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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比比灵气

    蓝孔雀与她说了两句,知道她叫玉芽,别的,并没有问什么,叫了人带她去换身衣服,玉芽道了谢,便带着银妆,随那人去了。

    那人或是年纪大些,看她一个小女孩脏乱成这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定要玉芽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将自己收拾干净后才给衣服。

    于是,手头连块蔽体的浴巾都没有的玉芽,就在热气腾腾的大木桶里足足泡了一个时辰,直到眼底雾气,氤氲了一室的朦胧。

    在青龙寨的时候,她哪有这待遇。

    玉芽起初很享受,泡的时间久了,渐渐的犯起困,等那人再提来热水时才发现她紧闭着眼,像是已经睡了一会儿了。

    玉芽被她叫着摇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肚子也空的难受。

    那人担心她在屋子闭的时间太久,或许刚才是热晕了过去,慌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身上盖住,又将旁边的两扇对窗打开透了透风。

    一室白汽散开前,先将她滴水的头发擦了擦,因外头像是有人叫她,只叫玉芽好好呆着,她取了衣服就来。

    玉芽想着这寨子里唯一的一个异性,该是还在和蓝孔雀交涉的,就算此刻门窗敞着,天色离暗尚早,她后背贴着浴桶,大半个人卷着衣服卧在水中,倒不怕会被哪个偷窥狂占了便宜去。

    待脑袋被风吹的清醒些,玉芽才觉得软绵绵的手脚有些知觉。

    只要季獠与曹氏能平安回来,待她取回那把真的七星龙渊剑时,也就不会因为此番累他们涉险而心有不安了。

    有夏侯应这样惜命又爱算计的人来坐镇指挥,玉芽并不担心白水寨的人会像青龙寨的一帮武夫一样去上门送死。

    既然方天戟前日是有备而来。夏侯应应该也是有了应对之法才会来这里,至于最后会不会再牵连上一个白水寨,玉芽也是存了一点侥幸的心思。

    只是,连她前身披着的那件衣服湿了个透,那人还是没有回来。

    温水转凉,渐渐冷了。

    玉芽从浴桶里探出脑袋,小心往窗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正经过。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经过后,玉芽哗的一声套着那件外衣从浴桶站起。

    目标自然是十步外温暖的被窝,不过又要麻烦那大娘闲时再晒晒这屋里的棉被了。

    玉芽一条腿立时就要迈出浴桶,猛然停住。

    倒不是她在一片哗啦水声中还能分辨窗外的什么细响,而是被锁在角柜中一直还算安静的银妆突然尖锐的叫了一声,那爪子还在里面焦急的刨。

    所幸这衣服就算湿了也叫人看不出什么,玉芽也不是遇见登徒子只会尖叫着逃开的柔弱女子。

    玉芽单手撑住桶沿,两腿并拢一蜷。一个稳当的弧跃落地,快步探至窗边。

    “谁?谁在外面?!”

    她这一声细吼,倒把从廊上过来快走到门口的那人吓了一跳。

    “姑娘?你怎么出来了,我这衣服还没拿进去呢,还站在这风窗上,刚泡完澡。可得当心冻着了……”

    银妆如此警觉,真的是因为她吗?

    玉芽往对面的风景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不妥,老老实实的关了窗,耐心听了她两句实是好心的抱怨。

    玉芽费力穿上那身繁琐的雪芽瘦裙,挽了个简单的髻,亏的那人考虑周到,还带了两只细簪。

    玉芽盈盈道了谢,便抱出银妆。袅袅婷婷的跑去那条山道上等夏侯应了。

    玉芽这一等。实等到太阳快落山,才见他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下来。

    玉芽没先开口叫他,夏侯应就当没看见似的,经过她身边才皱着眉头。喃喃一句。

    “在这聚百鸟之王的地方呆了半天,你倒也跟着沾了点灵气了。”

    不等玉芽发话,银妆已经嗷呜一声就要咬上去。

    玉芽险险把它拽住,扬起一脸不屑,朱唇微启,轻笑道。

    “你有这闲情逸致损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的耳朵,银妆不仅爪牙锋利,又忠心护主,只凭这一点,就比某些人强多了,有人面冷心黑,把一个女孩子抛到深山野外一个晚上,倒也还睡得一觉安稳,半点愧疚都没有,哼,又同那样一个绝世美女共处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那人还想不想得起,他还有一帮兄弟等着他去救呢?某些人哪,像是连我的银妆,这样的走兽还不如呢。”

    玉芽自觉骂的虽不是十分尽兴,但瞧他一时躲开两步,无言以对的模样,心中也解了些怨气。

    正舒坦着,就听某人微有疑惑的开了口。

    “我有损你吗,我明明是在夸你的狐狸啊,你跟着比什么?”

    玉芽一想他那模棱两可的话,脸上火烧似的,一路烧到耳根子后面。好似天边一抹娇羞的晚霞,一前一后的微微红晕,映的她一双小巧莹白的耳垂很是可爱。

    “你,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

    她明明想说的是歪曲事实,颠倒黑白,前一刻还在犹豫若骂他歪曲事实好像也是在骂自己,那颠倒黑白用的也不对,这么一犹豫,她颠三倒四的话已出口。

    夏侯应不等她有机会补上一句,已含笑,又往她头上扣回了这顶破帽子。

    “我胡搅蛮缠?现在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

    好,他既说她胡搅蛮缠,她就缠出个道理给他看。

    玉芽心中有了硬气,嘴上便很硬气,言简意赅但怒气冲冲,只问他,“那你昨夜把我一个人丢在山上,天亮了都不来找我就是对的了,就是君子所为了?”

    “我又没说我是君子,我是青龙寨的二当家,严格来说我是个山贼是个土匪是个危险分子,而且,你,并不是我搞丢的,我并没有绑了你的手脚塞了你的嘴巴,直接把你撩进深山野林子,是你自己为了抓你这只狐狸跑丢了,不严格的说,我也并没有不管你,你的马我不是捡到了么,不是也给了你了,当然,若不是我们青龙寨的马,我白捡一匹会更高兴,”

    以往话少的夏侯应一口气说了太多,难得玉芽能亲眼见他跟个正常人一样,还换了口气,依旧保持着那样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冷冷淡淡的语气又道。

    “早上不是也在那坡上等你了吗,你又没事儿,现在耍什么脾气,出门的时候我并没有强迫你,今天来这里之前,我也问过你,不愿意就回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他哪里是在等她,她看见他们的时候,夏侯应正在树上给锦儿摘果子吃呢。

    能碰见他们,要感谢的是那棵别处不长却非要长的陡坡上,还早早的结了果子的怪大树吧。

    至于那匹马,他的话,她相信,他真的只是顺手捡的。

    而且,就算她没有出现,夏侯应这精打细算的过家性子,也一定会把那马带走,总之,他是不会想到她的处境的。

    玉芽顺他的话想了一通,更发现他的狡诈之处还在于,对那些撑得住道理对他有利的理由他就严格的算,对某些明显有利于她的情况他就粗略的算甚至完全不提,比如狐狸的事情。

    玉芽越想越气,越气越急。

    “要不是你手上握着银妆,我会跟你出来?要不是你把银妆放了,我会追它一晚上?我会差点淹死连命都没了?要不是想拿回那把真的七星龙渊,我还会等在这里跟你通风报信?”

    最后一句,带着她的真心话,脱口而出。

    说完,玉芽自己先吓了一跳,慌忙别过脸,五脏六腑都要悔成青草色了。

    某人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嘴巴子。

    “你再说一遍!”

    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夏侯应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并没有因此减少玉芽对他此刻愤怒的感受程度。

    如果说在石棺里的时候她还有勇气跟底气敢跟他抬杠,那是因为她猜到了他的行动他的疑虑他的自负她有把握抓住他的软肋来让自己全身而退,换言之,她不是见招拆招,而是顺水推舟,却总让他以为达到了他的目的,借以减弱他对自己的戒心。

    而现在。

    情况倒过来了,她被亮了底牌,换她成了主动之下的被动,且,还是她自爆的。

    玉芽郁闷的难以言喻,既然难以言喻,自然也不会找打的同他再说一遍,玉芽觉得,待会儿自己被绑了手脚塞了嘴巴被撩进深山野林子,或者再背着一块石头沉上一遍白水湖,都是极有可能的。

    那么,他会怎么处置银妆呢,玉芽想不起来孔雀是食草还是食肉,若是食肉,算了,生的熟的有什么区别呢,横竖都是要死的。

    玉芽想的悲凉,全不敢瞟身后人的脸色。

    夏侯应默了一阵,浅橘色的天空恍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因着玉芽迎着西落的方向不动,晒的时间久了,连银妆都够着小爪子去抓头上背上脑门上被照的塌了根儿没了型的白毛。

    “狐狸,”

    他果然不会放过银妆。

    玉芽没有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也不看他,只搂紧闲淡淡的银妆,银妆被她捂的爪子跟鼻子纠结在一块儿,嘴巴被埋在最里面,连声儿都发不出来。

    夏侯应顿了顿,“是我让锦儿抱出来的。”

    玉芽打了个寒颤。

    “放它下马的,只是锦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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