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领导艺术 看谁会拖
十七、领导艺术
看谁会拖
有人说，领导人办事情是拖完的，不是办完的；不然的话，你永远办不完事。没当过领导，不知是真假。有人对这样的拖，也运用了一个词来诠释，那就叫“冷处理”。屠校长的日记里常出现这个词，袁老师感到很好奇，摘录如下：
2000年9月22日
我刚做上校长，以前教过的那些学生纷纷来认我是他的老师了。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上百人说他是我的学生。有的以前看到我，很神气从我的眼前走过，根本无眼看我。现在，我做上校长了，他们象苍蝇一样向我围来，真恶心！
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学生能不能尊重老师，不是取决于老师的勤恳或学生的良心，而是取决你这个老师有没有出息！
就像我吧，现在做上了一把手了，那些学生都来认我是他的老师了。其实不是认老师的，而是认这个校长的。对认我做老师的学生，我采取的都是“冷处理”。有数的，要来孝敬我，这也是尊师重教的体现吧，我也会酌情帮助你；否则，我是不会真正认你这个学生的。
最近来一个学生，以前还是班上的班长，都跑来认三四次了。我很反感他那副厚皮赖脸的样子，对他说：“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我是你的老师？”
我一定要狠狠地宰他，否则，我对不起自己。
2000年12月13日
坐上了校长，事情多，比较烦。但这是高兴的烦！
今天又有一位局长打个招呼，请我让他的一个内侄做个主任。实际上，他也好意思开这个口，市委或省厅某领导打个招呼还凑合。不过，很多人没有数，分管教育的那些小干部特有意思，今天是朋友家的小孩要照顾；明天是市里的某位领导家的亲戚要提拔；要不，就是老婆那边的关系，一定要办，不然回家就被批评了……你说的，我都应下。但我基本上不予理睬，我要有自己的标准！
无论是谁打的招呼，都必须百分之百地尊重我！我不要形式上的，要有实际的内容。有的人认为自己的亲戚有分量，就没有数了，我就来个“冷处理”，一直到他开窍为止。也有个别的，送的不多，不够数，也得等，什么时候凑够了数，什么时候就办。后一种人还可，见洒下的米迟迟不见效，马快加大投入，搞定了。第一种人，我烦死了，有时真叫我不好做人啊。
这半年时间，提拔了十几位领导，总体都不错。我也总结出，想做副主任的，5000元可以搞定；正主任的，8000元搞定；副校长的，15000元搞定。女职工可以适当地下调一些，但必须至少要陪我睡一晚。
对！对谁，都一样；否则，就会乱了。
2001年1月10日
消息传得真快啊！省厅下来一个出国培训的名额，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真他妈的邪门！后来一想，竟然是我自己在会上吹风的。
今天早上，局长跟我打个招呼，叫什么任娅。我听错了，什么任压啊？后来才知道是我们这边的职工。我只得应下，但我说，她的条件不够吧。他嘟囔了几句，我说一定尽力！
刚放下电话，一个老板来了个电话，也打听了这个事情。他的儿子也想出去。我心想，没门。但我不能这样说，因为我不会在嘴上让你感到不舒服。
就这样，刚一个上午，就四五个打招呼了。不过，他们都是嘴上的功夫。我对此，采取“冷处理”吧。
还是叶美实在，今天晚上摸到我家，奉上了三万元现金。三万元！我老婆喜得合不拢嘴了。你要知道，一个普通老师一年也就拿个一万多元钱。不能像那些包工头或老板，他们是有利可图的，而普通的教职工则不同了。我心里想定下她了，不过她必须满足我第二个条件，她不漂亮，但有几分姿色，凑合着玩吧。
这么多人来竞争，多好啊！竞争，就会产生差距，就会查找失败的原因。只要找到了，乖乖，当然是让我心满意足！
我也想好了，春节后将出国人员定下来。按照数目的多少定下，低于两万元不予考虑。如果人数较多，就进行分流。首先将老实头，好摆布的，先安排他们国家级培训；如果剩下的人还比较多的话，安排她们自费出国，不过费用由学校报销罢了。不就是想到国外逛逛嘛，学不学是一个样的！
2001年3月6日
后天是三八妇女节，我做上校长以来第一个这样的节日。前些日子的一次领导班会上，一位副校长问我发什么给女教师？
这点事还要请示我啊？我就说大家看看呢？绍主任（男）说，其他学校发二三十元的洗发水；还有的请到饭店吃一顿就算了；……
我看了看吴昕，最漂亮的女性，也是唯一的女性领导。她用饥渴的眼神注视着我。我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不实惠，不如给她们每人两百块钱！
他们惊愕了，太多了。我也不好说，还是采取冷处理。但我放出风，说要发两百块钱，其他领导不同意。
你要知道，女人是不好惹的，是不能惹的，而且最喜欢贪小便宜。很快，那些女人就将矛头对准了那些中层领导，都夸我好！
今天开会，我提出发五十元吧。大家都同意了。
这就叫挑拨领导与普通职工之间的矛盾。不会挑拨这种关系的一把手，就不会是优秀的领导。让他们在一起斗，我才会坐收渔翁之理。
2001年5月10日
临近暑假了，其实还有两个月。但每年暑假都会调整领导，不过，内部无鬼，一般情况下都不动，这就是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思想。
怎样才能控死大家呢？
中国有句古话，无事生非！对，要让他们有事做。做什么事呢？我前思熟虑了几个星期，还是让他们不要命地招生。我在会上讲了这个提议，让他们讨论。我心中早就定下来了，不过，这帮“教师文人”孬，发扬一下民主，就会觉得受到了巨大的礼遇了，不过是给他们心里一个满足吧。总之，不会损害我什么的。
让他们来找我谈，我就诉苦给他们听。相信，他们是招架不住我的话。他们虽然倔强迂腐，但唯一的优点，这也是他们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善良。都说，要做个善良的人，那是课本上的说法，就像圣经上讲，不能做坏事，不然灵魂就要下地狱，不能升入天堂。那些资本家就不怕死后进入地狱，只有那些穷人成天幻想死后的天堂的生活。
善良是害人的，骗子骗什么人啊？大恶人吗？肯定不敢去骗。太富的人也不好骗，只有骗那些衣食无忧但永远发不了财的那些人。因为这些人要么渴望富起来，但靠自己的收入，那是永远不可能的，只能幻想奇迹出现；要不，就是自我陶醉，不思进取，施舍给别人好显示自己的身份。殊不知，那些高档的骗子就瞄准了前一类，充分利用你的求富心里，设计陷阱让你往下跳；低智商的骗子会迎合后一类的虚荣心里，哀求你，让你最大限度地显示你的善良啊！教师正好属于这一类。穷的只能吃饱饭，但却人模狗样的，有时还很清高。
我把招生提高到政治任务的层次，把它定位我校的高压线，谁不能完成，谁就要受到处罚，说得严重，就是不能做这个学校的职工，我要把他开除。其实我是没有这个本事，但必须说出来吓他们。他们还是经不住吓的，一群胆小鬼！
他们这样忙得不可开交，谁还有时间去上访啊？消灭内鬼，外患再用钱来摆平。
2001年8月1日
我的学校职工放暑假后没有一天休息时间，即使下雨，也要下乡招生，是挨家挨户的招生。我对他们讲，越是雨天，招生对象的家里才会有人，招来的可能性就越大。即使招不来，也是一种宣传嘛，明年就好办了。
老师们天真地充满着幻想，也只有让他们充满着幻想，他们才不至于造反啊。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五月份时，大庙中学老师罢课，仅半天时间就抓了三个领头的家伙，全被开除了。对我们学校的老师起到了杀鸡骇猴的效果，不过，那个不走运的校长免职到城区做老师了。
我的学校是全市第一所学校实行暑假全员挨家挨户地招生的，也是全市第一家下任务给职工的学校。市里主要领导都夸我是人才，因为这样就把老师困死在工作上，没有空闲时间来寻衅闹市。尤书记还准备请我在市委扩大会作介绍，招商引资也要这样搞，他说得好：全面发动，全民招商！
经过了一个月的招生，学生早就招齐了。但不能停止，我要将全市应该读我的这类学校的学生都招来，才能证明我的本事大，打倒其他学校，尤书记才会更加看重我。我才能更加地出人头地。
不过，让我恼火的是，学校中有五六个职工不下去招生。这几个人我早有耳闻，都是地痞流氓。我思考了一个月，都没有想出好办法。要是别人，我早就把他上报教育局，请求处理。但他们不行啊！惹恼他们，会让我不安全的。
要冷处理，不能激化他们；否则，会弄自己难看的。
2001年8月26日
昨天是我做上校长宝座上最丢人的一天！我被一个职工拽着衣领要把我扔到楼下，我吓得裤子都尿湿了。
这个职工叫单富贵，很多人喊他叫单八，是不太痞的。今天上午九点开会时，发给每位教职工一张招生统计表。他和另外几个人都是零，被我点名批评了。别人能招到，你为什么不能？那以后别人拿工资，你就不要拿了！……
会议结束时，单富贵一步跨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看得出那些没用的教职工极力地抑住内心的喜悦。我吓得头都不敢抬了，要不是他提着我，我知道我一定会坐在地上了。
正好一位体育老师过来拉开他们，我从人缝中爬了出来，不要命地跑了。那几位招生是零的钉子户一看我跑了，急忙追出来。这位体育老师追这个，拦那个。最终我逃到校外，坐车跑了。
我很恼火，真想报警。但我不敢，不过，警车竟然来了。结果，不了了之了。
今天，我决定开学时不要他们来上班了，他们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工资正常发给他们。就这样吧，井水不犯河水。
肯定会有人反映，不过，走了他们几个后，不会有人敢怎样的。余下的都是受罪人，当然就是受罪命！
唉！这应了那句古话：鬼怕恶人！
2001年9月8日
今年新招聘的老师有四十多位，绝大部分是学历不达标的。我的学校是高中级别的学校，要求的学历应该是本科学历。实际上，四十多人中，本科学历的才四五个人，其余都是大专甚至是中专学历。
他们都是经过我进来的，当然了，肯定都是到过我家拜访过的。我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就是他们送礼多少与学历高低成反比。这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的。
八月底，校办主任就要把编制办了。我说太忙了，再等一等，我就不相信，只要你编制没办，你能安心吗？
临近中秋节了，我早早就在全体教职工会上打了招呼：任何教职工都不要送礼给我家，否则，我会弄你难看的。去年，有人大包小包送来了酒和月饼，全被我带到学校让值班老师吃了。我注意了去年参加吃的人，他们正对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着。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也需要他们这样宣传我。
聪明的人会让我满意的，不聪明的人会认为我是清廉的。只有那些送过的职工，才会那么自信地来吧。来吧来吧，我爱你的钱包！
2001年2月22日
消息传得真快，我在会上讲了三年发展计划，现在很多房地产建筑商、产品代理商都找到我的门上，绝大部分是通过局长、副市长等领导介绍来找我。他们以为我怕领导，领导的分量重。其实错了！你通过领导来找我，肯定不会将好处都给我的，不是我亏了吗？这样的傻事，我这样聪明的人怎能答应啊！
我很耐心地对他们讲，谁说的这个消息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学校要是能有那么多钱用来发展，我还愁什么啊！那我就太高兴了。你们都和领导关系那么好，要是能帮我发展学校争取到领导的支持，那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了。
看得出他们想想也是这个理。只好说，这里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要我尽管开口！
我知道他们也是应付我的。要知道，他们在我这里没讨到工程做，肯定要到其他单位找事做，他们这些人就是靠关系吃饭的，根本没有多少资金投资。等他们在其他地方投进去，我再大张旗鼓招标，他们保证金都交不起，当然也就没有机会了。
事情，早个把月做，迟个把月做，是没关系的。关键是要有所获。
2003年10月1日
今天，在老婆再三要求下，我和她到岳父那边去了。原来今天是老婆的内侄华强结婚的日子。华强从2001年9月就到我的学校上班，中专学历，也不能上课，我就安排他在办公室做事。这小子，还是有两手的，竟然将学校的一位在职的女老师勾到手了。
我估计他背后一定说我是他的姑爷，否则，她一定看不上他。因为他不是学校的在编职工，模样也不行。年纪轻轻的，老是弓着背，就像个老头似的。不过，他是我最忠实的间谍，他长着一副像狗那样的耳朵，即使屋里再小的声音，他都能听个大概，而且会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不过，他有一点很让我生气。那就是凭借这个关系，就不往我家送礼。有时只是带一些红薯、花生之类土特产，我才不稀罕了。
以前老婆常对我说，让我把他的编制解决，我一拖再拖。最后，我对他讲，他不是你亲弟弟家的，而是你的叔家的，凭什么不送点钱来呢？她觉得也是的。
今天到了那里，岳父就说，小屠，要把你二叔家的小强的编制解决。他父亲，是我唯一的兄弟，能帮助还是要帮助的。
我还没有答话，老婆接过了话。
爸爸，老屠想了很多办法，也请人吃了很多次饭了，不太管用。他们学校的攸勤勤，花了四五万元才解决，我们只能帮他找关系，但不能帮他花钱啊！
岳父点了点头，明白了。
其实，华强还是好办的，虽然不是我学校的在编职工，但他还是有编制的，不过在乡下小学。到我的学校，只需要调一下就行了。
只要送我个一两万，立即把他调过来。毕竟拖了两年了，真不像话！
……
这样的事情，在他以后的校长生涯中一直存在，而且变得更加厉害了。也就是在他做的最后一年校长时，那十几个大学生到最后编制都没有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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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领导人办事情是拖完的，不是办完的；不然的话，你永远办不完事。没当过领导，不知是真假。有人对这样的拖，也运用了一个词来诠释，那就叫“冷处理”。屠校长的日记里常出现这个词，袁老师感到很好奇，摘录如下：
2000年9月22日
我刚做上校长，以前教过的那些学生纷纷来认我是他的老师了。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上百人说他是我的学生。有的以前看到我，很神气从我的眼前走过，根本无眼看我。现在，我做上校长了，他们象苍蝇一样向我围来，真恶心！
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学生能不能尊重老师，不是取决于老师的勤恳或学生的良心，而是取决你这个老师有没有出息！
就像我吧，现在做上了一把手了，那些学生都来认我是他的老师了。其实不是认老师的，而是认这个校长的。对认我做老师的学生，我采取的都是“冷处理”。有数的，要来孝敬我，这也是尊师重教的体现吧，我也会酌情帮助你；否则，我是不会真正认你这个学生的。
最近来一个学生，以前还是班上的班长，都跑来认三四次了。我很反感他那副厚皮赖脸的样子，对他说：“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我是你的老师？”
我一定要狠狠地宰他，否则，我对不起自己。
2000年12月13日
坐上了校长，事情多，比较烦。但这是高兴的烦！
今天又有一位局长打个招呼，请我让他的一个内侄做个主任。实际上，他也好意思开这个口，市委或省厅某领导打个招呼还凑合。不过，很多人没有数，分管教育的那些小干部特有意思，今天是朋友家的小孩要照顾；明天是市里的某位领导家的亲戚要提拔；要不，就是老婆那边的关系，一定要办，不然回家就被批评了……你说的，我都应下。但我基本上不予理睬，我要有自己的标准！
无论是谁打的招呼，都必须百分之百地尊重我！我不要形式上的，要有实际的内容。有的人认为自己的亲戚有分量，就没有数了，我就来个“冷处理”，一直到他开窍为止。也有个别的，送的不多，不够数，也得等，什么时候凑够了数，什么时候就办。后一种人还可，见洒下的米迟迟不见效，马快加大投入，搞定了。第一种人，我烦死了，有时真叫我不好做人啊。
这半年时间，提拔了十几位领导，总体都不错。我也总结出，想做副主任的，5000元可以搞定；正主任的，8000元搞定；副校长的，15000元搞定。女职工可以适当地下调一些，但必须至少要陪我睡一晚。
对！对谁，都一样；否则，就会乱了。
2001年1月10日
消息传得真快啊！省厅下来一个出国培训的名额，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真他妈的邪门！后来一想，竟然是我自己在会上吹风的。
今天早上，局长跟我打个招呼，叫什么任娅。我听错了，什么任压啊？后来才知道是我们这边的职工。我只得应下，但我说，她的条件不够吧。他嘟囔了几句，我说一定尽力！
刚放下电话，一个老板来了个电话，也打听了这个事情。他的儿子也想出去。我心想，没门。但我不能这样说，因为我不会在嘴上让你感到不舒服。
就这样，刚一个上午，就四五个打招呼了。不过，他们都是嘴上的功夫。我对此，采取“冷处理”吧。
还是叶美实在，今天晚上摸到我家，奉上了三万元现金。三万元！我老婆喜得合不拢嘴了。你要知道，一个普通老师一年也就拿个一万多元钱。不能像那些包工头或老板，他们是有利可图的，而普通的教职工则不同了。我心里想定下她了，不过她必须满足我第二个条件，她不漂亮，但有几分姿色，凑合着玩吧。
这么多人来竞争，多好啊！竞争，就会产生差距，就会查找失败的原因。只要找到了，乖乖，当然是让我心满意足！
我也想好了，春节后将出国人员定下来。按照数目的多少定下，低于两万元不予考虑。如果人数较多，就进行分流。首先将老实头，好摆布的，先安排他们国家级培训；如果剩下的人还比较多的话，安排她们自费出国，不过费用由学校报销罢了。不就是想到国外逛逛嘛，学不学是一个样的！
2001年3月6日
后天是三八妇女节，我做上校长以来第一个这样的节日。前些日子的一次领导班会上，一位副校长问我发什么给女教师？
这点事还要请示我啊？我就说大家看看呢？绍主任（男）说，其他学校发二三十元的洗发水；还有的请到饭店吃一顿就算了；……
我看了看吴昕，最漂亮的女性，也是唯一的女性领导。她用饥渴的眼神注视着我。我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不实惠，不如给她们每人两百块钱！
他们惊愕了，太多了。我也不好说，还是采取冷处理。但我放出风，说要发两百块钱，其他领导不同意。
你要知道，女人是不好惹的，是不能惹的，而且最喜欢贪小便宜。很快，那些女人就将矛头对准了那些中层领导，都夸我好！
今天开会，我提出发五十元吧。大家都同意了。
这就叫挑拨领导与普通职工之间的矛盾。不会挑拨这种关系的一把手，就不会是优秀的领导。让他们在一起斗，我才会坐收渔翁之理。
2001年5月10日
临近暑假了，其实还有两个月。但每年暑假都会调整领导，不过，内部无鬼，一般情况下都不动，这就是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思想。
怎样才能控死大家呢？
中国有句古话，无事生非！对，要让他们有事做。做什么事呢？我前思熟虑了几个星期，还是让他们不要命地招生。我在会上讲了这个提议，让他们讨论。我心中早就定下来了，不过，这帮“教师文人”孬，发扬一下民主，就会觉得受到了巨大的礼遇了，不过是给他们心里一个满足吧。总之，不会损害我什么的。
让他们来找我谈，我就诉苦给他们听。相信，他们是招架不住我的话。他们虽然倔强迂腐，但唯一的优点，这也是他们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善良。都说，要做个善良的人，那是课本上的说法，就像圣经上讲，不能做坏事，不然灵魂就要下地狱，不能升入天堂。那些资本家就不怕死后进入地狱，只有那些穷人成天幻想死后的天堂的生活。
善良是害人的，骗子骗什么人啊？大恶人吗？肯定不敢去骗。太富的人也不好骗，只有骗那些衣食无忧但永远发不了财的那些人。因为这些人要么渴望富起来，但靠自己的收入，那是永远不可能的，只能幻想奇迹出现；要不，就是自我陶醉，不思进取，施舍给别人好显示自己的身份。殊不知，那些高档的骗子就瞄准了前一类，充分利用你的求富心里，设计陷阱让你往下跳；低智商的骗子会迎合后一类的虚荣心里，哀求你，让你最大限度地显示你的善良啊！教师正好属于这一类。穷的只能吃饱饭，但却人模狗样的，有时还很清高。
我把招生提高到政治任务的层次，把它定位我校的高压线，谁不能完成，谁就要受到处罚，说得严重，就是不能做这个学校的职工，我要把他开除。其实我是没有这个本事，但必须说出来吓他们。他们还是经不住吓的，一群胆小鬼！
他们这样忙得不可开交，谁还有时间去上访啊？消灭内鬼，外患再用钱来摆平。
2001年8月1日
我的学校职工放暑假后没有一天休息时间，即使下雨，也要下乡招生，是挨家挨户的招生。我对他们讲，越是雨天，招生对象的家里才会有人，招来的可能性就越大。即使招不来，也是一种宣传嘛，明年就好办了。
老师们天真地充满着幻想，也只有让他们充满着幻想，他们才不至于造反啊。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五月份时，大庙中学老师罢课，仅半天时间就抓了三个领头的家伙，全被开除了。对我们学校的老师起到了杀鸡骇猴的效果，不过，那个不走运的校长免职到城区做老师了。
我的学校是全市第一所学校实行暑假全员挨家挨户地招生的，也是全市第一家下任务给职工的学校。市里主要领导都夸我是人才，因为这样就把老师困死在工作上，没有空闲时间来寻衅闹市。尤书记还准备请我在市委扩大会作介绍，招商引资也要这样搞，他说得好：全面发动，全民招商！
经过了一个月的招生，学生早就招齐了。但不能停止，我要将全市应该读我的这类学校的学生都招来，才能证明我的本事大，打倒其他学校，尤书记才会更加看重我。我才能更加地出人头地。
不过，让我恼火的是，学校中有五六个职工不下去招生。这几个人我早有耳闻，都是地痞流氓。我思考了一个月，都没有想出好办法。要是别人，我早就把他上报教育局，请求处理。但他们不行啊！惹恼他们，会让我不安全的。
要冷处理，不能激化他们；否则，会弄自己难看的。
2001年8月26日
昨天是我做上校长宝座上最丢人的一天！我被一个职工拽着衣领要把我扔到楼下，我吓得裤子都尿湿了。
这个职工叫单富贵，很多人喊他叫单八，是不太痞的。今天上午九点开会时，发给每位教职工一张招生统计表。他和另外几个人都是零，被我点名批评了。别人能招到，你为什么不能？那以后别人拿工资，你就不要拿了！……
会议结束时，单富贵一步跨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看得出那些没用的教职工极力地抑住内心的喜悦。我吓得头都不敢抬了，要不是他提着我，我知道我一定会坐在地上了。
正好一位体育老师过来拉开他们，我从人缝中爬了出来，不要命地跑了。那几位招生是零的钉子户一看我跑了，急忙追出来。这位体育老师追这个，拦那个。最终我逃到校外，坐车跑了。
我很恼火，真想报警。但我不敢，不过，警车竟然来了。结果，不了了之了。
今天，我决定开学时不要他们来上班了，他们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工资正常发给他们。就这样吧，井水不犯河水。
肯定会有人反映，不过，走了他们几个后，不会有人敢怎样的。余下的都是受罪人，当然就是受罪命！
唉！这应了那句古话：鬼怕恶人！
2001年9月8日
今年新招聘的老师有四十多位，绝大部分是学历不达标的。我的学校是高中级别的学校，要求的学历应该是本科学历。实际上，四十多人中，本科学历的才四五个人，其余都是大专甚至是中专学历。
他们都是经过我进来的，当然了，肯定都是到过我家拜访过的。我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就是他们送礼多少与学历高低成反比。这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的。
八月底，校办主任就要把编制办了。我说太忙了，再等一等，我就不相信，只要你编制没办，你能安心吗？
临近中秋节了，我早早就在全体教职工会上打了招呼：任何教职工都不要送礼给我家，否则，我会弄你难看的。去年，有人大包小包送来了酒和月饼，全被我带到学校让值班老师吃了。我注意了去年参加吃的人，他们正对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着。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也需要他们这样宣传我。
聪明的人会让我满意的，不聪明的人会认为我是清廉的。只有那些送过的职工，才会那么自信地来吧。来吧来吧，我爱你的钱包！
2001年2月22日
消息传得真快，我在会上讲了三年发展计划，现在很多房地产建筑商、产品代理商都找到我的门上，绝大部分是通过局长、副市长等领导介绍来找我。他们以为我怕领导，领导的分量重。其实错了！你通过领导来找我，肯定不会将好处都给我的，不是我亏了吗？这样的傻事，我这样聪明的人怎能答应啊！
我很耐心地对他们讲，谁说的这个消息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学校要是能有那么多钱用来发展，我还愁什么啊！那我就太高兴了。你们都和领导关系那么好，要是能帮我发展学校争取到领导的支持，那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了。
看得出他们想想也是这个理。只好说，这里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要我尽管开口！
我知道他们也是应付我的。要知道，他们在我这里没讨到工程做，肯定要到其他单位找事做，他们这些人就是靠关系吃饭的，根本没有多少资金投资。等他们在其他地方投进去，我再大张旗鼓招标，他们保证金都交不起，当然也就没有机会了。
事情，早个把月做，迟个把月做，是没关系的。关键是要有所获。
2003年10月1日
今天，在老婆再三要求下，我和她到岳父那边去了。原来今天是老婆的内侄华强结婚的日子。华强从2001年9月就到我的学校上班，中专学历，也不能上课，我就安排他在办公室做事。这小子，还是有两手的，竟然将学校的一位在职的女老师勾到手了。
我估计他背后一定说我是他的姑爷，否则，她一定看不上他。因为他不是学校的在编职工，模样也不行。年纪轻轻的，老是弓着背，就像个老头似的。不过，他是我最忠实的间谍，他长着一副像狗那样的耳朵，即使屋里再小的声音，他都能听个大概，而且会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不过，他有一点很让我生气。那就是凭借这个关系，就不往我家送礼。有时只是带一些红薯、花生之类土特产，我才不稀罕了。
以前老婆常对我说，让我把他的编制解决，我一拖再拖。最后，我对他讲，他不是你亲弟弟家的，而是你的叔家的，凭什么不送点钱来呢？她觉得也是的。
今天到了那里，岳父就说，小屠，要把你二叔家的小强的编制解决。他父亲，是我唯一的兄弟，能帮助还是要帮助的。
我还没有答话，老婆接过了话。
爸爸，老屠想了很多办法，也请人吃了很多次饭了，不太管用。他们学校的攸勤勤，花了四五万元才解决，我们只能帮他找关系，但不能帮他花钱啊！
岳父点了点头，明白了。
其实，华强还是好办的，虽然不是我学校的在编职工，但他还是有编制的，不过在乡下小学。到我的学校，只需要调一下就行了。
只要送我个一两万，立即把他调过来。毕竟拖了两年了，真不像话！
……
这样的事情，在他以后的校长生涯中一直存在，而且变得更加厉害了。也就是在他做的最后一年校长时，那十几个大学生到最后编制都没有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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