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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晴空万里的下午,阳光惬意的照在一片寂静的河塘上,微风拂过带起点点涟漪。

    一只鸭子啄了啄鸭翅膀,面对着粼粼水波的河塘开始不停的抖呀抖。杜陶隐隐明白她这是做梦了。作为B大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系的翘课大王,她破天荒出现在教室里,然后华华丽丽的趴在桌面上睡着并恶梦了。梦里她是送去给河伯塞牙缝的祭祀品。

    忽然间河塘中央开始翻滚出水泡,越来越多,越来越急。碧清的河水逐渐染成黑压压的一片,寒气逼人。有人从水里冒出来了……

    心里害怕的杜陶嘎嘎叫了两声,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还没跑多久,一个大手掌捏住了她的鸭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嘎嘎……”河伯大人放过我吧,我肉不好吃==

    就在杜陶嘎嘎乱叫的时候,一个雷霆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里包含着隐隐的怒气。抓着她脖子的巨人问她:“杜陶,你欠我那么多,怎么就能把我给忘了?”

    嘎嘎?嘎嘎?这个河伯是谁呀?

    杜陶扑腾着一对鸭翅膀,扭头看了河伯一眼。镶金边的眼镜,一身黑衬衫,狭长狐狸眼分明写着:要记不得我,就拿你做烤鸭。

    这个人是……是……

    嘎嘎、嘎嘎~~~奈何杜陶拼尽全力,连一句人话都冒不出来。

    河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伪善而又危险的微笑着:“不记得?那就受罚吧。”说着,他手上一松,杜陶扑腾着翅膀向河塘坠落下去。

    扑通一声入水,也就是在那么惊心的一瞬间,杜陶从梦里吓醒。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好多年了,居然又梦见了付休义。小时候受那家伙的摧残,这会儿居然还阴魂不散了。

    带着无比怨念抬眼望向讲台,依然空无一人。说是今天代理辅导员第一次开班会,所以被宿舍的那群室友硬生生拖到了教室。结果被誉为翘课大王的她老老实实趴在桌子上,代理辅导员却到现在也没出现。她摸摸下巴,看来今天代理辅导员有可能放了全班的鸽子。

    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杜陶蠕了蠕嘴,从盒子里抽出一个抹茶棒叼在口中。

    教室里突然转成了一片安静,杜陶靠在椅背上不自觉的瞟向教室门前。教室门口走进一个人,镶金边的眼镜,一身黑衬衫。杜陶心头咯噔一下,然后心跳开始越跳越快。从她所坐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的侧身,身影是熟悉的,却比之几年前更加成熟稳重,更加吸引人眼球。那个人越是夺目,想必越是披着伪善面具的狐狸。

    心中一惊的同时不自觉牵连到咀嚼肌紧张。叼在嘴边的抹茶棒伴随着咔哒的咬断声,从嘴边跌落在地上,摔成了好几节。那脆断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中显得尤为突出,更是冲击着杜陶的脑神经。

    来人夹了点名册走到讲台的麦克风边。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种忽然天成的领导者姿态拿起白板笔,在白板上挥笔写上三个遒劲的大字。而后转过身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鄙人姓付,名休义。从今天起由我担任你们的代理辅导员。”

    声音不大却清淡有力,引得在座所有人的注意。更有女生在底下悄然议论着,被对方出场的魅力所折服。

    相反之下,杜陶只觉得精神上受到了一记重创,几乎魂飞魄散了!

    隐约间觉得讲台上那人向她投来了犀利目光。身体在接触到那目光的刹那间,一个激灵在脑海中稍纵即逝。她不知从哪抽来一本书,迅速摊开来往头脸上一遮。期间动作一气呵成,堪称神速。

    此间谁都没有注意到,讲台上的人在又推了推鼻梁上镜框的同时,嘴角微微上扬了角度。只见他打开点名册,低头翻看了几眼,然后又将其合上。

    “除了极个别同学,你们班级的出勤率一直不错。有关出勤率的事情,我以后不会在这方面多费精神。”他以居高临下、掌权大局的姿态再次开口,仿佛那是他浑然天成的个性:“但有件事情值得一提。”

    话语就此停顿了下来,付休义从容、闲逸的从讲台向着教室的后排走去。优雅的步子在逼近,逼近杜陶所在的倒数第一排。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动作而往后排望去。没有什么奇景,只有盖着脸趴在桌面上的杜陶。果然陶哥来教室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想必又睡过去了。新来的代理辅导员不是什么善茬,陶哥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付休义在杜陶的位子边停了下来,倚墙而立,面对着杜陶似笑非笑。

    他又是推了推镜框,继续之前断了的话题:“所谓的有件事指的是你们班社团不够活跃。”接着他嘴角一挑,语气隐隐有些戏谑:“我想多半是因为班级总有那么一两个带头‘勤奋好学’的人,导致班级氛围不对。”

    说完他抬手将盖在杜陶头上的书本揭开,粗略看了一眼书上的内容,嗤笑了一声:“果然勤奋向学……”

    失去了书本掩饰的杜陶探起头来,贼贼的向付休义所在方向瞄了一眼,却正巧被付休义的余光捕捉到。杜陶对上付休义的目光,透过付休义的眼镜,她看见他那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里溢满了笑意。杜陶脊背攀爬出一阵寒意,她很龟毛的又把头给缩了回去。杜陶虽然没再敢看对方一眼,但是她有理由相信,对方的“夺命”眼神肯定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

    幸运的是,对方没有进一步为难她,而是将之前从她那揭走的书合了起来,放回她的桌面上,再从她的身边离开。

    杜陶稍稍送了口气。一扫眼看见桌上的书本,瞬间“虎躯一震”,震惊了!那是封面印着各种比基尼少女的杂志,难怪付休义会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

    为此杜陶一直保持着愕然石化的状态。就连班会结束后,她也是神游着出了去。

    付休义走出教室门,看着杜陶三魂神游、脚步虚浮不稳的背影,想起来三年前的那一天。

    记得那个时候,他站在在落日夕阳下仰望一座放学后的教学楼。

    二楼的阳台处,有一个少女和少年的身影。那清新可人的少女带着羞涩的情怀安安静静看着少年,心中荡漾着欣喜和紧张,日落而下的余晖不及她晕红的双颊让人倾心。而她对面的少年虽然长相很入眼,却透着一股子邪玩的味道。

    “告白信是你给我?”少年靠近了少女,很是认真的求证。

    在心仪的人面前羞于开口,少女半咬着嘴唇,轻微的点了点头。

    少年靠向少女,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那鼻息就在咫尺。少女紧张到握紧双手,连同眼上的睫毛也在忽闪。少年看着少女的反应,眼中闪过狡黠,咧着嘴笑的样子充满着戏谑。

    女孩子心动的样子也不过如此,倒是可以用来好好的捉弄一番。

    看着少年心中打着小九九,正准备有所动作。付休义独自笑了笑,从教学楼下喊了一声“淘气”。

    就像他预想中一样的反应,少年模样的人动作一滞。随后抄起放在脚边的单间背包,瞬间从二楼的阳台溜到楼梯中间的窗口处。那塑钢窗外还没有安装防盗窗,她开了塑钢窗的扣锁,推开窗侧纵身向下一跃。稳稳当当落在窗下的草坪上,然后狂奔到自行车棚,跨上车,用了急速爆发力蹬着自行车消失在校园之中。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中学时代的杜陶。每当她准备做什么坏事,或者已经做了坏事,都会被付休义逮个正着。今天这场景又落在了付休义的眼里,她使出了惯用伎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开溜王道!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庆幸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来。就算他是神人,也没办法用双腿来和她的两个轮子来比速度。杜陶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头张望,然后……

    然后杜陶的表情已经说明她后悔这么一望了……

    他在她身后开着四个轮子==

    付休义加速,将车横在了路中,拦住了杜陶的去路。杜陶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后用无声的言语与他抗议。

    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他用睥睨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上车。”

    杜陶脸上肌肉抽了抽,反抗着:“你精英的脑袋是喝了三鹿吗?我骑着车,怎么坐你的四个轮子……”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颦蹙着好看的眉宇瞪着她。然后微然一笑,春风和煦而又倾国倾城:“一个星期,七次打架,三次调戏女同学,十次恐吓低年级学生,九次……”

    完了、完了,这只伪善的狐狸生气了。杜陶用一种不寒而栗的畏惧眼神看了回去,那神态中分明透露着饱受伪善狐狸折磨过的后遗症。

    他看着杜陶的样子,心里想笑,却忍着摆出一副面瘫脸,准备继续下去。谁知一转眼,对方已经摆着傲娇不爽的脸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嘴角勾起个弧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被杜陶抛弃的自行车,静静的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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