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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青竹(2)

    说说你的青竹吧。红的话打破了我们之间一时的宁静。你在找他?

    是啊,我在找他。我突然有些哽咽,青竹,他,离开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是啊,我现在那么幸福,他怎么会回来呢?我哈哈大笑着,却流着泪。眼前是青竹笑着离开的画面,他就那样笑笑离去,什么话也没有留。

    红拍了拍我的肩,递给我一方素帕。我推开,用手狠狠的抹了抹,将泪擦干。

    我和他,分别了。不,是他离开了。我被他抛弃。然后我和别人在一起了,一个很爱我的人,我们订婚了,过一段时间可能就结婚了吧。现在的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想重复着,重复着。不论是谎言还是真理,重复一千万遍一定都会成为现实。我希望成为现实的真实。

    别说很好了。红的声音有些激动起来,我听得出她的语气中的怜悯而不再是起初的冷淡。我停了一下,可是,我已无法抑制自己。无法给自己力量,无法对自己有更多的苛责。红走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揉在怀中,到了一杯茶给我喝。

    茶入口,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一种甘甜,夹杂着股淡淡的竹叶的味道,像是初见他时,风里弥漫的那股竹香。我没来由的镇定下来,像是他出现在我身边一般。

    红看我镇定了,放开我。继续吧,说说你和青竹,说了就会好的。

    我点点头,像是的到安慰,开始诉说。

    我和青竹,像是一场梦,我不愿醒来的梦,可惜短暂而又绚烂。他,不常笑,总是淡淡的,可却有着很好听的声音,像是风中竹叶摩挲,清新,广博。我和他是那样相似,我们都喜欢植物,喜欢看夏日树荫投影的斑驳,喜欢冬日阳光的阴影,喜欢看黑暗孕育着黎明的黄昏。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相爱,但是他像是生命中突然出现的一道光,迷惑着我,向他前行。也引导着我,寻求生的本质。

    家里我是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弟,我在家世不受宠的那个,很早就没有在读书,踏入社会,我习惯了在厮杀中生存,若我不努力,可能被打败,被吞噬,不折手段也许才是我生存的本质吧。但是是青竹让我明白,我也是那样的向往宁静,渴望在空谷中做一朵自怜的幽兰。我在一个和这园子很相似的花园和他相遇。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衫,静谧的像是一幅画,蹲着摆弄竹子,轻轻摇晃像是一首淡淡的歌。我被迷住了,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也就是那天,我记得了有个公园,有片竹林。

    我们相识是我最难过的时候,累了,总是用尽力气的生存,将我自己也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早已独自生活,为什么还会在某一瞬开始了思念。若可以,我也愿天真,若可以,我也愿无知。一切都是假的,那么难道只有疼痛才是唯一真实。我像是荆棘鸟一般已用尽力气发出我最美的声音,等待的是死亡又或是重生。

    红听着我的话,赞同的点点头。我像是受到了肯定,喝了口茶,我喜欢这种诉说,好像他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给予我力量。

    请牢记,痛苦是唯一的高贵。青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否有些好笑。我不愿痛苦,可不得不痛。别人说,说会向往痛苦,因为愿,都是为了好,那结果不可控,也无力。但是,结果往往不是将过程都掩盖吗?如果没有结果,前面的因再好,不也是虚妄吗?

    那是一个破落的茶馆,天南地北的路过,里面的人们聊得无关政治,无关生活,无关情感,只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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