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走选调（四）
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刘大河脑子里一片乱麻麻的，什么都看不进去。想起好久没跟母亲联系了，忙打到李仁家中。
“谁？刘大河？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要不要人睡瞌睡了。”李仁的老婆嘟哝着说。
刘大河抬头一看墙上的钟，我的天，快11点了，忙抱歉地说：“对不起，二婶，我找我妈有急事。能不能喊下她接电话，要是不方便我就明天再打。”
“你妈呀？她没在我们这里干了的嘛。都走了10多天了，她没给你说吗？”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出什么事情了？”刘大河惊得从椅子上蹦起来。
“唉，刘大河，一码归一码，你和你妈不一样，既然你打过来问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妈是很勤劳，很能干，平时还义务帮我们楼上做下清洁什么的，我们老人那边也经常喊她帮忙，她也二话不说就帮忙。但是，你妈让我们很为难啊。你说，都象你妈那性格，以后我们怎么管理工人？平时李仁脾气大，吼下那些工人，就算吼错了，冤枉哪个了，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说难听点，吼错了又怎样？没得李仁，那些工人吃啥子。妈的我们开的工资够高的了，有些人你不三天两头地吼着他，他还以为老板好当得很。你妈就不一样，平时我们重话都不得说一句的，好歹我们还是沾亲带故嘛。但是你妈不能太那个了，李仁吼那些工人，有时候没吼对，工人们都没说啥子，她要站出来帮他们说话。你以为这是国有企业，她是工会主席呀？要不是看在你干爹他们份上，李仁都想说什么了。还有，我们老人那边，你婆那人60多了，脾气是很古怪，经常骂人，我们都惹不起她。前段时间摔伤了，请你妈下班的时候帮忙照顾，我们也是开了工资的。你妈和她硬是搞不好。10多天钱，她们二人闹了一架，我们也不好说话，你妈一气之下就收拾东西走了。我们算了下账，你妈多领了300多，算了吧，钱也不多。”
刘大河气得牙关咬紧，“你们家是人，我们家打工的就不是人？就算我妈不该多话，影响你们当老板的权威，你们就只怪她、不想下自己原因嘛？你们老人爱骂人，那是你们的亲人，你们惯着她，就让我妈受气是不是？如果真的多算了300多，我春节回来给你们。我刘大河一家，可以受苦，不能受气！”
刘大河声音越说越高，脚板把木楼板蹬得砰砰直响。李仁的老婆撂了句：“两母子一个脾气！懒得和你说。”就挂了电话。
刘大河也不想再给她打过去，调整了下情绪，给姐姐打了传呼。
不一会，刘小红就回过来了。
“姐姐，你晓得妈走哪里去了不？”
“大河，妈叫我不准给你说。既然你晓得她没在那里了，那我就告诉你。妈现在在贩蔬菜，我们家不是挨着两个镇嘛。她每天很早就去赶场的这个镇批发蔬菜，然后挑到不赶场的那个镇去卖，赚点辛苦钱。老家的房子久了不住人，都快要垮了。她就住在二舅家里，你今天不要打到二舅家里去了，明天再打嘛。”
刘大河匆匆挂了电话，哪管那么多，直接给二舅家打过去。
二舅妈从睡梦中接了电话，先是诧异，继而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去喊邓先红接电话。
刘大河未语先流泪，邓先红在电话里很乐观地说，“儿啊，没得啥子。你还是够争气的，这两个假期，你都没回来，你也没怎么要过钱，老娘和你姐姐觉得压力小多了！你说当什么主席，我问了下你干爹，他也说不知道，托了很多人才问到，好像我们省也有这个官儿。你算是给我们家挣了大面子了。”
刘大河哭笑不得，“妈，这不叫什么官儿，我现在还是学生，只是按照政策，我这一年，可以不在学校上课，毕业的时候去拿毕业证就可以了。”
“那毕业过后呢？还是当这个官儿？哦，不，还是在那里上班吗？一个月有多少钱？”
刘大河不想让母亲担心，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也不多，一个月有2000多吧，快要过年了，好像还要发点年底奖的。你放心，我不得乱用钱，春节回来我就把年底奖交给你，算是第一次孝敬你。”
“钱你拿到，这一年多你没怎么要钱，我也没多少用处。我还有钱，你放心。我这人的脾气，你也晓得的，我是看不惯的不说不舒服。我晓得你要怪我多话，但是没办法，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那样。我太了解李仁那家人的脾气了，刮毒（刻薄）得很，只有他家得利、休想你占便宜的。这几年给他们做牛做马的，临走了没得句好话，还说多给我算了几百块！去他狗日些的，老娘没得了他家多一分钱。你还不晓得他们吗，他们那是说得好像我们沾了他们光似的。我晓得迟早两家要闹翻，所以我叫你姐姐早在半年钱，就在她帮李仁的餐厅对面街上悄悄地做了个小餐馆，卖点包子馒头稀饭和家常菜的。现在我一走，你姐姐也不在李仁那里了。李仁一家还查过你姐姐的帐呢，怀疑她偷拿了他们的钱财，查来查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给你说过，我们家穷要穷得干净，饿要饿得新鲜！他们那家人，太过分了，居然说你姐，一个瘸子，没人要！老娘我就不信，你算是快出头了，我也算尽了责任了。我省吃俭用的，就是为了把你姐姐扶持出来。你姐除了带点残疾，人又不笨，我要让她以后发达起来，你看有没有人要！哦，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刘容不，她如今搬到市区去做生意去了，前几天还在说起，叫你姐也过去开个小餐馆呢。”
听着母亲斩钉截铁的说话，刘大河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事情真的如母亲说得那么简单吗？母亲供养自己读书，可以算是应该的。姐姐帮助了自己这么多年，纯粹义务。我拿什么回报你？我的姐姐！
“妈，你别太劳累了，如今我算出头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以后毕业了，我就回来当干部！”
“你行吗？”
“一定行！你放心好了。”刘大河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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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刘大河？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要不要人睡瞌睡了。”李仁的老婆嘟哝着说。
刘大河抬头一看墙上的钟，我的天，快11点了，忙抱歉地说：“对不起，二婶，我找我妈有急事。能不能喊下她接电话，要是不方便我就明天再打。”
“你妈呀？她没在我们这里干了的嘛。都走了10多天了，她没给你说吗？”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出什么事情了？”刘大河惊得从椅子上蹦起来。
“唉，刘大河，一码归一码，你和你妈不一样，既然你打过来问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妈是很勤劳，很能干，平时还义务帮我们楼上做下清洁什么的，我们老人那边也经常喊她帮忙，她也二话不说就帮忙。但是，你妈让我们很为难啊。你说，都象你妈那性格，以后我们怎么管理工人？平时李仁脾气大，吼下那些工人，就算吼错了，冤枉哪个了，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说难听点，吼错了又怎样？没得李仁，那些工人吃啥子。妈的我们开的工资够高的了，有些人你不三天两头地吼着他，他还以为老板好当得很。你妈就不一样，平时我们重话都不得说一句的，好歹我们还是沾亲带故嘛。但是你妈不能太那个了，李仁吼那些工人，有时候没吼对，工人们都没说啥子，她要站出来帮他们说话。你以为这是国有企业，她是工会主席呀？要不是看在你干爹他们份上，李仁都想说什么了。还有，我们老人那边，你婆那人60多了，脾气是很古怪，经常骂人，我们都惹不起她。前段时间摔伤了，请你妈下班的时候帮忙照顾，我们也是开了工资的。你妈和她硬是搞不好。10多天钱，她们二人闹了一架，我们也不好说话，你妈一气之下就收拾东西走了。我们算了下账，你妈多领了300多，算了吧，钱也不多。”
刘大河气得牙关咬紧，“你们家是人，我们家打工的就不是人？就算我妈不该多话，影响你们当老板的权威，你们就只怪她、不想下自己原因嘛？你们老人爱骂人，那是你们的亲人，你们惯着她，就让我妈受气是不是？如果真的多算了300多，我春节回来给你们。我刘大河一家，可以受苦，不能受气！”
刘大河声音越说越高，脚板把木楼板蹬得砰砰直响。李仁的老婆撂了句：“两母子一个脾气！懒得和你说。”就挂了电话。
刘大河也不想再给她打过去，调整了下情绪，给姐姐打了传呼。
不一会，刘小红就回过来了。
“姐姐，你晓得妈走哪里去了不？”
“大河，妈叫我不准给你说。既然你晓得她没在那里了，那我就告诉你。妈现在在贩蔬菜，我们家不是挨着两个镇嘛。她每天很早就去赶场的这个镇批发蔬菜，然后挑到不赶场的那个镇去卖，赚点辛苦钱。老家的房子久了不住人，都快要垮了。她就住在二舅家里，你今天不要打到二舅家里去了，明天再打嘛。”
刘大河匆匆挂了电话，哪管那么多，直接给二舅家打过去。
二舅妈从睡梦中接了电话，先是诧异，继而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去喊邓先红接电话。
刘大河未语先流泪，邓先红在电话里很乐观地说，“儿啊，没得啥子。你还是够争气的，这两个假期，你都没回来，你也没怎么要过钱，老娘和你姐姐觉得压力小多了！你说当什么主席，我问了下你干爹，他也说不知道，托了很多人才问到，好像我们省也有这个官儿。你算是给我们家挣了大面子了。”
刘大河哭笑不得，“妈，这不叫什么官儿，我现在还是学生，只是按照政策，我这一年，可以不在学校上课，毕业的时候去拿毕业证就可以了。”
“那毕业过后呢？还是当这个官儿？哦，不，还是在那里上班吗？一个月有多少钱？”
刘大河不想让母亲担心，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也不多，一个月有2000多吧，快要过年了，好像还要发点年底奖的。你放心，我不得乱用钱，春节回来我就把年底奖交给你，算是第一次孝敬你。”
“钱你拿到，这一年多你没怎么要钱，我也没多少用处。我还有钱，你放心。我这人的脾气，你也晓得的，我是看不惯的不说不舒服。我晓得你要怪我多话，但是没办法，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那样。我太了解李仁那家人的脾气了，刮毒（刻薄）得很，只有他家得利、休想你占便宜的。这几年给他们做牛做马的，临走了没得句好话，还说多给我算了几百块！去他狗日些的，老娘没得了他家多一分钱。你还不晓得他们吗，他们那是说得好像我们沾了他们光似的。我晓得迟早两家要闹翻，所以我叫你姐姐早在半年钱，就在她帮李仁的餐厅对面街上悄悄地做了个小餐馆，卖点包子馒头稀饭和家常菜的。现在我一走，你姐姐也不在李仁那里了。李仁一家还查过你姐姐的帐呢，怀疑她偷拿了他们的钱财，查来查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给你说过，我们家穷要穷得干净，饿要饿得新鲜！他们那家人，太过分了，居然说你姐，一个瘸子，没人要！老娘我就不信，你算是快出头了，我也算尽了责任了。我省吃俭用的，就是为了把你姐姐扶持出来。你姐除了带点残疾，人又不笨，我要让她以后发达起来，你看有没有人要！哦，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刘容不，她如今搬到市区去做生意去了，前几天还在说起，叫你姐也过去开个小餐馆呢。”
听着母亲斩钉截铁的说话，刘大河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事情真的如母亲说得那么简单吗？母亲供养自己读书，可以算是应该的。姐姐帮助了自己这么多年，纯粹义务。我拿什么回报你？我的姐姐！
“妈，你别太劳累了，如今我算出头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以后毕业了，我就回来当干部！”
“你行吗？”
“一定行！你放心好了。”刘大河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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