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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赔了夫人

    玉芽有点懂了,只是心中沉着,不说话。

    锦儿没得她什么反应,便瘪着小嘴不乐意了,摇着她手只嚷着,“夏侯叔叔说,她们管这个叫,叫以身相许!”

    玉芽脑门上冒出黑线,这青龙寨的寨风着实开放,连锦儿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以身相许。

    今时已不同昨日,玉芽深觉这青龙寨的往日事迹听来比那说戏人编讲的有趣多了,待她功成身退带狐归山后,也要一袭长袍唾沫横飞的手拿一把从不打开的小扇子,跟山上某些孤陋寡闻的家伙们好好讲一讲。

    季獠原本就生的黝黑,生起气来脸上的颜色便黑红黑红的,玉芽远远望他好似一块烧红的炭,加上从他那里,莫名的发出些咔哧咔哧的怪声。

    这炭,可是要烧焦了?

    好一番沉默中,夏侯应最先开了口,“方将军所言,可否属实?”

    若他第一句便否了季獠所说,昨夜潜入他房中的女子不是他们的前寨主夫人曹卉芳,那么依方天戟先前的语气,他定不会轻易的将与他们青龙寨无关的人交出来,是以,双方还是会有一场恶斗,眼下的情势,真的干起架来,青龙寨是一定会吃亏的。

    可若他坦荡的承认,此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曹卉芳,那么方天戟便由此抓到了他们的把柄,众所周知的烈妇曹氏居然会做出对敌当日奉迎敌首红杏出墙的荒唐之举,不说她自己,就连青龙寨都会颜面扫地。

    因此,不管夏侯应与季獠承不承认,从青龙寨被袭。七星龙渊失却,嫂子不见踪影,如今合山被围,这一切,只有方天戟,是由始至终,唯一的赢家。

    可是面对夏侯应如此胆大的质问,方天戟只是淡淡一笑。从容的持剑朝玉芽这边踱了过来,玉芽心里咯噔一下,他总不能因为她拒绝与他下山就先拿她来祭剑吧。

    这把七星龙渊,应该,还尚未开锋。

    玉芽静静的瞧着他端持的神色未改,礼貌的停在她三步开外,以季獠的位置,只能看到方天戟的背影。正好挡住了玉芽。

    “姑娘觉得我所说,可像是谎言?”

    谎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有像是谎言一说么,玉芽不能理解。也就无法应答,只作不解状摇了摇头。

    方天戟眼中掠过一丝得意,哪怕这丝得意在场众人只有夏侯应一人能瞧的出来。

    “既然我的怀疑是对的,此女并不是曹卉芳也不是你青龙寨的人,那我便会将如此不守妇德的女子带回军中依我的方法来处置,季寨主,叨扰贵寨一日,七星龙渊你既相还,那我。就此告辞了。”

    他先前表敬称过的那位夏侯兄。方天戟临去看都没看,与季獠客气几句,便径直大步出了议事厅。

    玉芽端庄自持的捂着锦儿咿呀咿呀又要说话的一张嘴,目送他离开。只听见咔的一声,上位的某人身子笔挺笔挺的抖落下来,奔到她身前,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锦儿,厉声道。

    “老子跟你无冤无仇,那方天戟要带你下山,你走,老子不拦你,你想走就痛痛快快的走,老子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拉老子的人下水?”

    “我,我不知道他,”对于方天戟的作为,玉芽本能的想辩解,可又不知道季獠气从何来,刚说了半句就被他冷哼一声打断。

    “哼,他的话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曹卉芳要是出了什么事,别说老子跟老子死去的大哥没法儿交代,就是对锦儿,老子这么大个人也有不忍,锦儿这几日都跟你在一起,你也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娘,”

    她是眼睁睁的看着,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不管她说什么,青龙寨都注定是败的一方,亏她还替他们考虑的这样多,在他问她的时候才没敢乱说话,玉芽想着,心里也生出点委屈,不服气道,“曹卉芳又不是因为我才被他抓起来的。”

    季獠拖住还想往她身边去的锦儿,吹胡子瞪眼的恶狠狠道。

    “你要是看老子不爽尽管冲着老子一个人来,用不着做些小人行径,拿这么小个孩子出气,眼下就因为你一句话,锦儿他娘被方天戟带走,老子现在也看清楚了,你留在这里就是个祸害,害了锦儿还害了老子的青龙寨,老子不想再见到你,狐狸,你也带走,老子虽然不打女人,可要是让老子再看到你们,老子见一次,打一次,管教你爹娘都认不出你来!”

    玉芽被他这么明明白白的一吼,什么都明白了,他是以为自己附和了方天戟的话,才让方天戟有理由带走了曹卉芳,并且,方天戟不是带她去什么衙门,更不是送她回家,而是带回了自己军中,他还说,他会依他的方法来处置曹卉芳。

    这方法,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定不会是个好方法。

    直到厅外的人都走干净,玉芽还站在那里,默默的垂着眼睛想着季獠最后的那句话,要打的她爹娘都认不出她来。

    就算她现在毫发无伤,神志清醒,她也不知道她的父母长的什么样子,还在不在人世,而锦儿,起码还知道自己的娘,此刻,身在何处。

    ***

    玉芽将疗毒的药作等份,用纸包装起来,扎成一小捆,提溜到锦儿紧闭的房门口,想了想,又小心的往门侧放了放。

    玉芽活动下许久未动的筋骨,做好纵身一跃的准备,身后的门却吱啦一声,开了。

    “你去哪里?”说话人,说话间,又是嘶啦一声,玉芽心痛的隔着几步,闻到一股越来越浓的草药味。

    “夏侯应,你就是故意的!”玉芽愤愤的瞧着他恬不知耻的还站在被他一脚踩扁踩破踩塌了露出内馅的药包旁,还敢一脸正色坦然的质问她。

    听到她直呼自己的名字,他有些诧异,只恍若无知的抬脚错过那一小堆草药,偏落脚时好巧不巧的踢散了,凉凉道,“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玉芽因为一大早被季獠好不端端的骂了一顿,直到中午她都一个人窝在灶火边上,待她想清楚并且决定履行自己的职责时,她这细心的送药上门之举,就这么被这个人,两脚给糟蹋了。

    既然是你自己弄没的,再出了什么事可怨不得我了,玉芽想清这个道理,便懒得在这里跟他耗时间了。

    “我留在这里既是个祸害,还要等你们赶我我才走吗,老实说,你们青龙寨我还真不稀罕呆。”

    “是吗,那方天戟说要带你走的时候你问什么不走,季獠误会你骂的你狗血淋头的时候,你也没有马上走,还留在这里大半天,我倒没看出来你真不稀罕这里的样子。”

    玉芽目瞪口呆的将他望着,先不说他喊得那声季獠,他知道是季獠误会她了,他既瞧的清楚,早上那会儿她被骂,他就站在里面也不帮她解释解释,玉芽酝出一股怨意,鼓足气势,汹汹道。

    “你没看出来的事情,多了去了。”

    夏侯应没跟她生气,不知怎的,反还对她笑了笑,“现在要走,起码,也得带上你那只贪睡狐狸吧,或者,你也得带个顺手的武器凶器什么的,要不怎么去方天戟的帐中抢人啊,”

    玉芽不怨了,玉芽有点佩服他了,她确实没有在灶房打瞌睡的时候把她的计划讲出来吧。

    “季獠他们有心去救曹卉芳,并不代表他们还有力气去救你这个好心帮倒忙的拖油瓶,要是方天戟知道你跟我们是一伙的,他不会放过你的,而且,这回方天戟明显是有备而来,绝不会让我们有机可趁,更别说他接下来面对的,只是一群有勇无谋只凭一时冲动的武夫,季獠他们这一次会吃大苦头。”

    夏侯应侧身将门刚一推开,在房里被关了大半日又贴着门听了好一会儿的锦儿一下就跳了出来,单手勾着往下吊着两只后腿也很乖睡的银妆,笑嘻嘻的牵起夏侯应的大手。

    “所以,你去了也是添乱。”夏侯应垂眼不看她,淡淡道。

    难怪季獠骂过她之后,一个来奚落她的人都没有,枉她还感念着这青龙寨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人云亦云的呢。

    搞了半天,人家是倾巢而出,出去火拼了。

    玉芽蹙眉瞧了会银妆,那貌似沉甸甸而显的很有坠感的小肚子,艰难的咽了一口气,想象了一下八宝鸭的传统做法。

    玉芽小心翼翼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此去不妥,怎么还由着他们去了?”

    “我这不是已经拦下了一个吗,”夏侯应冲挡住他路的玉芽挥挥手,锦儿神情渴望的瞧了瞧夏侯应难得泛出点笑意的唇角,也想同玉芽挥挥手,只是左手被人牵着,右手搂着狐狸,圆嘟嘟的脸上显出些微微的遗憾和沮丧。

    “只要你不去,他们都还有的救。”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天戟跟我非亲非故,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个人而放了你们青龙寨的所有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来,只是为了七星龙渊,现在他剑已到手,”

    玉芽已经让开,夏侯应依然神色高深的瞅着她,锦儿也学他不动,望着她的眼神,倒有几分学不来的可怜。

    “嘁,”玉芽瞥瞥眼,“怎么,你又要说我是他派来的奸细吗,”

    夏侯应眉间一松,幽幽道。

    “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个地方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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