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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八.惊破

    “好了,就是这样。”楚歌结束了叙述,懒懒地倒下来,顾不欢接住她的身子,蹙眉,眼里是浓浓的厉气。

    顾微耸肩,看着顾不欢,“我就知道。”

    顾不欢开口,沉声:“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敢做。”

    楚歌冷笑,闲闲道:“打着爱的幌子,有什么不能做--你不是还强上了……”最后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顾不欢就迅速捂住她的嘴巴。

    显然晚了……

    楚歌眼里精光一逝,顾微在沙发另一头惊恐地张大嘴:“哥!原来你……”这么卑鄙。

    楚歌原想,就算暂时因为顾不欢的原因不想摧毁顾家,她也忍不下这口气,讨点利息总行。

    没想到顾微接下来说的话让楚歌差点没有控制住掀他头盖骨的冲动。

    “哥,我还是放弃你好了,”顾微幽抬头,“你和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手指轻轻抬起,遥遥对上楚歌。

    楚歌身子一侧,退出顾微指的范围,笑道:“别,你还是继续爱着你哥吧,兄弟不伦,顾家秘辛,深爱与等待--你看,多有爱。”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更何况你凌晨不眠,千里迢迢地跑去帮你哥理清疑虑,用心之诚,我远远不及啊。那什么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另一个全心全意支持他的男人--顾不欢,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顾微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

    顾不欢圆睁了眼。

    林思雨从房间走出来,见怪不怪。

    顾念阳则一脸崇拜。

    顾不欢开口:“你……”

    顾微大笑起来:“要是你不是我未来嫂子,我肯定放弃我哥来追你!”

    楚歌一笑:“我是不介意多个追求者,只是--叶心怎么办?”

    顾微脸色一变,转头去逗弄顾念阳,不回答楚歌。

    顾不欢抬手撩起楚歌的一缕长发,“你准备怎样?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处理?”

    楚歌笑容淡淡,“一起嘛,为民除害的事从来都是见者有份的。”

    顾不欢对上楚歌的笑容,也一笑,心照不宣。

    顾念阳小小的身子一抖,快速钻到顾微怀里,还抽出一只小手把顾微的眼睛捂住,“不要看不要看,要死人啦!”

    顾微眉一挑,心想这孩子挺聪明,就从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来说,都比一个五岁孩子胜出不止一筹。

    “听我说,”楚歌神奇地从沙发缝里抽出纸笔,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色,开口道:“今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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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也许不够善良,也许也不够狠绝,他们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和姿态存于这个世界的一角,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底线,但绝不是出于对人对世的畏惧。

    要是有一天,他们终于结束韬光养晦的慵懒日子,开始清醒地挥动爪牙,那么在你以为他们还需要一个伸懒腰的过程时,就已经被狠狠分尸。

    楚歌其实就接近于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不能算强大,肯定不弱小,而且都有冷血和不喜阳光的特性。

    幸好,楚歌遇到顾不欢和林思雨,一个近乎偏执的16年守侯等待,在她不着痕迹地逃离,风轻云淡的伤害下,轻描淡写地留在原地。一回头,他还在那里。

    一个则阳光肆意,似乎只要用笑容就可以趋散所有阴霾,她也如同一个刻在骨子里的痕迹一般烙在楚歌的回忆里。

    楚歌想,她应该是时候学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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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夕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昨天由于紧张,她没有把第二包药粉倒匀,后怕总是适时侵扰她的理智,她也总是慌慌张张地事后才恍然大悟。

    暗暗后悔,要是她不那么贪心地想置楚歌于死地,不去倒第二包药,以楚歌的体质,可能都捱不过这个冬天。

    “砰!”屋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辱骂声,女人尖利的一声叫喊划破天空。

    颜夕闭了闭眼,走出房门。

    地上一片玻璃残渣从厨房蔓延到墙角,偶尔有几片反着光,亮闪闪的,倒是挺美。

    颜夕眉头皱了皱。

    这种戏码每一天都要上演,只是她妈妈以前砸的都是塑料制品种,根本不舍得伤到爸爸,这一次的事态严重了些。

    她快步迈到厨房门口,一惊。

    颜夕的母亲兰琴,跪坐在地上,颜夕的父亲颜光海,一手攥着她的手,一手将她的头发往后拉扯。

    颜夕震惊地张嘴--兰琴脸上、脖子上衣襟上血红一片,仔细看去,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血。

    “颜光海……放……手……”兰琴艰难地从喉咙里济出几个字,用力一扯,拉动了颈间的伤口。

    颜光海用尽全力才勉强制住她的身子,常年吸毒让他羸弱削瘦的身子因这一下的大动干戈而显些支撑不住。

    “爸!”颜夕叫道,她没有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看见颜光海扯着兰琴的头发就不禁怒气翻涌。

    厨房里的两人一愣,颜光海一下松了手,兰琴了停止挣扎。

    “你干嘛!你看看你干了什么!”颜夕不管不顾地推了颜光海一把,指着兰琴脖子上的伤大叫:“你还嫌害我们一家害得不够吗!吸毒,赌博,非法贩卖,你还有多少花样没有使出来!现在能耐了是吧?开始打老婆了是吧?你他妈就是个人渣!”

    室内突然安静得能够清晰地听到颜夕加重的喘息声。

    颜光海在她不顾一切地朝他吼时想要抬头说什么,犹豫一下,最终垂下。

    “夕,别发火,”兰琴终于开口,表情已是波澜不起,“这次不是他。”

    她淡淡扫了一眼颓废萎靡的颜光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直直走到颜夕面前。

    “夕。”兰琴突然笑了起来,眉眼间是真正温婉柔和的气息。

    颜夕和她长得很像,像到拿出兰琴三十年前的照片,大家都会毫不犹豫地说那是颜夕。

    “恩。”在兰琴温柔的目光下,她们对视良久,颜夕愣愣地应声。

    兰琴举起手里的玻璃渣:“你看,这次是妈妈。是妈妈累了。”

    颜夕心底里的不安疯狂滋长,她紧紧拽住兰琴的衣角,如同幼时学步,要摔时,便攥住妈妈的衣角。

    一攥住,就什么都不怕了。

    “妈,你不要这样看我,我怕。”颜夕轻轻说,害怕得发抖。

    “夕儿,我这一辈子活得窝囊,”兰琴淡淡地牵起嘴角,浓浓的疲倦在眼角弥漫,延伸到眼里,最终成了一片谁也望不尽的大雾,“我爱了他一辈子。窝囊。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窝囊的事--也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的事。”

    伸手,平静地指向颜光海。

    颜光海萎靡的神情中亮起一道光。

    “现在,颜家终于给他败完了,终于要倒了,”兰琴还是笑容平静,“我才发现我用一辈子去干了一件多愚蠢的事。”

    “颜家要倒!”颜夕激动地站起身:“为什么?为什么要倒了?”

    颜光海的身子微微一震,往窗帘处缩了缩。

    兰琴的笑容缓缓退去,“妈妈不想让你带着恨活着,但是这一次,血海深仇,不能忘。夕,你爸爸在酒吧给人灌得烂醉,稀里糊涂地签了人家一个亿的欠条。”

    颜夕惊恐地张嘴,身子摇了摇。

    但是兰琴的话还在无情地继续。

    “你性子随我,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想放弃都不可能。所以妈妈不要求你去恨他,但是从今以后,你不能再见他--我颜家和顾家,势不两立!”

    “顾家?”颜夕颤抖着问,“这事是……顾不欢做的?”

    “这事?”兰琴冷笑,笑容却掺杂了疲惫和绝望,“他何止做了这一件事!这段时间你都不在家里,发生的事你一件不知道。顾不欢在生意上处处给我们难堪,但是并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只是警告。至于警告什么警告谁,我们怎么会知道。你爸天天躲赌场里,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公司收益每况愈下,但不至于糟到倒闭的地步……”

    颜夕晃了晃,直直地坐下。

    警告……她苦笑,还能是警告谁?谁还能让他费心思去警告?

    原来她一直自以为聪明的,顾不欢都很清楚明了,是她太傻了……

    “直到昨天,”兰琴声音里终于起了波澜,“我们颜家二十六口,一夕间消失……没有尸体,没有音迅,就这样消失,能做到这样的,本城里除了顾家就是楚家-¥顾不欢和楚歌的那点纠缠谁不知道?不论是他们当中的谁做的,都是一样!再然后就是你爸爸被人骗了……昨天下午楚家独女,楚歌造访,颜家篷荜生辉呵!”

    颜夕已经彻底绵软在地。

    事到如今,她自然明白事情败露,一定是药粉的事被发现了!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就好像一瞬间发生了好多事。

    明明前天她还以为自己就快要成功了,而现在,突然告诉她公司倒闭了,颜家被灭得只剩他们三个人……让她如何接受?

    “颜光海。”兰琴突然深深看了颜光海一眼,这一眼里带着留恋,带着决绝,带着一世近半个世界对这个男人付出的爱意和艰辛。

    “我好累好累。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

    话毕,突然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狠绝的力道和角度,将手中始终未放下的玻璃条子,深深扎进心口!

    “妈!”颜夕的喊叫声撕裂长空。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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