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熊晃背（下）
“这套法门不要轻易的示人，也不能传授给其他人，”赵信嘱咐道，“毕竟这是当初的那位异人所授，没有他的允许，私自的传授他的功法便是不对。”
你还传给我了呢！宋阳心中反了一句，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赵信没有经过那异人的同意传授给自己这套法门，内心应该会不安，自己应有的态度是感激而不是讽刺。“我知晓了，定不会将这法门流传出去。”
“在这练习吧，我去弄些吃食。”
夜晚，林间颇有些寒冷。宋阳和赵信用大铁球遮挡着料峭的寒风，支起了篝火烤着一只雪獐。兹兹的油打在火堆中，鲜美的雪獐肉上噼啪噼啪的爆着脆皮，宋阳在旁边吞咽着口水。他未曾吃过这种野味，但一股勾人的香气让他几乎魂不守舍，想扑上去大快朵颐。
赵信撕下了一小块，闭眼咀嚼之下咽了下去，“还差点火候，再等会吧。”“那要等多久？”宋阳抽了抽鼻子，腹中空空咽了咽口水。
“臭小子，”赵信笑着撕下了一块烤的差不多的腿肉扔给了宋阳，“谁刚才说我乱杀生？不杀生你有这么香的肉吃吗！”
宋阳吃的满嘴的油腻，鲜美的嫩肉让他心神大震食欲猛增，“反正为了满足我们的口舌之欲就杀了一只动物，这就是杀生。”
“鸡鸭鱼是不是生命，为什么平日里吃的时候不见你有什么愧疚？”“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赵信撕下一块大腿肉扔给宋阳，“万物皆有灵，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每一个生命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像这只獐子，它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你我充饥；这就是它活着的价值了。”
这十一岁的男孩却是较上了真：“那我们人也是一种生命，怎么没有人吃人！”“人是万灵之灵，万物之长，自然不一样了。”“万灵之灵依然是灵，万物之长也还是万物。”宋阳执拗的说着，手里的獐子肉已经被他消灭干净，眼睛紧紧盯着篝火上面翻滚着的剩余。
“人知天地，晓伦理，能耕作修身自食其力。这些飞禽走兽却依然凭天性栖息捕食，怎么能跟人相提并论。不过这些飞禽走兽却也是天地之灵，也是能修仙的。”“嗯？能修仙？”宋阳奇道，注意力在那剩余的烤肉上转移到了赵信身上，“怎么修？”
“这便是妖的由来了。仙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世间万物皆可成仙；有些灵性深厚或颇有智慧异兽依靠自己吞吐日月光华也能修仙，不但能修仙还能化成人形，铸成人的躯体，这就是妖，也是百姓口中常念叨的妖怪。”
宋阳一惊，“真的有妖怪！”
“妖自然是有的，方外多的是，而且妖都是些心肠歹毒、阴险狡诈之辈，都想着吃人，尤其是吃修士的血肉！”赵信啧啧的怪笑了几声，宋阳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大补啊！”在獐子肉上撕下来一大块嫩肉扔给了宋阳，“好了，吃吧，吃完了再继续修习。”
“奥，”宋阳有些魂不守舍的啃着，但是心思都被赵信口中的妖吸引，“赵将军，妖就没有不吃人的么？”
“有，不过很少，”赵信撇了撇嘴，“我反正没见过。当年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追杀过一些闯入了世俗的妖物，不过这些妖物都不成气候，大多数多没有完全化成人形。前几个月洛阳城便溜进来了几只小妖，被刺史府的几位高手直接宰了。”
“那什么妖不吃人？”“嗯，比如说魅惑人吸取人元气的狐狸精，遇到她们你死也死的销魂。哈哈！还有，像这颗大树修炼了不知多少年修成了妖怪，他就不吃你；也就是用树根吸你全身的血肉，啧啧，把你吸成人干！”
“啊！赵将军！”“怎么！”赵信猛然站了起来，手中的獐子肉举起警惕的看着身后；一棵大树在寒风中摇摆着枯槁的枝桠……
“哈哈哈”宋阳笑的前俯后仰，肚子里塞满的獐子肉差些呛出来，“胆小鬼！”“好你个臭小子，找打！”“我去！你这是以大欺小！为老不尊！不知羞！”
林间淡淡的火光映着一大一小追逐打闹的两个身影，在料峭的寒风中为这片树林枯燥的冬夜增添了些许活力。
洛阳城北营，周乾的住所。
灯芯明灭，一嗖寒风透过没有关严的窗闯到了屋里，坐在书桌前看书的周乾并不在意。冷风其实也是好的，能让人脑袋清醒不至于太过昏沉；屋里没有升起火炉，被周乾支走的亲卫也不敢进来给都尉生火。
桌子上摆着一本兵法注解，是当朝的一名百战将领总结的珍本，周老爷子特意搜罗来送给自己长子。周家本来和宋家一样是商旅世家，只是宋家做药材生意，周家做的是粮行。宋家的药材生意在宋老爷子五十年来的打理下遍布西晋、东周整个世俗，而周家的粮行生意只在洛阳附近，而周老爷子也没有继续发展的意思。大概是因为自家的长子从军入伍，偌大的周家产业后继无人；反正总归要传给偏方的几个兄弟一脉，自己累死累活的做无用功？
周乾拿着宋敬之下午差人送来的信，眉目间有些忧虑。宋家这些年的生意铺的太大，西晋的药材生意独占十分之二三，只是积累的财富就能让人有动宋家的理由。更何况，外人不知晓，他周乾却是知道宋家一直跟方外的那些修士有着生意往来。宋家人不修仙、不练武，都是纯粹的酸书生、普通商人；就是这普通商人能把生意做到方外的那些修士头上？任谁也不相信。
宋敬之给周乾说过宋家的家训，生意上门不问来人身份，不问善恶长幼，买卖之间为的只是利益。
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可是把逐利写进家训而且发扬光大到这种程度，宋家可算是独一份了。这些方外修士在周乾看来大多是桀骜不驯之辈，动辄杀人放火视人命如草芥，宋家竟然能跟他们做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本事不可谓不惊人。
宋敬之来信是为了于德亮的事，说是事情已经办妥，而且不会有人诟病。又询问了宋阳近况，是不是需要什么药材衣物，又附夹着宋阳母亲给宋阳的家书，希望周乾代为转达。这四个月这种家书最少有七八封了，周乾都把信交到了赵信手中，让他给宋阳。至于为何宋阳没有给家里回过什么信件，大概是平日里训练太累了来不及写吧。
宋敬之，宋家！从二十五年前的洛阳那场修士之乱，目睹那北门外面斩首三千，宋家独善其身；再到十二年前妹妹出嫁，嫁给了自己好友宋敬之，宋敬之深夜面谈坦诚相告；后来妹妹怀上身孕，夫妻二人退避到了偏远小镇…周乾隐约感觉到了宋家所面临的风雨。只是宋老爷子依然恪守着宋家祖训，这些年虽然十分的谨慎却没有什么收手的打算。
摇了摇头，他宋家既然本事这么大，连吏部尚书这样的当朝元老都能请动，想必定然有自己的退路。别人他不了解，但一起长大的宋敬之却十分熟悉。宋敬之一直被他戏称为酸书生，但行事谨慎，谋而后定，智计过人，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放心的把妹妹周娟嫁过去。再说当年这宋敬之不知给周娟灌了什么迷魂药，周娟哭闹着非子不嫁，两人这些年过来儿子都这般大了却没有吵过架，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宋家周家门当户对，宋敬之和周娟的结合得到的是幸福姻缘。反观自己……
从怀里取出了那一封书信，铺在从桌面上愣愣的看着上面那熟悉的隽秀小字，手指拂过，周乾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着，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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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阳吃的满嘴的油腻，鲜美的嫩肉让他心神大震食欲猛增，“反正为了满足我们的口舌之欲就杀了一只动物，这就是杀生。”
“鸡鸭鱼是不是生命，为什么平日里吃的时候不见你有什么愧疚？”“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赵信撕下一块大腿肉扔给宋阳，“万物皆有灵，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每一个生命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像这只獐子，它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你我充饥；这就是它活着的价值了。”
这十一岁的男孩却是较上了真：“那我们人也是一种生命，怎么没有人吃人！”“人是万灵之灵，万物之长，自然不一样了。”“万灵之灵依然是灵，万物之长也还是万物。”宋阳执拗的说着，手里的獐子肉已经被他消灭干净，眼睛紧紧盯着篝火上面翻滚着的剩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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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妖的由来了。仙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世间万物皆可成仙；有些灵性深厚或颇有智慧异兽依靠自己吞吐日月光华也能修仙，不但能修仙还能化成人形，铸成人的躯体，这就是妖，也是百姓口中常念叨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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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妖不吃人？”“嗯，比如说魅惑人吸取人元气的狐狸精，遇到她们你死也死的销魂。哈哈！还有，像这颗大树修炼了不知多少年修成了妖怪，他就不吃你；也就是用树根吸你全身的血肉，啧啧，把你吸成人干！”
“啊！赵将军！”“怎么！”赵信猛然站了起来，手中的獐子肉举起警惕的看着身后；一棵大树在寒风中摇摆着枯槁的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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