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老板凳和愣头青
有着被系上领导和老师阴过几把的经历，走在庄严肃穆的省级机关大楼里，刘大河心里始终觉得是“赖格宝吃豇豆——悬掉掉的”。
李猛，号称“团省委活字典”的资深干部，其实也才33岁，只是在去年才俊如云的团委机关，20出头进来了，熬到33岁，还只是个主任科员。说句不夸张的话，比他晚进来的干部，有的都当上副书记，甚至由副书记而出任地方上的副市长的都有两位了，做了部长、副部长的，那更不少，就他一人，在科级干部的位置上苦熬。级别虽低，却也看到太多的人事变迁，久而久之，领导觉得他这人老不上进，部长们在他面前也觉得不太好管理，反正就这样，从5楼到4楼再到4楼，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轮换着干。杨辉平时说话大大咧咧，李猛也不怎么给他面子，彼此之间没有工作沟通，大家心照不宣。
趁着高利没在办公室，李猛丢给刘大河一支烟，开始和他唠家常。两个烟枪，把个办公室熏得乌烟瘴气。柳苗坐在刘大河对面，埋头整理账目和一些资料，不时丢过来厌恶的眼神。
把刘大河的祖宗八代都给盘根问底了，李蒙死个舅子地不信，“你崽儿不耿直，哥哥都跟你说实话，你跟哥哥玩虚的呀。你说你是农村的我信，农村还不是有百万富翁。但是你们学校凭什么推荐你，你还不是校学生会主席呢，你是系上的主席，我看过你的简历，你们学校的刘政为了给你增添点筹码，在你来之前硬把你增补为校学生会副主席的。去年对张庆也是这样操作的。就你们学校牛，就你们政治系牛，连续两届驻会主席都出在你们哪里？这里面没点名堂？X妈的现在这世道，不给领导点好处，领导之间不勾兑，会有你好处？你看哥哥在这机关，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步步高升，有的还出去做了封疆大吏。他们不在人民的领导面前当孙子，怎么可能今天做了别人的老爷，都他M的是这么回事情。再难办的事情，只要领导点了头，都得行。你没听说吗，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同意就不难！但是呢，龟儿有些人，两眼只盯着老大，完全忽视了其他人的感受，太他M的势利了吧，没球意思！”
李猛喋喋不休地向刘大河抱怨着，语气虽然是愤愤不平的，但也偶尔流露出老江湖教育指点愣头青的快感，刘大河“嗯”、“嗯”地应着，也不插话，态度谦卑地坐着听，不时也双手向李猛递上一支烟。
“哦，杨辉说你娃捡了个漏油，确实是哦。人家高利那娃子好主动，上学期还没放假就主动找来了，毛遂自荐地要当驻会主席。杨辉看他实诚，就允诺让他先试着干段时间。他娃也不想想，1米6多点的个子，又黑又瘦，长得又不好看，说话时嘴巴翘起，高声武气的，象个陀螺似地干，唉，省学联主席是博士生，现在是大学团委书记，人家要文化有文化，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我们找驻会主席，那是代表学联处理日常事物，以及对外交流的，没个好点的形象气质，那不是丢学联的脸嘛！那傻小子，干了3个月，任劳任怨地，杨辉几次想去给分管副书记说声，把他任命为驻会主席算了。可这节骨眼上，这小子出了个差错，把啥子都搞黄了。你晓得是什么事情不？”
刘大河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猛灌了口茶，卖了个关子，见刘大河不搭话，也就忍不住说下去了。
“北京上头的一个工作组，到邻省，哦，就是你老家那个省开展工作，临了想起要来我省看看，打电话来的时候，高利那小子一把就接了，我也懒得去管。就听他拿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在跟别人讲。说什么传真姓名、身份证什么的。完了那小子咚咚咚地跑去楼上财务室取了个帐号上来，给对方回拨回去告诉了人家。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怎么了？”
“不到一刻钟，书记、财务处长就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杨辉。杨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行人跑到我们办公室来问。高利这小子，大祸临头了还在沾沾自喜。他说，北京来人，明天要路过我省检查工作，后天飞北京，叫我帮忙定机票。我仔细地核对了他们的姓名、身份证号码，还把我们单位的帐号告诉了他，让他们先把钱打到这个帐上。不然，我拿什么去买机票，机票不是点把点钱，况且他们好几个人呢。书记一听，转身就走了，临了还狠狠地瞪了杨辉一眼！财务处长哭笑不得，跟在书记后面也溜了。杨辉、杨慧对视一下后，杨辉扭着他那肥大的屁股也走了，说了声‘杨慧，你来处理！’杨慧没好气地说，‘高利同学，你今天惹麻烦了，上面的人难得来我们这里一趟，平时我们请都还请不来呢。人家叫你帮忙定机票，那是很正常的，谁要你叫人家给钱了？团省委缺这点钱吗，你手上没钱你可以告诉我们呀，我们不管是自己垫付，还是找财务处垫付，都是可以的。人家来了后，我们把机票给他们，他们给不给钱那是他们的事情！给你明说了吧，他们就算是给钱，我们也会坚决不收的。这事分两说，于公，都是为了工作，我们出钱和他们出钱，有什么区别？于私，哪有主人帮客人定票，还要客人掏钱的。不管于公于私，这些事情不能摆在桌面上，但是大家都这样的。你以为邻省帮他们买机票，收了他们的钱了吗。你呀，是不是自己学法律的，家里又是做生意的，就什么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搞习惯了。唉，说真的，你真是个好孩子，实诚、热情，又充满正义感，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杨慧回到办公室，跟杨辉说了后，又和杨辉一起去书记办公室，挨了一顿批评。第二天，书记带队去机场接客人，特意把高利叫上，接到客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特意介绍了高利这个实习生，让客人明白这是实习生想当然地办事，而不是本机关的规矩。高利这小子，脸皮也真够厚的，反正只有团省委不赶他走，他什么都愿意干，按照领导的意图，说了不少自责的话，总算让领导觉得这事的影响给消除了。但是，这小子还想转而当主席，永远没机会了……”
“原来是这样！”刘大河心里暗叹，心里不由地想，“要是当时我是他，我会怎么做？说不定也是这样干的吧。机关，何为机关？是机关算尽，还是暗藏机关？以后在机关里，说话做事，可不能由着在学校里的性子来了。汤曼说的，‘聪明的人不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确实有道理。我可不能不记得以前学校里的教训了，一切还是小心点、稳重点为妙。”
正琢磨着，高利回来了，李猛的话戛然而止。柳苗抬头热情地招呼他，刘大河背后听了他不少坏话，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脸上不由得烫起来。“李猛这个老板凳，以后少和他搭腔为好，他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尽打听和传播这些事情，粘上了可不得了。”刘大河暗暗打定主意。
年底了，拙作更新慢，抱歉
李猛，号称“团省委活字典”的资深干部，其实也才33岁，只是在去年才俊如云的团委机关，20出头进来了，熬到33岁，还只是个主任科员。说句不夸张的话，比他晚进来的干部，有的都当上副书记，甚至由副书记而出任地方上的副市长的都有两位了，做了部长、副部长的，那更不少，就他一人，在科级干部的位置上苦熬。级别虽低，却也看到太多的人事变迁，久而久之，领导觉得他这人老不上进，部长们在他面前也觉得不太好管理，反正就这样，从5楼到4楼再到4楼，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轮换着干。杨辉平时说话大大咧咧，李猛也不怎么给他面子，彼此之间没有工作沟通，大家心照不宣。
趁着高利没在办公室，李猛丢给刘大河一支烟，开始和他唠家常。两个烟枪，把个办公室熏得乌烟瘴气。柳苗坐在刘大河对面，埋头整理账目和一些资料，不时丢过来厌恶的眼神。
把刘大河的祖宗八代都给盘根问底了，李蒙死个舅子地不信，“你崽儿不耿直，哥哥都跟你说实话，你跟哥哥玩虚的呀。你说你是农村的我信，农村还不是有百万富翁。但是你们学校凭什么推荐你，你还不是校学生会主席呢，你是系上的主席，我看过你的简历，你们学校的刘政为了给你增添点筹码，在你来之前硬把你增补为校学生会副主席的。去年对张庆也是这样操作的。就你们学校牛，就你们政治系牛，连续两届驻会主席都出在你们哪里？这里面没点名堂？X妈的现在这世道，不给领导点好处，领导之间不勾兑，会有你好处？你看哥哥在这机关，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步步高升，有的还出去做了封疆大吏。他们不在人民的领导面前当孙子，怎么可能今天做了别人的老爷，都他M的是这么回事情。再难办的事情，只要领导点了头，都得行。你没听说吗，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同意就不难！但是呢，龟儿有些人，两眼只盯着老大，完全忽视了其他人的感受，太他M的势利了吧，没球意思！”
李猛喋喋不休地向刘大河抱怨着，语气虽然是愤愤不平的，但也偶尔流露出老江湖教育指点愣头青的快感，刘大河“嗯”、“嗯”地应着，也不插话，态度谦卑地坐着听，不时也双手向李猛递上一支烟。
“哦，杨辉说你娃捡了个漏油，确实是哦。人家高利那娃子好主动，上学期还没放假就主动找来了，毛遂自荐地要当驻会主席。杨辉看他实诚，就允诺让他先试着干段时间。他娃也不想想，1米6多点的个子，又黑又瘦，长得又不好看，说话时嘴巴翘起，高声武气的，象个陀螺似地干，唉，省学联主席是博士生，现在是大学团委书记，人家要文化有文化，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我们找驻会主席，那是代表学联处理日常事物，以及对外交流的，没个好点的形象气质，那不是丢学联的脸嘛！那傻小子，干了3个月，任劳任怨地，杨辉几次想去给分管副书记说声，把他任命为驻会主席算了。可这节骨眼上，这小子出了个差错，把啥子都搞黄了。你晓得是什么事情不？”
刘大河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猛灌了口茶，卖了个关子，见刘大河不搭话，也就忍不住说下去了。
“北京上头的一个工作组，到邻省，哦，就是你老家那个省开展工作，临了想起要来我省看看，打电话来的时候，高利那小子一把就接了，我也懒得去管。就听他拿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在跟别人讲。说什么传真姓名、身份证什么的。完了那小子咚咚咚地跑去楼上财务室取了个帐号上来，给对方回拨回去告诉了人家。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怎么了？”
“不到一刻钟，书记、财务处长就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杨辉。杨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行人跑到我们办公室来问。高利这小子，大祸临头了还在沾沾自喜。他说，北京来人，明天要路过我省检查工作，后天飞北京，叫我帮忙定机票。我仔细地核对了他们的姓名、身份证号码，还把我们单位的帐号告诉了他，让他们先把钱打到这个帐上。不然，我拿什么去买机票，机票不是点把点钱，况且他们好几个人呢。书记一听，转身就走了，临了还狠狠地瞪了杨辉一眼！财务处长哭笑不得，跟在书记后面也溜了。杨辉、杨慧对视一下后，杨辉扭着他那肥大的屁股也走了，说了声‘杨慧，你来处理！’杨慧没好气地说，‘高利同学，你今天惹麻烦了，上面的人难得来我们这里一趟，平时我们请都还请不来呢。人家叫你帮忙定机票，那是很正常的，谁要你叫人家给钱了？团省委缺这点钱吗，你手上没钱你可以告诉我们呀，我们不管是自己垫付，还是找财务处垫付，都是可以的。人家来了后，我们把机票给他们，他们给不给钱那是他们的事情！给你明说了吧，他们就算是给钱，我们也会坚决不收的。这事分两说，于公，都是为了工作，我们出钱和他们出钱，有什么区别？于私，哪有主人帮客人定票，还要客人掏钱的。不管于公于私，这些事情不能摆在桌面上，但是大家都这样的。你以为邻省帮他们买机票，收了他们的钱了吗。你呀，是不是自己学法律的，家里又是做生意的，就什么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搞习惯了。唉，说真的，你真是个好孩子，实诚、热情，又充满正义感，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杨慧回到办公室，跟杨辉说了后，又和杨辉一起去书记办公室，挨了一顿批评。第二天，书记带队去机场接客人，特意把高利叫上，接到客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特意介绍了高利这个实习生，让客人明白这是实习生想当然地办事，而不是本机关的规矩。高利这小子，脸皮也真够厚的，反正只有团省委不赶他走，他什么都愿意干，按照领导的意图，说了不少自责的话，总算让领导觉得这事的影响给消除了。但是，这小子还想转而当主席，永远没机会了……”
“原来是这样！”刘大河心里暗叹，心里不由地想，“要是当时我是他，我会怎么做？说不定也是这样干的吧。机关，何为机关？是机关算尽，还是暗藏机关？以后在机关里，说话做事，可不能由着在学校里的性子来了。汤曼说的，‘聪明的人不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确实有道理。我可不能不记得以前学校里的教训了，一切还是小心点、稳重点为妙。”
正琢磨着，高利回来了，李猛的话戛然而止。柳苗抬头热情地招呼他，刘大河背后听了他不少坏话，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脸上不由得烫起来。“李猛这个老板凳，以后少和他搭腔为好，他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尽打听和传播这些事情，粘上了可不得了。”刘大河暗暗打定主意。
年底了，拙作更新慢，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