有人。就不要自己骗自己了,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还是你不愿意相信你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玉芽紧抿着唇不出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黎骍如此理解之后,说话的语气缓了很多。“其实,就算隔了这些天,他们说不定也还活着。”

    玉芽眼巴巴的将他一张一合的嘴巴望着,这人怎么比女人还善变,虽然她是女人,但玉芽自认说话从不像他这样前言反着后语,与陌生人对话的大多数时候,某人是拒绝从自己身上挑毛病以免突然底气不足。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黎骍顿了顿,别过头又开始弄起墙上根本不可能拿下的火把。反正玉芽是清楚的看见那个嵌进石壁的且没生锈的铁环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上庄的人性情古怪吧。”

    黎骍的表情不容置喙。玉芽果断而目光坚定的点点头。

    “这古怪,就怪在他们对人命的淡薄,你可听说过有哪个地方死了人从不立坟树碑,连尸首都找不到的情况。还有,”

    玉芽摇摇头,客气的补上一句,“黎大哥你就直说了吧,这个,同我们所处的这间陵墓有关吗?”

    “我从前也认为上庄和所有的传言一样,是个不近人情草菅人命的地方,”

    若说不树碑是不近人情,也还说得过去,怎么又冒出一个草菅人命呢,玉芽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疑虑,就见他垂过手来,淡了神色接着道,“如今找到这里,也算明白上庄不是不树碑入葬,而是除了世代群居的特点,这里还有个世代合葬的风俗。”

    玉芽听得头发都快要一根根竖起来,“合葬?”

    他的意思就是这里不是放着一具尸体,而是很多,数目,很有可能已经超出她所能预想预见的范围了。

    “上庄境内是让人看不到一处墓碑的,眼前这个,都不能让你相信唯一一个符合常理又兼具人情的解释吗?再说,下午那些连路都走不稳当的也不一定能到得了这里,你没觉得我们刚出来的洞口有被人刻意堵了的迹象吗?要不?”

    黎骍下巴往两人出来的方向一抬,便是要她不相信的话尽可再去洞口附近仔细看看。

    玉芽没那个工夫去研究那个诡异的狭长洞口还能钻出些什么,就他说的那几个走不稳路的人,耳边就像飘着那句悠长惊悚的跟我走,玉芽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头皮都瞬间发了麻。

    黎骍走出很远,直到身边的火光渐弱也没见她跟上来,回过头就看她抱着双膝蹲在火把下面,脸倒没有埋在臂弯,直愣愣的瞧着他。

    “我们非要现在就进去吗?大晚上的。”

    “这里是陵墓,建在地底下的东西,管它是白天还是晚上,有什么分别!”瞧她还是窝在那里不动,黎骍眸色一沉,再不离开这里,真等有人寻过来了,倒不好办了。

    “再不过来我就一个人走了,你要是继续呆在这里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可跟我没关系。”

    黎骍眉头一皱,早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纯粹是个纸老虎,就嘴上说的厉害,一到非做不可的时候,什么馅儿都露了。

    早知她是这样,就不费他走这趟,管这闲事了。

    要说玉芽也在都墟观呆了这些日子了,昨日还说窦桑儒怕鬼,其实她对这些东西才是心惊胆颤的,一入夜她的胆子就变得异常的小,同白日简直是判若两人,有时候不得不在四殿里走几回也算不得的夜路,她都是一路东瞟西瞟的挨进了屋子,点的一屋子灯火通明之后,才去关上房门,潜意识里就怕哪里有东西钻出来自己逃都逃不快。

    正因为从没见过才会发怵,要是见到了保管她不会再觉得怕,这句彪悍的话是三师兄尹观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回她这个怕黑的习惯后,兴冲冲的跑来安慰她时说的,虽然这句话乍听之下玉芽也没体会出什么安慰,可稍一回味,便觉得从脖子以下都是凉的,凉的都快跟那殿里她常跪的地砖一样了。

    黎骍沉稳果决的嗓音在甬道里回了半圈,玉芽已经觉得瘆的慌了,“好了好了,我跟你走就是了,你一个大男人,讲话怎么这么啰里啰嗦的。”

    玉芽猛的站起来,脑袋差点抵在火把棍子上,黎骍隔得远远的也瞧得真切,恼她一句走路当心些,玉芽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待一溜小跑到他身边,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瞪得大大的,被火光晃的如宝石上的异彩,煞是动人。

    “我们,是该往左还是往右啊?”玉芽指着甬道尽头左右并开的两条路,虚心求解的向他道。

    这个无从判定全凭运气的问题,黎骍一时答不上来,目光不意扫过她微微上翘的樱色唇瓣,玉芽咬着下唇,前一刻的恐惧感被选路的谨慎感压下,面上纠结着。

    “右边。”

    “左边。”

    两人说完都愣了一下,玉芽抓抓有些发热的耳朵,先迈开步子往左去了,头也不回的懒懒道,“你说往左就往左吧,若是我有什么不测,你也脱不了干系。”

    黎骍狭长的眼角微微弯着,透出一股忍俊不禁的笑意,想她原来介意的是这个。

    两人今晚的运气不错,甬道往左,等着他们的,不是玉芽预想中暗箭难防的重重机关,而是一道虚掩的厚重石门。

    说它厚重,是因为即使两扇石门中间留了一条两指宽的缝,但凭两人如何用力去推,巧劲去拉,还意图在附近摸索出什么碰一下压一下眼前就真的能豁然开朗的轻巧东西,一无所获之后,石室里面,隐隐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玉芽朝他一抬手,却被黎骍反手捂住自己的嘴,“嘘,”

    他这声嘘是不是有点多余,嘴巴都被他捂住了,何况她刚才也不是要说什么,不过是觉得他离她远了些,心里有些害怕。

    玉芽努力从心里拔出这是座躺着无数死人陵墓的念头,只想着安安和佑卿大有可能被藏在这石门后面,才觉得一双冰冷的手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虽然从缝隙里看不见黑漆漆一片的里面,到底有什么,但从黎骍捂住她嘴又把她禁锢在他胸前之后,玉芽自从相信了这里是合葬且总有无数的死人从自己现在走过的地方缓缓送进陵墓深处的惊惧心情才稍稍得以平复。

    “祭仙已死,连几位嫡系的伯叔也都变得疯疯癫癫,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令人不忍叹息生离之别,死别之痛,然今夜乃是进行祀礼之时,如今只有身为继任者的我来……”

    后面的话,玉芽没兴趣再艰难的竖着耳朵听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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