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不蒸馒头争口气
高二下期的课程眼见着就要完成，同学们抓紧复习，备战期末考试。
已然分科，刘大河对物理化学的兴趣更是提不起来。政治、历史呢，刘大河认为只需背功，不怕不怕啦！语文老师很会调动刘大河的积极性，经常拿他的作文来朗读。有次刘大河抄袭了一篇文章交的，也被他绘声绘色地读了，还从多个角度进行了肯定和表扬、赏析，刘大河坐在下面，耳朵烫得不得了，生怕哪个同学在报刊上看过那篇文章会发出笑声来。尽管没有被拆穿，但以后再也不敢偷懒抄袭了。心怀着愧疚，以后对语文的学习更加努力了。
数学课，没得说，班主任拖着伤腿苦口婆心地教，看着都很揪心，怎么好意思不认真听讲呢！
胖乎乎的英语老师在这一时期的一句话，深深地刺激了刘大河。
那天，轮到他值守晚自习。刘大河在复习着英语，遇到一个单词不认识就举手提问。
“老师，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呢？”
“PARIS！PARIS！”英语老师大声地念出来。
“PARIS！”英语老师的声调再次提高，全班同学都抬起头来，望着他俩。
“这个单词什么意思，同学们都晓得吧，巴黎！这个单词初中生都知道！”
“老师，我英语成绩不好，不懂就要问嘛。”刘大河小声地说。
“对，不懂就问，我没说你问得错了。只是，现在都高二下学期了，马上就是高三了。你拿什么成绩去考大学！唉，我们班上，来自你们县的只有5个，你们5个人看看你们的成绩！你们中的人，我晓得，有的是检察院干部的子女，有的家里是做生意的，你们的学习成绩，什么时候赶得上那些 来自农村的同学！你们这帮纨绔子弟！”
“老师，我不是纨绔子弟，我家很穷。”刘大河着急地说。
“你不够纨绔子弟的资格，那你为什么要像个纨绔子弟！老师就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别的我不管。”
教室里静悄悄的，刘大河无地自容地埋下头，却什么都学不进去。
晚上，刘大河失眠了，想了很多。
期末考试后，刘大河带上所有的学习资料回了家。邓先红见到刘大河又长高了，很是高兴。邓先红告诉他，刘小红已经到李仁新开的餐厅去上班了，每天在吧台算账收钱，很是耐心细致，人又勤快，很受大家满意。刘大河不由得也跟着高兴了好半天。
工人们住在仓库旁边的大宿舍，邓先红和刘大河住在厨房旁边的一个小单间。每次吃饭后，邓先红就在餐桌旁的工人名单上下面打勾，月底收取工人的伙食费。刘大河也名列其中，每吃一顿，邓先红也打一个勾，月底代替他支付。每月的收成减去垫付的伙食费，就是邓先红一月的收入了。为了节约成本，邓先红不会上午去买菜，一般是下午甚至傍晚，各种菜品会便宜一点。新来的工友们会嘟哝几句，后来知道邓先红的辛苦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一般情况下，邓先红也会帮他们归拢归拢工具、材料什么的，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致歉吧。
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楼下是工人、邓先红和刘大河。楼上是李仁一家。经常听他在楼上朝着楼下吼叫，骂这个工人那个工人的。有时搞错了事情，骂错了对象，邓先红会站出来说：“李二叔，这个不关那个工人的事情。”然后据她所知地耐心解释一番，让李仁消气。工友们都很感激母亲，一个个“大姐大姐”地喊着，很是亲热。
工人们看到刘大河，都会打趣地说：“少爷您回来啦！”刘大河觉得很奇怪，就问邓先红：“他们怎么叫我少爷啊？”
邓先红笑着说：“你自己看下自己，哪里还像个农民娃儿，白白净净的，斯斯文文的，书又读得多，像不像那些少爷嘛。马上要秋收了，你带点钱回趟老家吧，看到哪家在打谷子的就去帮忙，大家帮了我们家10多年，你不能忘本。看到人要记得招呼一声，再过一年就当老师了，不是农二哥了，对人嘴巴甜点，不要被人说成你很傲。”
刘大河带上所有的学习资料，简单收拾下，准备出发。李仁在楼上喊：“大河，朝哪去？快上来喝酒。”
邓先红说：“你去吧，少喝点。”
李仁红着个脖子，正在教育自己的女儿——李菊。半年不见，这个15岁的小丫头出落得是要比以前好看多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看到刘大河来了，这丫头就像遇到了救兵，蹭地就跑了。边跑边说：“老汉儿，我给你拿酒去！”说是拿酒，却奔到漏下钻邓先红房间里去了。“阿姨，你怎么不给刘大河买件新衣服，每次都见他穿那件T恤！”。
邓先红说：“啊哟，他哪里有你那么好福气，他老汉儿是农民伯伯！”
杨三哥说：“李菊！你心痛你刘二哥呀，你给他买嘛，你零花钱都够他买几件了！要不然，你喊你老汉儿买嘛，你老汉儿有钱！你是你们家独苗苗哦，你老汉儿找的钱，以后还不是你和你刘二哥用！”
工人们一阵哄笑！母亲尴尬地拿起扫把朝他们打去。“狗日的死娃子些！乱说！老娘还要在伙食团混生活，不要把我工作出脱了！”
李菊落荒而逃，重新回到楼上来。楼下的声音被刘大河和李仁听到耳里，都颇为尴尬。
正好，酒来了，俩人喝起来，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
“马上三年级了，准备考大学吧，听我老汉儿说你们可以像高中生一样考大学。怎么样，我老汉儿还是对你可以吧。”
“就是，就是。我们一家都受你们一家的恩惠。我敬你一杯。哦，不，这瓶我吹了，你喝一杯。”
“好，崽儿耿直！我也干了。”
李仁抹了嘴巴，继续说：“你老妈供你读书还是多辛苦的，反正你也跳出农门了，再读那么多书还要劳累你老妈，不如明年工作了算了。喊我老汉儿帮你协调下，争取安全在县城小学，实在不行就在城郊嘛。以后函授一个大学文凭，一样可以进中学，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进政府机关。你看县里好多当官的都是学校里面出来的。我没得儿，现在装修生意、餐厅生意都在做，以后还可以再扩展，你好歹有些文化，人也吃得苦。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帮我不？放心，我不得亏待你。李菊成绩不怎么好，暑期你也帮我辅导下嘛，我开你工资。”
“不好吧，我又没学过师范的东西，教书我还真不行。我妈喊我回农村帮忙打谷子。再说，我老师贬低了我，说我们县里的学生都是纨绔子弟，学习都不行。我要努力证明给他看！我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哪怕读不起我也要考！考了再说。”
“唉，你这个娃儿，好犟！你就算考个大学，工作了又有多少钱！县政府那些公务员，一个月也就几百块，还不够我吃顿饭的！他们修得起别墅吗？！你再想想，不勉强你。”
喝完最后一瓶，刘大河站起来准备走了。
李仁醉眼朦胧地斜靠在沙发上，眼神里透露出一些我这么也看不懂的东西。
“我走了，二叔！”
李仁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不再说话。
下得楼来，李菊在楼上尖叫了一声：“刘大河！你不要后悔！哼。”
刘大河笑笑，没说话，心想：小丫头片子，真是和她老爸一个脾气，你以为老子一家是你家奴隶啊。母亲、姐姐给你们家打工，我读了书还要给你们家打工吗！妈的，平生最恨哪个威胁我！遇弱则更弱，遇强则更强！你若好生说，还有得商量，一个小丫头片子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算什么了？！
背上行囊，回到家乡，天天帮乡亲们收割谷子。腰也弯痛了，脸也晒黑了，到了晚间，吃饭后刘大河窝在家里，亡命地学习。“我一定争口气！考第一！”他不停地勉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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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分科，刘大河对物理化学的兴趣更是提不起来。政治、历史呢，刘大河认为只需背功，不怕不怕啦！语文老师很会调动刘大河的积极性，经常拿他的作文来朗读。有次刘大河抄袭了一篇文章交的，也被他绘声绘色地读了，还从多个角度进行了肯定和表扬、赏析，刘大河坐在下面，耳朵烫得不得了，生怕哪个同学在报刊上看过那篇文章会发出笑声来。尽管没有被拆穿，但以后再也不敢偷懒抄袭了。心怀着愧疚，以后对语文的学习更加努力了。
数学课，没得说，班主任拖着伤腿苦口婆心地教，看着都很揪心，怎么好意思不认真听讲呢！
胖乎乎的英语老师在这一时期的一句话，深深地刺激了刘大河。
那天，轮到他值守晚自习。刘大河在复习着英语，遇到一个单词不认识就举手提问。
“老师，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呢？”
“PARIS！PARIS！”英语老师大声地念出来。
“PARIS！”英语老师的声调再次提高，全班同学都抬起头来，望着他俩。
“这个单词什么意思，同学们都晓得吧，巴黎！这个单词初中生都知道！”
“老师，我英语成绩不好，不懂就要问嘛。”刘大河小声地说。
“对，不懂就问，我没说你问得错了。只是，现在都高二下学期了，马上就是高三了。你拿什么成绩去考大学！唉，我们班上，来自你们县的只有5个，你们5个人看看你们的成绩！你们中的人，我晓得，有的是检察院干部的子女，有的家里是做生意的，你们的学习成绩，什么时候赶得上那些 来自农村的同学！你们这帮纨绔子弟！”
“老师，我不是纨绔子弟，我家很穷。”刘大河着急地说。
“你不够纨绔子弟的资格，那你为什么要像个纨绔子弟！老师就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别的我不管。”
教室里静悄悄的，刘大河无地自容地埋下头，却什么都学不进去。
晚上，刘大河失眠了，想了很多。
期末考试后，刘大河带上所有的学习资料回了家。邓先红见到刘大河又长高了，很是高兴。邓先红告诉他，刘小红已经到李仁新开的餐厅去上班了，每天在吧台算账收钱，很是耐心细致，人又勤快，很受大家满意。刘大河不由得也跟着高兴了好半天。
工人们住在仓库旁边的大宿舍，邓先红和刘大河住在厨房旁边的一个小单间。每次吃饭后，邓先红就在餐桌旁的工人名单上下面打勾，月底收取工人的伙食费。刘大河也名列其中，每吃一顿，邓先红也打一个勾，月底代替他支付。每月的收成减去垫付的伙食费，就是邓先红一月的收入了。为了节约成本，邓先红不会上午去买菜，一般是下午甚至傍晚，各种菜品会便宜一点。新来的工友们会嘟哝几句，后来知道邓先红的辛苦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一般情况下，邓先红也会帮他们归拢归拢工具、材料什么的，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致歉吧。
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楼下是工人、邓先红和刘大河。楼上是李仁一家。经常听他在楼上朝着楼下吼叫，骂这个工人那个工人的。有时搞错了事情，骂错了对象，邓先红会站出来说：“李二叔，这个不关那个工人的事情。”然后据她所知地耐心解释一番，让李仁消气。工友们都很感激母亲，一个个“大姐大姐”地喊着，很是亲热。
工人们看到刘大河，都会打趣地说：“少爷您回来啦！”刘大河觉得很奇怪，就问邓先红：“他们怎么叫我少爷啊？”
邓先红笑着说：“你自己看下自己，哪里还像个农民娃儿，白白净净的，斯斯文文的，书又读得多，像不像那些少爷嘛。马上要秋收了，你带点钱回趟老家吧，看到哪家在打谷子的就去帮忙，大家帮了我们家10多年，你不能忘本。看到人要记得招呼一声，再过一年就当老师了，不是农二哥了，对人嘴巴甜点，不要被人说成你很傲。”
刘大河带上所有的学习资料，简单收拾下，准备出发。李仁在楼上喊：“大河，朝哪去？快上来喝酒。”
邓先红说：“你去吧，少喝点。”
李仁红着个脖子，正在教育自己的女儿——李菊。半年不见，这个15岁的小丫头出落得是要比以前好看多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看到刘大河来了，这丫头就像遇到了救兵，蹭地就跑了。边跑边说：“老汉儿，我给你拿酒去！”说是拿酒，却奔到漏下钻邓先红房间里去了。“阿姨，你怎么不给刘大河买件新衣服，每次都见他穿那件T恤！”。
邓先红说：“啊哟，他哪里有你那么好福气，他老汉儿是农民伯伯！”
杨三哥说：“李菊！你心痛你刘二哥呀，你给他买嘛，你零花钱都够他买几件了！要不然，你喊你老汉儿买嘛，你老汉儿有钱！你是你们家独苗苗哦，你老汉儿找的钱，以后还不是你和你刘二哥用！”
工人们一阵哄笑！母亲尴尬地拿起扫把朝他们打去。“狗日的死娃子些！乱说！老娘还要在伙食团混生活，不要把我工作出脱了！”
李菊落荒而逃，重新回到楼上来。楼下的声音被刘大河和李仁听到耳里，都颇为尴尬。
正好，酒来了，俩人喝起来，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
“马上三年级了，准备考大学吧，听我老汉儿说你们可以像高中生一样考大学。怎么样，我老汉儿还是对你可以吧。”
“就是，就是。我们一家都受你们一家的恩惠。我敬你一杯。哦，不，这瓶我吹了，你喝一杯。”
“好，崽儿耿直！我也干了。”
李仁抹了嘴巴，继续说：“你老妈供你读书还是多辛苦的，反正你也跳出农门了，再读那么多书还要劳累你老妈，不如明年工作了算了。喊我老汉儿帮你协调下，争取安全在县城小学，实在不行就在城郊嘛。以后函授一个大学文凭，一样可以进中学，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进政府机关。你看县里好多当官的都是学校里面出来的。我没得儿，现在装修生意、餐厅生意都在做，以后还可以再扩展，你好歹有些文化，人也吃得苦。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帮我不？放心，我不得亏待你。李菊成绩不怎么好，暑期你也帮我辅导下嘛，我开你工资。”
“不好吧，我又没学过师范的东西，教书我还真不行。我妈喊我回农村帮忙打谷子。再说，我老师贬低了我，说我们县里的学生都是纨绔子弟，学习都不行。我要努力证明给他看！我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哪怕读不起我也要考！考了再说。”
“唉，你这个娃儿，好犟！你就算考个大学，工作了又有多少钱！县政府那些公务员，一个月也就几百块，还不够我吃顿饭的！他们修得起别墅吗？！你再想想，不勉强你。”
喝完最后一瓶，刘大河站起来准备走了。
李仁醉眼朦胧地斜靠在沙发上，眼神里透露出一些我这么也看不懂的东西。
“我走了，二叔！”
李仁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不再说话。
下得楼来，李菊在楼上尖叫了一声：“刘大河！你不要后悔！哼。”
刘大河笑笑，没说话，心想：小丫头片子，真是和她老爸一个脾气，你以为老子一家是你家奴隶啊。母亲、姐姐给你们家打工，我读了书还要给你们家打工吗！妈的，平生最恨哪个威胁我！遇弱则更弱，遇强则更强！你若好生说，还有得商量，一个小丫头片子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算什么了？！
背上行囊，回到家乡，天天帮乡亲们收割谷子。腰也弯痛了，脸也晒黑了，到了晚间，吃饭后刘大河窝在家里，亡命地学习。“我一定争口气！考第一！”他不停地勉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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