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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阶下囚(中)

    赫连浩德苦着一张脸来应付花老猫的饭局,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花老猫扯着嗓子瞎嚷嚷,仔细一听花老猫竟然是在说他,他停下脚步在门外听着。花老猫喝得晕头转向,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事全都抖了出来,说赫连浩德不是康德皇帝的儿子而是康德皇帝的外甥,赫连浩德的生父是唐朝晋王淳于元琦。

    赫连浩德在门外听到这一切犹如五雷轰顶,脚步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只听花老猫还在口若悬河地讲着。万俟蝎尾故意说:“侯爷您喝多了,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

    花老猫最烦别人怀疑他,瞪起了三角眼睛叫道:“谁乱说了,抬头三尺有神灵,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当年我和皇上一起进的大德城,四皇子那时还在襁褓里,我亲眼看着丫鬟把他抱给皇上的,我要是有半点谎话就让我随灯灭!”

    咣当一声巨响,赫连浩德踹开房门冲了进来,指着花老猫叫道:“老杂种你乱喷什么臭粪,你敢离间我们父子的感情,我杀了你!”赫连浩德扑过去揪住花老猫的衣领就要下死手,万俟蝎尾等人上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二人分开。

    赫连浩德如此疯狂把花老猫吓得酒醒了一半,一群人拼尽全力才拉住赫连浩德,赫连浩德像野兽一样挣扎,用剑指着花老猫,“老杂种,我杀了你!”

    万俟蝎尾推了推呆若木鸡的花老猫,说:“侯爷您还愣什么,赶快跑呀。”

    花老猫回过神来跟着万俟蝎尾跑了出去,万俟蝎尾把花老猫安置在红马寺暂时躲藏起来,等到天亮的时候送花老猫离开显庆城。万俟蝎尾很兴奋,送走了花老猫回到府邸一夜未睡,想好了计策对付赫连浩德,想着赫连浩德就要栽在他的手里,他忍不住露出了一脸奸笑。

    赫连浩德怒打花老猫不久,一支虞军的押粮队伍在半路遭到了义军的伏击,伤亡惨重。虞军的押粮队伍行动是严格保密的,按理说义军不应该知道,郎盛炎觉得是出了内鬼,和罗森商议在内部查找奸细。

    万俟蝎尾趁机大做文章,他收买了一些闲人懒汉,让他们到茶馆酒楼、街头巷尾散布谣言,就说是赫连浩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痛恨康德皇帝当年逼死了自己的生母,与义军暗地勾结算计虞军,并且还把赫连浩德偷拿和宁人参的事情大肆宣扬了一番,作为赫连浩德通敌的有力证据。

    万俟蝎尾的表舅是皇宫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万里程,万俟蝎尾给万里程写了一封信再附上一万两银子,叫万里程在康德皇帝面前告发赫连浩德。万里程收了万俟蝎尾的银子,就找个机会把赫连浩德狠狠告了一状。

    康德皇帝最近心情很不好,他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独自走在荒野上,看见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狼崽正在寒风中嗷嗷叫着瑟瑟发抖,眼神凄楚可怜。康德皇帝走过去把小狼崽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小狼崽在康德皇帝的怀里被暖热了,恢复了精神,突然目露凶光,狠狠一下子扑咬向康德皇帝的喉咙,康德皇帝当时就惊醒了,浑身被冷汗浸透。

    康德皇帝正诧异自己做的这个梦作何解释,万里程就向他汇报说赫连浩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暗通叛军。康德皇帝心里的疑问更加浓重了,难道这是巧合吗?康德皇帝没有轻易下结论,而是派人给罗森送去密信,询问具体情况。

    罗森掌管着虞朝上下的机密情报,是康德皇帝最信赖的大臣,罗森据实禀报康德皇帝。赫连浩德确实听到了花老猫关于他身世的言论,赫连浩德确实拿走了和宁人参,叛军将领范廷亮确实因为服用了和宁人参起死回生。

    康德皇帝联想起自己做的梦雷霆震怒,看来赫连浩德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他的栽培。康德皇帝下令罗森将赫连浩德暂时囚禁起来,等战事松缓的时候押解到仁京来。八百里快马加急,罗森接到了康德皇帝的密旨,吩咐手下的武士立刻包围赫连浩德的住处。

    赫连浩德听了花老猫的话之后也是半信半疑,回到房里闷闷不乐,白静怎么劝慰他也是无济于事,到了夜晚就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见康德皇帝要来杀他,梦见一个陌生的白胡子老头管他叫儿子,心里乱糟糟的,整个人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

    赫连浩德主观上愿意相信康德皇帝是他父皇,花老猫是在胡说,但是花老猫说得像模像样,而且花老猫又不是一个胡说八道的人,客观分析起来,他又怀疑自己与康德皇帝的血缘关系,终日陷入一种混乱的纠结中。

    赫连浩德想来想去决定给康德皇帝写一份奏折,问问康德皇帝自己到底是谁,如果真像花老猫所说的那样,自己只好认命,如果不是花老猫说的那样,就请父皇杀了花老猫以止谣言以正视听。

    赫连浩德想好了这些,让白静给他铺纸研磨,正提着笔琢磨如何措辞,一个仆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王爷,罗大人带着锦衣卫的人把咱们院子团团包围了。”

    赫连浩德手里的毛笔掉到了纸上,“岂有此理,我现在还是王爷他们就敢这么对我!”

    赫连浩德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院子里,罗森和几个武士持刀佩剑站在那里,瞧赫连浩德的眼神都与以前不一样了。赫连浩德叫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本王的住处容不得你们撒野!”

    罗森冷冰冰地拿出一张黄绸布,说:“奉皇上旨意捉拿赫连浩德审问,”说着罗森把圣旨亮给赫连浩德看了看。赫连浩德看着圣旨就觉得气血上涌,天旋地转什么也看不清了,罗森吩咐左右,“拿下!”

    两个武士上前要按住赫连浩德,赫连浩德叫道:“你们拿的这是矫诏,这不是父皇的意思。”

    罗森冷冰冰地说:“你不要吵闹了,这是皇上八百里加急的密旨,真真切切一字不差。”

    赫连浩德被罗森顶得愣了一下,旋即又说:“父皇一定是受了奸佞小人的蒙蔽,有人在离间我们的父子亲情,我要见父皇!”

    罗森说:“你不要急,过几日我们自然会押解你回仁京,你有什么冤情到时候去和皇上说吧,拿下!”

    几个武士不容分说按住了赫连浩德,将赫连浩德腰里的佩剑卸了下来,罗森又说:“你毕竟当过王爷,我给你留点情面,不给你上刑具,你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我们不会虐待你的。”

    赫连浩德放弃了挣扎抵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呆呆地听着罗森的话,在几个武士的推搡下向外面走去。罗森又吩咐其他的武士,“这个院子里的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押往监牢看管起来,这里的东西一律封存带走。”

    锦衣卫的武士们对于抄家那是轻车熟路,很快就行动起来,院子里刹那间鸡飞狗跳哭喊一片。有的人大叫着冤枉,“我才到这里两天半,周王干了什么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比窦娥还冤。”

    还有人叫道:“我就是一个扫地的,抓我干什么,难道扫地也有罪呀。”

    赫连浩德的仆役丫鬟们都感觉自己倒霉冤枉,别个王府的仆役丫鬟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家里人都跟着借光,我们可倒好,一点光没借到反而吃挂落,冤枉啊,冤枉啊。仆役丫鬟们哭喊,锦衣卫武士们就打骂,场面混乱不堪。

    只有白静显得非常平静,从容镇定地跟着赫连浩德向大牢走去,出门前还不忘给赫连浩德披上那件他最喜欢的披风。赫连浩德、白静等人在武士们的看押下陆续走出了院子,罗森问手下人,“所有的人都抓起来了吗?”

    手下人说:“唐家四兄弟不见踪影。”

    罗森皱了皱眉头,说:“唐家四兄弟武艺高强,他们跑了迟早是个祸害,你去告诉郎大人,全城封锁缉拿唐家兄弟,一定要把他们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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