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5 一壶纯酿
乾清宫内，杜若像往常一样服侍墨凌换了寝衣，墨凌今日神色颇有些寂寥，独自拿了一壶纯酿，望着窗外的月色道：“举杯邀明月，对影只一人！”说着便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杜若笑道：“什么只一人，是对影成三人！”
墨凌黯然神伤道：“是吗？可是朕却觉得，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只有朕一人！”
杜若心里一紧：“皇上，何出此言？”
墨凌回身望着她，目光哀伤：“杜若，你知道吗，朕有时候很羡慕你。”
杜若呆愣愣道：“羡慕我？羡慕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又那么丑......”
墨凌扯开唇角，自嘲道：“可是你至少还有小墨啊！你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活着，为了谁而活着，可是朕呢，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朕也很想为一个人活着，可是朕没有，朕的心里空荡荡的，像寸草不生的荒漠！”
杜若惊呼道：“皇上？您可是一国之君啊，怎么说这样的话！您有一百个女人，您拥有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这还不够吗？”
墨凌恨道：“是的，朕是一国之君，拥有一百个女人，拥有天下权势，可是朕也是一国之囚，一辈子都要被关在这天大的牢笼里。朕没有朋友，没有自由，甚至没有记忆！朕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便是此时，朕想喝上一杯，都不知能和谁共饮！朕，真的不想这样活着，你知道吗？朕真的很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朕这么活着！”
墨凌眼泪滚滚而落，边说着边拿起酒壶，又满斟了一杯酒，杜若上前夺过酒杯，眼睛里亦含着泪，笑道：“这一杯，我陪皇上喝！至少此时此刻，您可以举杯邀杜若啊。”
墨凌望着她的笑颜。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却硬生生的盛满了，不掉落下来，那样子是那么的惹人怜惜，墨凌忽然觉得那亲切的熟悉的感觉又如洪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碧色的身影，墨凌扯开唇角。笑道：“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朕今日就举杯邀杜若，来，陪朕喝个痛快！”
两个人只一壶酒，一个酒杯。明明是对视而笑，却都是泪如雨下。一个是为了生命里无尽的空虚和寂寞，一个是为了生命里无尽的牵挂和相思。没有珍馐佳肴佐酒，没有歌舞丝弦助兴，墨凌和杜若却觉得这酒喝的无比畅快淋漓，直到杜若大醉，直到墨凌倦极而眠。
午夜时分，墨凌突然觉得口渴，便迷迷糊糊叫人道：“来人。给朕倒茶！”叫了两声。却没有动静，墨凌不由皱眉起身，及至睁开眼睛一瞧，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地毯上。旁边一个娇小的身影还在熟睡，手里抱着酒壶，酒渍洒了一身。
墨凌摇头叹息道：“真是荒唐，我竟然和她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墨凌又细细瞧了杜若一会儿：这个小女人，他到底该那她怎么办？爱不得恨不得，要不得，却又舍不得！她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墨凌极度愤懑的想：她如果不是楚王的女人，该有多好！可她偏偏就是，她还为他生了孩子！
墨凌兀自咬牙切齿的时候，杜若却似乎有些冷了，身子蜷缩着靠在墙角里，墨凌虽然极度不愿意被她左右自己的情感，却仍是不由自主起身拿了一床锦被，想要盖在她身上，及至走近了才发现，杜若的半边脸颊似乎有些不一样，那些麻点不似白天他看到的那样，颗颗分明，而是模糊成了一团。
墨凌心中一动，他曾经觉得杜若脸上的麻点似乎经常会换地方，他也曾经仔细观察过，杜若哭的时候，那些麻点竟然完全不会花掉，这才没有深究，可是此时他又忽然想起杜若在御花园向一众妃嫔得意的说：这种眉粉防水防油，画在脸上完全不用担心妆容会花掉，可是要想卸妆时，却只用酒精一擦就掉了。
墨凌这才恍然大悟，心内叹道：好狡猾的女人，差点被你骗了！墨凌悄然起身又拿了一壶纯酿来，把自己的手帕浸湿了，一点点去擦拭杜若脸上的那些麻点。
不一会儿，一小块莹白的肌肤就在墨凌的手帕下显现了出来，墨凌心里莫名一紧，又抖着手继续擦拭，随着那碍眼的麻点被一点点清理掉，一张娇艳绝美的容颜像变魔术一般，完全呈现在墨凌的面前，那肌肤白腻如羊脂白玉一般，越发衬得眉目如画，唇瓣微启，吐气如兰娇艳欲滴，墨凌不自觉的舔了一下自己的薄唇，忙又尴尬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敛心神，才又抬眼细细的去打量她，墨凌完全看清了她的相貌时，才悚然一惊：这女人......这女人竟是他见过的！
墨凌盯着那张脸，脑子里突然记起那次她当街拦了他的马时，她抓着他的马缰绳说的那句话，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可是此时那句话却变得无比的清晰和震撼，她那天眼里含着泪，痴痴然说的是：“凌，我是山儿啊！”
墨凌突然举得呼吸微滞，心跳得特别快，他曾经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她，连楚王府里都想方设法埋伏了人，可是却完全没有她的踪迹，原来她早就进了宫，成了他的殿前女官！
墨凌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什么线索一般，她就是山儿，那个曾经在梦里质问她要娶一百个女人的山儿，那个穿了一身碧色衣服，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却怎么都看不清容颜的山儿！那让他完全无法宠幸任何人，极度想念却一无可念的山儿！她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她和楚王又是什么关系！她是自己爱人吗？为何她又与楚王生了小墨？
墨凌突然又头痛起来，这次的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难忍，似乎有人拿了针扎在他的脑子里一般，墨凌抱着头痛呼出声，一旁酣然入睡的杜若却丝毫未觉，她喝了太多的酒，完全听不到墨凌撕心裂肺的痛呼，墨凌在地上翻滚着，嘶吼着，脑子里突然闪现了很多奇怪的模糊的画面，墨凌真的很想看清楚那画面里都有什么，可是剧烈的头痛让他完全无法正常思考，甚至无法再正常的呼吸，墨凌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他知道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那种剧痛，不由心下一横，咬牙狠命向桌角撞去......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杜若才从宿醉中醒来，她皱着眉不愿睁开眼睛，却只觉喉咙火烧似得干痛，脑袋还是晕晕的有些涨，这纯酿确实厉害啊，杜若强睁开眼，却惊讶的看到她自己虽然是睡在地上的，可是身上盖的竟是墨凌的明黄锦被，杜若心里不由一暖，这一定是他给她盖上的，杜若的嘴角不由自主翘起来，又四处张望时，却借着窗外薄薄的晨曦，惊见墨凌额头青紫红肿，有干涸的血渍挂在眉角，杜若看得心里一颤，墨凌竟是闭目倒在地上，早已人事不省！
杜若顾不得自己的头痛，忙起身上前急道：“凌，你怎么了？”杜若望着墨凌红肿发亮的额头，这明显是撞击所致啊，难道他是喝醉酒了不小心撞的吗？可是他的酒量不是一向都很好吗？昨夜的那点酒，对他应该不是问题啊！
杜若费力的拖着墨凌，想把他弄到床上去，可是墨凌实在是太沉了，杜若费劲了力气去拉他，不但没有拉动他半分，却还不小心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扑倒在墨凌身上，墨凌此时头痛已然好转，却猛然觉得胸前被什么压住了，闷哼一声便睁开了眼睛，却不期然见到一双清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朦胧的晨光里，直直的便望进了他的心中！
墨凌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由自主干咳一声，杜若这才慌张的从墨凌身上爬起来，脸色绯红，尴尬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把你弄上床。”却又猛然想到这句话似乎有些问题，不由又摆着手解释道：“不......不是把你弄上床，是让你一个人上床，也不对，是......”
墨凌干咳了一声，亦是红了脸道：“我知道，没关系。”墨凌欲站起身来，额上传来的痛感却让墨凌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哦啊，好痛啊！”墨凌痛呼出声，说着便要用手去摸。
杜若赶忙上前一步，拍掉他的手道：“忍着点，不许用手摸，伤口还没结痂，会感染的！”说着又熟练的从自己的榻上拿出一个小药箱来，里面有各种常用药品和医用器具，杜若一边认真的帮墨凌清理伤口，一边笑道：“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墨凌望着她的笑颜，只觉心跳的更快了，没有了那些碍眼的麻点，她看起来真的美极了！墨凌觉得自己似乎连话也不会讲了，就连呼吸声都嫌多余，本来他是有许多事情要问她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宁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温柔的给他上药，擦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杜若笑道：“什么只一人，是对影成三人！”
墨凌黯然神伤道：“是吗？可是朕却觉得，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只有朕一人！”
杜若心里一紧：“皇上，何出此言？”
墨凌回身望着她，目光哀伤：“杜若，你知道吗，朕有时候很羡慕你。”
杜若呆愣愣道：“羡慕我？羡慕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又那么丑......”
墨凌扯开唇角，自嘲道：“可是你至少还有小墨啊！你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活着，为了谁而活着，可是朕呢，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朕也很想为一个人活着，可是朕没有，朕的心里空荡荡的，像寸草不生的荒漠！”
杜若惊呼道：“皇上？您可是一国之君啊，怎么说这样的话！您有一百个女人，您拥有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这还不够吗？”
墨凌恨道：“是的，朕是一国之君，拥有一百个女人，拥有天下权势，可是朕也是一国之囚，一辈子都要被关在这天大的牢笼里。朕没有朋友，没有自由，甚至没有记忆！朕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便是此时，朕想喝上一杯，都不知能和谁共饮！朕，真的不想这样活着，你知道吗？朕真的很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朕这么活着！”
墨凌眼泪滚滚而落，边说着边拿起酒壶，又满斟了一杯酒，杜若上前夺过酒杯，眼睛里亦含着泪，笑道：“这一杯，我陪皇上喝！至少此时此刻，您可以举杯邀杜若啊。”
墨凌望着她的笑颜。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却硬生生的盛满了，不掉落下来，那样子是那么的惹人怜惜，墨凌忽然觉得那亲切的熟悉的感觉又如洪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碧色的身影，墨凌扯开唇角。笑道：“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朕今日就举杯邀杜若，来，陪朕喝个痛快！”
两个人只一壶酒，一个酒杯。明明是对视而笑，却都是泪如雨下。一个是为了生命里无尽的空虚和寂寞，一个是为了生命里无尽的牵挂和相思。没有珍馐佳肴佐酒，没有歌舞丝弦助兴，墨凌和杜若却觉得这酒喝的无比畅快淋漓，直到杜若大醉，直到墨凌倦极而眠。
午夜时分，墨凌突然觉得口渴，便迷迷糊糊叫人道：“来人。给朕倒茶！”叫了两声。却没有动静，墨凌不由皱眉起身，及至睁开眼睛一瞧，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地毯上。旁边一个娇小的身影还在熟睡，手里抱着酒壶，酒渍洒了一身。
墨凌摇头叹息道：“真是荒唐，我竟然和她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墨凌又细细瞧了杜若一会儿：这个小女人，他到底该那她怎么办？爱不得恨不得，要不得，却又舍不得！她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墨凌极度愤懑的想：她如果不是楚王的女人，该有多好！可她偏偏就是，她还为他生了孩子！
墨凌兀自咬牙切齿的时候，杜若却似乎有些冷了，身子蜷缩着靠在墙角里，墨凌虽然极度不愿意被她左右自己的情感，却仍是不由自主起身拿了一床锦被，想要盖在她身上，及至走近了才发现，杜若的半边脸颊似乎有些不一样，那些麻点不似白天他看到的那样，颗颗分明，而是模糊成了一团。
墨凌心中一动，他曾经觉得杜若脸上的麻点似乎经常会换地方，他也曾经仔细观察过，杜若哭的时候，那些麻点竟然完全不会花掉，这才没有深究，可是此时他又忽然想起杜若在御花园向一众妃嫔得意的说：这种眉粉防水防油，画在脸上完全不用担心妆容会花掉，可是要想卸妆时，却只用酒精一擦就掉了。
墨凌这才恍然大悟，心内叹道：好狡猾的女人，差点被你骗了！墨凌悄然起身又拿了一壶纯酿来，把自己的手帕浸湿了，一点点去擦拭杜若脸上的那些麻点。
不一会儿，一小块莹白的肌肤就在墨凌的手帕下显现了出来，墨凌心里莫名一紧，又抖着手继续擦拭，随着那碍眼的麻点被一点点清理掉，一张娇艳绝美的容颜像变魔术一般，完全呈现在墨凌的面前，那肌肤白腻如羊脂白玉一般，越发衬得眉目如画，唇瓣微启，吐气如兰娇艳欲滴，墨凌不自觉的舔了一下自己的薄唇，忙又尴尬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敛心神，才又抬眼细细的去打量她，墨凌完全看清了她的相貌时，才悚然一惊：这女人......这女人竟是他见过的！
墨凌盯着那张脸，脑子里突然记起那次她当街拦了他的马时，她抓着他的马缰绳说的那句话，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可是此时那句话却变得无比的清晰和震撼，她那天眼里含着泪，痴痴然说的是：“凌，我是山儿啊！”
墨凌突然举得呼吸微滞，心跳得特别快，他曾经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她，连楚王府里都想方设法埋伏了人，可是却完全没有她的踪迹，原来她早就进了宫，成了他的殿前女官！
墨凌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什么线索一般，她就是山儿，那个曾经在梦里质问她要娶一百个女人的山儿，那个穿了一身碧色衣服，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却怎么都看不清容颜的山儿！那让他完全无法宠幸任何人，极度想念却一无可念的山儿！她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她和楚王又是什么关系！她是自己爱人吗？为何她又与楚王生了小墨？
墨凌突然又头痛起来，这次的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难忍，似乎有人拿了针扎在他的脑子里一般，墨凌抱着头痛呼出声，一旁酣然入睡的杜若却丝毫未觉，她喝了太多的酒，完全听不到墨凌撕心裂肺的痛呼，墨凌在地上翻滚着，嘶吼着，脑子里突然闪现了很多奇怪的模糊的画面，墨凌真的很想看清楚那画面里都有什么，可是剧烈的头痛让他完全无法正常思考，甚至无法再正常的呼吸，墨凌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他知道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那种剧痛，不由心下一横，咬牙狠命向桌角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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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顾不得自己的头痛，忙起身上前急道：“凌，你怎么了？”杜若望着墨凌红肿发亮的额头，这明显是撞击所致啊，难道他是喝醉酒了不小心撞的吗？可是他的酒量不是一向都很好吗？昨夜的那点酒，对他应该不是问题啊！
杜若费力的拖着墨凌，想把他弄到床上去，可是墨凌实在是太沉了，杜若费劲了力气去拉他，不但没有拉动他半分，却还不小心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扑倒在墨凌身上，墨凌此时头痛已然好转，却猛然觉得胸前被什么压住了，闷哼一声便睁开了眼睛，却不期然见到一双清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朦胧的晨光里，直直的便望进了他的心中！
墨凌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由自主干咳一声，杜若这才慌张的从墨凌身上爬起来，脸色绯红，尴尬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把你弄上床。”却又猛然想到这句话似乎有些问题，不由又摆着手解释道：“不......不是把你弄上床，是让你一个人上床，也不对，是......”
墨凌干咳了一声，亦是红了脸道：“我知道，没关系。”墨凌欲站起身来，额上传来的痛感却让墨凌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哦啊，好痛啊！”墨凌痛呼出声，说着便要用手去摸。
杜若赶忙上前一步，拍掉他的手道：“忍着点，不许用手摸，伤口还没结痂，会感染的！”说着又熟练的从自己的榻上拿出一个小药箱来，里面有各种常用药品和医用器具，杜若一边认真的帮墨凌清理伤口，一边笑道：“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墨凌望着她的笑颜，只觉心跳的更快了，没有了那些碍眼的麻点，她看起来真的美极了！墨凌觉得自己似乎连话也不会讲了，就连呼吸声都嫌多余，本来他是有许多事情要问她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宁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温柔的给他上药，擦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