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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准时赴约 爱的惩罚

    晚五点半,袁老师简单地吃了点饭,便去赴约。

    虽然是初秋,还是有点凉的。袁老师找了一件西服披着,下面穿着较浅颜色的裤子,脚上穿着半旧不新有点开胶的皮鞋。特地戴着一个很宽大的墨镜,就像旧时电影里的汉奸或地下党。他估计这样的装束,别人是不会认识的。

    记忆中的茶馆离袁老师的住所较近,他步行走过去了。

    袁老师离开家乡后,还没有到过这里繁华街道。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浏览一下家乡的繁荣,毕竟好几年没有好好看看。

    现在的这个城市不再像当年那么土气了。耸立的高楼大厦,是当时的那个书记做梦都在想的,因为这是他的政绩,所以不少渣子工程在这里诞生。现在不同了,这些很自然地实现了。现在的道路比以前宽阔多了,绿化带不仅漂亮而且实用了。这也是达尔文的进化论在社会发展上的体现吧。

    到这家忆往昔茶馆,袁老师必须经过两条路和一条街。以前这两条路都被政府出卖了冠名权了,但老百姓叫不习惯。一度,政府派城管队在那里执勤,会随意拦住一个行人问,这条路叫什么名字?回答对了,走人;回答不对,对不起,罚款五元,并把这条路的新名字大声喊20到50遍。一时间,人们都不愿走这条路。

    要经过的这条街,也叫步行街,当地人称它为卖淫街。沿街是一家挨着一家的洗头房,就连当时的那位书记在三级干部大会上调侃道:作为领导干部尽量不要往洗头房里跑,到那里去,到底是洗“大头”还是“小头”呢?一时被传为佳话。

    袁老师听过这样真实的事情:这条街西面不远有一所中学,一个星期天上午,一群中学生想理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到了一家美发室就进去了。里面的小姐操外地口音恶狠狠地问道:“你们干什么的?”“理发的。”“你们这些乡巴佬,不认得字啊!滚!”几个学生就被赶出来了,出来时还很纳闷地问道:“门口不是写美发嘛?”“你们快滚!就没看到这是‘温州美发’吗?乡巴佬。”

    不知现在怎样了。

    还有一条路,是通向几所学校的要道。上学和放学时,非常拥挤。因为走的人多嘛,冠名费是很贵的。几个老板都要争冠名,最后是出钱最多的那位得到了。现在还只记得那是非常难听的名字,不过当时的那位书记讲道:没什么,只要给钱,叫什么都行!

    袁老师本来想绕道走的,一看时间赶不上了。但这条路的名字他忘了,只记得这条原来的名字是人民路。他决定,假如有人问,绝对不说是人民路就行了;如果罚,给五元吧,喊20遍吧。

    袁老师战战兢兢地走到这条路旁,左顾右盼,发现没有城管队。他大胆地问了一个过路人,这条路叫什么名字?这人看了看他,很不屑一顾地说,“这么大的人竟像个二流子,连简单的字也不认识,我告诉你,记好了!叫人民路。”

    袁老师十分惊讶地“啊”了一声。这人吃了一惊,赶忙转头跑掉了,嘴里好像在说些什么。袁老师看了看,耶!真他妈的邪门,这里的标志牌上写的就是人民路。

    袁老师边走边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一直在惦记这条路的名字,忘了欣赏路边的风景了。这才放眼望去,真不简单啊!

    原来这条路变了。道路变宽了,而且机动车的道路与人行道之间隔了很大一片绿化带,安全又美丽。路灯的柱子上不再全是酒类或售楼广告,更多的是公益广告。比如,关注女孩,就是关注祖国的未来;还有,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真的文明多了。到了十字路口,袁老师很自然地抬头看看当年的“摩天大楼”(不高,共16层,是那位书记封的),不再灯火辉煌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广告招牌。依稀中袁老师看到一条标语:安全施工   质量第一   落款中前面几个字看不清了,结尾处好像是“拆迁公司”。

    难道这真是危楼吗?当时就有传言,不过后来这里开了一家叫什么国际大酒店,开业很气派,不仅市里的书记市长都来了,还有省厅的部分领导了。

    袁老师迟疑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快走,不然要迟了。向北一拐,到了这条风花雪月街上。很冷清,有些门面好像很久没有开了;有的即使开业,也不见当年的那副场景了。想当年,这条街上是异常地热闹。实际上这条街很短,也许是神秘,袁老师一直认为它很长。到了北头的那条路上拐向东,几百米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晚上六点,袁老师准时到了约定的忆往昔茶馆。这是一家老茶馆,陈旧的招牌上落满了灰尘,入口处的木质台阶已经磨出了木屑了,墙上鹅黄色的墙纸脱落了许多,张贴的图画已经发黄了。看不出生意是好还是坏,应该过得去。进去前,他环视了一圈,零星的行人匆匆忙忙的,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袁老师慢慢地往楼上去,本想到服务台问一下。但整个茶楼死一样的寂静,昏暗的灯光无精打采地照在一片深色的桌椅上,模糊而又暗淡。他觉得这里不像是热闹的茶馆,倒像孙二娘的黑店,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四处望了望,只看到一位老李背对着他平静地孤单地坐在那里。服务台的小姐根本没有招呼的意思,一点都不热情。

    袁老师默默地走到这位老者的对面,他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没有注意到有人来。

    稀疏的灰白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但顶上没有头发,油光发亮,像年画上仙翁的头那样。穿着灰色的长袖衬衫,左手戴着一块很笨重的手表。双手交叉拢在一起,两个大拇指有节奏地互相磕碰着。微微凹陷的双目炯炯有神地欣赏着双手,突出的灰白的眉毛像哨兵似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额上的皱纹像老树皮那样纵横捭阖,饱满的双颊微微发出红晕。鹰钩鼻下面的灰白胡子经过精心的修剪,与红里泛白的双唇连成一片,下巴上留有些许胡须。

    “你要什么茶?”仅有的那个女服务冲这边大声喊道。

    老李抬起头,吃惊地看着袁老师,“你到了,怎么不坐下啊?”

    “你能认出我啊!”袁老师笑着说。

    “当然了。我都能找到你,我怎么能认不出你。”说着他站起来了,顺手拉他坐下了。

    袁老师拿下墨镜,又将西服脱下,放在身边的一张椅子上。服务员端来了茶水的时候,他环视了一下空旷寂静的茶馆。

    里面的装饰几乎没有变,只是将以前的沙发座换成了现在的皮椅子了,也许这样显得舒服或高档些。服务员好像只有一个人,不那么耐心了。也许现在这里的人都到更高档的地方去了,一种人去楼空的悲凉袭上他的心头。

    这时,老李开始说话了。

    “这些年,你辛苦了!还是一个人过吗?”

    “是的。”

    “你还恨他吗?”

    “不,我早就将这件事忘了。”袁老师知道他在说把自己赶走的那个屠校长,也拿不准还恨不恨他,只是不像当年那么恨罢了。

    “有一件事我很想告诉你,他被逮捕——”

    “啊!怎么会呢?”袁老师不是有意要打断老李的讲话,赶忙说,“对不起,你老接着讲。”

    其实,这本不应引起袁老师的惊讶。他在那里上班的时候,时常听到职工议论校长。从经济问题到生活作风问题,无所是处。只是这里的职工奴性十足,除了他和这位老同志敢找校长理论,其余的连绵羊都不如。有些只敢在背后鼓动其他人起来反对,自己站在那里看笑话。这个职工队伍,不是拍马屁,就是缩头乌龟,不然就是小人,一点正气都没有。后来,听说提拔为局长,还真以为他很廉洁了。

    “一年前,也就是他被提拔为分管教育的副市长的一个星期后。”

    “哦。”袁老师平静地答了一声,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吃惊。

    “不过,他做事很仔细。离职前的审查,以及后来一系列的责任追究,他都非常轻松地渡过了。”老李很不解地说道。

    “那他怎么进去呢?”袁老师很疑惑问道。

    “这就是我一直要找你的原因。”老李说完,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段时间。

    袁老师不知道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但这么多年使他养成沉默和倾听的习惯,只是默默地等待老李说话。

    “你猜,他栽在谁的手里?”老李抬起头看着袁老师。

    袁老师的脑海在不断地搜索,谁能出卖他呢?根据刚才的谈话,敢断定,不会是学校的人。那会是谁呢?不会是他的老婆吧。

    因为他的老婆一直爱慕虚荣,最喜欢摆阔的,还最喜欢钱的。简单地说,不放过任何一分可以到手的钱。袁老师还在那里上班的时候,就听外面传言,他老婆最喜欢凑合同事一起打平伙,也就是西方所说的吃饭AA制,然后她索要发票,拿回家叫老公报销。

    但袁老师没有说出口,沉默也许是一种高尚而又圆滑的品质吧。

    “是他的女儿!”老李说的时候一直注意袁老师的表情,眼中充满坚定。

    袁老师吃了一惊!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很快,袁老师就想到:人之初,性本善。

    校长的女儿,袁老师也听说过不少风言风语。但他一直认为,作为人民教师的孩子,再离谱,也不会怎样的,以前教过她的高中老师对她的评价非常不错,应该是优秀的学生了。也许是孩子发现心目中的伟大爸爸做出对不起良心的事,出于正义,举报她爸爸。这种事在生活中也不是没有的,这是无比高尚的情操和博大的胸怀。

    老李见袁老师沉思不语,又见他的脸上扬起一些难以捉摸的敬佩神情。老李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心地仍然是那么善良,就连对你伤害最深的那家人仍那么善良。”

    “这话怎讲啊?”袁老师的心思被他看透了,就像做贼被捉个正着,口不择言地反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不是他女儿大义凛然,而是他满足不了她女儿的私欲。他女儿恨他,恨到了极点,就报复性地举报了他。”

    “啊?”袁老师真的吃了一惊,赶忙追问道:“你老怎么知道的?”

    “这也是一种偶然。我的儿子正好接手这个案件,始末他都讲给我听了。起先我比你惊讶不知多少倍,就连我儿子自己都对这百思不得其解,纳闷的不得了。”

    “噢。”袁老师的脑袋嗡嗡作响,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阅历了。虽然是事实,但这个原因对他而言,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理想的能接受的解释。

    “这就是我请你来的原因。”老人家慎重地说道。

    迟疑了一会儿,袁老师很客气地说道:“愿闻其详!”

    “我也与儿子探讨过一些日子,终究我们水平有限。你先是从事教育事业,而且干得非常出色。而后弃教从文,你的小说很有见地。我想请你将这件离奇的事情写成一本书,警示后人!”老李说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袁老师。

    “感谢您老高台,不过我对这件事一点也不了解,尤其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变化过程,怎么下手啊?难度太大了。”袁老师不想回首当年的痛苦,故以此来推托。其实小说本就是虚构的,并不需要多少事实根据。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我还不了解,你对当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我怎么能不理解呢。不过,现在的你已不是当年的你了,无论学识,还是胸怀,都不是一个层次了。我恳请你站在警示后人的高度,承担这一重担。因为只有你才能从教育的角度虚构小说,而不是从读者的需要。”这也许是老李发自内心的话,更像是他激将袁老师。

    “不,不,还是麻烦您再另请高明。”袁老师看着老李那失望的目光,袁老师再好低头不语。

    “这样好不好,我儿子将他办案时收缴的二十几本笔记保留着,先转交给你阅读。看完后再决定嘛!”老李说完,将一个方便袋提到桌子上。

    那是厚厚的几摞,看不清是多少。

    这时,老李解开方便袋,里面的笔记本显露出来。原来是大小不同、档次不等的笔记本,每一本上都有封条。

    “这些内容,外人从来没有看过,我也没有看过。我保留着原样给你,希望你从中找到对你有用的东西。”老李说的时候用力推到袁老师这边来。

    袁老师看着眼前的这些笔记本,放在最上面的是最低档也是最小的那种。劣质的塑料面子,由于年久而变黄了,个别地方都折裂了。依次,那些笔记本逐渐地变大了,也变新了,更高档了。最下面那些一定是真皮面子,虽经历时间的考验,仍然那么有光泽,应该很柔软。这两摞的笔记本都基本上是这样排序的,每摞都有十来本。

    袁老师凝视这些笔记本,仿佛看到了屠校长一生的轨迹,不,应该是他一家的轨迹!

    最美的风姿,最毒的花!袁老师的内心又浮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袁老师又把这几摞推给老李那边,很内疚地说道:“老人家,实在对不住了。我不会接受,更不想看。”

    老李沉吟了很大一会儿,满脸的失望,

    “你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走啊?”老李问道。

    “暂时不走,我租了一套房子,租半年。”袁老师答道。

    “半年!好,好啊。”老李应答道,脸上又出现喜悦的神色。

    “现在人多,我们还是叙叙旧吧。”袁老师建议道

    “你说得对!我们还要续续旧啊!”老李道。

    “好的。我有一件事不解,想请教您老。”袁老师觉得自己有点天真。

    “别客气,你说吧。”老李答道。

    “就是南边的那条路,怎么又叫‘人民路’啊?”袁老师问道。

    “这嘛。”老李笑了笑,接着说,“刚才走经过那里还是胆战心惊吧。是这样,现在的市委书记是很不错的。他认为那样有损政府形象,加之道路太窄了,政府又进行了拓宽和加高,具体怎么搞,我们也不太清楚,就改过来了。”老李很满意地对他讲道。

    “那‘摩天大楼’怎么了?”袁老师又问道。

    “这都是那尤书记为了捞政绩,盖了这么多垃圾工程,现在都要拆了。还有很多小区,都要拆迁。因为房子都有裂缝,有的都可以伸进手了。裂缝虽在墙上,可裂在心里啊!”老李意味深长地说道。

    “噢!”袁老师答道。

    “为什么茶馆这么萧条啊?”袁老师又问道。

    “你看到了吧。刚才服务员服务不热情,为什么呢?她知道我们是傻冒,谁六点到茶馆来?现在的人,唯一的追求就是钱,满眼里都是钱,认为有钱什么都有。不尊重知识,也不想学知识。那个会打球的孩子不是说过打球能赚钱读书不能赚钱的话吗?”老李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现在很多人是先到大酒店酒足饭饱之后,才会到这里来吞云吐雾侃大山,麻将纸牌寻刺激。没有文化底蕴的人,你叫他去听钢琴曲,能懂吗?听诗朗诵,能明白吗?”老李说完,叹了一口气。

    “怎么?难道这里也那个啊!”袁老师吃了一惊,环视了一圈,的确有变化,这里有很多包间。

    这时袁老师听到醉汉的叫嚣声,呢呢囔囔,也听不清嚷什么。近了些,应该到了楼上,零乱的很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支离破碎的叫嚷声,很难懂,非常仔细才能听清原来是叫嚣着包间、好茶、好烟,还有的叫嚷着麻将、小姐。服务员一改先前的病态,热情高涨了,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他们喝了点水,又闲聊十来分钟,准备离开茶馆。

    在服务台付款的时候,袁老师看到几位女士很神秘地拐进布挡后面,继而听到轻微的“咯噔咯噔”上楼声。莫非楼上还是茶吧吗?出于好奇,他过来掀开一点望了望。

    真是很高档!可谓是金碧辉煌,楼道上铺着鲜红的毛地毯,崭新的墙纸印着开屏的孔雀,挂着清晰的男女裸体画。拐角处站着两位很帅的穿着睡衣的年轻男子,看到他探着头观望,他们很愤怒。这时几位女士几乎同时掉回头,迟疑了一下,很厌恶地瞅了瞅他。

    袁老师觉得她们很面熟。

    不知是谁,猛地把他一拉。袁老师赶忙回头,原来茶吧里还有保安。

    “乡巴佬!上面不是你能消费的。”保安咧着嘴嘲笑他。

    “你怎么知道我消费不起?”袁老师很奇怪地反问道。

    “你上去服务还差不多!”保安贴在他的耳边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袁老师一时没有理解,追问道。

    “这个也不懂,真土。”看着保安诡秘的表情,袁老师明白了。

    老李拽了一下他,到了楼下,他们就此别过了。

    袁老师思绪万千,快步穿梭在灯火辉煌的街道,好像徜徉在上海那样的国际大都市,怪不得所有城市都注重“亮化”。匆匆的人群在昏暗的路灯下,落下的影子不断地被缩小,又不断地被拉长,就这样机械地重复着,直到他们的目的地。他们边走边聊着,有的还在调侃着,有的中年男人还讲黄段子,逗大伙开心,而坐在后面的老婆用手轻轻捶着他,笑着的嘴巴还不停骂着她的男人……真是一幅人间乐土!

    每次看到这些,袁老师的心都在痛苦着。知识越多,越反动。以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理解,现在感到真是这样。假如,自己考不上大学,在家做一个老百姓,就像他们中一员,也会与他们一样快乐生活。袁老师太向往!

    不觉,袁老师已泪流满面!

    袁老师又经过那条步行街,这时的步行街,不再是五点多时的光景。到处洋溢着醉生梦死、寻欢作乐的迹象。门前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边开着缝的超短裙子;翘着二郎腿,很具有诱惑力。要是冬天,都是旗袍,翘着二郎腿,你可以看到她内裤的颜色。上身仅穿着能遮盖半个乳房的胸衣,即使这样,还不时用手东拉西扯那可怜兮兮的衣服。几乎每张脸都是那么惨白,眉毛和眼睛画得像鬼魅那样恐怖。眼神中透着一股魔力,只要你望上一眼,那双眼就会散发出少女般的羞涩;如果你再望一眼,她就会过来一把将你拉进去。以前袁老师就听说有人受不住诱惑,进去了,结果是身无分文地出来了。

    袁老师快速地走过这条街,一路上没有敢抬头正眼看她们一眼。她们也是识货的,这个人土气,不值得一拉。

    袁老师很疲倦地到了住所楼下,坐在楼下花园的台子上平静了很大一会儿,才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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