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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6何谓清白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聂新月的心颤了一颤,冰冻于表面的壳咯吱咯吱地裂开一条口子。她团起身子,轻轻的道:“沐掌……”

    “是沐楚。三个月了,你还是没改过来么?”沐楚打断她的话,在她的脑袋上使劲地揉啊揉,在聂新月用眼神表达的无声抗议中把她的头发整得乱成一团,才住手。

    聂新月当即往旁边挪,直挪到墙根,才看了眼沐楚,又垂下头,将视线移到脚旁的稻草上:“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她随手在脚旁抽出一根秸秆,用指甲捏着,一段一段的扯断。

    后者听罢这话,轻笑了一声,眉眼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难道你不曾听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他脸上的笑容缓缓地黯淡下来,虽然还是笑着,可这笑容之中却融了几分说不清的黯然:“何况此事于我,也不是坏事。”

    聂新月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沐楚。“紫云监内传闻,你与容止水本是主仆。容止水先入了灵墟,却将你牢牢压制在紫云监内,直至去年方给了你机会进入灵墟。是真的么?”

    沐楚突然沉下脸,皱眉责怪她:“与你无关的事,你不该问。”

    原本只是想试探下他与容止水的关系,瞧见他这样的反应,聂新月也有点意外。原本还是风和日丽的大好天气,怎的突然就阴雨密布了?看来,他与容止水之间的关系,果然不是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可,他在紧张什么?

    沐楚也知道自己失态,缓了缓脸色,叹了口气:“知道太多对你并无好处,答应我,不要再提此事,尤其对容止水。”

    聂新月咬住下唇,木木地点了下头,接着去扯手中已被她弄断了一半的秸秆。

    虽然不知道沐楚准备用怎样的方法来帮她,可她并不准备完全依赖沐楚的方法。可从目前看来,她没有办法从沐楚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来判断出沐楚和容止水之间的关系。她手上唯一能给自己翻身的线索就是容止水,要将这条线索告诉他么?

    要说么?

    “沐楚……”她将剩下的秸秆狠狠地握入手中,抬起眸子,对上沐楚的。“我怀疑,是容止水。”

    ——————

    太阳正浓,林至斌行色匆匆,绕过尚业殿,直奔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去。才到门口,就从院子里面闪出过飘红的身影。

    他一抬头,就见康允墨站在院门前的三级台阶上,笑盈盈地展开臂,刚好阻住门口。“林长执事请留步,此处放着程兰的尸身,目前尚是禁所。”

    林至斌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在,愣了一愣,才挂上笑脸,“我道是谁,原来是康执事。康执事不守着藏经阁,来此为何?”

    康允墨垂下手臂,“来此,自然是为了查案。”

    “哦?”林至斌眯起眼,言语中多了几分挑衅:“既然都是查案,为何康执事进得,我就进不得?”

    康允墨不温不火:“在下查案,是奉了司业的令行事,自是进得。长执事查案,又为了那般呢?”

    “我来查案,是可怜我那被人算计了的新月妹子。”说完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林至斌突然一拍额,“瞧我这记性,康执事方才不是还在殿上替我那妹子说了话?康执事乃紫云监学识渊博第一人,又一心向着新月妹子,看来她这次定能安然无事,也不必我瞎操心了。”

    康允墨浅浅摇了摇头:“林长执事谬赞了。聂新月怎样,在下并不关心。在下所求,唯真相耳。”

    林至斌心念一转:看来今日要进去是不可能了。既然进不去,多知道些情况也是好的。“那不知道康执事有何发现?”

    康允墨一抱拳,虽然彬彬有礼,语气却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甚至有几分撵人的意味:“有关案情,恕难奉告。”

    哼,好大的架子。

    林至斌心中不爽,面子上却不显分毫,回施一礼:“康执事安心查案,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不送。”康允墨站于台阶之上,展臂一个“请”的动作,目送林至斌离去。

    林至斌这叫一个憋火。从始至终,康允墨虽然看似礼数周全,可始终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俯视于他,实在是无礼至极。看他平日里整日待在藏经阁,不显山不露水,也不知谁给他撑腰,不通法术也升至了红锦弟子,甚至比自己还早。

    也罢。如今不是和康允墨置气的时候。既然这边行不通,只好去聂新月那边看看了。

    ——————

    她要赌。

    抓住沐楚这最后一根稻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增加这根稻草的浮力。

    赢,她就清白出狱。

    输……

    输了又如何。容止水的一番作为,必是早就想到自己会怀疑他。若沐楚真和容止水是一伙的,是来探她口风的,她不过是让他确认了这一点。

    他要是想放她,无论如何都会放她。若是想斩草除根,清了她这个可能会说出不利于他的话的人,她怎么小心都没有用。

    容止水。

    想起这个人,胸口就莫名的疼。

    聂新月看沐楚神色正常,才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在禁地遇到容止水时,他正在擦拭飞翠剑。后来他就将飞翠剑交给了我,我没有将剑拔出来看,直接就放到了房里。”

    沐楚想了一想,问:“你在尚业殿上讲,剑曾被人动过?”

    聂新月点点头,“我从禁地回去时身体极乏,随手放下剑就睡了,早上醒来出门却被这剑绊了一脚。我虽不记得到底把剑放到了哪里,可一定不会是地上。若不是剑被人动过,难不成自己长了腿,会跑?”

    听完她这话,沐楚轻轻扬起嘴角,戏谑道:“灵墟乃是人间仙境,万物至此都会沾染灵气,说不定,这剑也通了灵,晚上自己跑出去玩了。”

    聂新月听了一哆嗦,“照你这样说,那我屋里的那些桌子椅子,在这里这么久了,岂不是都通了灵?那我晚上……晚上睡的那张床……”

    沐楚正了正色,继续逗她:“是啊是啊,说不定你早就被看光光了。”

    聂新月脸色立刻白了。她十八年的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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