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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铁窗(下)

    白静内心希望淳于浩德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这样白静就可以不用考虑尊卑等级,幸福地与他在一起。但是真正的爱是无私的,白静心想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占有淳于浩德就断送他的前程,爱他就要为他着想,哪怕以后淳于浩德恢复王爵,自己悄悄地退到角落里看着他,这才是超脱凡俗的真正的爱。

    “大师留步,”白静叫住了住持。

    住持停住脚步心里欲-火翻腾,“怎么了,你想好了?”

    白静说:“你真的能帮着王爷恢复王爵吗?”

    住持欲-火焚身,强压着内心的激荡,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白静看了看住持,说:“你发誓,你发过誓我才能信你。”

    骂人不疼起誓不灵,住持这种假和尚哪会把发誓这种事放在心上,为了得到白静,他张嘴就发了一个血淋淋令人闻之色变的毒誓。白静涉世不深以为住持发了毒誓就等于上了保险,住持搓着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美人儿,心肝儿,爱死你了。”住持伸手就要扑倒白静,白静皱着眉头躲闪到一旁。

    住持变了脸色,“你干什么,要反悔?好,你等着瞧,明天我就让淳于浩德断水断粮,我要对他用刑,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住持气呼呼地要走,白静急忙上前拉住了住持。在牺牲自己和保全淳于浩德之间,因为爱,白静选择后者,可能以后淳于浩德会嫌弃她厌恶她,她不在乎,只要淳于浩德能幸福她就满足了。

    白静拉住住持,说:“抬头三尺有神灵,你说的话自己要记住。”

    住持笑了笑,说:“忘不了,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的。”

    住持张开双臂要来个熊抱把白静抱进怀里,正当他就要得逞的时候,身后响起一声叫喊,“住持,我到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呀。”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坏了住持的好事,住持回身一看是黑脸火头僧,没好生气地说:“你找我干什么!”

    黑脸火头僧说:“灶台点不着火了,你快去看看吧。”

    住持气得牙根直痒痒,说:“这种小事你还用来找我吗,你自己想办法去。”

    黑脸火头僧一把抓住了住持的胳膊,说:“这种事情就得住持你亲自管,走吧,”黑脸火头僧一用力,住持像小鸡崽落入老鹰手中一样,被黑脸火头僧强行拖走了。住持是非常讨厌这个黑脸火头僧的,曾经多次想把他赶出寺院,但是每次都不敢付诸行动。

    红马寺香火旺盛,一年到头香客的供奉成千上万,不少贼就惦记上红马寺的香火钱了。有一天夜晚一群贼提着刀闯进了红马寺要抢劫,住持和僧人们吓得腿脚发软,这时黑脸火头僧拎着一根扁担出来了,举起扁担将一群蟊贼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因为黑脸火头僧有一身武艺,所以住持尽管对他咬牙切齿的,也不敢将他逐出寺庙。

    黑脸火头僧把住持拖走了,白静也就来到了井边,把餐具洗刷干净,然后回到房间把淳于浩德的几件破衣服破袜子补上补丁。白静正在屋子里缝补衣物,外面有人叫道:“白姑娘在吗?”

    白静向外看了一眼是黑脸火头僧,她起身打开了房门,黑脸火头僧一下子就钻进了屋子里。白静有点惊弓之鸟,惊声尖叫起来,黑脸火头僧说:“白姑娘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来是要提醒你几句。”白静看了看黑脸火头僧,觉得这个人虽然面相凶恶,但是心地还是好的,像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白静解除了敌视的态度,说:“你要提醒我什么?”

    黑脸火头僧说:“白姑娘你太天真太单纯了,以后不要再那么轻易就相信别人,那个老秃贼就是想占你的便宜,他能帮你做什么,他要是有那手眼通天的能耐,他就不用那么卑鄙无耻地欺骗你了,你要对他多加堤防,他要敢再对你图谋不轨你就来找我,我走了。”黑脸火头僧转身走了,白静望着他那黑铁塔一般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问。

    住持对白静是垂涎三尺,但是黑脸火头僧总是在暗中帮助白静,弄得住持抓心挠肝没有下手的机会。罗森原本想把淳于浩德押到仁京交给康德皇帝审问的,可是义军在显庆城外围活动频繁,罗森害怕淳于浩德半路会被义军劫走,就决定等虞军与义军打完这一仗,解了显庆城之围再押解淳于浩德。

    淳于浩德要在红马寺住上一段时间了,他本人现在是不去考虑这些了,每天和白静在一起他感觉很开心,这种开心是他以前当王爷当皇子所无法获得的,活一天就要高兴一天,哪怕明天就上断头台,这就是淳于浩德现在的生活哲学。

    中午,白静又端来饭菜和淳于浩德一起吃饭,吃着干巴巴的青菜叶子,淳于浩德忽然发现菜里有一条肉丝,淳于浩德不知道那是住持偷着炒肉吃,刷锅没刷干净蹭进来的。淳于浩德夹起肉丝要给白静,白静不吃,两个人推来推去谦让起来,突然,房门被推开了,几个人闯了进来。

    “哎呀,王爷你挺有情调,够浪漫的,”说话的是万俟蝎尾,淳于浩德看见万俟蝎尾就双眼冒火,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万俟蝎尾绕着淳于浩德、白静转了几圈,说:“王爷你是因祸得福了,整天和小美人儿在一起真开心啊,广亮,”万俟蝎尾叫了一声住持的法号,住持应声上前。

    万俟蝎尾说:“淳于浩德是犯人,犯人怎么还可以带着丫鬟佣人,一会儿就把这个丫鬟带走,和周王府的那些丫鬟仆人关在一起。”

    万俟蝎尾想把淳于浩德赶尽杀绝,淳于浩德一下子跳了起来,“万俟蝎尾,你别太过分,小心出门遭雷劈。”

    万俟蝎尾笑了,说:“王爷就是王爷,虎死威不倒,现在还怎么大的脾气。”

    淳于浩德瞪着万俟蝎尾浑身发抖,说:“万俟蝎尾,你这么害我不就是因为我打了你三十鞭子吗,你至于吗?”

    万俟蝎尾笑着说:“无毒不丈夫,恨小非君子。”

    淳于浩德从牙缝里迸出了两个字,“小人!”

    万俟蝎尾一点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点了点头,“对,我是小人,您是大人,可惜您这大人现在落入我这小人的手里了,您就是我手里的一块泥巴,我爱怎么捏就怎么捏。”

    淳于浩德被万俟蝎尾的嘴脸气得火冒三丈,冲上去要打万俟蝎尾,旁边两个护卫上前一步抓着胳膊把淳于浩德按到了墙上。万俟蝎尾走过去对着淳于浩德的肚子狠狠就是一拳,打得淳于浩德蜷缩成一团,冷汗从额头上淌了下来,白静看着心痛想上前去,结果也被万俟蝎尾的护卫拦住。

    万俟蝎尾吩咐手下,“拿个棉垫子来垫到他身上,然后用锤子给我砸,他是钦犯,打他不能留下痕迹。”

    淳于浩德血灌瞳仁,瞪着万俟蝎尾破口大骂,白静则在旁边哀求万俟蝎尾不要打淳于浩德。万俟蝎尾看了看白静,说:“小丫鬟倒挺忠心啊,”

    住持淫笑着说:“大人,不如把这个小丫鬟交给我处置。”

    见住持要玷污白静,淳于浩德歇斯底里起来,像野兽一样挣扎,“放了白静,你们有什么本事冲我来!”

    住持**攻心没有理睬淳于浩德,眼巴巴地看着万俟蝎尾,流着口水,说:“大人,我这就把这丫鬟带走了。”

    “放屁!”万俟蝎尾喷了住持一脸唾沫,“你这老秃驴,想女人想疯了,强奸一个丫鬟,传出去我都替你脸红,想女人花钱到窑子里找去。”住持心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被万俟蝎尾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

    万俟蝎尾说:“看来王爷挺重视这个丫鬟的,我们不能打王爷,万一打坏了皇上追究起来我们担当不起。我们就以审问王爷通匪为由,打这个丫鬟,对了,就这么做,一个丫鬟,即使打死了,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广亮,去拿夹棍,我们先把这丫鬟的手指头夹折。”

    淳于浩德疯狂叫骂:“万俟蝎尾你不是男人,咱们俩之间的事你别拿女人撒气,要夹你夹我,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万俟蝎尾说:“就对你造成的痛苦而言,打她比打你还要强烈,所以我要打她,我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死你。”

    淳于浩德眼中燃烧着一个男人所有的愤怒,看着他这个样子,万俟蝎尾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慰。这时住持把夹棍拿来了,看着那沾着污黑血迹的刑具,白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淳于浩德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如果此时按住他的护卫松开了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冲上去,转眼之间就将万俟蝎尾撕成了碎片。

    万俟蝎尾看了看疯狂的淳于浩德,又看了看微微有些胆怯的白静,摇头咂舌,“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手长得那么细嫩,夹折了太可惜,要不这样吧,王爷,你向我求饶,你说万俟大人,我错了,我狗眼看人低,我下贱无耻卑鄙猥琐,我就是一个屁,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你这么说我就不对着小丫头动刑了。”

    淳于浩德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万俟蝎尾不说话,万俟蝎尾说:“王爷你什么意思,你忍心看着这小丫头受刑?好吧,既然你这么绝情,我也用不着在这怜香惜玉了。”

    万俟蝎尾向身边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随从把白静按在了地上,夹棍套在了白静的十根手指上,只要一拉动夹棍两端的线,白静的手指就会吱嘎作响鲜血淋漓。淳于浩德叫住了万俟蝎尾,“住手,住手,你们不要伤害白静!”

    万俟蝎尾说:“王爷你想好了,打算向我求饶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淳于浩德咬着嘴唇想要哭,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万俟蝎尾的忍耐到了极限,冲随从们喊了一声,“动刑!”

    万俟蝎尾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洪亮的叫声,“锦衣卫大都督罗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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