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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憧 憬

    十年了,整整十年,玉凤一直沉浸在这个奇怪的梦中,梦中那个痴情的男人,朝朝暮暮、无处不在的呼唤着姑娘,那熟悉的身影,那真切的感受,让玉凤一次又一次的沉醉着。

    小时候的夏夜,玉凤最喜欢趴在祖母膝上听故事,什么七仙女、白蛇传,可最让玉凤记起的却是月老的故事。

    祖母说“每个人在一出生的时候,白胡子的月下老人,就会拿一根红红的丝线,一头拴在他(她)脚上,另一头则会拴在另一个男孩或女孩的脚上,慢慢的,小孩子长大了要找媳妇或对象了,月下老人就会千方百计的创作机缘,无论是千山万水,还是艰难险阻,冥冥之中,红丝线那端的人儿,总会来到你面前,牵起你的手和你生娃娃,过日子,一直到白头。。。。。。。。。。。。。。。。。。。。

    “可他们没见过面,怎么才能找到呢”小玉凤扬起稚嫩的小脸,担心的问祖母,

    “放心孩子,凡是月老拴过红线的男人和女人,他们都心心相通,根本不需要眼睛”老祖母意味深长的回答着小孙女的好奇。

    “那我的脚上也拴过红线吗”

    “有,有,每个人都有”

    “和我栓一根红线的小男孩什么时候来找我呀”玉凤睁大了无邪的眼睛,焦急的盘问着祖母,

    “等你长大时候,长得像隔壁大丫一样漂亮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抬着一顶花轿来接咱玉凤了”老祖母轻轻抚摸着小孙女柔软的发丝,满眼是慈祥的笑意。

    从那不久,这个神秘的背影就一直出现在玉凤的梦里,那么真切,又那么飘渺,玉凤在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梦中的男人来接自己。

    玉凤认准了,梦中的身影,一定是自己红丝线那端的男人,只是不知人在何方,却一直在心里和自己相通。

    那挺拔的身影,那矫健的身姿,那虽不甚宽广,却一直温暖的怀抱,是玉凤一切思念所在,姑娘固执的等待着,等待着生命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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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过十八岁的时候,村里那个走西家逛东家,游手好闲的李大嘴上门提亲,小伙子是隔壁村村长的小儿子王天来,在乡里大修水利的工地上,玉凤见过,瘦了吧唧,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据说对方就是看中了玉凤能干活,身子骨健壮,可玉凤连眼角都没瞧上。

    后来李大嘴又陆陆续续给介绍了几个,高的、矮的、胖的,瘦得,穷的,富的,可玉凤连一个都没有相中,不为别的,就是冥冥之中的感觉,更多的是离梦里那个男人的身影有着太多的差别,玉凤不会让浮云遮住目光,更不会让闲言碎语动摇自己的信念。

    可姑娘大了终归是要嫁的,眼看着村子比自己大的,同龄的,甚至小好多的姑娘陆陆续续找到了意中人,披上了红头巾,已经二十多岁的玉凤成了村里唯一的老姑娘。

    吃油盐的嘴,说什么都有,有点说玉凤一定有不为人所知的病,或是玉凤一定看中了哪家有妇之夫,要不然一个黄花大姑娘,该找男人不找,该嫁不不嫁成什么体统,反正没有一句好话。

    玉凤早已经习惯了村里人当面、背后的热嘲冷讽,她不想解释,也不想辩白,她只是机械的劳作着,下河挑沙,上岗刨地,哪里最苦最累哪有她的身影,她恨不得自己陀螺一般的转着,不给自己留片刻的空闲。

    自从当上铁姑娘队长,玉凤似乎找到了寄托,每天老牛一样辛苦的劳动,繁重的劳动可以让她暂且忘却心中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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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凤呆呆的坐在河边,痴痴迷迷的发着癔症,不知不觉弯月已挂在树梢,,连青蛙都停止了聒噪了,小河像梦一般的沉静。

    又一阵风飘过,夜很深了,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姑娘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她微微叹了一声气,挪动了一下一直泡在水中,有点麻木的双脚,缓缓的爬起来,用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草屑,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此时山村已经完全沉浸在月夜里,偶有一两声犬吠,似在梦呓着骨头的香甜,爬上一条陡坡就是自己的家,玉凤不由得加紧了脚步。

    在她不远处的大树下,一双热切的眼睛正追随着姑娘的背影,已经半年多了,偶尔一次晚上散步,翔发现了玉凤的这个秘密,第一次,翔紧张了半天,以为姑娘在等意中人。

    看着玉凤一个人蹑手蹑脚从家里摸出来,小猫一样来到小河边,她揭开发辫,在夜风中一头青丝随意的飘洒,她静静的坐在小河边,就像美术老师口中的维纳斯,与白天那个风风火火铁姑娘队长,判若两人,翔坚信此时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有点忧郁的恬静美,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在心底升起无限的怜爱。。。。。。。。。。。。。。。。。。。。

    有那么好几次,翔不由自主的迈开了脚步,张开了双臂,他有一股冲动,想把心爱的姑娘拥进自己的怀抱,用自己一腔柔情抚平她那颦眉。

    翔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欲望,他怕吓坏了姑娘,大人常说“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再说翔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冒失的楞头青,他还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这么孤独,她不知道姑娘会有怎样的心事,他有足够的耐心去慢慢了解,用自己真诚去捕获姑娘的芳心。

    心爱的姑娘渐渐远去,注定今夜又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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